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
《第四篇.生而為人,我有罪》
到了晚上,傅博之打算打地鋪。
展照軒推辭道:「學長,我睡地上就好了。」
傅博之卻說:「照軒,像你這麼漂亮的人,睡在地上,我會心疼的。」
「什麼漂亮啊,你應該要說我長得帥才對吧。」展照軒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一對纖
長的睫毛在空氣中微微地顫動著,看得傅博之心臟好似被人一揪。
「照軒,其實我……我對你……」
「學長,我把鬧鐘調好了,六點半可以嗎?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吃早餐然後上學吧,再
麻煩你借我制服穿。」
「好……」
展照軒的話及時打斷了傅博之,這一陣「斷法」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傅博
之實在嘔氣,卻也不能如何,便關了燈,「照軒,希望我家你睡得還習慣,晚安。」展照
軒沒理他,直接轉身對著牆壁,閉上了眼睛,而展照軒對他的這些反應,傅博之全都看在
眼裡。
展照軒睡著睡著,夢裡,他又看見展春雄爬了過來,把他壓倒在床上。
他在床上掙扎,展春雄卻把他的嘴巴捂住,用自己的下半身緊緊貼著他的屁股,用猥
褻的口氣與淫賤的嘴臉說道:「我的乖女兒,爸爸要把你吃乾淨,瞧瞧你下面這淫蕩的小
嘴,一開一合的,一直在等爸爸的雞巴過來親他……想不想跟爸爸愛愛?爸爸會好好疼愛
你這小淫娃。」
『爸爸,不要!』展照軒猛然醒來,竟感覺屁股涼颼颼的,已經被褪去,有個熱熱的
、大大的、硬硬的東西,從後面頂著他的臀縫,不斷摩擦著。這居然不是夢境,頓時令展
照軒涼徹了骨髓。
展照軒一陣戰慄,想轉身回頭,身後那人卻把他的嘴緊緊地摀住,按著他,把他抵在
牆邊,不讓他回頭,也不讓他發出聲音。
「你來我家住,不就是想跟我做愛嗎?這種時候有什麼好裝的?」身後那人說道。
『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只是相信你會對我好而已。』展照軒想解釋,但是那人不
讓他出聲。
那人一隻手按著他的嘴,另一隻手扶著自己已然梆硬、炙熱的性器,急躁地對準了他
的肛門,硬挺地插了進去。
「…啊……!」展照軒頓時周身震顫,然而令他感到可恥的是,即使身後人那根他全
然不熟悉的陽具,是這麼急躁地擠入他那窄緊的身體之中,引起了他的痙攣與不適,他的
臀穴卻還是因為曾經被爸爸侵犯過,而適應、包覆了異物的入侵,令對方得以長驅直入到
底。
『明明第一次被爸爸插入的時候,我痛得整個人都昏了過去,可是為什麼又一次被男
人插入屁眼裡,我卻一下就習慣了?這怎麼可能?難道就像爸爸說的,我是一條下賤的母
狗,我的肛門根本就是女人的雌穴嗎?』
此時此刻的展照軒,開始變得不再憎惡不論是爸爸,還是他那趁著半夜,強要了他的
學長──他恨的只有自己。
展照軒恨自己這個人,恨母親將他誕生在這世界上,恨這具身體的肛門居然不必潤滑
還有擴張,就能接受任何男人的性侵,恨自己的神經為何能容忍這些痛楚,甚至隨著對方
在自己的黏膜中一下、一下地動著,就能自性器與腸肉的摩擦間嚐到奇異的快感……
他沒發現自己此時早已淚流滿面,哭得無聲。
「……你裡面有什麼東西?」身後那人動作一滯,陡然退了出來,握著自己的性器一
看,只見昏暗的夜燈照射下,他分明還沒射,棒身上卻已染上了白色的體液。
傅博之將展照軒翻了過來,此時的展照軒早已無聲地射出了前列腺液,下身一片狼藉
,看上去淫靡至極。
《第五篇.自我放逐的家出少年》
展照軒臉上帶著潮紅與淚痕,又哭又笑地看著傅博之,帶著自暴自棄的心情,他說:
「那是我爸爸的精液,他今天才無套射在我的裡面。你想跟我爸爸做同樣的事嗎?
「學長,為什麼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們為什麼都要這樣懲罰我?」
※
展照軒被掃地出門了。
他頹喪地走在街頭,心想:『明明是陪我一起玩了兩年社團的學長,我們曾經一起組
樂團,還參加過校際比賽,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時光一點都不假,我們一起哭過,也一起笑
過,還一起努力過,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呢?
『……除了我的屁股裡,有不論怎麼刮,都刮不出來的爸爸的精液以外,我明明就什
麼都沒變啊?為什麼學長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多呢?到底是我變了,還是學長變了?
『為什麼從爸爸強姦了我以後,我的世界就變了呢?我變得沒有容身之所,沒有人願
意接受我,讓我待著,難道我就連像雜草一樣,靜靜地待在某個地方的資格都沒有嗎?為
什麼我不是空氣?為什麼我不能變得透明呢?這樣就沒有人會看到我了。』
展照軒檢點著身上僅剩的財物,手機,錢包,錢包裡的悠遊卡,除此之外,其他什麼
的都沒有。
夜間十一點,茫然間,他走進了火車站,坐上了往蘇澳的末班車。
他知道,只要坐上這班車,就一整夜都沒辦法再回到T市了,可是這裡甚至都不是他
的家,他是真的不知道能去哪裡,除了坐火車能讓他待著一段時間以外,已經沒有其他的
辦法是既不用花太多的錢,還能讓他棲身的了。
展照軒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世界這麼大,可是要找一個能暫時停留的地方,會是這麼
地困難。
他開始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討厭他,只因為他是展照軒,只因為他是「他」這個人。
展照軒帶著淒清的心情,默然地坐著火車。
現在已經是半夜,這一班車是末班車,因此車上的人很少,隨著火車開得越來越往北
,旅客們一一地下了車──他們有地方可以回去,所以下了車,可是展照軒沒有地方可以
回去。
桃園、板橋、台北、松山……
到了南港站以後,儘管車內廣播仍說著:「南港站到了。下車的旅客請小心您的腳步
……」可是沒有人下車,車內已經幾乎沒了乘客。
展照軒看著沒有人的車廂──只有另外一名男子與他同車廂。
那名黑色長髮,穿著黑色襯衫的男子,也注意到展照軒在看他。
他看著展照軒,問道:「這麼晚了,你身上怎麼穿得這麼少?不會冷嗎?」
展照軒沒有理他,他心裡怕極了,不敢跟陌生男子搭話。
恰好此時,口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他打開來查看訊息,只見學校裡的學弟傳了一則
訊息過來給他:
「學長,你今天晚上怎麼沒有上線?沒有你陪我玩,我真的很無聊,而且很不習慣。
」
展照軒看到這段訊息,忽然感到一陣動容──還是有人關心他、掛念著他,願意與他
這樣的人搭話。
他立刻打了電話給衛采明,同時起身走向別的車廂,只因為不想再和方才那名與他搭
話的男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