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衙門
衙門的前面有兩隻石獅子，一隻嘴吐風，一隻腳踩風，神氣十足。
紹羽走在前，熾炎走在後，一齊進了衙門的石柱大門。
通往衙門大堂要經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繁華的花雕窗櫺，刻著風城的歷史。
紹羽沒來過，於是邊走邊看，身後的熾炎湊了上來，在他旁邊說道：「這扇窗櫺刻的是第四十二任風統，也就是玉峰大學堂的大師尊，他在上任第一年就大興土木，深得民心，便刻了這扇窗在這當做紀念。」
窗櫺上的畫刻得還挺惟妙惟肖，弦芥師尊的眉目神情都刻了進去。
想不到平常嘻皮笑臉的熾炎居然對這還有研究，紹羽突然對他有點刮目相看，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熾炎：「我之前來的時候，風城的輔佐司給我講的。」
紹羽：「……」
他就應該知道，熾炎本就不是那種會抱著「風城歷史沿革」或是「風城建築文藝考究」研讀的人。
「前面就是大堂了，請兩位跟我進來。」
走在前頭的公公示意兩人跟上，紅色大門敞開，他們抬腳跨進門檻。
*
大堂裡，巡撫大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頭，伏案批卷。
公公清清嗓子，躬身作揖道：「巡撫大人，我將兩位除穢師帶到了。這位就是風城紹氏二兒子紹羽，旁邊是他的徒弟。」
巡撫大人擱下筆，抬起頭來，細細打量紹羽。
「紹氏……我沒記錯的話，你父親紹風是府裡官員對吧？」
紹羽低頭應道：「是，敝人的父親是靈等為風執的理事官，在尹府院當院長，替風城督府效命已有四十餘年。」
「這樣啊……」巡撫大人點點頭。
其實府裡官員眾多，巡撫大人應該是記不住一個小小尹府院裡的理事官的，但是當年那場風統大考實在鬧的太大，身為主事者的父親，紹風的名字也跟著傳遍了整個督府。
「我了解了。那你旁邊這位徒弟，該怎麼稱呼呢？」
紹羽偷瞄一眼熾炎。
熾炎的臉還躲在那塊破布後面呢。
要知道，上次熾炎和風城巡撫打照面，當時的情況可是他坐在賓客席上，而巡撫大人一臉堆笑地鞠躬哈腰。
現在情況相反，巡撫大人坐在高椅上，低頭審視著身上衣服破了一角的火統大人。
「敝人姓赤，赤色的赤，名單一字顏字。」
「赤顏？」巡撫大人撫著鬍鬚，一臉迷惑道：「風城裡有赤姓嗎？」
「可能有吧。」站在後頭的公公說道：「改天請戶部官把城內所有人口的資料重新整理一遍，呈給您。」
公公為巡撫大人辦事將近十個年頭了，早已摸清巡撫大人的個性。
如果現在不趕快找個說法打點過去，巡撫大人絕對會糾結在風城到底有沒有赤姓這件事，不搞清楚絕對不會罷休。
巡撫大人點點頭：「好的，那我之後寫個卷，再麻煩郝公公傳去戶部府。」
接著，他又把目光轉回熾炎身上，問道：「不過你的臉怎麼了嗎？怎麼用布給遮起來了？」
這當然是因為，要是這布拿下來了，恐怕您兩人的位子就要換邊了。
這話紹羽在心裡說的，他又偷瞄一眼熾炎，看著他接下來要怎麼胡說八道。
「這是因為臉上長了麻子，挺嚇人的，血肉模糊還流膿，怕嚇到巡撫大人。」
熾炎胡扯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也不知道是布蓋著看不出臉紅，還是他的鼻音裝得四平八穩。
總之，原先想看看破布底下那張臉長怎樣的巡撫大人，被熾炎的話打消了念頭，終於開始正事，把召見的事由說了遍。
「是魔神仔。而且我們猜測數量應該不少。」
巡撫拿出一綑報告書，攤開來給兩人看，才知道這一個月來，通報失蹤就有三十幾起，還不包含已經找到屍體的。
「失蹤的大部分是老人，我們詢問了那些失蹤老人的街坊鄰居，很多人表示有看到老人獨自走出門，但是行為看起來很奇怪，神情恍惚，打招呼也沒聽見，而且都朝著山裡走。」
魔神仔啊……
紹羽和熾炎對看一眼。
魔神仔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存在山裡的一種鬼怪，平常就喜歡蠱惑人的心智，為了好玩把人牽去山上。但奇怪的是，從沒聽過有哪個地方的魔神仔這樣密集的大量拉人。
難不成現在是魔神仔開團的旅遊旺季嗎？
「平時通報失蹤大概一個月一兩起，我們都當普通失蹤案件，但從年初開始，失蹤的人數開始大幅成長，到這個月為止，失蹤總人數已經超過百人。因為這事有點棘手，所以我們只好找除穢師來幫忙，剛好又打聽到，我們風城裡最厲害的除穢師，也就是你。聽說連熱蘭城的火統大人都找你委託，真是太厲害了。」
巡撫大人驕傲的像自家孩子被稱讚一樣。
紹羽：「……」
得了，看來老闆的宣傳還真是不遺餘力，而這一切都是從他旁邊這個人開始的。
紹羽轉頭看向那個始作俑者，剛好始作俑者也轉頭過來，微彎的眼裡泛著笑意，和驕傲。
———
巡撫大人：(驕傲
熾炎：(驕傲
紹羽：……
一直想要一週兩更，但實在辦不到QQ
只好再推薦一首歌：
https://youtu.be/G9987T2q_Ak

旅遊旺季真的打到笑點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