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魔道祖師]〔羨澄〕守棺(二) by川山

作者: rita74153 (若然)   2021-09-11 16:10:19
預警
‧一個死纏爛打的魏嬰;提前開啟金手指,被魏嬰所累的我方隊友全部存活
‧亡羊補牢/回心轉意有什麼用,如若有心,從一開始必能護他周全
‧流水帳魔改爛尾/時間線混亂/虛構人物/靈車怎麼開/沒主旨潑狗血/還是喊他魏嬰

金逸找遍了蓮花塢都沒看見弟弟妹妹。問了看守的門生,並沒人出去。於是又回去繼續找
。繞的日頭都要落下去了,門生來傳他吃晚飯,江嘉和江苑才知小孩子跑丟了。
門生說一個時辰前,見三人往後院去了。江嘉登時站了起來。江苑趕緊安撫道:「無妨無
妨,如果見了義父,他必會將三人遣回。」
江苑敬重義父,可提起這個人江嘉就恨的牙癢。此情此感主要源自金淩,金淩早就把這人
趕出了蓮花塢,要不是江苑求情,他又賴著不走,江嘉也能把他打出去。
他瘋人一個,守著後院也不老實,若是幾個孩子出了差池,她要如何跟金淩交代。
她手中紫電發出微光。江苑來不及提醒,她已經沖出門外。禦了劍朝後院而去。
這幾個孩子沖進閣樓,一眼望去是看不到頭的長廊,掩匿在濃厚的白霧裡。此處樓閣並沒
有外面看上去玲瓏袖珍,進了門是一層一層的院落圍牆,慘白慘白地壓在漆黑的房檐下。
他們一路跑,腳下傳來咚咚迴響。
繞進每一處,都看見院角開栽滿了白色的荷葉蓮花,其上縈繞著霧氣。金汕伸手呼了兩把
,那蓮花就散成一團白氣,不一會兒,有聚回了蓮花形狀。
幻境。
三人心下了然,可從沒聽說蓮花塢竟有此乾坤。他們朝上望去,層層白霧裡托著一道彎彎
拱橋,簡直像天橋一樣,興奮的幾人根本沒想太多,一路朝上奔去。
那裡地勢高,上去了,果然視野開闊。
原來這橋竟是架在蓮花湖之上,放眼望去是看不到邊的白色荷葉和搖曳的花朵,簡直就像
一塊鋪天蓋地的白玉雕砌而成。
三個孩子看著魚鷹從頭頂飛過,小舟蕩開漣漪,驚歎不已。眺目,只見蓮花湖中心隱隱約
約浮現著一樁小樓。從橋邊到小樓,是一枚枚雕成九瓣蓮花形狀的橋石而連。
他們歡呼一聲,不約而同朝小樓奔去了。
黑衣老者追上小橋時,眼看著三個孩子已經鑽進樓裡。他不禁歎了一口氣,腳尖一點,迅
速跳上石橋,跟了上去。
他們推開大門,闖入這樓,映入眼前的又是一處庭院,正對他們的是一扇漆黑大門,緊閉
著。幻境中又建幻境,讓他們不禁更加興奮。
跑到門前,仔細看去,才發現這門上刻痕詭異,盤旋著的咒文時隱時現,散發出紅色的微
光。
在這幻境裡看慣了白與黑,這紅色就分外扎眼了,怎麼看都像淋漓的血。
金適覺得不安,道:「我們這樣闖進來不合適,還是走吧。」
金邇說:「怕什麼,一路上遇到什麼了嗎?」他說著,看門鎖也沒有,直接伸手一推。
他本來以為咒文就是鎖,沒想著能推開,結果還真被他推開了。那門「鐺」的一聲朝內大
開,入眼是深不可測的黑,繼而一股寒氣從內噴發而出。
三個孩子嚇得往後一跳。覺得不妙,金邇上前勾了勾門把,小心翼翼地想拉回來。
尚未關上,留下的縫隙又被震開。夾著一陣陰風撲面而來。
他們抬起胳膊擋住臉,忽聞金汕「啊」地尖叫。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門內黑暗中出現一道白影,正朝他們走來。
那白影停到門前,頓了一下,似乎抬了腿,跨過了門檻。他一身淡白在白色庭院裡瞬間看
不真切,但往地面望去,可以看見折射出來的白影。
那人的衣擺隨著邁步而飄動,姿態非常端莊,一步一步都邁的穩。
三個孩子這才覺得自己可能惹了禍。這影子雖然看不清形態,可氣勢哪裡像一般鬼魂,周
身散發著冷酷的寒意。讓他們不禁立定當場,根本動彈不得。
金邇拔了劍,想要一擊劈下。卻看那影子一抖衣擺,只見一道白氣如蛇,從袖口射出,纏
住金邇拋了出去。
這下尖叫的人多了金適。眼看著金邇正要砸向地面,他身下突然多了一個漆黑的洞口,金
邇一頭栽了進去,不見蹤影。
剩下兩個幾乎要嚇傻了,突然聽到身後厲喝:「滾進去!」
轉頭望去,乃是那位黑衣老者。
他一手展開,控制著金邇掉下去的黑洞,另一手朝兩人示意。
那白影看黑衣老者來了,也不再看倆孩子,舉起長鞭,鞭尾直朝老者而來。
那老者大喝,快!任由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只見他身形一抖,連黑洞都震了一下,兩個
孩子連滾帶爬地跳進黑洞。
又一股寒風逼近,掀得老者差點退後兩步。
人走了,他手一收,撤了傳送門。而可這一鞭已經攜風帶影直逼門面,躲不及,又打到自
己身上。
只見那身著黑衣的蒼老軀體被抽飛出去。在空中飛了半圈,咚的一聲砸在地面上。
似乎都聽見白影的嘲笑聲了,但定睛一看,黑衣人影依然站在原地,手緊緊地抓著白影的
鞭尾。
他慢慢抬起頭,額前淩亂的劉海後露出一雙秀麗桃花眼,帶著笑意秋水盈盈地看著眼前的
人。
那白影在此刻他眼中,乃一襲紫衣,細眉杏目,瘦削而高挑,正握著長鞭,眉頭一皺,惡
狠狠地瞪了他。
魏嬰笑道:「怎麼又生氣了,我這不是來了嘛。」
他一邊說,手裡一邊扯著鞭尾,把人往自己身邊拽。
江澄用力扯了扯鞭,可根本拽不動。他看了一眼魏嬰身後敞開的大門,目光一凜,松了鞭
子,一躍而起,欲奪門而去。
十幾年都過去了,魏嬰還能不清楚江澄打得什麼算盤。手指一勾,小樓大門咚的一聲關上

江澄落在門前,失落地推了幾下,又朝著大門可勁地踹了幾腳。
開不了門也就罷了,魏嬰又施了結界,害他一拳一拳,像打在棉花包上,江澄扭過頭,氣
急敗壞地說:「開門!」
魏嬰幫他收了鞭子,笑眯眯地靠近了去,一挽江澄胳膊,道:「急什麼呀,等明天了,自
然帶你出去。」他說的輕巧,根本不管江澄正怒上心頭。拖著他往回走。
魏嬰在,他根本開不了門,可不甘心,直往門前撲。魏嬰幫江澄收了他的小玩意兒,江澄
掙的厲害,乾脆換了手臂攔住他的腰。
江澄怒道你放開我。魏嬰側過臉從上面看著他,雖然笑著,可眼中一片淡漠,道:「不放
開你又如何。」
江澄就像個貓一樣胡亂地抓。魏嬰仔細看他,發覺江澄的魂體像燙傷過一樣,後背和手臂
上一塊黑斑,散發著白色的淡霧。
頓時不滿地皺起眉,眼中卻是心疼。
這三人孩子若只是在幻境外跑跑,也就罷了。誰知真近了江澄的身。
這些活人氣,對魂體來說簡直像火藥一樣危險。
就算是金家後輩,這麼冒冒失失的,魏嬰也免不了生氣。一生氣就把江澄扛上了肩,不管
對方對他又踢又打,鐵了心要把他關回去。
江澄一看自己又要被魏嬰帶回去,叫的淒慘,魏嬰聽了就哈哈笑他。
江澄這般又不是一次兩次,他早就習慣了。可是江澄是個鑽牛角尖的,多年來堅持不懈,
每次都鬧。
他趴在肩上,又化出魏嬰送他的小玩意,一把匕首,毫不客氣地照著魏嬰捅。魏嬰扛著他
依然步伐穩健,被揍得太多,魏嬰都麻木了。
他掐了一把江澄的屁股,進門,腳一勾,大門應聲而關。把江澄放在石榻上時,對方在他
懷裡依然掙扎不止。
魏嬰壓在他耳側念念了幾句,又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後背。不多時,江澄已經闔上雙眼,不
再亂動了。
魏嬰輕輕讓他躺平。握著江澄的手,只見魂體受了人氣侵擾,身上的黑斑在逐漸擴大。而
江澄如玉的臉,也漸漸爬上細紋。魏嬰見了,臉色著實難看,早知道如此,早該把三個孩
子一腳踹出門。魏嬰掐了決,慢慢地幫江澄修復,卻隱隱聽見外面的騷亂。
該應付的還是要應付。魏嬰撩開他劉海,叭叭吸了兩口。然後出門,上鎖,落了結界。
他從院子裡揀起自己蒼老的軀殼,披上身。低頭一看,懷裡一把荷花蓮蓬都凍蔫了,無奈
地歎了口氣,隨手朝牆角一扔,就地畫了個圈,便傳送到門口去了。
果然門口亂哄哄一片。江嘉尖銳的嗓音和虞夫人如出一轍,這麼多年過去了,魏嬰倒不是
怕她,就是怵。他再怕虞夫人,大逆不道的事也幹過了,還能怕她一小丫頭不成。
可江嘉一道銳利目光朝他投來,魏嬰還是哀歎,這也太像了!簡直像虞夫人和江澄合體了
一樣,逼得他扯出一個尷尬的笑。
金淩這崽子,選她做宗主就是存心的!
三個被扔出幻境的小孩一臉懵逼,經歷了什麼忘得一乾二淨。但這不代表江嘉就會輕易放
過他。
魏嬰先開口道:「他們誤闖了結界,在裡面迷了路,我送他們出來了。」他一副「你們要
感謝我」的神情,驕傲的很,就越是讓江嘉恨得牙癢癢。
江嘉不知道魏嬰多年來搞什麼鬼,有江苑護著,她也不好說什麼。自江澄死後,魏嬰圈了
這片後院,整日神神叨叨,不是躲在裡面,就是蹲在門口看大門。
魏嬰這麼說了,孩子們也沒事,她也不好真的發難。魏嬰和她無冤無仇,她的恨意都是源
自金淩,經過這十幾年,就像發酵的酒一樣,越釀越醇。可畢竟長輩,江嘉還是恭敬地行
了一禮,道:「魏前輩。」
她眼光如刀一樣反復削著他,又道:「明日祭奠,請您前來。」
魏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噢噢」兩聲,喜笑顏開,說自己一定會去。
江嘉看他笑的這麼敷衍,甚是不滿,繼而道:「太舅爺見了您,想必會很高興的。您在靈
堂前可要好好祭拜於他。」
魏嬰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的:「那是,那是。」
他臉老,看不出真心還是假意。這兩人仇深,江嘉就當自己戳中了他痛處。江嘉不想讓他
去,可金淩沒來,江苑一定會讓他去。
江嘉恨他,是因為金淩;金淩恨他,皆因江澄的死。
江澄死訊突然。而金淩知道,也是一年後的事了。
那時候江澄和金淩都年紀不輕了,金淩讓江澄每半月修書一封,報個平安。
那年,江澄信中說,不讓金淩參加他壽禮,已讓他起疑。直到來信中稱呼金淩生母的「阿
姐」變成「師姐」,終於讓金淩意識到大事不妙。
金淩殺到蓮花塢的時候,蓮花塢還裝作一片風平浪靜。他一路破開大門,直奔祠堂下的密
室。發現魏嬰果然躲在裡面。
紫電見了金淩,又重現往日淩厲,卷著魏嬰把他拋了出去。金淩命人制住他,又返回密室
。可冬日裡的茶還未涼,金淩又殺了回來。
他目眥俱裂,怒火燒紅了眼眶。紫電在他手中幾乎化成閃電,劈裡啪啦閃爍著白得耀目的
光芒,把數人控制在地的魏嬰一鞭抽了出去。
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金淩嘶吼著,他罵一句,就狠狠抽魏嬰一下,鞭風在青石
地板上砸出碎屑。魏嬰抱著頭蜷在地上一動不動,任金淩怎麼打,一聲不吭。
金嘉隨金淩再入密室,只見裡面堆滿了冰塊,寒氣逼人。江澄的屍身剛從冰塊裡挖出來。
那軀體凍的僵硬,一取出來,迅速裂開來。
金淩抱著屍身在前面走,金嘉在後面撿江澄的胳膊。她打量著手中殘肢,蒼老的皮膚皸裂
,也蓋不住肌膚上繁複的咒文,皆是一刀一刀割上去的。
讀懂了咒文含義,金嘉也不奇怪金淩下葬了江澄後,做出把魏嬰逐出江家的決定。
魏嬰挨了好一頓抽,爬都爬不起來,金淩把歲華壓在魏嬰脖子上,質問道:「除了屍體,
你還藏了什麼。」
魏嬰疲憊一笑,答:「沒有了。」言罷,被金淩叫人抬著扔了出去。
他側眼瞧了瞧被裝入棺的江澄,覺得也沒什麼。
魏嬰被金淩趕出去,只能罵他沒良心,當年誰帶他捉兔子打山雞,都忘啦!江苑不愧是他
親手養大,果然還是向著他的。金淩再不讓外姓人插手江家事又如何,他在江家作的,豈
是個毛孩子能管的。
同理,他要想藏個誰,金淩掀了雲夢,也找不著。
只可惜江澄壽終正寢,軀體便容不下魂魄。屍體凍的人太久也變成枯肉,魏嬰留下了想要
的,別的不強求。入土為安了也好。
魏嬰應付了江嘉,答應明天會參加江澄祭奠,然後返回後院。
入冬了,天黑的早,白月亮已經升了起來。照得冷清的後院更加冷清。
也是那樣的夜晚,只有他和江澄兩個人。他那時看著江澄慢慢睡去,看著窗外月上梢頭,
和往年一樣的冬日,一樣的冷。
江澄睡著前還在笑,在魏嬰眼裡特別好看,縱然他形容枯槁。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一別生死兩茫茫。
魏嬰僵硬地扯著嘴角,看他輕鬆的樣子,心頭泛起的感情說不上是悲傷還是不甘。
他最終還是睡著了,平靜了眉頭,終於不用做江宗主了,也終於不用日日面對他魏嬰了。
他把他推到這番地步,撐了幾十年,也累了,該休息了。
一大片雪白月光灑在江澄身上,寂寥而慘白,一時間,屋堂變靈堂。魏嬰抿了抿唇,對著
已經無了生息的江澄輕聲道,汝往何處是故鄉。
他最終還是掖了掖江澄被角,吻他眉心。悠悠起身,推開兩扇門,沐了一身清冷,沿著路
朝蓮花塢大門而去了。
蓮花塢邊界發出一點光芒,像一顆星子掛在天邊閃耀。魏嬰仰頭,慢慢朝空中升去。
那閃耀的一點是魂體在撞擊結界。魏嬰負手而立,不言不語,靜靜看著江澄的背影。
看他魂魄呼號卻觸不動結界分毫。
他脫離的軀殼蒼老,但他的魂魄年輕而強大,轉頭的怒視映在魏嬰眼中,令他蕩漾。
這是他久違的二十多歲江澄的秀麗模樣。
江澄瞪著他,魏嬰垂下眉眼,嘴角卻不易察覺地笑了,他說:「阿澄,跟哥哥回家吧。」
他再次抬起的瞳孔像他立下的環形結界,閃著幽幽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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