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更新。
17.
「喔……」
侯馨亞趴在方詠夏的辦公桌前面，手裡拿著全糖的黑糖珍珠鮮奶，一臉『我知道你做了什
麼好事』的表情，看著方詠夏把眼前長條型的白色日式雙層便當盒打開。
「那麼一點點而已耶，吃得比我還少。」侯馨亞用食指拇指誇張的比出一點點距離說，方
詠夏微笑，「很夠吃了，而且考慮到現在的時間，這份量很剛好。」
侯馨亞伸長脖子去看便當盒裡面的食物邊數出來，「糙米鮭魚飯團，這是什麼……牛肉壽
喜燒飯團，還有一個是雞肉飯團？」
「你好厲害，竟然都猜對了。」方詠夏由衷佩服，他邊用筷子挾出配合便當盒形狀的、半
圓形的飯團，輕輕咬了一口，剛剛好的調味加上鮭魚香氣，讓方詠夏忍不住瞇起眼睛。
「那這一盒是……喔，生菜沙拉耶，還有堅果。」侯馨亞數完，才又看回方詠夏，「小夏
，你的便當充滿愛呢。」
「……我無法否認。」方詠夏吞下口裡的食物之後才說。
「那你打算怎麼辦？」
面對侯馨亞的問題，方詠夏只是歪頭試圖逃避回答。這動作讓侯馨亞嘖了一聲。她用力吸
了一大口手裡爆炸甜的飲料，「少裝傻，我沒有說這樣不好，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感覺，這
陣子你好多了，像是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樣。」
「……維持現況。」方詠夏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團，回答侯馨亞的時候不知怎麼地、察覺到
自己的一絲心虛。
「哦……？」侯馨亞挑眉、拉長了聲音的回應，讓方詠夏感覺自己臉上莫名有點發燙，他
有點困窘地低頭，繼續吃飯。
半夜裡的急診室，雖然說不上熱鬧、不過病人總是不少。侯馨亞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轉圈
圈、邊拿著平板看R1R2整理出來的病歷追蹤，方詠夏則是在吃完一個飯團之後，就暫時又
把食物冰回冰箱裡，回到位置上整理報告。
平靜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
呼叫器響起來的同時，方詠夏和侯馨亞抬頭對看了一眼，立刻站了起來。雖然可以用廣播
、不過為了不驚擾到院內病人，大多數時候醫院還是會選擇稍微麻煩一點的方式。
兩人很快往急救區跑，值班的住院醫師們都已經集合在那裡了，兩間急救室裡、專科護理
師們正在忙著準備機器，其中一個護理師迎上來、向兩人報告狀況。
「車禍，兩台車對撞、總共五名傷患意識不清，其中包括一個女童，正在路上。」
「call今天所有on call的VS，另外call兒科，先排Brain CT、還有……」方詠夏快速下
指令，「允希、怡昀和家維跟我到第一急救室，湘婷、承瀚還有嘉生跟侯醫師到第二急救
室，動作快，人要到了！」
邊填寫著表格，王昱任邊靠在護理站跟裡頭值夜班的護理師聊天。
「君君，今天小燕沒值班啊？」
游君瑤看了王昱任一眼，「她連休兩天，你想幹嘛？」
「沒有啊，關心一下而已，最近來都沒有看到她。」王昱任咧嘴笑，游君瑤哼了一聲，「
雖然不關我的事，不過人家對你沒有興趣啊。」
「呃啊……」
王昱任猛地捧住胸口，誇張地倒退了兩步，「難道我單身錯了嗎？自從我的好兄弟離我而
去之後、連君君也要……」
「你神經病喔。」站在旁邊等王昱任寫好表格的程祐寧，忍不住朝王昱任揮了一拳，「你
的腦子才離你而去了吧。」
「你有種說別人？」王昱任笑著把填好的表格扯下來交給游君瑤，「最近隨時隨地都在傻
笑的是誰？邊整備還邊哼歌，是怕人看不出來你現充喔？」
「我才沒有好嗎！」被王昱任講得忍不住臉紅，程祐寧簡直想躲起來，旁邊游君瑤很有興
趣地追問：「喔？阿祐的戀情有進展了？」
「當然、……」王昱任話還沒說完、就被程祐寧用力摀住嘴巴、再一把將人往外帶，「那
個，謝謝你，我們、……先離開了。」
今天程祐寧休假，在離隊前接到車禍通報，因為人數多、所以程祐寧立刻又留下來值勤，
自己車上送的是7歲小女孩，幸好有使用了兒童安全椅墊和安全帶，才不至於有太過嚴重
的傷害。
不過因為車體撞得嚴重變形，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好不容易把人救出來。小女孩的右腿骨
折、身上也有多處擦挫傷，一路上不斷哭暈又痛醒，這讓全程在小女孩身邊的程祐寧很不
忍心。
讓還沒上完班的王昱任把救護車開回隊裡，程祐寧直接就回到方詠夏的住處。剛才雖然兩
人有瞬間見到面，不過完全不是打招呼的時候。
工作模式的方詠夏，專注得讓人完全無法找到空隙搭話。
雖然時間是半夜，不過回到家的程祐寧，還是先從家務開始。因為要節省兩人的時間，方
詠夏上週才買了掃拖地機器人，一用之下兩人都覺得簡直是本世紀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打開室內空調之後，他檢查了冰箱裡面剩餘的食材，然後坐在廚房吧台前，把要補貨的品
項一一列出來。接著從冰箱裡頭拿出前兩天剩下來的一些牛肉，加上同樣剩下來的糙米飯
還有一點配飯用的海苔酥，都放在碗裡之後用熱水直接沖成一碗牛肉湯飯當宵夜。
邊吃，程祐寧腦子裡頭邊盤算菜單，打算等下午再去買。醫生早上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會
不會想吃一點……
程祐寧很快吃完之後，把碗洗好，然後才去開始洗兩人堆積了幾天的衣服。還好方詠夏
住的大廈上下樓層隔音非常好，否則半夜做家事洗衣服應該會被投訴。等待的時間，他先
去幫方詠夏換了床單枕頭套，順便檢查還有沒有漏掉的衣服，然後才去換掉自己房間裡的
。
第二輪開始洗的時候，可以烘的衣服通通丟進去烘、其他的就直接晾在附有室內晾衣設備
的客用浴廁裡。然後他才跑去把主臥裡頭浴室從裡到外都刷洗乾淨、自己也順便洗了澡之
後，才去把烘好的衣服拿出來整理，洗乾淨的床單枕頭套又通通丟進去烘。
把方詠夏的衣服掛回他的衣櫃裡、再把自己的衣服放回房間。方詠夏把本來在房間、很爆
滿的書櫃整個移走之後，在本來書櫃的位置放了半開放式的衣櫃讓程祐寧使用，這大小對
程祐寧來說非常足夠，使用上來說也很方便，甚至還有空間可以放書桌。
至於那些書，程祐寧幫忙把已經用不到的拿去二手書店擺賣、專業用書的部分，就在方詠
夏的房間裡換了一個半人高左右的小書櫃放。
所有一切都弄好之後，時間也差不多快七點了。
醫生應該快下班了……程祐寧才看了一眼時間，手機螢幕就亮起訊息，他很快看了一下，
是方詠夏。
我下班了，有點餓。
程祐寧飛快地輸入訊息。
沒問題。
不知道便當他有沒有時間吃，程祐寧想，就算沒有吃完，至少也補充一點點營養。他打開
電視，讓晨間新聞的聲音充斥客廳。
沒過多久，方詠夏就回到家了。
「我回來了。」
「醫生，早安，辛苦了。」程祐寧在廚房拿著碗，「麥片好嗎？我們還有一點牛奶，可以
加蜂蜜。」
聽到有甜的吃，方詠夏當然都點頭，於是在方詠夏洗手的時候，程祐寧很快幫他準備好早
餐，然後放在他習慣坐的位置。
「便當的口味吃得還習慣嗎？份量還可以嗎？」
程祐寧坐在方詠夏對面，看著方詠夏吃了一口之後、因為蜂蜜的甜味滿足瞇起眼睛的可愛
表情，忍不住微笑。
方詠夏用力點頭。
「很好吃，我吃完了，啊、還沒拿出來……」
「我來，你慢慢吃。」
程祐寧站起來，走向玄關把方詠夏的公事包打開、拿出放在裡面的便當盒，方詠夏有點抱
歉，「對不起，我沒時間洗……」
「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請不要隨便搶我的工作。」程祐寧笑著『宣示主權』，方詠夏繼
續吃自己面前那一碗甜甜的牛奶麥片，然後有點感嘆。
「……還好晚上處裡的五個病人都暫時沒事了。」
「真的？」聽見方詠夏說，程祐寧忍不住欣慰，「那個小女孩骨折，在車上的時候哭到聲
音都沒了。」
方詠夏點頭，知道程祐寧很有可能掛心，所以解釋得比較清楚一點：「因為斷得很乾淨、
也沒有傷到生長板，我們兒童骨科主治很快就處理了好了。Brain CT應該是沒事，只是她
身上的那些擦挫傷，有些傷口面積滿大的也怕會有感染。總之先留她住院一段時間觀察再
說。」
看著方詠夏邊說、邊把手裡的簡單食物吃完，雖然與自己完全無關，但碰到年紀那麼小的
意外傷者，總是讓人比較掛心。聽完方詠夏的說明，程祐寧才鬆了一口氣。他很快接過方
詠夏手裡的餐具，連同便當盒一起放進洗碗機。
「我剛才換過床單了，下午我打算去補一些食材。」程祐寧邊把洗碗機的門關上邊說，方
詠夏點點頭，「謝謝……我也想去。等等沖完澡我會睡一下，你要出門前我如果還沒起床
就麻煩你叫我。」
「好。」

這作息正常的就像晚上七點呢！（跟著日夜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