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育瑞看著小葉，又看了嚴緯宸，他等了一會，感覺小葉似乎沒辦法很好地組織語言
，於是他提議：「不然這樣好了，我問一些問題，妳就誠實回答，好讓我們釐清一下有關
學妹自殺的事情。」
　　「嗯，這樣也好。」小葉想了想，點頭同意了許育瑞的提議。
　　許育瑞之前和嚴緯宸一同整理給陳任洋問相關人士的文件，正好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他用手機打開那份整理好的文件開始詢問：「妳說何小姐這些日子不太像平常的她，有過
度憂鬱的情況，妳還記得詳細的日期大約在什麼時候開始的嗎？那個時間點，她有遭遇到
什麼會導致她憂鬱的事情，或是接了一些什麼之前沒有接觸過的工作嗎？」
　　「嗯……大概一個月左右，我不是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接的工作沒什麼特別的，就是
一些之前都會接的商業活動和業配……」小葉如實回答，許育瑞看了嚴緯宸一眼，兩個人
一同觀察小葉的表情確定此人沒有說謊，暗暗地點頭。
　　「所以她在這一個月間，做著和平時一樣的活動和工作？那怎麼突然憂鬱？她之前有
被診斷出憂鬱症嗎？我知道天氣和季節會影響精神病發作，可現在──似乎不是憂鬱症會
發作的季節。」許育瑞接著下去問，又朝嚴緯宸挑眉，似乎在詢問嚴緯宸是否有何伊沛有
憂鬱症的病史。
　　嚴緯宸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據我所知她沒有被醫師診斷出有憂鬱症……這一個多月也沒有發生過會讓伊沛不高
興的事情……」
　　「那之前新聞上有關學妹交了一個男朋友，卻被狂熱粉絲盯上跟蹤，還特地去泰國下
蠱害她的事情，在那一個月間有影響到她的心情嗎？」
　　小葉搖了頭，「伊沛根本不在意那個粉絲，再說那粉絲都已經被移送法辦，現在正在
坐牢了，伊沛根本沒放在心上。」
　　「人會受到影響的理由不外乎就是那幾件事情，工作、感情、家庭、金錢、健康，學
妹最近有這些方面的困擾嗎？比如說工作或感情不順遂，和家裡關係僵硬，或者涉及財務
相關的負債，還是健康方面有被檢查出什麼疾病？」
　　小葉聽著許育瑞提出的問題，很認真地扳著手指一個一個默念數著每一個許育瑞提出
的詞彙，最終還是搖了頭。「嗯……還真的沒有。」
　　「還是妳跟她之間有什麼矛盾？」許育瑞挑了挑眉，撐著頭看著對方。
　　「沒有、沒有，我只是她的助理，就是受僱於她的員工，怎麼會讓她憂鬱到自殺呢？
」小葉立刻把手搖地像波浪鼓似地，「而且如果是我和她鬧矛盾，她大不了開除我再換一
個助理就好了，何必需要憂鬱到跳樓？」
　　「所以妳認為，在我提出的任何可能因素之中，都不是妳認為何伊沛會突然跳樓自殺
的理由？」
　　「嗯，可以這麼說沒錯。」
　　「那他呢？」許育瑞指了指身旁的嚴緯宸，「妳懷疑過是因為他，學妹才自殺的嗎？
」
　　「嚴先生？為什麼會是嚴先生？」小葉瞪大了眼睛，咬咬下唇，接著娓娓道來：「我
是有聽陳先生說過，你們二位還有依沛是大學時期的學長和學妹，不過我當依沛助理以來
，從來沒有接過嚴先生的來電，也沒有聽依沛提起過……喔不對，好像有提過。」
　　「嗯？她說了什麼？」許育瑞忍不住打斷對方，還不懷好意地看了嚴緯宸一眼，嚴緯
宸聳聳肩，一臉無奈，擺出一個示意小葉繼續說的表情。
　　「許先生不要緊張。」小葉似乎察覺了許育瑞過於急切想知道答案的不對勁，笑了出
來，接著道：「依沛只說了她大學有追求過嚴先生，但最後以失敗告終，不過嚴先生人很
好心，還是牽線介紹了小陳給她當經紀人，幫助她進入娛樂圈，除此之外並沒有說過其他
的……我想──伊沛應該不大可能會為了嚴先生自殺吧！」
　　許育瑞被小葉那不自然的笑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給了坐在他身邊偷笑的嚴緯
宸一記狠狠的肘擊，看嚴緯宸明明吃痛卻故作鎮定的模樣，許育瑞清了清喉嚨，「何伊沛
的手機是在你這邊，還是在經紀人那邊，我們能看看手機裡放了什麼東西嗎？不過這個涉
及她私人隱私，如果東西在妳這邊，我們會先去徵求何伊沛父母的同意才會檢查裡面的內
容。」
　　「手機我都看過了，她工作用的手機，在她過世後一直都放在我這，至於她私人的手
機則在她父母那邊。不過我在依沛自殺前不久也看過那支手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
我這邊可以提供工作用的手機給你們看，但如果是她私人的那支手機，你們可能要去找何
伊沛的父母。」小葉從包包裡面拿出目前最新款何伊沛也有接到代言的安卓系統的手機，
放到客廳的大茶几上，按下的開機的按鈕。「手機密碼是──」
　　「嗯。」許育瑞接過那支手機，很快地翻看起內容，裡面除了一些工作時候側拍的照
片、工作時由旁人側拍的影片就沒其他東西，連和疑似男友異性的親密合照也沒有。
　　嚴緯宸也湊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著那台手機的內容，只是那距離實在是太過靠近，惹
得許育瑞忍不住抬頭看了在一旁的小葉一眼，不過小葉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伊沛的手機除了一般常見的app之外，有很多看起來似乎不是她會用的app，有些我
甚至也沒有在google play看過。她有什麼玩手機遊戲或研究新興app的癖好嗎？」嚴緯宸
倒是看得比他專心許多，在許育瑞還在分心想著小葉是不是察覺他和嚴緯宸的曖昧關係時
，嚴緯宸已經朝著小葉提出問題了。
　　「喔──那些app也是工作內容，因為伊沛是資工系畢業背景，也有很多遊戲或者手
機軟體開發的廠商會來找她業配合作，有些還在測試階段的就會直接給原始安裝檔案直接
給她試用。」小葉回答。
　　「但之前好像沒有看學妹業配過這些方面的app？」許育瑞明明也翻了不少有關何伊
沛的舊資料，卻沒看過她曾經有業配過上面的那些app過。
　　「喔──那是因為之前找她業配合作的那些廠商大多被她打了回票，或是價錢沒有談
攏，最後沒有成功，你現在看到的是伊沛正在試用跟考慮要談合作的app。」
　　許育瑞看著手機裡五花八門的app，看了嚴緯宸一眼，腦海裡很快閃過一些念頭，盯
著嚴緯宸，不是很確定地緩緩開口：「學妹會自殺會不會跟這些還沒有上架的app有關？
」
　　「什麼意思？」小葉倒是聽不懂，先是開口問。
　　「嗯……不無可能。」嚴緯宸盯著手機螢幕好一會，轉頭盯著許育瑞看。
　　「所以他會寫手機app？」許育瑞把目光放到嚴緯宸臉上，見他點頭，接著道：「那
就得看看這些程式會不會裡面有什麼問題了……你行嗎？這我不在行。」
　　「嗯，可以。」嚴緯宸點頭，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去拿自己放在一旁的筆電包把筆
電拿出來。
　　許育瑞的眼睛跟著嚴緯宸的舉動來回，卻被小葉打斷。
　　「可以說明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許育瑞被小葉一喊才回過神，收起他此時似乎不合時宜的目光，轉而盯著小葉回應：
「我們其實對於真正的兇手已經有懷疑的對象，而妳提供給我們這臺手機很有可能就有我
們想要知道的線索，也許和她自殺的原因有關係……」
　　「真的嗎？所以伊沛她……真的不是自己……」小葉忍不住熱淚盈眶，雙手捧著自己
的臉嗚咽地哭了出來，她哭了好一會，只是一直斷斷續續地道：「都是我沒有注意到……
如果我沒有提議讓她去接那些業配，她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嗚……」
　　許育瑞也不是沒看過別人哭，平常那些來委託他調查外遇的客人，不論怎樣信誓旦旦
的人，誰不是看到照片的時候沒哭得呼天搶地，他什麼樣的哭法都見過了，早就養成能立
刻應對的功夫，只是有沒有效果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妳別哭啊！也別把錯都攬到自己
身上，我們還沒確定結果是不是因為那些app呢！」
　　「嗯……」小葉繼續哭了一陣子好不容自才緩過來，一邊打嗝一邊流著鼻涕，許育瑞
把衛生紙抽了好幾張遞給她，又直接把衛生紙盒直接推過去她面前讓她自己隨便抽。
　　「我們現在只是懷疑，妳今天來，很有可能提供很重要的線索來讓我們證明兇手是誰
，再說今天如果不是妳提供了這些，還會有其他人受害，而警方可能一直都抓不到人──
至少現在我們努力，好讓學妹在天之靈可以安息。」許育瑞見小葉似乎冷靜了一些，繼續
安慰，他看了一眼已經沉浸在電腦裡分析那些app程式碼有沒有端倪的嚴緯宸，也沒開口
打斷他。
　　「嗯……好。」小葉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從位置上站起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
助的地方我會盡量協助，希望你們可以趕快抓到那個兇手。」
　　「好，那手機可以先放在我們這裡嗎？」許育瑞跟著站了起來，猶豫了一會才說：「
還有……妳跟上次那些網紅的助理熟嗎？能幫我打聽到她們是不是也接過那些手機業配嗎
？」
　　「多少有一點認識吧……好，我會去問的。」小葉點點頭，鼻子和眼睛都還微微紅腫
著，「那我先走了，有什麼消息的話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通過手機或訊息聯絡我。」
　　「好，謝謝妳，妳出現真的對於我們調查案情有很大的幫助。」許育瑞收下那張名片
，還直接掏出手機兩個人互加了line方便聯絡。
　　許育瑞負責送走小葉，看著正在和密密麻麻程式碼埋頭苦戰的嚴緯宸，「有進展嗎？
」
　　嚴緯宸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問題，許育瑞也不介意，逕自收拾剛才小葉留下那堆包成
餛飩樣子的衛生紙，還有剛才桌上的狼藉，接著打開電腦，翻看起萬曉薇和王品芬的社群
平台和頁面，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業配是跟何伊沛重疊的，會不會已經是她們發過業配文的
產品。
　　看了各個社群半天，許育瑞也看得有點累了，他揉了揉痠漲的眉心和太陽穴，抬起頭
來看著在沙發上和程式搏鬥的嚴緯宸，只見他一臉嚴肅，戴起了抗藍光的憑光眼鏡，沒有
平時喜歡調戲他那副帶著笑的眼睛和勾起的唇角，只是飛快翻著螢幕上的一行一行的程式
碼，看起來十分專注，許育瑞忍不住就這樣盯著對方看著，就連嚴緯宸已經從專注中發現
他凝視的目光也沒有發覺。
　　「你在看什麼？」
　　等許育瑞回過神時，是嚴緯宸已經朝著他晃了晃手掌，他被光線影響到才發覺自己剛
才的眼神好像不大妥當……他慌亂地低下頭，飛快地左顧右盼，搶著解釋道：「我在想等
等晚餐要吃什麼。」
　　「喔──」嚴緯宸似乎看穿他的羞赧，卻沒拆穿，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是嗎？那
你想好要吃什麼了嗎？」
　　許育瑞一時不察，差點把自己想吃「嚴緯宸」三個字脫口而出，好在他在阿的那一刻
即使想了起來，「阿──呃……還沒。」
　　嚴緯宸笑了一下，朝他的辦公桌走了過來，許育瑞感覺到不妙的預感，立刻從位置上
站了起來，語速飛快地問：「你呢？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想吃……」嚴緯宸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在許育瑞退無可退的
時候抓住他的手腕，「許育瑞。」
　　許育瑞被嚴緯宸逼到了窗戶邊邊的牆角，往外看還能看到林立的大廈和商家，還有底
下來往的車流，他眨眨眼睛，「什麼？」
　　「我說我想吃許育瑞。」嚴緯宸卻是沒有放過他的裝傻，直截了當地將自己的慾望宣
之於口。
　　「我不是說等到案子結束才……嗚──」許育瑞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嚴緯宸一把扣住
下巴往上抬，問都沒問就堵住他的嘴親了上去。
　　嚴緯宸把他擋在窗戶邊上，低下頭親吻他，直接把舌頭放入他口中翻攪，弄得許育瑞
措手不及「嗯」了一聲，有點想抗拒可是又動彈不得，最後只得乖乖照著嚴緯宸舌頭的動
作跟著回應，他聽著從嘴裡傳到耳膜吸吮舌頭時分泌出的口水發出的聲音，眨眨眼睛，有
點不知所措。「嗯……等……」
　　嚴緯宸卻是沒有理會他的抗拒，繼續用高超的吻技將他吻個七葷八素，還有那已經不
安於室的手早就鑽進了他的襯衫裡撫摸著他的腰，他輕輕滑過他腰間的皮膚，然後繼續往
下，摸到了臀部的上緣，雖然沒有繼續往下，可摸的方式和位置都色情得不行，還繼續吻
著他，故意發出嘖嘖作響的聲音，許育瑞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臉一定紅得跟什麼一樣，可是
怎麼推又推不開嚴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