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間,肖颺在議事廳,也跟雙胞胎正討論著同一個問題。
「依你們之見,程定山的下一步會如何?」
喻劭、雙胞胎和肖颺,想到的均是同一件事。
喻劭看著郁遠,輕啟唇齒,將他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奪舍。」
肖颺最近幾日把郁遠看得特別緊,就是怕著郁遠被程定山奪舍。
郁遠覺得他家大貓PTSD有點嚴重,有些好笑,卻又心疼。
他平時早被肖颺跟習慣,並不覺得如何,但肖颺不僅白天緊迫盯人,連夜裡也總是緊迫「
釘」人,郁遠太久沒有如此頻繁的體力勞動,決定跟他家大貓貓好好談一談。
可是他根本阻止不了每天都像發情期似的肖颺,光是在浴池裡就被壓著做了兩遍,精血還
未流暢地運行全身,腿軟到想爬上浴池差點摔了,最末是被肖颺抱回去的。
回房間後肖颺本來想要來幫他烘頭髮,卻見坐在床上的郁遠飛快掐法訣,將自己的頭髮能
烘多乾就烘多乾。
肖颺低低笑了,「主人防我跟防賊一樣呢。」
郁遠連忙辯駁,「不是,你年輕力壯,你這樣一直弄,我吃不消。」
「主人剛剛可沒有吃不消的樣子。」肖颺冰藍色的雙眸閃動著笑意,「剛剛纏得我緊緊的
說還要的是誰?」
郁遠臉微紅,不能否認剛剛確實是被做得極得樂趣,他輕哼一聲,「男人性事上的話豈可
輕信。」
肖颺接近他,輕輕吻了一下郁遠唇瓣,「我便信。」
「你閃遠一點。」郁遠深知自己也是把持不住的那種人,才會一被肖颺弄就反應熱烈。
肖颺笑著把人抱住,「我若不閃呢?」
「那便我閃。」郁遠說閃便閃,飛快掙脫肖颺,坐到房裡小桌旁的椅子上不說,還拿出電
掣以他為中心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圓形,加上咒法,地上那個圓形隱隱發著白光,尋常
人皆不得隨意近他的身。
但他家白虎豈是尋常人,簡簡單單便進了那個圈不說,還找了張椅子坐在郁遠旁邊。
肖颺隔著椅子,摸了一把郁遠的腰,「說過了,電掣認為我對你毫無威脅,你怎麼覺得這
咒法擋得住我?」
郁遠恨恨地說道:「蠢劍。」明明對他最有威脅的便是肖颺啊!
肖颺微笑,「再沒有比它更識時務之劍了。」
「好了,我是認真要討論正事的。你這幾天太焦慮了,這樣不行,我捨不得。」郁遠千辛
萬苦終於把話題導回正軌,「你是怕程定山打算奪舍到我身上對吧?從你們覺得他應該會
使奪舍一招後,你一日十二時辰都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肖颺卻立刻歪題,「若主人捨不得我,不是該直接閉關,天天雙修,一路修到程定山被斬
首後嗎?」
「你饒了我吧。」郁遠都要哭了,他家這隻大貓實在太能幹,他哪裡受得了,「而且重點
明明是,他應該沒可能奪舍奪到我身上啊。」
肖颺終於沒再轉移話題,順著郁遠的話答道,「這世上陰邪之法太多,只是你光明磊落,
從沒研究過。」
郁遠反問他,「那你知道有什麼方法能奪到我身上嗎?」
「我無事奪他人之舍做什麼?我何必涉獵?」肖颺回道。
郁遠笑道,「對啊,你看,你也不知道。」
肖颺微微皺眉,「但不是我,更別提他有你雙親骨血。」
郁遠回道,「但哪來那麼多骨血做那麼多法器,更別說我都已經換過一身血了,這身體還
是這世間修士能隨便奪舍的身體嗎?」
「確實應該不是。」肖颺那雙漂亮的雙眸彷彿蒙上一層霧,「但我不能容許任何意外。」
不行了,肖颺這種快哭的樣子更讓他心疼,郁遠想到當時的山崖,自己當時究竟傷得多重
,重到他毫無意識,天道甚至不視他為活物,想到白虎當時懷抱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他,
如今才會這麼恐懼,恨不得跟他連在一起,就忍不住想要多哄哄,「不會有意外的,放心
。」
「要是有呢?」肖颺的過往是許多猝不及防組成的,早已習慣什麼事都要做最壞的設想,
這幾日他心神總不寧定,這是一種野獸對於環境將有所變化的直覺,他自然不會輕忽。
這才是他日日夜夜纏著郁遠不放的原因。
郁遠心裡一緊,忍不住摸摸肖颺的頭髮,「颺颺乖,我們不想那些還不知道的事情好嗎?
你看我現在不就好得不行?」
郁遠本意是要證明他現在很好,讓肖颺別這麼多擔心,現在先緊張起來放,也沒什麼助益
,然而這一哄,最末還是被弄到床上去,拆得他老人家一身骨頭都散了。
「肖颺你算計我!我以後都不要再心疼你了。」
*
肖颺把郁遠弄得睡得很熟,他自己卻徹夜未眠,化身為白虎讓他家主人抱著,魂魄直接離
身,飛出這個世界,到了那個他去過的高階世界,熟門熟路地到了當初收留他跟郁遠的那
個糟老頭住的地方。
這是一個原本沒有貓科動物的世界,偏偏這裡的靈體,或說「人」全都愛貓愛得要命,起
初老是從各個有貓的世界把貓到處搬過來養,偏偏能活下來的很少,後來他們不捨貓在這
裡活不下去,都送回原來的世界了。
肖颺是個意外。
當初肖颺是飛升而來,已經具備生活在這個高階世界的能力,當時初來傷重得要命,又維
持不住人身,被發現他不但是貓,還是隻大貓,當場變成團寵,獲得所有靈體的關注。糟
老頭雖然非常讓肖颺覺得靠不住,但是武力值卻相當高,很愉快地在一片搶大貓貓的戲碼
中搶到肖颺的照顧權。
肖颺還記得自己當時明明傷還很重,但是才剛醒過來,發現那糟老頭在擼他,他不但不客
氣地咆嘯過去,而且還立刻抓著那糟老頭問著我主人在哪裡?
「這麼帥氣的白虎,果然有主人了啊。」糟老頭一臉果然如此,露出快哭的神情,「我不
能當你的主人嗎?」
很想咬死他,肖颺心想,「不能。我主人呢?」
糟老頭想了一想,問他道:「你說的是那個連半口氣都沒有的人嗎?」
肖颺點頭,「是。」
「他傷很重,要很久才能好起來。」糟老頭解釋道:「身體也要很久的時間,靈魂也要。
」
肖颺從這話聽出一些端倪,「你的意思是,你能救他?」
糟老頭笑咪咪的,「我們打個商量,我救你主人,你借我擼一下如何?」
肖颺斷然拒絕,「不能,你得救他,我只讓他擼。」
糟老頭指著肖颺的鼻子,「你怎麼這樣……這樣……」
肖颺才擺出我便是這樣,你欲如何的表情時,便被抱著埋胸,「嗚嗚嗚你怎麼這樣可愛啊
!」
肖颺立刻怒吼,把人從自己懷裡摔了出去。
總之,肖颺當時跟糟老頭的關係便是如此微妙,肖颺不理會他,糟老頭卻特別愛他,幫他
救郁遠,修復郁遠的身體,還把郁遠的靈魂先放到別的小世界去修復及歷練。當他要帶郁
遠的身體回原來世界時,還特別不捨,一直反覆教他要怎麼回到這裡來,還說他如果沒回
來,便要去找他,肖颺斷然拒絕。
但這次,肖颺卻是真焦慮,不知道郁遠這具身體會如何,才回到這裡來。
糟老頭一看到他,就喪著一張臉,「你為什麼不用老虎的樣子回來?」
肖颺扯唇,連廢話兩字都懶得說,他來這裡不過就是來問清楚答案,雖然這問題他先前早
就問過,遇上心思詭變的程定山,他仍是沒十足把握,「我主人如今的身體,究竟會不會
被我來的那世界的修士奪舍?」
「嘿嘿。」糟老頭笑嘻嘻的,「你在說那個血緣法器呀。」
肖颺點點頭。
糟老頭假意弄了一堆卡牌在天上飛,弄得肖颺看得直想打人。前者莫測高深地笑道:「他
不會有事的。你把那法器給別人吧。你不是很想知道你主人到底多愛你嗎?」
*
蒼山這回要殺程定山,是於午時在蒼山山門外斬首並除元嬰,傅安甯廣邀各大門派來觀禮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魔道。
「不去。」肖颺卻直接讓胡蝶去回。
他這舉動確實不給蒼山面子,畢竟蒼山搞得這麼大的舉動,就是為了要讓魔道消氣,肖颺
卻三兩下就打了回去。
但看在各大門派眼裡,自然也知道為什麼,程定山當年可不只是用血緣法器殺郁遠,污郁
遠之名,蒼山還讓人追殺杜家雙胞胎,那可是郁遠手把手教出來最出色的師弟,甚至是原
來除了郁遠之外,蒼山最有可能繼任掌門的人選,這仇恨樁樁件件不往蒼山上面記恨,要
往哪記恨?
蒼山殺個程定山,就以為魔道該感激涕零了?現在的郁遠和杜家雙胞胎可都在魔道之中,
需要理你如今頹敗,才殺個人來抵事的蒼山嗎?
傅安甯接到消息時,垂著眸輕笑,「意料之中。」
他當然也沒指望如此就能讓肖颺消氣。魔道留下喻劭,事實上正合他的心意。他略一思索
,便親筆寫了信,夾到靈鴿腳上,「去吧,去找他。」
傅安甯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喻劭。
喻劭在陪郁遠操兵的時候收到那封信,當時正是白桐在解說,靈鴿飛到郁遠和喻劭身邊時
,還困惑了一下,最後停在喻劭的手上,讓喻劭解下信箴。
「我收到了,你做得很好,你等等我,我晚些再回信過去。」喻劭摸了一下靈鴿的頭,微
微笑道。
他卻不若傅安甯所猜,是一個被關押在魔道之人,會偷偷解下信箴,自己看完後毀去,而
是自己看完之後,隨手就拿給郁遠。
「師叔也看看吧。」
郁遠一看,臉色微變。傅安甯想要留在魔道的喻劭假裝反水也就罷了,還要喻劭更像更像
他,信裡極盡誇讚喻劭的身子有多柔媚,要喻劭用這方法接近肖颺,從肖颺那裡得到肖颺
的喜愛。信末最後當然沒有忘了說想他,希望喻劭早日完成任務回到蒼山,他們兩人早日
能夠重聚。
「渣男!」郁遠直覺地還是用了現代話語,看到喻劭有些疑惑的眼神才又解釋道:「這是
我雲遊四海時學到的,便是渣滓之意。」
喻劭聽懂後微微一笑,「師叔別氣,他不是要我反水嗎?他卻不知道,我早就反了。」
喻劭看起來比郁遠甚至還要平靜上許多。
可下一刻,喻劭便對郁遠請求道:「能否請師叔賜教?」
郁遠點點頭,他常在這裡操兵時,會連許多眉角一起教給喻劭,也常與喻劭對劍。他們兩
個便至一旁空地比試起來,真練下來,郁遠便知道喻劭遠遠不像外表看起來那般平靜,如
今的喻劭,便像他們初見那天,極想要郁遠在他身上戳出個窟窿。
郁遠早早收了電掣,「小師姪你這樣不行,你左肩的洞才沒好多久,又要我在你右肩戳個
洞?能不能別那麼自虐?錯的又不是你。」
隱隱的卻看到喻劭眸中有淚光,雖然在笑,卻比哭還難看。
郁遠對安慰人實在不怎麼擅長,更不用說對象是喻劭,他總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是乾的,他
想了一想,最末說道:「你便在那裡坐著就好。」指著地上,「好好歇一下,我練我方才
急中生智想的劍法給你看。」
郁遠說完,非常快速地舞了一套劍式,他與傅安甯是師兄弟,對傅安甯使劍上的強弱點瞭
若指掌,雖然多年未見,一個人的習性,除非遭逢巨變,否則不易更改,郁遠此時使出的
招式,每一招都是隨著傅安甯的弱點而去。
電掣紫白色光芒不斷閃動,喻劭的眼裡漸漸蓄了淡淡的笑意,他自然看出郁遠為什麼此時
要使這套劍給他看了,他師叔這是在捨不得他,想為他抱不平。
他從前恨郁遠恨得不行,真正跟郁遠相處,卻很快明白為何總有這麼多人愛圍著郁遠轉,
連自己都喜歡跟郁遠相處。
郁遠的確是一個值得人喜愛的人。他笑望著郁遠把這套劍使完,內心也沒那麼難受了。
「師叔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喻劭笑問。
「除渣劍法吧,你好好學學。」郁遠教喻劭這麼多,內心還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若喻
劭能夠短期累積能跟傅安甯一戰的實力,會不會便能夠手刃傅安甯,喻劭這孩子,是不是
便能有活路?不過這他只在心裡想想,卻沒有說出來。
「師叔再多教教我,我一定很快學會了。」
*
郁遠還以為肖颺是真對程定山怎麼被傅安甯所殺一點興趣也無,卻沒想到肖颺私下卻對他
說:「去看啊,為什麼不去看?我總得看到他親眼消失,才能安心。」
「你要怎麼去?我們兩個喬裝成別人嗎?」郁遠心想肖颺這雙眼也太招人,除非戴角膜變
色片再變回黑色,不然這也太好認了,這修真界雖然也有混血兒,但有藍眼睛,又要藍得
這麼漂亮的,還真沒那麼多。
「還要飛上許久,你不累?」肖颺反問道。
「累啊。」郁遠眼睛瞇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從那天他跟肖颺攤牌後,肖颺倒是
沒有恨不得再跟他當個連體嬰綁在一起,「你說話能不能好好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頭腦
沒辦法像你們一樣轉那麼多彎?」他心裡清楚肖颺一定有腹案了,卻吊著他。他雖然是在
此界出生成長,但中離太久,說不定有些什麼新方法,他並不知道。
「你大師姐離開之前,我私下給了她一個瞬移法器。」肖颺笑道,跟郁遠解釋那法器的用
法。
那個法器有一對,其一放在肖颺這邊,另一個在曲映歌那邊,此法器大概就像是一個定位
接收器,可以承接他們的靈魂和肉體,讓他們可以瞬間透過它,去到蒼山或回來,如此便
也不需要長時間的飛行,便能到蒼山去。
「不會害到大師姐吧。」郁遠雖知肖颺和曲映歌一定把事情做得很妥當,但他沒忘了曲映
歌處境有多艱難,給曲映歌少點麻煩自然是最好。
「沒事,她已經找了個時間將那法器藏在山門附近了。」肖颺說道,「我們到時候也只會
出現在山門口,從頭到尾不會跟她相遇。」
郁遠這才放下心。
蒼山要行刑那日,許多門派都派人去觀禮了。
郁遠跟肖颺自然也打算去。肖颺幫郁遠取了件素色白衣,戴了個帽子,圍了面紗,看起來
雖然醒目,但是至少認不出是郁遠。
郁遠對肖颺要怎麼打扮他倒是沒什麼意見,但他還是問肖颺說:「這樣真不會過度招搖?
」
他一問完,隨即想到他這又是被他後來的經驗影響,覺得這樣太奇裝異服,反正惹人注目
。仔細想想,不僅有些女修門派便都是以面紗覆面,不讓其他修士見到臉,連有些男修也
會因為某些原因不露臉,不露臉之人絕對不是只有他。
「不戴帽子覆面紗才招搖,主人長得太好看了。」肖颺說道。
「想太多,哪裡好看,我後來去的那個小世界裡,大家喜歡的都是你這種的。」郁遠倒沒
有跟肖颺吃醋,他是認真這麼說,肖颺個子高,容貌俊美,氣質冷然,若是進演藝圈,立
刻爆紅的機率也太大了。
肖颺臉色平淡,甚至有些不屑,「我要他們喜歡做什麼?」
「我的意思是,長得太好看的是你。」郁遠睨他一眼,「只想著要把我遮起來,你呢?你
這雙眼睛太引人注目,個子又高,站在那裡,哪裡藏得住。所有人看到你立刻都知道,說
不來的魔尊大人還是到了。」
郁遠那雙桃花眼,雖然隔著面紗,還是太招人了。肖颺忍不住打開郁遠的面紗,吻了一下
那紅豔豔的唇瓣,才輕笑道:「我變回老虎。」
郁遠心想這不是更明顯,嘀咕道:「這樣一人一虎,我戴十個帽子都沒有用吧。」
誰不知道一人一虎,便是郁遠成為棲霞峰主後行走仙門的標誌。就算已百年過去,也很難
有人搞到一隻白虎妖獸當獸寵啊。
「不會的,沒人認得出我。」肖颺笑笑說道。
他將郁遠面紗戴好,自身身影一變,一隻幼小的白虎軟軟地叫了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
郁遠雙眸放光地抱起小白虎。
「哇,好像比我剛見你還小。」郁遠想到他初見肖颺那時候,還是軟綿綿的一顆小白球,
特別讓人喜歡,此時似乎比那時候要再更小一些,看起來真分不清是貓咪還是老虎了。
小白虎乖乖地被郁遠抱著,「是小上幾分,這樣更像貓,你抱著我,肯定沒人能認出。」
郁遠連續叫了整幾聲萌死了,我要死了,陷入瘋狂擼貓模式,愛不釋手。
小白虎目光一沉,「主人別如此激動,手別亂摸,否則我們便不用去了。」
郁遠這才乖乖地不敢亂擼,只順著小白虎背上的毛,他眼裡都是愛心,恨不得自家大白虎
時常都是這種小幼虎貌,「你以前怎麼沒變過?」
「還沒去高階世界時,確實還不會變,後來會變了,但不想便宜主人。」小白虎舒服地瞇
起眼。
「什麼不想便宜我,你這是自己吃自己的醋吧。」郁遠揭穿肖颺所想,「你明明知道我喜
歡小白虎,連自己的醋都吃,這算什麼?」
「嗯,現在不吃了,因為知道你更喜歡大的。」小白虎輕笑。
郁遠當然聽得出他的意有所指,抱著小白虎順毛,「我喜歡小的!愈小愈好!」
小白虎敷衍地回道:「記得了。」
郁遠沒好氣,「你覺得這是記得了的態度嗎?!」
真記得的話不是應該時常變成小白虎,讓他親親抱抱舉高高嗎?看他現在要把小老虎親親
抱抱舉高高多麼容易啊。
小白虎微笑,「主人晚上睡覺不抱大白虎嗎?」
郁遠好掙扎,小白虎可愛,可是大白虎才能埋胸,「好想要兩隻……」
小白虎又笑,「嗯,多做一做,看會不會懷上,懷上了就有兩隻了。」
「你明明只想做不想我有!」郁遠悲憤,「而且你為什麼要用小白虎的樣子說這種話啊。
」
小白虎記恨,「誰要你只喜歡小不喜歡大的?」
郁遠恨道:「你現在明明是小的!!!自毀形象也不是這樣。」嗚嗚嗚,還他連說話都萌
翻的小白虎啊!
*
他們兩個一同出發去觀行刑之禮。蒼山山門口,立著一個行刑台,台前本來就有一大片空
地,那裡如今黑壓壓的全是觀禮人,郁遠身高頎長,身姿俊逸,一身白衣白帽白紗佇在那
裡,手裡還抱著隻寵物,看起來就異常突出,不免有些人來跟他搭話。
「請問您為何門派之人?」
許多門派都有特別的穿著,但郁遠這身穿著不屬於任何門派,自然會引起他人好奇。
郁遠沒有回話,終於又回到這裡來。他如今已恢復記憶,蒼山對他來說,承載著他大半的
人生,那些風光歲月,以及最後跟師門的分裂,已經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
嚴格算來,也真是上輩子了。
雖然都是同一個他,然而他確實重活了一回,因為懷裡這隻專屬於他的白虎。
郁遠摸著小白虎的力道更多上幾分溫柔,小白虎在他懷裡舒適地瞇起眼來。一人一獸分外
和諧。
小白虎實在太小,郁遠又抱得緊緊的,揉著小白虎的頭,就算近看也沒人看得出郁遠抱的
究竟是虎還是貓。不同人好奇地來問過郁遠幾回,郁遠都沒有回話,便被以為不管模樣如
何,可能是個闇啞之人,於是也沒人再跟他搭話了。
行刑時分將至,程定山被押了出來,那個曾經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蒼山掌門程定山,還
是老態畢露,郁遠發覺程定山比起他最後在山崖邊的記憶,又老了幾分。
周圍響起各種評論和咒罵聲,郁遠卻反常地平靜。一般人還是看熱鬧的多,又有誰知道,
連要動手的那人,身上也背著罪孽呢?
傅安甯走了出來,仍是那副芝蘭玉樹之貌,說實話,論皮相來說,傅安甯確實生得不錯,
只是這人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卻跟外貌成了強烈的反比。
郁遠內心百感交集,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恨程定山多些,還是傅安甯多一點。一個是曾經關
照他,與他師徒多年,最後卻要了他的命的人;另一個則是默默隱在身後,推動這一切的
發生的幕後黑手。
他突然更明白為什麼肖颺希望他們互相殘殺至死,也理解為什麼肖颺要把傅安甯留給喻劭
。肖颺恨極這兩人,但卻不想髒他的手。
程定山被綑仙索所綑,是斷無逃走之可能,然而在芝蘭劍要落下之前,程定山卻在笑,笑
得猖狂而詭異。眾人議論紛紛他到底笑什麼,郁遠的心卻很寧定。
當芝蘭劍落,斬斷程定山的頭顱,隨後劃破程定山元嬰時,郁遠分明看見,一絲詭異的紅
光乍現。
他摸摸身上的小白虎,用著心音術。
「你看見了嗎?那紅色光芒。」
「嗯。」小白虎亦用心音術回他。
郁遠又看著四周之人,甚至連行刑的傅安甯,都像是沒看到那抹紅光。郁遠一想,猜是其
他人境界不夠,無法看到他們看到的這幕。
「只有我們兩個能見?」郁遠問道。
「看樣子是。」小白虎輕輕點頭。
「這是奪舍了?」郁遠又問。
「看起來像是用了什麼法器。」小白虎答道。
「但我還在。」郁遠又說,「如果他是奪這附近的人的話,那紅光應該要有去處,然而沒
有。」
「我們都想錯對象了。」小白虎平靜地答道,「程定山有的或許不只有你雙親的骨血。」
郁遠跟他同時間想到一處,心裡一凜。
雙胞胎!
—
我也想要一隻小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