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攻小明。
任何追求多半都是有代價的,修仙更是如此,許多時候更要賭能置之死地而後
生。
這些道理楊慕珂都明白,正因他自小就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內心陰影更深,
恐懼更大。所謂的運多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在他的氣運再差也總有轉機,更遇見
不少命中的貴人相助,尤其是明蔚相伴,令他屢屢跨過難關,心志也磨練得更堅
韌。現在他明白了,真正的無畏並非是指毫無弱點,而是看清自己與自身所恐懼
的東西,勇於面對。況且他還有明蔚,而明蔚也有他。
震盪的小船上,他望著明蔚溫柔而堅定的目光,握牢對方的手,內心不再動搖。
明蔚收回船型法器,他們倆一起釋出靈氣罩住周身,被海中大漩渦捲入,就像一顆
珍珠落入深藍近墨色的漏斗裡,其身影和發出的光亮迅速消失其中。
楊慕珂他們不曉得那大漩渦還有大半天才會消失,由於神識無法外放,也無法
施展什麼法力,楊慕珂擔心與明蔚失散,落水前就立刻抱緊明蔚。龐大的水流將他
們帶到海洋深處,那不是尋常人所能消受的壓力和衝擊,若非楊慕珂他們修煉有成,
只怕早已身死。
就是真的死,楊慕珂也不想和明蔚分開,因此他緊緊抱牢了明蔚,忍耐渾身不
適,盡可能想將衝擊都擋在外圍。他雖非體修,但一有空也會鍛鍊體魄,他暗忖自
己還能堅持得久一些,默默忍耐著。
明蔚感受到楊慕珂的意念,他同樣不願和楊慕珂失散,化出一條大狐尾由外將
他們彼此繞住,四周是堪比未闇淵的無盡黑闇,但這漩渦之中也沒有,靈氣、邪氣
那些盡歸於無,而他們彷彿墜崖般疾速往下落。
也好在深海不像岸邊有太多礁岩和複雜地貌,藏不了太多危險。明蔚神識仍能
感知到楊慕珂的情形,他看楊慕珂憋氣憋得辛苦,但他自身被死死的箍牢也難以移
動半分,正要試試能否再召出分身應付,就察覺底下好像有個光點。
那光點非常亮,楊慕珂也瞧見了,但他以為是自己昏迷前的幻影,身心只憑最
強烈的那道意志在支撐,他想若是挨不過這次,要怎麼設法為明蔚求得生機,思緒
混亂翻飛之際,他們已經很接近那團光,明蔚傳音入他識海說:「楊慕珂,撐住!」
「好。」楊慕珂感覺到暗流比之前還洶湧,他全力將明蔚護在懷中,並嘗試蹬
腳往那光點游,水流好像也都朝那裡去,因此他不費多少力就進入那團光裡。
一瞬間他們都覺得似乎突破了一道膜,就像穿過結界或陣法的感覺,卻又有些
微妙不同,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靈力及神識逐漸能外放了。楊慕珂一察覺這點就提足
真氣帶明蔚往更亮的方向游,那應該是海面吧?不過當他把明蔚整個往海面托,再
自己爬上岸時,發現事情跟他想的截然不同。
明蔚拉楊慕珂上岸,手指輕點他的鼻尖提醒:「這裡可以喘氣了。」
楊慕珂的口鼻冒出一串大大小小的泡泡,即使上了「岸」卻還是在水中,這才
是令他最不解的,他疑惑問:「怎麼這裡還是在海中?這兒的水不嗆人?」
明蔚替楊慕珂把身上的水草、藻類跟一些亂七八糟的細屑撢掉,回答說:「應
該是到了特殊的地方,這裡都是水,但不會淹死我們。不僅如此,還能吐息如常。」
「難、難道說這裡就是地圖上的群島?」楊慕珂望著遠方一座又一座高低不同、
大小不一的浮島,趕緊又取出獸皮地圖對照。
「應該八九不離十吧。總之先到處看看,查清楚這裡是哪座島。」明蔚在這裡
受到的境界壓制似乎小了一些,他的狐尾能收放自如,除此之外,他的外貌好像也
能稍微變化。
楊慕珂驚喜發現此事,開心喊道:「你長高了啊!」明蔚站著已經有他胸口那
麼高,再差一些就到他的肩膀,看起來就像十五、六歲的小少年。
「嗯。」
「不過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兒,嘻嘻。」楊慕珂摸明蔚依舊俊秀的少年臉龐調戲
道。明蔚目光魅惑的睞他,害他心口酥麻軟癢,他挪開眼清嗓說:「先、先到處查
探看看有什麼好了,說不定有危險呢,要當心。」
「是啊。」明蔚說著,手往楊慕珂的臀抓了下。
「唔!」楊慕珂抖了下,睜大眼瞪他。
明蔚一臉無辜說:「我是想牽你的手,一時不習慣這身高,抓錯了。」
楊慕珂看他那笑容分明是故意的,嗤聲罵道:「色胚、臭流氓。」
「抓疼你了?罵成這樣,過來我揉揉就好了。」
「不要啦。」楊慕珂拍開那少年的手,嗔笑一聲跑開。
這座島綠意盎然,許多沒見過的花草都長得很好,也帶了點靈氣,楊慕珂收集
一些到極樂天用海水養著,因為不熟那些植物特性,以防萬一又設了陣法圍起來。
他們找了個「樹蔭」研究自己所在的島,地圖上只註解海象極亂,現在才又發現有
個極淺的痕跡將群島整個圈起來,並以同樣淡的筆跡寫著「若海」二字。
楊慕珂猜想:「若海是指這裡?」
「是吧。」
「這裡好像是月島,離其他島都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且地圖上這島的註解寫
著,月輝成徑,入夜開道,至黎明閉。是指漩渦會持續到天亮前?」楊慕珂看懂了
一些描述,不過獸人文裡還有許多符號他看不懂,明蔚以前也不曾來過,當然也只
能搖頭。
明蔚問:「你累不累?」
「還好啊。」
明蔚再問:「餓不餓?」
楊慕珂摸摸肚子:「不餓。你呢?」
「我也無礙,那就先在這座島上走走,看有什麼發現好了。確認是月島以後,
可以再看看去哪座浮島。」
「好,就依你說的。」楊慕珂答應後,看明蔚雪白長髮在水裡漂動,覺得漂亮
又好看,伸手去撥著玩,明蔚撈過他的手在靠近虎口處輕吻了下,溫聲道:「別玩
了。」
明蔚連嗓音也有些變化,像少年要進入成年時期的變聲狀態,有點沉啞,楊慕
珂覺得也好聽,對明蔚靦腆微笑。
明蔚覺得楊慕珂任何細微表情都像某種帶了軟刺倒鉤的種籽,落在他心尖上,
扎根發芽,將之吹拂開來又會令他情迷意亂。他心念忽動,將楊慕珂拉近身前,假
裝要替對方把鬢髮撩順到耳後,啟唇湊近其耳畔說:「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
小哥哥你疼一疼我好了?」
楊慕珂聽懂這曖昧的邀約,微微低頭應聲:「也、也好的。」他不曉得自己耳
根、頸子都紅了,褲裡的羊尾搖擺得甚是歡快。
他們在草原上走了一小段路就試著離地游動,除了感受到島上靈氣充盈、風水
不錯之外,這座月島似乎就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倒是有不少看起來像湖子的窪地,
不時會冒出一串串的氣泡,空中也有一些魚群游過,牠們背光擺鰭的影子也像飛鳥。
楊慕珂走近一株小樹,好奇撫摸那粉色的枝幹,仰望它對稱生長的枝椏,覺得
它像一根巨大的羽毛。他欣賞道:「這也是海裡長的樹?生得挺漂亮,不過要是採
走了也不曉得怎麼養。」
「它好像不是樹。」明蔚走過去摟住楊慕珂的腰際,將人往一旁帶開,那株宛
如巨大粉色羽毛的東西忽然抖了抖,上面枝條間被震出一堆小蝦、海馬等小生物,
明蔚放出了靈氣罩替他們擋開揚起的塵泥。
那粉色假樹突然拔地而起,彎著「枝幹」往外彈,搧著羽狀的部分游開,可是
游沒多遠就被快速游來的大魚給一口吞掉。
「……」楊慕珂啞然觀望這一幕,再次驚嘆世間無奇不有。
他們走走停停,一路收集可能會用到的材料,在水中行動還是不比在陸地上,
雖然島上有靈氣,可是他們消耗得也快,不到兩個時辰就決定要就地休息。楊慕珂
拋出極樂天搭了一座簡單的營帳,外觀看是有些簡陋,裡面卻是桌椅、床榻、高架、
矮櫃、梳妝鏡台應有盡有。
「先進來歇會兒。」楊慕珂吁了口氣,勾著明蔚的手指將他牽到桌邊關心道:
「你累不累?餓不餓?來,先喝些靈泉吧。」
明蔚看他這樣就有些好笑,喝完一杯靈泉也替他倒滿一杯遞過去:「你也喝。」
「好。」楊慕珂喝完就鬆鬆的握住少年一手問:「我們去床榻那兒?」
明蔚含笑點頭,跟著「哥哥」上床裡休息,他拿出儲物法器挑挑揀揀,選了一
盒脂膏遞上去說:「就用這個,你喜歡桂花香的。」
楊慕珂臉皮燙熱,把脂膏先擺在床頭邊,坐上床攬住明蔚的肩膀親了下嘴說:
「先抱一會兒,不急。我覺得在這兒好像不太受什麼季節影響,沒有那種因獸性發
情的感覺了。」
明蔚挑眉,一手摸到楊慕珂鼓脹的褲襠笑問:「那這是怎麼了?」
楊慕珂也努力讓自己厚著臉皮調戲回去:「這是我平常喜愛你,想你、念你就
會這樣的症狀。」
「哦,這樣啊。哥哥好辛苦,小弟我不忍心。」明蔚的手隔著布料輕揉楊慕珂
的胯部,偏頭去親舔楊慕珂的臉頰、唇角,他腿間那物也被楊慕珂的手撫摸,彼此
隨意摟著親來親去,互相撫摸、安慰。
衣衫很快就凌亂寬鬆的披掛在肘間或滑落至腰際,楊慕珂還是頭一回見到明蔚
少年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明蔚比自己更像天人,俊美清雅的模樣讓他心神蕩漾,
目眩神迷。
明蔚小力捏了下楊慕珂的鼻頭笑說:「又不是頭一回見,怎麼還能看傻了?」
楊慕珂傾慕他,由衷表白道:「每一回見你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好的男子怎
麼會和我相戀,我何其有幸。」
明蔚愉悅淺笑,湊過去嘬了下楊慕珂的唇角說:「甜言蜜語的。」
「是真心話啦!」
「好,我都聽見了,記在心上了。哥哥還忍得了麼?」明蔚的手伸進對方衣褲
裡,五指攏住男子脹硬的肉物摩挲。這舉動由他來做也並不讓人感到下流,只令人
羞紅了臉。
「唔哼嗯。」楊慕珂舒服低吟,仰首闔眼,邊享受邊回想過去明蔚是怎麼做的,
然後睜開眼將少年推倒在床榻間說:「你就躺著好好享受吧。」
明蔚輕笑一聲,食指捲著自己一綹髮絲,眼尾瞧著楊慕珂欺在身上作為。楊慕
珂脫他衣裳的手有些發抖,那謹慎過頭的模樣真是傻得令人憐愛,他和楊慕珂目光
相對時,楊慕珂就會溫柔微笑並湊過來親他嘴,有時彼此伸出舌頭舔弄挑逗。
「你要是疼了就告訴我。」楊慕珂額際已經出了些薄汗。
明蔚好笑說:「都還沒進來呢。」
楊慕珂跟著笑了下,脫下明蔚的褲子和裏褲,握住那豔紅如寶玉的男根捋了會
兒,明蔚只是呼吸略微濁亂,他另一手撫摸明蔚少年的身軀,精實但還不到成年後
那樣健碩強悍,但只要是明蔚的他都喜愛,何況這身姿也著實是矯健漂亮的。
「唔呵,慕珂,你可真有耐心。」明蔚的胸腹被楊慕珂愛撫,他也去碰對方的
手,像牽引更像誘惑的帶著那手到敏感而舒服的地方。沒多久楊慕珂脫離他的引導,
雙手都擺到他下體,刺激著他的陽具和後穴。
「舒服麼?」楊慕珂溫柔問他。
「嗯。啊……」明蔚胸前兩點發硬,被楊慕珂舔得濕潤殷紅,下腹更是緊熱難
耐,他屈起一腳稍微蹭著楊慕珂的臂膀暗示、催促。
楊慕珂了然輕笑,揩取不少脂膏塗到少年下體,由會陰往臀穴戳揉按弄,聽到
明蔚挺起上身並發出沉啞喘息,小心翼翼問:「疼麼?」
明蔚初次被碰那地方,他試著放鬆下來,穴口已經含著楊慕珂的手指纏咬,他
瞇眼低吟:「無礙,你隨意的來吧,我都受得了。」
「真狂傲的語氣。」楊慕珂失笑,好像被瞧不起,又或是他顧慮太多了。他手
指插攪著明蔚後穴,欺身壓著少年由胸口輕輕嘬吻、舔啃著,慢慢吻到少年的嘴,
兩者相視輕笑出聲,都覺得新鮮有趣。
楊慕珂興奮微喘道:「一會兒你,變出狐尾來吧?」
明蔚笑睨他:「你還真是執著啊。好啦。」
楊慕珂光想就興奮了,他直起身長吁一口氣,溫柔撫摸明蔚的大腿,明蔚自己
屈立雙膝把兩腿分開了些,在他眼前一派慵懶的摸著自身陽物。他嚥著口水低下頭,
握起自己硬到不行的男根,將濕潤的龜首抵在明蔚臀穴上,插入的那一刻緊張得不
自覺屏息,敏感的頂端被那圈肉褶緊密的套住,酥爽得他連連深吸氣。
「這、真是……」楊慕珂舒服得想再更深入些,但聽到明蔚悶吟又勉強忍住衝
動,輕聲問:「會疼麼?」
明蔚面頰若有似無的暈紅,微瞇雙眼看他,那神態清麗而不妖媚,低啞回應:
「還好,再來吧。」
「明蔚。」楊慕珂徐徐挺進,一面留意明蔚的反應,不時扳過明蔚的膝頭輕吻
著,想令明蔚也能好受一些。
明蔚朝楊慕珂伸出一手,將人帶進身前時,那根肉棒也埋得更深,他啟唇低喘
道:「你的傢伙真不小,還很翹,挺舒服的。」
楊慕珂被誇得傻笑,明蔚看他這樣好笑說:「杵著幹嘛?動一動啊。」
「那你不舒服了就、就喊我,咬我也行。」楊慕珂是第一次這麼做,盡可能想
讓明蔚享受到快樂,明蔚不時說點葷話又露骨的催促他,都令他身心亢奮,他抱住
身下的少年不由自主抽送得更快,力道也更大。
「呃嗯、唔,嗯……」明蔚的輕喘有些鼻音,慢的時候像嘆息,但聽起來特別
勾人。楊慕珂聽得滿臉通紅,也眨著一雙濕潤的雙眸望著他,他一看楊慕珂這模樣
也更為動情,便抱緊楊慕珂索吻,一腳更是環到對方腰臀上用腳跟輕抵。此時明蔚
又變出狐尾來,有時撓著楊慕珂的腰身,有時蹭著或捲住楊慕珂的手。
楊慕珂被無聲的誘惑、引導,腰腿擺蕩得更是賣力,越發濕膩的吻不時溢出彼
此的呻吟。他被明蔚擁住,身下陽具也被熱切挽留,和先前歡愛是不太一樣的感受,
光想到他讓明蔚發出這些好聽的喘氣、呻吟聲,胸中情緒澎湃,欲望更是高漲,有
一、兩回那深處緊絞他男根,令他險些要丟在少年體內,又堪堪忍住了。
明蔚感覺到楊慕珂身心激昂時的顫慄,帶著笑意沉啞低語:「不必忍啊,都丟
在我裡面就好,別浪費了。順便雙修。」
「唔、唔嗯。」楊慕珂頷首,歪頭親了親明蔚的唇和臉頰、耳根,親暱湊在其
耳鬢喃喃:「真的好舒服,明蔚,你,嗯、呼嗯……你裡面好暖。」
「那你懂了吧?我不盡然都是在逗你,歡愛時我所說的也是真心話。」
「哈哈哈。」楊慕珂有些害羞的笑起來,明蔚也在笑,兩人相擁又快活的弄了
好一會兒,前者才留戀不捨射出精水。
明蔚從未被誰這般呵護照顧,楊慕珂射完之後又一臉在乎的摸他面龐、看他情
況,就連那男根撤出的動作也都小心翼翼,像是擔心碰壞他似的,極樂餘韻裡他還
以為見的是另一個自己,他對楊慕珂也是這般珍惜愛護的。他所知的雙修功法在此
時也仍在運轉,他與楊慕珂這會兒也像是異體同心,恍如神魂交融了吧。
楊慕珂親了親明蔚的顴骨,輕聲問:「你還好麼?我有沒有弄疼你?」
「沒有,我覺得很好。」明蔚溫柔淺笑,與楊慕珂相望半晌又親在了一塊兒,
好像彼此的嘴裡有極誘人的蜜糖,怎麼嘗也嘗不過癮。
楊慕珂拉明蔚起身,明蔚收了狐尾坐起來,股間慢慢合攏的穴裡又流出一灘陽
精,楊慕珂羞赧笑了下,明蔚姿態大方張著腿看那灘東西失笑道:「你真是積了不
少啊,嗯?」
「還好吧。你的才多呢。」
「都和在一起也分不清了。」明蔚沾了腹上的精水往楊慕珂臉頰抹了下,後者
錯愕。
「你怎麼這樣、真是……」楊慕珂抓起明蔚的衣袖擦臉,看明蔚想起身就按住
他肩膀說:「你再歇會兒,我去準備沐浴。」
極樂天裡什麼都不缺,不過他們也只是像平常那樣坐在能容兩人的浴桶裡幫彼
此擦洗。楊慕珂覺得少年模樣的明蔚實在太惹人憐,沐浴時又忍不住吃豆腐,明蔚
也由著他摟抱、撫摸,到處又親又舔的。
楊慕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聽得明蔚心情也好,伸手摸楊慕珂的臉和頭髮問:
「就這麼高興?」
「嗯,跟你在一塊兒就覺得什麼都好。」
明蔚看楊慕珂笑得像糖吃多了的孩子,湊過去親他的梨窩,小口小口嘬舔著,
修長雙臂環住他頸項,戲謔道:「等將來我長大了,定要讓哥哥享福,日日夜夜將
哥哥疼愛得欲仙欲死,縱是平常也總覺得我那物還在穴裡陪著你,你說好不好?」
楊慕珂拍他肩臂輕罵:「又說葷話戲弄我。」
「呵,到時你就體會得到是葷話還是真心話了。」
楊慕珂看他用少年模樣講這種事,噗哧笑了出來,似乎也沒當一回事兒。
沐浴後他們回月島繼續探索,月島很大,不過似乎沒什麼危險,景物都有些單
調,他們找了一處礁岩下的陰影處小憩片刻。
楊慕珂抬頭望著發亮的地方問:「那個應該不是太陽,也不曉得是什麼。」
「我用神識查看過,是類似宙月的東西,料想也是支撐著若海的寶物。不過無
主寶物能長久待在那兒,多半周圍伴隨了不少危險。你想要?」
那光亮太耀眼,無法久視,楊慕珂收回目光思忖說:「先在若海熟悉一下環境
再說吧。也不是什麼寶物都適合自己的,所謂寶物大概也會自己選主人,不見得搶
到就是自己的,不然紅羅也不會搶寶失敗,讓阿貴跟著周諒跑了。」
「呵,是這道理。」明蔚讚許點頭,楊慕珂一直都令他感到有意思,也時常能
令他驚豔,哪怕朝夕相處,他還是會發現這個人有趣的地方。
* * *
萬獸秘境之中有一座被稱為金釧的沙漠,傳說是神仙一件寶物毀損掉落在這裡
變成的,它廣袤無邊,卻不像汪洋或一般陸地孕育、滋養生靈,反而吞噬了許多生
命,危機四伏。
但是姚昱凡算出的方位卻引導他們進到金釧沙漠,他們離開叢林,經過沼澤、
草原來到這兒,靠姚昱凡的飛行法器也花不到兩天,由於帶了不少辟穀的丹藥,師
徒倆都沒停下來覓食,可是來到這片沙漠後,他們發現靈識和法力都越來越受限制。
進沙漠的第一個夜晚,姚昱凡就不得不把飛行用的扇形法器給收了。他說:
「靈氣不足,限制太大,看來是越深入沙漠就越施展不了法力,得用走的了。」
周諒抖了抖頭上圓圓的虎耳,聳肩說:「好,那就走吧。」
姚昱凡本就不顯老,但到了萬獸秘境後模樣又明顯年輕許多,不僅鬍子沒了,
看起來更像是個未滿二十的少年郎,他一路照顧徒弟,和周諒並肩走在一塊兒看來
不像父女、師徒,倒更像是兄妹。
他們師徒都有一定的道行支撐精神和體力,入夜後並沒有休息太久,許多時候
都在觀察風向、星象及沙丘的走勢,方辨方位。他們之所以想到萬獸秘境有兩個主
要目的,其一是為了修行歷練,其二是為了給阿貴找到混元霹靂珠。
柳青禕曾經提過,萬獸秘境有混元霹靂珠這麼一件東西,而她的依據是來自白
狐族的傳承。白狐族先祖和白龍族有淵源,他們皆掌握穿梭時空的能力和秘術,也
因而流傳著一部記載諸多秘境、三千世界大小域的典籍。她除了所得傳承之外,還
曾在天蘅教待過,天蘅教搜括不少典籍和寶物,其中也有關於一些萬獸秘境的紀錄,
所以這則消息和實際情形應當不會有太大出入。
只不過對姚昱凡他們師徒來說,這線索仍是不夠,萬獸秘境太大了,好在姚昱
凡所學的道法之中也有尋人搜物的秘法,方算出了他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金釧沙漠。
姚昱凡走在最前頭,周諒跟著他,阿貴則是縮小窩在周諒的長髮裡,他們在沙
漠裡走了三天,起初還覺得沒什麼,就是景色單調得不得了,有些無趣,但後來他
們都開始有點疲累,覺得這沙漠不太尋常。
日正當中,姚昱凡停下來說:「我們歇息一會兒吧。」
周諒疑問:「現在?」
「對,日頭太大,而且為師感覺到這沙漠會無形中消耗太多你我的修為,再這
麼久下去,會不知不覺被曬成人乾吧。歇一會兒。」
「喔,知道啦。」天氣實在太乾熱,周諒也有些蔫。
姚昱凡施法術架起帳篷和徒兒一起進去躲避烈日、熱風,他倒了先前儲備的靈
泉給周諒喝,也弄了一小盞問:「妳的阿貴也喝些水吧。」
「喵。」阿貴發出尖細但不刺耳的叫聲,嗖的一下子挪到姚昱凡手邊,用紫絨
的毛蹭了蹭他的手,接著再整團毛球跳進靈泉裡泡著。
「……」姚昱凡啞然失笑,自己也喝了些靈泉後說:「妳這靈寵不曉得究竟是
什麼,但相處下來是挺有意思的,好像我們說的他都能明白。」
周諒喝光碗裡的靈泉,笑答:「阿貴就是阿貴啊。我就是我,師父就師父。」
「嗯,是啊。」聽來像廢話,不過的確也是如此,人們最常忽略的往往就是那
些廢話。
周諒大吐一口氣問:「師父啊,我們還得走多久?這沙漠太大了,也沒有其他
珠子的線索,從何找起呢?你來這兒就變成一隻金蛇,我變成了一頭虎,都不像是
能在沙漠久居的獸族,感覺不太有利啊。」
「修煉本就是逆境求生,我們就且走且看吧,說不定會遇上什麼轉機。」
「這裡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周諒橫躺下來,一手撐著腦袋,支起單膝,臥姿
像個小流氓。
姚昱凡蹙眉念她說:「坐沒坐相,睡沒睡相,妳瞧妳這樣像個地痞似的,只差
沒抖腳了。」
「只有師父你見得到而已啦,別介意嘛,我啊,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師父不也
是討厭拘束?你試著像我這樣躺,很不錯的。那個西方教不是有什麼臥佛麼?我躺
這樣也不算什麼啊。」
姚昱凡睨她:「狡辯。我就是太寵妳了,妳越來越沒大沒小的。」
片刻後,姚昱凡也支手撐頰橫臥在周諒對面,看周諒拿手帕給阿貴擦抹濕掉的
紫毛。他心想,自己越來越墮落了,居然被徒弟給帶壞,不過好歹周諒還喊他一聲
師父。
周諒笑嘻嘻的望著師父說:「我也對師父很好的,要是沒有我陪著你,你在山
裡會變成一棵樹,一塊大石頭,一個人無聊死了。有我陪著師父呢,將來還要修煉
百年、千年,你就不怕無聊啦。」
姚昱凡調侃:「是啦,妳就是吱吱喳喳的小鳥,山林要熱鬧都靠妳啦。」
他閉目養神,輕嗤一聲,臉上卻帶著溫柔笑意。他想,自己當初撿到周諒是件
麻煩事,但現在回首又似乎是個不錯的機緣,就像周諒遇上了阿貴那樣,儘管麻煩,
可也有很好的時候,正是因為不同的生命在某時某地交錯了,將來的事變得更加不
確定,卻也更有意思了吧。
「不曉得哥哥跟明前輩怎樣了。」周諒稍微鬆懈下來就忍不住記掛兄長。
姚昱凡說:「妳別擔心,明蔚可是比我要厲害得多了,有他在,楊道友絕不會
有什麼事的。我們還是先煩惱自己吧,為師只算出了方位,卻是凶險難測,這裡看
起來什麼也沒有,不過應該藏了不少危險,得隨時留意腳下和頭頂。」
「師父你太緊張了啦。有什麼妖物出來,我就放火燒,阿貴就用雷電劈,師父
你再用你的法寶沖走,事情不就完啦。」
「說得倒簡單。妳忘了我們在這兒法力跟靈識都難以外放?還想放什麼招式啊。」
師徒歇了兩個時辰,該喝的喝,該吃的也吃得差不多,重新收拾上路,他們剛
跨越一座高聳沙丘,就發現前方低緩處有許多幾乎要被沙子掩埋的白色石塊,如星
辰般散落各處,在太陽光下微微發亮。
他們走近細看,發覺那些小塊的白色物體並非石頭,周諒表情古怪的打量它們
說:「怎麼沒一塊是完整的?瞧不出是什麼骨頭。」
姚昱凡倏地橫臂攔下周諒去路,更拉著她往後退開,邊退邊說:「底下有東西。」
「什麼東西?」周諒話音未落就看到底下沙坑忽然陷落出一個黑洞,從洞裡飛
出無數細小白色的蟲子朝他們飛來,她看得頭皮發麻,不必師父警示就趕緊扯著師
父逃跑:「師父救命!」她最討厭蟲子了,尤其是那種數以千萬計出沒的,螞蟻、
蜜蜂、蝗蟲全都討厭!
姚昱凡習慣性的要以鴻溟無量驅蟲,卻想起了他在這裡使不上什麼法力,周諒
用力抓緊他的手腕大叫:「師父別發愣啊!跑!」
姚昱凡被她拽得踉蹌,及時穩住後撒腿就跑,周諒在他眼前變成老虎,但即使
這樣也跑不快,眼看要被蟲子們追上,他立即變回金蛇,只不過這次體型大了許多,
雖然靈氣尚無法外放,但在體內施展仍是無礙,他變大身軀就衝向前,以蛇尾把落
後的老虎捲起來帶著跑。
「吼──」周諒虎吼一聲,蟲子沒嚇跑,她只能像小貓那樣被金蛇師父捲著開
溜。她不敢胡亂掙動,怕拖慢了師父的行動,逃跑途中看到空中飛得較低的鳥兒被
蟲群啃得連骨頭都沒了。
這會兒周諒總算明白早先那些骨頭為何都不完整,抖著嗓音喊:「師師、師父
快跑,快點,那些蟲子連骨頭都啃的,快──」
在燙熱沙地疾行的巨大金蛇彷彿都快騰空飛起,金蛇尾巴牢牢捲著一頭老虎,
他們後方有一大片黑壓壓的陰影在追趕。姚昱凡暗自叫苦,若以他平常那樣倒不怕
這些蟲,但金釧沙漠對他的限制太大,越是催動真氣就越覺吃力,像這樣帶著周諒
跑已經有些勉強,恐怕一時甩不開蟲群。
不管怎樣,至少要護周諒周全,姚昱凡覺得蛇鱗燙到好像要把他蛇肉給燙熟了,
還再想哪樣的對策才能救周諒,就感覺到前面的風有些不同,帶著濕氣,當他看到
遠方一個綠色小點時,蟲群居然都退離了。
金蛇不敢有半分鬆懈,依舊維持疾行朝那綠點移動,不久之後他們發現那是一
座綠洲。
周諒變回獸人模樣,落到地面疑問:「得救了?」
姚昱凡也從金蛇變回獸之姿,他眨了下深紅帶黑的豎瞳,蹙眉沉吟:「還不一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