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蠱王戲份有重喔,求不要跳過他!
郁遠有些不懂,這結道侶若說是結婚,那總得先有個默契,他確實是很喜歡很喜歡魔尊大
人了,但沒跟魔尊大人說好要結道侶吧。
這方面他比較像現代人,他認為他就算跟魔尊大人夜裡睡一張床,連吻都接了,也不過就
是在曖昧,還沒承諾關係。
至於要怎樣才算是真情侶,他還沒想到。他嘴上再怎麼說什麼事都不想做,也不真是毫無
理想之人,否則他在現代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在畫界闖出一片名聲。
隨著夢到愈來愈多,他已經沒有辦法把自己跟這裡劃分開來,不管他是不是前郁遠,如今
他就是郁遠。
如果他要有名有姓地生活在這裡,他就不可能總是活在肖颺的庇護下。這才是他真正日日
都會去幫白桐練兵的原因,他發覺他在自己上場對戰或指點人的同時,很容易進入忘我狀
態,像是他所有學過的經歷過的,這個身體都存在著記憶,他內心有數,近身相搏他絕對
是比不過肖颺,然而要以劍來說,他恐怕是有八成能贏。
就算他不甚在意蒼山毀「郁遠」一事,生活中常見到的每一個人,從肖颺、雙胞胎……甚
至是守閣人,這些人都渴望著世人還他該有的聲名。
他在乎這些人,所以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強,想讓事情水落石出,想了解更多事情,想……
「想跟誰結道侶?」肖颺見郁遠沒答,又問了一次。
「我還沒有要結道侶。」郁遠總算被肖颺喚回現實。
肖颺唇邊的笑容頓時危險起來,看似毫不在意地舔了一口糖果。
郁遠很快發覺魔尊大人生氣了,飛快解釋道:「不是,你要結道侶,好歹等我忙完吧。我
沒有說不跟你結道侶啊。」
肖颺立刻轉向重望明,「他應允我要結道侶了。抱歉。」
郁遠微微瞪大眼睛,心想他也沒同意吧?!但他又不敢拆魔尊大人的台,只好跟在旁邊賣
笑。
錯愕的不只郁遠一人,重望明也有點傻眼。
魔尊大人原本就是恣意妄為的個性,以往也讓重望明等過許多次,當然直接拒絕的次數亦
不少,會直接跟郁遠聊起來完全不顧他,不是件難以猜測之事,只是他原以為郁遠是會謹
小慎微之人,總會在意一下有外人在,卻沒想到郁遠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跟肖颺聊起來了。
卜烈植就算了,那個死人臉,永遠就只有那張表情,不論面前發生什麼事都一樣,他就不
懂那些草藥有什麼厲害,怎麼說都比不過蠱吧。
但胡蝶看起來不但對肖颺郁遠的相處習以為常,還十分愉悅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重望明決定再問郁遠他最在意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剛剛問完之後,被郁遠略過了。
「你為何殺你師尊還能失手、殺不成?」
郁遠露出一抹笑容,「我也很想知道。」他停了下,笑意更深了些,「如果我真想殺他,
怎麼會殺不成?」
重望明怔住,圓滾滾的大眼睛寫滿愕然。
肖颺跟著笑了,這就是他的主人,這樣自信強大的模樣。
胡蝶終於沒忍住,拿出紙筆,奮筆疾書。
卜烈植終於抬起頭來,淡淡說了一句話,「盟主如今失去大多記憶,你問他這麼多,何用
之有?」
*
重望明他也看到了,棒棒糖被肖颺搶走沒得吃,郁遠覺得繼續坐在這裡有些無聊,想去看
白桐練兵,便說道:「你們繼續議事,我先去找白桐看看她兵練得如何。」
「等等!」重望明雖仍不喜歡郁遠,但是有些動搖,「我要跟你去。」
「我也去。」肖颺說道。
「我也去。」胡蝶哪能錯過這場好戲。
「等等,你們兩個不必去。」郁遠對肖颺說道:「我自己搞得定,你去忙你的吧。」
肖颺很想說自己沒事要做,但他確實還要跟雙胞胎再討論一下如今正道的形勢,便讓郁遠
帶著重望明走了。
他能把郁遠帶回來,必然清楚區區一個重望明,哪能真拿郁遠如何。
他得去忙別的事。
勾起蒼山有祕寶一事,事實上不管是否為玹山做的,蒼山顯然認為裡頭有玹山的手筆在,
不過他們自然沒出面指責玹山。
只不過就在玹山附近,向來跟蒼山交好的天陽門,一夕之間全派覆滅,留下的證據都指向
此事可能是玹山所為。
蒼山倒是很快出來幫玹山澄清,謂玹山本為大門派,豈可能做此事,但言論中不乏暗示,
玹山急欲擴張勢力,與小門派談合作不成,索性整個拿下。
蒼山和玹山鬥得不可開交,玹山也備受關注,終於對魔道伸出了橄欖枝。
「玹山。」肖颺笑了笑,「蒼山這事做得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他們倒是沒想到,蒼山為轉移焦點,以及維持岌岌可危的名聲,竟將先前極挺蒼山的這個
小門派暗中端掉,賴給玹山。
因為先前天陽門太挺蒼山,只有極少數的人認為這事說不定是蒼山自己做的。
杜自邇跟著笑,「玹山當初對師兄落井下石,我可沒忘。」
郁遠出事時,玹山為了削弱蒼山的影響力,可沒有少跟著明著暗著編派郁遠的不是。
他們兄弟從來不曾忘記。
這事肖颺並不知道,這還是後來他回到這裡,慢慢補齊的。
「玹山姿態如此高,要再晾晾他們?」杜行遠問道。
肖颺點點頭,「蒼山過幾天會到,誰來我們就留誰下來,好好招待招待。」
*
重望明跟著郁遠去幫白桐練兵。他發覺從玉球上看到的郁遠,跟實際上看到的郁遠仍然不
一樣。
他本以為郁遠不過爾爾,畢竟他唯一深入的便是蠱,在各類武器的造詣並不如何,在玉球
上看,即使覺得還不錯,卻還是感受不到其震撼。
可是現場看到郁遠眉眼間微帶著笑意,出聲或出手指點一兩招,那身手、那姿態,意氣風
發的模樣,重望明傻住了。
玉球上的風采不及本人的千萬分之一。
郁遠教的都淺顯易懂,卻深入人心,且正好是那位修士所需,連他這個劍法生疏的蠱王都
能聽得懂。
偶爾演示一招二式,那身手之俐落無瑕,重望明被迷得離不開眼。
唯一可惜的,就是郁遠對這些修士實在太溫和了,說話一點力道都沒有。
「你該這樣做。」
「對了,這劍的角度就可以了。」
「很好,攻他肩頸,那是他的弱點。」
郁遠每句話都是這般軟趴趴的,重望明覺得沒勁極了。他總覺得這人配上這種笑容,說出
來的話應該不一樣。
被郁遠操練下來,眾魔修最後都只差沒趴在地上了。
「這樣就唉唉叫,我可聽過杜堂主說過盟主以往是怎樣教他們的。」白桐笑道,她這裡的
杜堂主自然是指杜自邇。
她把從杜自邇那裡聽到的郁遠說話方式拿出來講了一次。
「你這樣拿劍,你對手是雞嗎?」
「你這種揮法,都還沒砍到人,手先被自己砍斷。」
「你手裡究竟拿的是劍還是掃把?」
白桐興致一來,學了好幾句給眾修士聽。
「白桐,你好歹給我留點底。」郁遠曾夢到或在腦海裡看到那些畫面,「別把我那麼嘴賤
的過去都拿出來說。」
「不,盟主你是只有對看得起的人才會那樣講話,你連兇也沒兇過我。」白桐自知她的各
項能力還不及杜家兄弟,還不夠入郁遠的眼。
她雖好戰,但畢竟一路是自身土法煉鋼而來,跟杜家兄弟骨骼清奇,自幼又有郁遠教導自
是不同。
她當然知道郁遠待她和待雙胞胎有差異,也認為是天經地義之事,但她自然也想著若未來
她更會打架了,是不是也能得到郁遠一頓罵。
白桐沉浸在自己的企盼裡,沒發覺重望明的雙眸亮得出奇。
就是這樣!重望明心想,難怪他怎麼聽郁遠的話,怎麼不對勁,原來郁遠真正的說法方式
是這樣!
這麼想來就完全對了,重望明跑過去拉著郁遠的手,跟剛見到郁遠時的他判若兩人。
「怎麼了?」郁遠眉眼彎彎的,沒甩開重望明的手。
他對人的善意或惡意感覺還是很明顯的,至少他很清楚,此時此刻,重望明非但不討厭他
,還很喜歡他想黏著他,就跟他在現代那群逢年過節就要黏著他的堂弟妹一樣。
他是父母雙方家族裡的老大,底下堂弟堂妹、表弟表妹好幾個,重望明就像他還在讀國中
的堂弟,只不過臉上一顆青春痘也沒有。他這批堂弟妹總是喜歡黏他,畢竟黏著他才有3C
自由,郁遠總會帶著手機、平板、筆電,要分一兩樣出去還是容易的。
對重望明,郁遠移情似地多了一點耐心。
重望明滿臉歡喜。卜烈植說了郁遠失憶後,他才想到,當初郁遠弒師這件事,完全沒有郁
遠這造的說法,心裡當下便幫郁遠加了分數,也才跟著說要來,一看完郁遠這等風采後,
他老早把肖颺忘個一乾二淨了,他甚至完全能理解當年仙門為何這麼多人追捧郁遠,肖颺
又為何非郁遠不要了。
他拉著郁遠的手,高高興興地說道,「你跟我結道侶吧!」
郁遠哪裡想到這個小朋友會前後差距那麼多,一時之間怔住了。
白桐也沒料到。這重望明不是才喜歡尊上嗎?怎麼突然變成跟盟主求結道侶了?不是,尊
上和盟主才是一對啊。重望明你倒是去跟烈植哥求結道侶啊!沒有比烈植哥更襯得上你的
人了。
「不行啊,我都答應了跟肖颺結道侶了。」郁遠此時也不管他有沒有答應過肖颺了,先拒
絕重望明再說。
「這樣啊。」重望明也不惱,他就是喜歡這種直來直往的人,郁遠直截了當地拒絕他,他
更覺得要用力追郁遠,「那郁遠哥哥,你帶我在這裡玩好不好?」
郁遠哪裡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要不是有兵要操,他肯定過著藏書閣和房子兩點一線的
生活,「我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啊。」
「我知道,我帶你去!」重望明不容郁遠拒絕,拉著郁遠的手就要走。
「等等,魔尊大人會來找我,你不能隨便拉我走。」郁遠定著不動,重望明怎麼抓也抓不
動他。
重望明笑笑說道:「那你就跟尊上說你要跟我去玩啊,他會讓你跟我去玩的。」
郁遠畢竟對重望明和對肖颺的態度截然不同,他能初識魔尊大人就說自己懶,甚至討背討
抱,在蠱王面前是沒辦法的。
至少他目前不會大方地說他好懶,不想出門玩。
而且這蠱王雖然中二了點,聽起來還是個厲害角色,認識一下並沒有壞處。就當成哄堂弟
算了。
「那你等我一下。」郁遠直接把玉球拿來當手機用,他施了術法,玉球慢慢浮現出肖颺的
模樣,肖颺顯然還在跟雙胞胎開會,「我跟蠱王出去玩。」
「嗯。」肖颺倒不擔心郁遠跟蠱王在一起會出什麼事。郁遠過去少數的罩門,就是師門。
肖颺還不認為一個小小蠱王足以傷害郁遠,況且他們手上還繫著絲線,他總是能知道郁遠
在哪,「去吧,早上我有在你的儲物袋裡放了點心,記得自己拿出來吃。」
肖颺每天都會在郁遠的儲物袋裡放入點心,讓點心跟著郁遠跑,他找郁遠的時候,再一一
拿出來讓郁遠吃。
「哦。」郁遠非常敷衍,隨口應應。
「算了,我晚點去找你。」肖颺心想他就算幫郁遠在脖子前掛一串太陽餅,郁遠肯定也只
吃正面的那幾個。
「那我就去囉。」郁遠心想他這也很認真交際應酬了,踏青郊遊這種事在他小學畢業後,
基本上一年發生不超過一次。
他切斷了與肖颺的連繫。
「你的玉球為什麼能這樣用?」重望明眼睛為之一亮,「我的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把我的和魔尊大人的加了特別的術法進去,想說比較好連繫。」雙胞胎專屬玉球
,郁遠自然也加了。
郁遠見白桐還在跟那些修士交代事宜,便不再打擾,只是趨前示意說他要先跟蠱王先走一
步,便轉向重望明。
「走吧,你要帶我去哪裡?」郁遠問道。
重望明用的是飛行法器,他拿出一片小芭蕉葉,一吹芭蕉葉為芭蕉扇,重望明踩了上去,
郁遠也跟著站上去。
重望明拿出他想辦法拿到的玉球,「你幫我的也加。」
郁遠心想要是每個人都找他加,他不就整天光視訊就夠了,他哪這麼有空。他敷衍重望明
,不期待對方能被說服,「那得你成為堂主或堂主的道侶,我才能幫你加呀,不然每個人
都找得到我或魔尊大人,我們豈不是整天忙個沒完?」
重望明竟然點了點頭,把玉球收了回去,「那我努力一下。」他愈想愈有道理,又道:「
我把卜烈植換掉如何?我感覺蠱比醫藥來得有用。」
「我覺得你倒不如去當他的道侶。」郁遠順口胡扯。
重望明嫌棄,「他風一吹就會倒,我才不當他道侶。」
「哦。」郁遠心想嫌貨才是買貨人,但他看著眼前這個國中生,實在懶得解釋。
反正一下喜歡肖颺,一下又換成喜歡他,確實也是國中生的表現。
說不定哪天審美觀一變,就愛卜烈植那種瘦書生了。
看大芭蕉扇飛的方向,郁遠大概有底,魔道總壇旁邊就有溪流,蠱王小朋友看來是帶他去
溪邊玩啊。
他們正是降落在溪邊,這裡是溪的上游,溪面不寬,郁遠看來不過十公尺左右的距離,重
望明興致勃勃地問郁遠:「郁遠哥哥,你要不要來抓魚蝦?」
「不要。」郁遠斷然拒絕,「這種年輕人的活動,就別讓我這種老人家參與了。」
「那你想做什麼啊?」重望明好奇地問道。
「這問題問得很好。」郁遠回道。
眼前風光很好,午後陽光灑下,溪面閃動著粼粼波光,就在他們站著的上方有著蒼翠到幾
乎墨綠的樹葉,風輕緩地拂來,微微吹散郁遠的髮絲。
來到這裡這些日子,郁遠比較習慣這樣的長髮了,他想是不需要自己打理的原因。
魔尊大人雖然沒來,他眼前卻浮現魔尊大人那雙素來肆意傲氣的霧藍色眼眸,站在溪的對
岸,溫柔地看著他。
僅僅是想到這個畫面,郁遠的心跳就快了起來,滿腦子都是肖颺那雙眼。
這幾天空閒時,他用電掣做了一個適合畫丹青的小桌子及凳子,做的時候聽到電掣一直唉
唉叫為什麼要它劈木頭,它又不是斧頭,他也沒理,只是想說這裡到處風光都好,說不定
哪天能坐在地上畫幅畫。現在倒是能派上用場。
郁遠下了決定,「我要畫畫。」
「畫畫?」重望明成為蠱王之後,郁遠那些驚世絕豔的往事已不再那麼常被人提起,他因
為喜歡肖颺,倒是有去留意一下郁遠的生平,只是對以往郁遠的畫被吹捧得多貴難以理解
。
但如今便不同於以往,他發現郁遠一點都不輸肖颺,而且會的顯然不比肖颺少,他便對郁
遠畫畫產生了濃厚興趣。
「你去玩你的吧。」郁遠就像丟平板給他堂弟一樣,雖然沒東西可丟,但是畢竟是在溪邊
,便打發重望明去玩自己的。
說完,郁遠難得自己把自己的畫具擺好,桌案擺好,便坐著開始畫了起來,跟入定一樣。
重望明卻沒去做自己的事,就站在郁遠旁看郁遠畫畫看得出神。
郁遠畫的正是肖颺。他初來時那夜要畫肖颺總畫不好,此時下筆卻異常流暢,他畫的正是
肖颺站在溪的對岸,人沐浴在陽光下,髮絲在風的吹拂下輕揚,朝他伸出手的模樣。
畫中人一襲白衣微微飄動,明明是冰藍色的雙眸,卻透著暖意,薄唇輕勾,伸出的手骨節
分明,彷彿要把人拉入他所處的寫意山水中。
郁遠落下最後一筆後,咬著筆桿,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畫中肖颺的手,那雙手有多暖他
是清楚的,他還記得這雙手抱著自己,安撫的溫度。他如此想著,未曾發覺自己唇邊露出
的笑容有多動人。
才剛跟郁遠求過道侶的重望明,看到郁遠這小動作,突然就又變心了。他倏地發現,他先
前喜歡的肖颺,跟後來喜歡上的郁遠,兩個非常合襯,自己跟他們無論哪個比,好像都沒
那麼襯。
他悔恨不已就抱著郁遠嗚嗚嗚起來。
郁遠一臉茫然,心想這蠱王現在又在演哪齣,「你別真哭啊,我怕衣服髒。你看我雖然坐
地上畫,還是放了小凳子。」
重望明還真的就不嗚了,放開郁遠,眼裡倒是一滾眼淚也無。
郁遠問道:「什麼事情?」這蠱王不只長得像小朋友,連個性都像小朋友。
重望明非常誇張地說道:「我對不起你們,我偷放了離心蠱在你們身上,本來是因為我氣
他怎麼能喜歡你,後來又想想也好,你們能離心是最好的,可是現在我好後悔,我幫你解
掉,我想看你們結成道侶!」
郁遠心想這小朋友還真的想一齣是一齣的,這麼快就從唯粉變CP粉,「你能不能先告訴我
,離心蠱你怎麼下的?下在哪?」
重望明解釋道:「白桐帶我進議事廳時,我把她要我坐的位子的對面全撒上蠱粉。它會鑽
進衣服鑽入皮膚。」
「這樣也可以?」郁遠驚訝不已,「我以為至少得用喝的或要有接觸,例如你得碰到我。
」
重望明笑得很得意,像是等著被誇獎,「別人辦不到,我可以,因為只有我最懂怎麼用,
這就是我能成為蠱王的原因。」
郁遠納悶,「可是你又不知道我會坐哪個位子。」
重望明回道:「所以那三個位子我都灑上了。」
「可是不是會有母蠱或子蠱嗎?」郁遠對此一無所知,也沒有半點比試時那種附身通靈感
。
重望明搖搖頭,「此離心蠱,互為母蠱子蠱,雙方都會彼此離心,會厭惡對方,不想看到
對方,一想到對方就噁心。」
「你確定你是下離心蠱,不是下到什麼同心蠱?」郁遠只覺得自己一想到肖颺,就心跳莫
名快速,想跟他整天黏在一起,這樣一點都不像中離心蠱吧?
「沒有。我沒有下錯,許是你修為深所以發作得慢?」重望明內心確實也納悶,修為深蠱
蟲理應深入血脈,來得更快,怎麼反倒相反,「我來幫你……」
解開兩個字重望明還沒說,郁遠突然表情嚴肅地對重望明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他飛快地掐
了一個咒,讓那幅畫不怕雨淋風吹,便帶著重望明往上游的方向走。
就在這附近,有人。
他剛剛聽到了很輕很輕的腳步聲,那不是動物的聲音,是人聲。
郁遠之所以能聽見,是因為他的修為非比尋常,重望明的聽力明顯不敵郁遠,就沒能聽見
。
那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正從袖口拿出東西,正打算往水裡倒什麼。
郁遠心道這關乎飲水,雖然魔道用水謹慎,總是會讓卜烈植查過,但這溪水還會繼續往下
,再流下去若是一般塵世民眾喝到,那可不好,他怎知這人倒入水裡的,是不是只會毒修
士,不毒一般人?
郁遠摸出飛鏢,疾射出去,一支便正中那修士的手,那人手一抖,手上的那包東西立刻掉
到岸邊地上。
修士見事蹟敗露,便打算要逃,郁遠電掣一出,身形飛出,僅一瞬就移至修士面前。
郁遠眉眼彎彎,笑得恣意,「你想去哪裡?」
這劍、這人……這修士雖無緣得見,但自然還是聽過郁遠的大名的,這紫白色的劍,這副
容貌……倒是應了如今仙門開始傳的,郁遠不知如何已復活一事。
「大前輩,您是郁遠嗎?在下是您棲霞峰的後人啊。」修士跪下來,不停磕頭。
重望明撇撇唇,「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我郁遠哥哥要是有你這麼差勁的後人,應該會氣死
。」
他又轉向郁遠,「郁遠哥哥,不如我來幫你餵他真言蠱,蠱蟲一下去,他一定得對你說實
話。」
「不必浪費,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你練劍的對嗎?」郁遠看向地上那修士。
修士一怔,心道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練劍。
重望明也很納悶,他若是沒餵蠱,看這人完全就看不出什麼,「郁遠哥哥,您怎麼知道他
練劍?」
「他修為還不夠,所以虎口處還有長年累月持劍磨損的痕跡。待修為愈高後,反倒看不出
來了,你看我。」郁遠伸出自己的手給重望明看。
「來,比個劍吧,讓我猜猜你的來歷?」郁遠笑道。
那修士說道:「晚輩是您棲霞峰後人,不敢獻醜。」
「敢在這裡偷倒東西,不容你不跟我比試。」郁遠用手裡電掣一挑,那修士竟然被劍風勾
得站了起來,「拿出你的劍。」
那修士被迫拿出自己的劍。
郁遠卻沒有要一招就讓修士敗,也沒有真要修士命。他意圖藉此喚醒自己的能力。
他對著電掣說道:「乖,我們慢慢來。」
削木材會抱怨的電掣,此時一聲都沒吭,乖順地待在郁遠手上。
郁遠招出得極慢,出的全是基礎的招式,修士必定回得起,卻沒有辦法掩藏自己師門那些
小習性。
果不其然,修士本來還想藏,但實力與郁遠差距甚遠,沒太多招,就露餡了。
「你是玹山的修士?」郁遠一笑,「玹山什麼時候也需要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了?」
*
因為郁遠要去玩,肖颺便多花了不少時間處理事情,待他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完,正準備去
找郁遠,他跟郁遠無名指上那相纏的絲線斷了。
他連忙御劍飛往絲線能感應到的最後位置,發現郁遠做的小桌小凳畫具,以及桌上那幅畫
,他心一凜,卻沒空多看那幅畫,只將那些東西迅速收起,看著地上細微的腳印,隨著腳
印往上游去,卻在腳印斷掉之處,發覺打鬥過的痕跡。
地上的腳印是散亂的,樹枝有些明顯像是被劍削過的痕跡。
他理智上明白郁遠不可能有事,情緒上卻過不去,脖子像是被過去那些回憶狠狠掐住,呼
吸驟然困難,眼神瞬間一縮,內心深處恐懼蜂擁而上,彷彿身處郁遠出事那時。
「主人!」
—
放心,這就是個傻白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