來喝茶!
【第七回。媚心機】
攝政王以身體不適為由,繼續向皇帝告假,希望能休養好身體再回朝,他完全沒心情
工作,不想面對朝廷臣工對他的各種目光,不想面對宋衍的追問。
他身為攝政王,除了明面上的王府侍衛三百人,私底下也養了所謂的暗衛,更何況是
皇帝,宋衍年紀雖小,但先帝留給他的隱藏力量難以估量,宋衍對他發生的事不知八九成
,也曉五六成,那孩子肯定鑽牛角尖了。
現在他只想暫時逃避,逃得遠遠的,獨自一個人,到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躲起來。
然而,隔日即被召回皇宮。
太皇太后回宮,依禮例需至太辰宮祭奠列祖列宗,皇帝和攝政王以王室成員的身份陪
伴在側。
宋懷瑾強打精神,佯裝若無其事,壓抑著內心的鬱悒。
宋衍見到皇叔,克制不了的不停偷瞟他,積了滿肚子的話想和他說,但礙於老太太而
無法開口,只能待會兒私下找他。
太皇太后卻在拈香祭拜完後,叫皇帝先回去,讓宋懷瑾陪她在太辰宮頌經祈福。
宋衍不能違拗,不太情願的告退離開,特地留下汪喜子守在宮門口,令他一定要把攝
政王請到御書房。
太皇太后屏退其他人,只留宋懷瑾陪伴,頌了約莫一刻鐘的祈福經文,拉著宋懷瑾走
到正中央的聖祖皇帝畫像前,捏著畫像邊角小心掀開來,裡頭果然藏著另一幅畫,一幅女
子畫像。
「小妃娘娘,您瞧,您的畫像。」太皇太后說。
宋懷瑾大為詫異,這張畫像融合了西洋油畫的技法和重彩,比一般畫像生動逼真,乍
看確實有七八分像宋懷瑾,應該說是女版宋懷瑾。
畫中女子約莫二十年華,雙目含情,淺笑嫣然,十分美麗動人。
悅貴人是胡姬,畫這張畫像的也是胡人?宋懷瑾湊近前仔細觀看,在角落發現一個小
小的「悅」字,像是作畫者的簽名,難道是悅貴人自己畫的自畫像?
可供天馬行空的梗又多了一個,恨自己怎麼就不會開腦洞寫小說,否則該是多豐富精
采啊。
仔細推想大殷立國後的歷史,歷經十數代皇帝,聖祖皇帝的四個兒子的後代血脈中,
只有宋懷瑾家這支代代平安無事,雖庸碌無為,卻不曾捲入奪位之爭而遭受滅門之災,其
他三支血脈鬥得你死我活,其中二脈已被團滅了。
為什麼只封摯愛的女人為貴人,興許是想保護她和她的孩子吧。
直到如今橫空出了個宋懷瑾,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躍成了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聖
祖爺爺和先祖婆婆或許還不樂見哩。
「皇嫂,經年未見,一切可安好?」
冷不妨,一名從頭到腳全身雪白的男子跨進殿中,宋懷瑾再度詫異,向來避世修行的
欽天國師竟然主動出現。
白衣白髮,膚色如雪,細看連睫毛也是白的,應該是個白子,即白化症患者,在大殷
相當罕見,被視為仙人投胎,如果家中誕生白子,全都送去神廟或給修真道人當徒弟,一
生走修真之路,期能重返仙界。
欽天國師便是給修真道人當徒弟,皇家視他為祥瑞,他亦修得有模有樣,能占會卜,
精通星相。
「晚輩見過國師。」宋懷瑾向他行禮。
欽天國師宋玄機的樣貌看似四十來歲,五官清俊淡雅,氣質仙氣飄飄,是個精靈系的
美男子,已任三朝國師,極少人知曉他的真實年齡,很多人稱他為長生不老的活神仙。
太皇太后一見到他,劈頭道:「宋玄機,你一定是妖怪。」
欽天國師毫不以為忤的大笑應道:「哈哈,皇嫂還是像以前一樣妙語如珠,爽朗俏皮
愛捉弄人,也像以前一樣貌美無雙。」
「哎,我老啦,倒是你怎麼老得這麼慢,到底吃了什麼仙丹妙藥?」
「吾乃修真中人,修心鍊神,吸取日月精華……」
「聽你瞎胡扯,以為我不知道你愛吃雞嗎?」太皇太后嗤之以鼻,來了精神勁兒,彷
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懷瑾,這人從小就愛裝神弄鬼的,我們不要跟他玩。」
宋懷瑾看著兩個老人家逗嘴皮子,覺得他們十分有趣。
欽天國師極少露面,宋懷瑾一年頂多能見到他兩次,一次是春節祭祖,一次象徵性的
召他問詢國政,畢竟是先帝詔令的顧命大臣,做做樣子走個過場而已。
「你近日是否遇到奇事?」欽天國師端詳著他,好奇問道。
宋懷瑾心口一跳,謹慎回道:「數日前被人擄走,昨天失手殺人,這兩件算不算奇事
?」
「不算。」欽天國師打量他,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把脈。「你的面相有些變化。」
宋懷瑾心下一驚,想抽回手,太皇太后先拍開欽天國師的手,斥道:「不可對小妃娘
娘無禮!」
老太太到底是在捉弄人,抑或老年痴呆症時好時壞?宋懷瑾一時搞不清楚了。
欽天國師再笑道:「皇嫂,妳明知他不是悅貴人,別再捉弄他了。」
「這般相像,若不是悅貴人,便是悅貴人投股轉世。」
「妳不老說我神神叨叨的,今日怎麼也信起這套來了?」
「總之,不許你欺負他。」
「他乃天賜吉星,本真人豈敢欺負他。」
「國師說笑了,晚輩只是個凡人,哪是什麼天賜吉星。」宋懷瑾對天賜吉星這個說法
一直想反駁,說他是倒楣鬼比較貼切。
欽天國師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眼神注視他,兩顆清透的眼珠子似能看穿他的靈魂,說:
「三年前宮變時,我在摘星樓觀星,看到一顆未曾見過的星辰破天而降,消失的方向正是
青龍門上空。」
宋懷瑾愣了下,他的靈魂是那顆星?不會這麼神奇吧……
「說不定只是剛好在那時墜落的流星,更說不定是顆掃把星。」
「星光璀燦,火中帶金,形若鳳凰,我當時以為是身帶皇后命格的女子降生了,但那
日皇京中無人誕下女嬰。」
「說不定誕生在皇京外……」
「總而言之,無論你是天降吉星或悅貴人轉世,你現在是宋懷瑾,也只能是宋懷瑾,
無法逃避身為宋懷瑾的命運。」
宋懷瑾無宗教信仰,不迷信,但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
應話。
朝堂如群狼環伺,伴君又如伴虎,他殺了其中一隻狼,卻不知還有多少狼想咬死他,
以前想逃,現在更想逃了。
方才靜聽他們說話的太皇太后出聲插嘴道:「就說你神神叨叨的,聽不懂在說什麼鬼
話,懷瑾,咱們不要理他胡說八道。」
宋懷瑾給拉到文孝皇帝的畫像前,也就是宋衍的爺爺,太皇太后指著他說:「我從小
與他青梅竹馬,每見必鬥嘴,相看兩討厭,但他還是娶了我,立我為后,生了一兒一女,
可恨他耳根子軟,一次我又與他爭吵後,他竟一氣之下聽信董延松的讒言廢了我,還差點
連累我倆孩兒,不久後他就死了,聽說是被藥死的,真是活該。」
三言兩語,道盡當時的腥風血雨。
太皇太后出身於百年武將世家,看來是個愛恨分明的女子,卻甘願在白鶴神宮隱世而
居,想必是委屈受得狠了,董延松最後栽在她手中,算是給她自個兒報仇了。
「我也差不多要去見他啦,到時要狠狠擰他的耳朵,叫他耳根子軟。」
「老祖宗福祿天齊,必能長命百歲。」宋懷瑾誠摯道。
太皇太后笑說他嘴甜心美人更美,比她的親兒子親孫子更招她喜歡。
老太太和很少見面的宋衍不親近,宋衍也不知如何應對奶奶,只懂得要恭順敬重,因
此她比較喜歡宋懷瑾,他在穿越前就滿會和老人家相處的,有耐心,會說話,難怪能討老
太太歡心。
欽天國師來看看她,說說話後就離開了,宋懷瑾送她回慈安宮休息,走出慈安宮,一
直遠遠尾隨他的汪喜子終於找到機會和他說話了。
他曉得汪喜子想說什麼,直接拒絕道:「我身體不適,想回去休息了,改日再去拜見
皇上。」
「殿下,奴婢求您去見見皇上吧,不然皇上會怪罪奴婢,重罰奴婢的。」汪喜子一臉
哀苦的乞求道。
「喜子,你這種行為叫做情緒勒索。」
「奴婢不懂。」
「就是你利用我的心軟,用你的情感和弱勢來威脅我,要我去做你想要我做的事,如
果我不按照你的話做,就是在害你,對不起你。」
「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汪喜子噗通跪下,惶恐的重重一磕頭。
「唉,回去跟你主子說,等我好了自會去見他,叫他別多想。」宋懷瑾停了下,再叮
嚀道:「皇上正是情緒起伏大的年紀,你多安撫安撫他,莫叫他衝動行事。」
「奴婢身分卑賤,何敢多言。」汪喜子卑恭道。「皇上心中唯有殿下,只有殿下的話
方能入心。」
「那麼,他必須學著在心裡放入其他人,聽進其他人的話。」
「殿下,恕奴婢冒死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您真狠心。」
「喜子,他是皇帝,心中需要放入很多人,很多事,需要把整個天下都放進去,不能
只看著一個人。」
「您對皇上的期許太嚴厲了,他也是有血有淚的人吶。」汪喜子忍不住為宋衍抱屈。
「回去吧,把我的話跟他說,他會理解的。」宋懷瑾淡淡說完,不欲再多言,背身走
開。
宋衍在他面前努力裝得溫純乖巧,可他怎可能看不出這孩子倔強偏執的真實性子,尤
其那夜在紫微宮初顯危險的侵略性,他知道不能再一味順著寵著,否則遲早一日不僅會害
了自己,更會害了宋衍。
是時候讓宋衍學著真正獨立,學著習慣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學會獨自一人背負天下
。
沒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務,總不能把攝政王強綁了去,汪喜子愁眉苦臉,都快哭了,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回到御書房,將攝政王的話一字不落的轉告給皇帝。
宋衍並未遷怒責罰汪喜子,面色陰沉不語半晌,問:「喜子,你看,皇叔是不是疏遠
我了?」
「殿下只是一時心結難解,過些日子看開了,便好了。」
「其實我怎無察覺,自從登基之後,皇叔就開始慢慢疏遠我了。」宋衍神情黯然。「
他並不想成為攝政王,是我把他困在這裡,綁在我身邊,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他心裡難受
我能理解。」
「攝政王也說您能理解他的。」
「但是,我不後悔。」宋衍的眼神變得更狠更堅定。「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人什麼事
比他更重要,天下重,重不過一個宋懷瑾。」
王者之路,他不想踽踽獨行。
這萬里疆土,這百年天下,他誓要與皇叔同享,共飲一杯江山酒。
汪喜子心中嘆息,曉得一時半會兒勸不了皇帝的執拗,數日前攝政王不知原由的和周
丞相、聶將軍在山中野合,對皇帝的打擊甚大,畢竟年少氣盛,好強不認輸,想要的東西
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除了懊惱忿恨,更是非得到手不可。
攝政王無疑已成為皇帝的心魔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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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或多或少曾產生想殺人或除之而後快的念頭,念頭歸念頭,一個正常人在殺了
人之後所產生的驚惶、恐慌、罪惡感是很難輕易抹滅的。
宋懷瑾的情緒異常低落,久久無法從心理陰影中走出來,他自認不是聖父,但靈魂仍
是那個平凡社畜,以前連小強都不敢拍死,這次不小心殺了人,帶給他太大的心靈衝擊。
什麼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又什麼江湖兒女快意恩仇,還有古裝劇中動不動就殺一
片,看起來瀟灑痛快,但那些都是文學藝術創作,假如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是件糟得不
能再糟的事。
大殷律法明定殺人者以命償命,奴僕死亡亦需報官查驗錄冊,然而在不平等的階級下
,達官顯貴因處罰家中賤籍奴僕,致使其喪命之事時有耳聞,主人家隨便扔些銀錢給死亡
家屬,官府不敢得罪顯貴,通常以受傷或病死為原因草率結案,不了了之。
王公貴族更不用說了,深宅後院哪有不死人的,有的打死了為免麻煩,直接挖坑埋了
或丟去填井,對外宣稱私逃,連屍體都找不到。
何況他是權勢比天高的攝政王,殺的還是個草菅人命喪盡天良的惡人,許多人額手稱
快說他殺的好,是為民除害。
無論外人怎麼說,宋懷瑾都無法釋懷,他的價值觀和道德觀畢竟是法治民主社會從小
培養出來的,不管殺的是什麼人,都是於法難容的重大犯罪,他就是個殺人兇手!
傍晚,周寧遠來王府探視他,見他懨懨不振,毫無勝利者該有的洋洋自得,反而一副
鬱鬱寡歡的樣子。
周寧遠輕易猜出他的心結,問:「宋弟是否是因為殺了董延松而心懷愧疚?」
宋懷瑾意志消沉的點點頭,在周寧遠面前並不刻意壓抑,自然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其實不想殺任何人,現在卻親手殺了一個人,我心裡十分難受。」
在這個世界,似乎只有周寧遠可以談談心事了。
周寧遠沉默了下,站起來走到他身邊,輕輕摟住他的肩膀,柔聲道:「我明白,但這
不是你的錯。」
宋懷瑾不由怔了怔,本以為周寧遠會挖苦他,沒想到卻是此般溫柔的安慰,淡雅的薰
衣香氣讓紊亂的心神稍微平靜下來,放鬆倚靠一下周寧遠的胸膛,此時此刻,至少感覺他
不是完全孤單的。
周寧遠的心口怦然悸動,有一絲心疼,又生出一分愧意來。
對於宋懷瑾,除了有幾分的真心喜歡,情難自禁的動了私情,實際上也抱持著利用的
心態,利用他剷除董延松和其他異己,利用他成為擋箭牌,讓自己能在朝廷上安穩立足。
他的理智一直大於私情,對宋懷瑾確實另有圖謀,甚至已想著當皇帝羽翼已豐時,如
何讓攝政王還政於君,之後是讓人當個無權無勢的富貴王爺,或者索性狠下心去除禍根,
不留後患。
三年來,他一改在東宮時對宋懷瑾的疏離,主動接近交好,一步步的獲取信任和友誼
,偶爾貌似不經意的說些花言巧語,話意七分真三分假,企圖離間宋懷瑾和皇帝的關係,
希望能讓宋懷瑾心中對皇帝產生間隙,以後才能趁隙下手。
相處過程中,他發現宋懷瑾的個性改變甚大,不再是以前那個孤傲少年,懷疑真正的
宋懷瑾已死在宮變中,這個宋懷瑾是頂替的替代品,然而除了性格丕變外,查不出任何蛛
絲馬跡。
他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改變後的宋懷瑾更適合當個稱職的攝政王,評估過後,此人
百利而少害,便不再追查到底,甚或欲為之湮滅證據,徹底替代真正的宋懷瑾。
此外,他意外的發覺,這個宋懷瑾有趣可愛多了,聰穎、機敏、慧黠、真誠,私底下
略微傻氣不著邊兒,是個如珠如玉的妙人,殺了實在太可惜。
他對宋懷瑾曾心存殺機,如今他想,利用完之後與其放了或殺了,不如折其雙翼,佔
為己有,如董延松所說的,珍養在金屋中憐惜。
況且已嚐過這個人的滋味,可謂銷魂蝕骨,美妙無窮,回想起那日在獵戶小屋中的種
種,竟有點想感謝董延松了,老頭子費盡心機的結果,卻是為他人做嫁衣呵。
壓抑住擁抱宋懷瑾的衝動,唇角不著痕跡的微微上揚,期待小皇帝快快長大,穩固皇
權帝位,到時便可將此人收入囊中了。
周寧遠的城府藏得極深,宋懷瑾很難察覺他的心計,但直覺他接近自己的心思絕不單
純,對他的婊言婊語半信半疑,一笑置之,心中對他尚有三分戒心,不過此時心靈正脆弱
,周寧遠的安慰多少能平撫他的情緒。
宋懷瑾不知狀似溫柔安慰他的人心境正悄然變化,靜靜依偎半刻,才坐正身體道謝:
「謝謝你,我好多了。」
周寧遠斂神收手,面上盈滿關懷的坐回他對面,出自真心的勸慰道:「你的那一劍並
未殺死他,他是在杖刑時才斷的氣,所以他不是你殺的,真正要說殺了他的人,是他自己
,自作孽者,不可活也。」
「你說的有理,可是我還是放不下。」
「當時他想殺你,你不過是防衛罷了,就算你沒殺他,他也會立時拉至午門斬首示眾
,早晚都得死,我們不正是想要取他性命嗎?」周寧遠握住他的手再道。「嚴格論起,我
才是主謀,這罪不該由你背負,你無須自責,將這罪丟給我來受吧。」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殺人的是我,哪有把罪推給別人的道理。」宋懷瑾苦笑,推卸
責任不是他的作風。
說起來,他本來就設計要殺董延松,董延松最終仍會死在斷頭台上,他是推人上去的
主謀者,與劊子手無異,糾結於是否親手殺了董延松,反倒顯得矯情了,他該學華妃娘娘
罵自己一句「賤人就是矯情」呵。
「倘若宋弟有任何需要,都可找愚兄,愚兄當盡力而為。」周寧遠由衷關心道。
「嗯,謝謝。」
「還有一件事,愚兄不放心。」
「何事?」
「董延松在你身上下的蠱。」周寧遠面容嚴肅,無一絲猥褻之色。「愚兄說過,如果
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宋懷瑾愣了下,經他提醒才想起這茬,體內還有個超級大麻煩要解決。
「感謝周兄好意,這沒什麼,那蠱……只能用一次。」對於這件事,宋懷瑾不想說實
話,想自己設法解決。
「如此即好,愚兄便放心了。」
周寧遠再坐片刻後告辭,宋懷瑾沒留他在王府用晚飯,一腦門子的煩惱,愁得不行,
哪有心思再應酬,更怕周寧遠眼尖看出他的不對勁。
除了董延松的事令他難受之外,他目前面臨的最大危機,是腸子裡的那隻蟲子,想到
董延松說男人的陽精是唯一的解藥,需每七日餵食一次就困擾得不得了。
七天做一次愛是很正常的事,這意味著他必須找性伴侶來解決這個問題,他直覺想到
聶破軍和周寧遠這二人,不過人家已經熱血獻身過一次了,怎好再次麻煩他們。
其實麻不麻煩他們在其次,主要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有了特殊性關係,以後在公事上
如果意見相左,難免產生齟齬或偏頗,假使不慎被別人發現他們之間不單純,定然會以此
抨擊他們徇私勾結,沆瀣一氣,免不了又要拿去磨嘴,儘管他們三人早已被歸類在同一陣
營。
再想想,如果聶破軍領兵出征在外,或周寧遠受命為監察巡撫,代皇帝出京巡視各州
府,那他豈不是也要另找他人,總之這兩人不是當長期固定炮友的好對象。
哎,真是麻煩死了!
縱然穿來這個世界近十年,他依舊無太大的歸屬感,總覺得只是暫時飄泊於此,下意
識仍期待可能一覺醒來,就回到原來的世界了,當回那個平凡上班族,賣肝賣腎都比賣命
好,因此避免與人有太深的感情牽扯,更別提成親生子了。
還有,就是他借宋懷瑾的身體「借屍還魂」,他對前宋懷瑾有責任,不能亂搞人家的
身體。
該不該挑兩個乾淨的男人當男寵,反正他是攝政王,在後院養男寵不是多大的事,不
少達官顯貴的後院都有一兩個。
可他有種預感,他的男寵可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消失,極可能是周寧遠或宋衍給搞
走的。
再或者,叫信得過的心腹暗衛來幫助他解決,可這豈不是犯了所謂的「利用權勢性交
罪或猥褻罪」,他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這個辦法有違他的道德觀,太不可取了。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此事煩得他頭都快擼禿了,急病亂投醫,先叫人去抓幾帖驅蟲藥煎來吃看看,連瀉兩
天肚子,也不知蟲子拉掉了沒。
時間眨眼飛逝,七日之期轉瞬即到,早晨一覺醒來,體內湧起一股熟悉的躁動,男人
都曉得這種動物性的慾望,後庭開始隱隱發癢,好想拿東西捅進去撓一撓,以抒解這種發
情性的騷癢。
宋懷瑾在床上難耐的扭來扭去,欲哭無淚,驅蟲藥根本沒效,白吃白拉了,這隻可恨
的寄生蟲死咬住他不放。
忍遏不了的生理慾求一點一滴佔滿了他的思緒,暫時將殺人的心靈陰影拋諸腦後,最
後,他決定了,既不買男寵也不用心腹暗衛——
他找牛郎!
為了隱瞞身分,害怕被別人發現,他特意換上女裝,戴上長紗帷帽,喬裝打扮後才偷
偷從後門溜出去,私自一人去青樓。
若非實在無計可施,他也不會找牛郎來解決這隻臭蟲子的問題,在找到把牠弄出來的
辦法之前,只能暫時靠這個方法忍耐一下了。
皇京是繁盛之都,青樓當然少不了,大多集中在西淮河畔,除了妓院,還有幾家相公
館,服務喜好南風的客人。
其中有一家男女客皆接待的特殊青樓,叫雅茶苑,價格特別昂貴。
雅茶苑有四個門,大門、左右側門、後門,大門雖然開著,但通常只是開個樣子,很
少人會光明正大的走大門,左側門用來接待男客,右側門用來接待女客,後門則是接待不
想讓人發現身份的達官貴人。
側門已是隱蔽,後門更是藏在深巷盡頭,非知者不能入,門扉緊閉,門前佇立一個守
門人。
宋懷瑾也是先令心腹暗衛打聽好,才知道怎麼來。
對守門人遞上一錠十兩銀元寶,守門人雙手接過,低著頭為他開門,猜是富家高門的
寂寞貴婦前來尋求一晌貪歡。
跨入門後,門扉立即關閉,保密性非常好,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上前福身,不似
一般濃妝艷抹的老鴇,這位鴇娘裝束清雅,行止端莊,不聞俗麗風塵味,讓人錯覺來的不
是青樓,而是某戶人家的雅閣。
宋懷瑾不發一語,從懷中拿出一張百兩銀票。
鴇娘雙手接過,見他帷紗遮得嚴實,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應是初次來的生客,恭敬正
經的詢問道:「請貴客隨奴婢來,不知貴客喜好何種茶品?」
「小紅春蟬。」宋某人掐尖嗓子,模仿女音細聲回應,邁著小步跟隨在她身後。
閱人無數的鴇娘怔了下,一聽即知客人的真實性別,如此裝扮定是想來找男人走他後
門,再想他出手闊綽大方,如若不是身分貴不可言,便是有男扮女裝的癖好。
見識過各式各樣怪癖的客人,她泰若自然的再詳細介紹道:「小店有大紅袍、小雀舌
、四季長青、龍抱柱、飛雁毛尖等,每品滋味不同,各有千秋。」
宋懷瑾這才理解所謂茶品,是指相公的款式,怪不得叫雅茶苑。
「那就……小雀舌吧。」應該是指那話兒比較小吧,他的目的是餵食那隻該死的蟲子
,不是縱慾享樂,讓牠吃飽喝足就趕緊拍拍屁股走人。
「好的。」
「得蒙上眼。」
「是,奴婢這就叫人好生準備,請貴客稍等片刻。」
「還有……」
「貴客有何吩咐?」
「咳,需要能喝兩杯的……」
鴇娘以帕掩嘴輕笑道:「貴客放心,小店的茶均是精挑細選的上上品,烹茶功夫沒得
話說,保證您喝得渾身舒爽,想飲七杯都沒問題,倘若還嫌不足,您可叫兩壺,嚐嚐不同
滋味。」
「不必,一壺就好。」
說著話,鴇娘帶他至一座獨立小樓閣,樓閣內裝修雅致,淡香盈盈,也不似一般青樓
的華麗浮誇。
鴇娘拍手讓侍女端來茶水和果酒點心,替他倒杯茶才福身退下,獨自留他一人等候。
宋懷瑾坐在桌前喝茶,等了好片刻人還沒到。
焦躁難安的喝著茶,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周寧遠的點茶,他的點茶功夫爐火純青,觀賞
他點茶是件賞心悅目的事,他點出來的茶喝起來先苦後甘,茶香濃郁卻清爽雅致,倒是令
人回味無窮。
至於那能要人命的床上功夫,他不知該回味無窮呢,或者該心有餘悸。
茶過兩盞,腸道深處刺痛了下,那蟲子又咬他了,開始分泌體液,後庭一股潮濕感湧
出,水都快流出來了,體內因性慾而生的躁熱和麻癢感的令他更坐立不安,難以按捺。
真糟糕!
正當他想叫喚催人時,總算傳來扣門聲。
宋懷瑾匆忙爬上床,才喊道:「進來。」
喊完,連忙放下繡紋精美的半透明青色紗幔,遲疑了下,才取下帷帽。
房門開啟,透過紗幔的矇矇矓矓之間,看到鴇娘扶著一個用黑色布巾蒙住大半張臉的
男人進來,小心翼翼扶到床前。
鴇娘什麼話都沒說,再福身退下,步伐有點匆忙。
「上來,不准亂摸,只能用你那個……進來。」宋懷瑾頓了頓,再補充道:「愈快出
來愈好。」
男人未應聲,摸索著爬上床。
宋懷瑾轉身趴跪在床上,翹起臀部,撩起裙擺堆在腰間,牙一咬脫掉褻褲,把臉埋在
雙臂中。「好了,快點。」
男人再摸索著,雙手摸到他的屁股,臉湊近前去,溫熱的呼息吐在顫巍巍的臀峰上。
冷不防,一種奇異的酥癢感從後穴處傳來,宋懷瑾驚得跳顫一下,扭著屁股想掙開,
卻被緊緊抓住,不快的轉頭斥道:「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男人依然不出聲,竟用舌頭徑自舔舐起他的小菊花來。
我靠靠靠,原來小雀舌是這個意思?!
宋懷瑾嚇得想扭開身體,男人的手勁很大,依然牢牢掌握他的屁股,進一步掰開臀縫
,捲起舌尖鑽入後庭,先繞圈舔著穴內的嫩肉,再模仿性交的抽動,那裡被別人這樣侍候
的觸感太刺激了,終於知道為什麼叫毒龍鑽,一道道酥癢的電流從那處竄開來,雙腿都要
軟了。
慾望轟然如大火燃燒,體內熱流潮湧而出,腰骨癱軟塌下,屁股不由自主的抬得更高
,他可以感受到男人高挺的鼻子抵在臀縫間,吸嗅著他的味道,感覺色情極了。
宋懷瑾禁不住湧起一股羞臊,心想幸好先洗乾淨了才出門,想阻止他繼續這樣弄:「
別……嗯……不需如此……」
男人用牙齒輕啃一下菊門肉瓣,刺激的電流竄上宋懷瑾的腦頂,頭皮麻了一下,慾潮
襲捲翻騰,只想要趕快被肏進去,狠狠的幹他。
「快點……用你那個快點進來……」顧不得羞恥,輕搖屁股不耐催促。
「呵。」男人的笑聲低沉而磁性,終於開口道:「小的侍候得可好,夫人是否滿意?
」
多麼熟悉的聲音,宋懷瑾心下大驚,轉頭一看,男人已拿下遮眼布巾,不是周大丞相
還會是誰?
「怎、怎麼是你?!」
……媽媽救我!
「你寧願來此也不願找我,我心甚為哀傷。」
拜託,不要裝楚楚可憐的白蓮花,你只適合當綠茶婊。
「是甜的。」周寧遠用舌尖舔了下唇角。
「什麼?」
「後庭汁水像蜜液一樣清甜,應是那蠱蟲的關係。」
「拜託你閉嘴吧!」宋懷瑾雙手掩面,恨不能當場去世,臉熱如火燒,一路漫延到脖
子耳朵去,莫名的十分心虛,錯覺做了對不起周寧遠的事。
不過很顯然的,周寧遠一直派人盯梢攝政王府,監視跟蹤著他,撇除政治目的和手段
,這種行為基本上和痴漢沒什麼兩樣。
「宋弟,這種事你怎麼可以找別人?」周寧遠指責道。
「我想找誰關你屁事!」
「唉,聽你這麼說,實在太傷愚兄的心了,愚兄想幫你呀。」
慾望已火燒火燎,宋懷瑾完全不想在這個時候同他鬥嘴,渾身叫囂著交媾的慾望。
不管了,做一次是做,做兩次也是做,現在給人逮個正著,不找他找誰,反正這傢伙
看起來也一臉風騷蕩漾,剛剛還那樣非禮了他的小菊花哩。
「你想幫我……那就快進來……」宋懷瑾把臉埋在枕頭上,心頭鬱悶,身體燎臊,難
耐的再次催道:「我快受不了了……」
「如你所願。」周寧遠脫去衣衫,雙手抓扶他的腰側,龜頭抵上張張合合的菊門,緩
緩推送進去,汁水豐沛的花徑歡喜接納,收縮著似想吞得更深。
「嗯哼……」宋懷瑾咬住棉被一角哼唧了聲,原本密合的腸道被擠開的感覺異常敏銳
,龜頭磨著肉壁貫穿而入,像把鈍刀刮過去,所有的性感官神經全活躍起來,全身的汗毛
幾乎都快豎起了。
周寧遠也早已慾火炎炎,只侵入半根,便開始迫不及待的抽插起來,淺進淺出,逐次
的愈插愈深,一下一下破開緊緻的肉壁,舒爽快感一波一波的捲上,直到抵至甬道盡頭,
前進受到阻礙,便重重頂住那兒舒口氣。
「別停……」宋懷瑾的慾望被高高吊起,只想趕快獲得高潮。
「等會兒。」周寧遠伸手將堆到宋懷瑾腰間的裙衫再往推,露出雪白的背部,俯下身
伸出舌頭從尾椎骨沿脊椎冉冉舔上去,直舔到玉雕般的蝴蝶骨,在上面吸吮出紅色印子來
,留下他的印記。
「啊……」宋懷瑾抑不住呻吟,體內體外渾身上下哪兒都成了敏感點,慾潮如電流竄
,肌肉緊繃發顫。
「鬆開些。」周寧遠直起身跪立在他身後,拍拍他的屁股,感覺陽具像被一張嘴深深
的含入咬住。
「難受……快點……那蟲又咬我了……」宋懷瑾聲如嚶嚀,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淫
慾折磨得快哭出來。
周寧遠本想好好的施展,看來只能先餵那蟲子吃一次,於是抓住他的屁股猛地撞擊起
深處的軟肉。
「啊啊……」宋懷瑾頭皮全身陡地發麻,仰頭叫出聲來。
「好溼……好熱……」周寧遠沙啞呢喃,用力一擊深入,頂開軟肉穿入二道門內的花
壺,龜頭直直頂上花心處。
「啊!好深……太深了……」宋懷瑾身體僵了下,然後打起抖來,錯覺整個人都被插
穿了。
周寧遠使勁的整根沒入,急速抽動,狠狠的不停搗碾花心,腹下的快感急遽盤旋而上
,雙手不覺用力揉捏緊實圓翹、肌滑膚膩的臀肉,把一個屁股掐得不成形狀。
「啊啊啊……快到了……啊!」宋懷瑾浪叫著達到高潮,前面射了出來,後庭隨之劇
烈收縮。
「啊……好緊……」周寧遠悶吼著更用力撞擊十數下,全根盡入抵住花心,不抑制的
宣洩出精。
宋懷瑾的身體獲得第一次解放,那隻蟲子終於也吃到陽精了,被淫慾折騰的難受感稍
微緩和下來一點,重重的喘息著。
周寧遠等到收緊的肉壁鬆開了,才慢慢退出來,翻過宋懷瑾的身體,俯身吻上他的嘴
。
「唔……」宋懷瑾被突來的吻襲擊,錯愕了下,放開齒關接受入侵的舌頭,做愛時親
吻很正常,只是性愛的一種互動罷了。
直到宋懷瑾被深吻得快沒氣,才輕輕推開他,長吁一口氣。
周寧遠轉而親吻他的額頭,顯出幾分濃情蜜意,低啞的問:「感覺好些了嗎?」
「嗯……」宋懷瑾貓兒似的應聲,躺了一晌,不到半刻,體內再度泛開又麻又癢的漣
漪。
果然,只有一次是餵不飽那隻貪婪的蟲子的。
宋懷瑾無奈,爽是爽到了,可他不希望沉溺在性愛歡愉中,害怕這樣極樂的快感會令
他不可自拔,真的從此離不開男人了。
後庭再度湧出潮水來,淌在錦褥上溼了一小塊。
周寧遠察覺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蹙眉閤眼,咬著下唇壓抑,想來那隻蠱蟲促發的淫慾
必須交合兩次以上,才能獲得滿足。
「宋弟,還想要嗎?」周寧遠叨咬他的耳朵,明知故問。
「你行嗎?」宋懷瑾也明知故問。
「若死在你身上,也是歡喜的。」周寧遠一邊親吻他的嘴,一邊扯下他凌亂的衣裳。
兩具赤裸的肉體互相摩娑,四肢纏綿,直到宋懷瑾又受不了了。
周寧遠旋過宋懷瑾的身子,背對著跨騎在他胯間上方,扶著陽具向上挺入溼潤軟滑的
穴口。
宋懷瑾的神智給慾火燒得迷亂,酥軟著身體任他擺弄,給抓著腰向下一壓,後庭哧溜
一下吃入昂揚的玉莖。
「啊……」慾望的電流再次蕩漾開來,腰枝不由自主的上下搖曳,自顛自倒,自吞自
吐,低首見巫山雲雨處,似乘風波動搖帆柱,浮浮沉沉的春浪風光,色情的畫面刺激他亢
奮到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追求性歡的原始本能。
周寧遠平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微瞇著眼看著宋懷瑾在身上騎動,悠悠哉哉、舒
舒服服的享受身體與視覺的雙重饗宴,這個角度可清楚看見口穴如何吞吐著陰莖,景色極
好,此刻能獨佔這個人的感覺太好了。
宋懷瑾動作笨拙的上下騎乘,如同承受著風吹雨打的盛開牡丹,流淌一身水露搖曳生
姿。
周寧遠發現他對於歡合之事顯得生澀,剛開始掩不住羞恥矜持,可一旦操開了,就像
個陷入迷境的淫婦浪娃,或許是他體內的淫蠱在作祟,可這樣的攝政王簡直叫人痴迷到著
魔的程度,怎麼操都操不夠,恨不能雙雙操死在床上。
董延松給他下了這隻淫蠱,真是便宜其他人了,周大丞相就是既得利益者,爽爽吃,
吃到飽。
宋懷瑾搖得魂飛神馳,骨頭都酥化了,倦懶得不想動了,氣喘吁吁的往後一躺,躺在
周寧遠身上。「累……腿痠了……」
周寧遠猛地一個翻身,將宋懷瑾壓在身下,胸膛貼著他的背部,挺動腰部繼續抽插,
強迫他回頭過來親吻,愈吻愈激情,下身也愈動愈強勁。
「唔唔……」宋懷瑾的呻吟聲給堵在嘴裡,口涎從兩人的唇角淌出,上面溼,下面也
溼,做得渾身出汗,兩具潮溼的身體緊密貼合,除了交合處快速的分離與結合。
周寧遠做到最後總會變得粗暴起來,衝撞的力量恨不得將身下人搗碎似的,發出響亮
的拍打聲,搗出白沫四溢。
宋懷瑾顫抖著第二次射精,後穴跟著達到頂端,雙重高潮夾擊,眼前彷彿白光閃閃,
連綿迭起的極致快感幾乎令他錯覺快窒息,連聲音都喊不出來了。
周寧遠感受到陰莖被絞纏著,龜頭被溼熱的肉壁緊緊包裹住,舒爽得腰眼發麻,捨不
得就這麼結束,強抑住洩精的衝動,不停一下一下的搗開強烈收縮的腸道,延長享受貫穿
這具極品身軀的快感。
「不……不行了……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快停……」宋懷瑾被幹得哭出來,
嚶嚶求饒,高潮時被繼續攻擊的尖銳快感,激烈得幾近痛苦。
興濃不知倦,攪一番雨驟雲翻,周寧遠帶著懲罰的意味狠狠韃伐他,邊操邊心說看你
敢不敢再隱瞞我!看你敢不敢再召男妓!操死你!
猛抽猛搗,一下比一下更重,插得更深,活像要將身下的人釘死在床上,理智失控的
快操瘋了,低吼著:「操死你!操死你!」
「啊……不要了……周寧遠你快出來……我真的不行了……啊啊——」
在宋懷瑾的哭叫聲中,周寧遠想把人刺穿般凶狠的撞擊到底,張嘴咬住宋懷瑾的後頸
,像公獅咬住母獅一樣,陰莖搏動著終於噴發洩出,十分的酣暢淋漓。
宋懷瑾給操得頭暈目眩,靈魂像要飄出體外了,稍稍醒神時,只覺得脖子有點痛,屁
股內外也都有點疼,身體給沉甸甸的壓住,周寧遠的陽根深深塞在他體內,久久不肯出來
。
「喂,夠了,可以出來了。」乏力掙了掙,想推開壓在背上的人。
「先堵著,確保那隻蠱吃飽了。」周寧遠舔了舔他後脖子上的咬痕,咬得有些狠,沒
出血卻赤紅紅的,在雪白的肌膚上艷得驚心動魄。
「別舔,癢。」宋懷瑾再掙扎一下。「牠吃飽了,快出來啦!」
「你如何知道牠吃飽了?」
「我就是能感覺出來。」
「好吧。」周寧遠這才慢慢撤出來,洩在裡面的陽精只流出少許,除了射得極深,應
是被那隻蠱蟲吃了。
總算結束了。宋懷瑾有種鬆口氣的感覺,虛軟無力,身心此時都極度的放鬆,昏昏欲
睡的心想,小雀舌沒喝到,喝到兩杯特大杯的綠茶。
別以為周寧遠是個普通的文弱書生,竟還有力氣抱起他,走到屏風後的浴間,二人一
起泡在大浴桶中洗澡,宋懷瑾的頭靠在浴桶邊歪來歪去,快睡著了。
然後,他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累翻了。
數日以來終於能安穩的睡一次好覺,不再惡夢連連的半夜驚醒。
睡得太深沉,沒做半個夢。
一閉眼,一睜眼,宛如只是一瞬間的事。
他在一陣窸窣聲中緩緩醒來,惺惺忪忪的睜開眼,看見周寧遠背對著他正在穿戴上朝
的官服。
再眨眨眼,看清楚一點,才察覺他已經不在雅茶苑,他在哪裡?
周寧遠心有靈犀的回過頭來,瞧他一臉迷迷糊糊的,不禁微微一笑,輕聲道:「這裡
是丞相府,我的寢房中,我要去上朝了,你再多睡會兒。」
宋懷瑾陡地清醒過來,彈坐起身,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白色的褻衣褻褲。「我的
衣服呢?」
「我給你備了套新的。」周寧遠親手將一套折疊整齊的新衣袍捧到床邊。
「謝謝。」宋懷瑾急忙下床拿取衣服,手忙腳亂的穿好。「還有,我的銀票呢?」
「在這裡。」周寧遠遞上四張銀票。
宋懷瑾默默伸手接過來,抽出其中兩張百兩銀票,拍到周寧遠的胸口上,腳底抹油,
溜之大吉。
周寧遠望著人飛也似的跑了,再看看手中的銀票,頓時啼笑皆非——
他堂堂大丞相竟然被當朝攝政王給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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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其實應該叫婊心機XDDD
一杯茶一百兩,周婊婊真精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