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郁遠沒那麼天真,他心裡有數若他跟颺颺已是道侶,颺颺都能在林木裡對他做出那種事來
,今夜他必然是逃不過雙修一事。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颺颺在浴池就忍不住了。他本就喜歡泡溫泉,颺颺先前陪他泡池總是
守禮克制的,甚至都以白虎原身出現跟他泡溫泉。
他不過是困惑颺颺今夜為何會人身陪他泡溫泉,一問出來,便看到颺颺揚起唇角。
肖颺笑笑回道,「原身有倒鉤,主人會不舒服。」
郁遠會意過來颺颺在說的是什麼後,差點嚇得從溫泉池裡飛出去。
郁遠逃避何止三舍,他搖搖手,本來以為是主寵溫馨的泡溫泉時間,瞬間就變色了,「不
行,我沒準備好,你不能亂來。」
肖颺笑著說道:「我怎會亂來,我是認真來。」
「浴池便是要泡溫泉的,你這樣我們哪裡能享受泡溫泉的歡愉?」郁遠企圖想拖延,「我
們回床上再開始可以嗎?」
「回去主人便會說要睡覺了,會說享受不到躺著睡床的樂趣。」肖颺笑著說道,「所以別
閃了,在這裡還容易許多,我還不需要再脫你的衣服,不是極方便嗎?」
*
就算給自己再多心理準備,肖颺還是氣不過,好端端的一個人,說忘便忘,難道不該給他
一點甜頭,要忘為什麼不是忘了全世界,只記得與他相關之事?若是這樣,他便完全不氣
了,但偏偏不是如此。
這個沒良心的主人還是將他們在一起的過往忘得一乾二淨,雖然後來很快接受他所言,但
還是不能原諒。
肖颺仍舊想要發脾氣,他想得可理直氣壯了——只許你一次兩次忘記,便不許我鬧彆扭?
何況只是抓著人在溫泉裡做上幾回又如何?
他如今便是抓住了獵物的猛獸,獵物愈想逃,他愈想好好握住。
他在郁遠身旁,手以占有的姿態環抱著郁遠的腰,輕聲在對方耳畔喃道:「主人欠我的,
難道不該還我?」
郁遠渾身一震,颺颺才這麼弄他,他半個身子都麻了,他還不適應這種身體的變化,又羞
又惱地瞥了對方一眼,心道,你這真把我當主人嗎?!
肖颺看到他桃花眼這麼一挑,半是惱怒半是邀請,笑著說道:「真想放顆玉球把主人的表
情拍給你看。」
「不行。」郁遠多瞪他一眼,那一眼看在肖颺眼裡,無異風情萬種,「你要是敢,我便…
…我便與你恩斷義絕。」
「主人這麼說,我還真有一點害怕。」肖颺信手捻上郁遠胸膛上那微微突起的粉嫩乳首,
微微夾弄挑逗著,「算了。」
郁遠想拔開他的手,但身體彷彿早習慣他的撫弄,不僅貪戀著捨不得走,另一邊未曾被關
照到的乳首也空虛地微顫著,像是期待著他的把玩。
他原本是面著池心,後來感覺到颺颺的企圖,已面著池壁的方向移動,如今颺颺跟著在他
身側,玩著他的乳首,他硬是拖著不聽使喚的身體,蹲跪著往前一步,此時等於是整個人
面著池壁,「你有何可怕?!你都敢如此弄我了。」
「我自然是怕的。」肖颺也跟著移位,正跪在他身後,改將他整個人環住,姿態極為曖昧
。
郁遠整個人是軟的,嘴上本想回嗆,颺颺低低的聲音卻在他耳畔響起。
「怕主人再死一次,也怕主人再忘記我一次。」
死亡對記憶有損的郁遠來說,不只是鮮明得有如昨日之事,而是切切實實就是昨日之事,
他刺颺颺一劍時那種堅決和絕望有多強烈,他此刻便有多不捨。
颺颺受的難是他的千萬倍。
……就算他對颺颺毫無那種念頭,也不是不能遂颺颺的意。
更何況他事實上、他事實上也……
郁遠羞恥地閉上眼睛。颺颺才摸了他的乳首沒幾下,此時環著他的腰,帶著微溫的泉水撫
著他的腰,他就已經、就已經……有反應了。
承認吧。他輕聲告訴自己。就算你忘了,你對颺颺確實就是有超過主寵的情感,不然不會
如此。倘若雙胞胎也想要來摸他,他應該會一劍就往雙胞胎身上戳,但颺颺不同。他之所
以能忍受颺颺對他做這些,絕不只因為他是颺颺的主人,他憐惜颺颺。
而是就算他忘了後來相處之事,此時的他卻也早就對颺颺有不同的情誼,只不過他沒發覺
,得等颺颺奮力地推上一把了,他才能面對。
颺颺該有多難受、多傷心?
他微微發起顫來,光是想著就想拿電掣砍自己一劍。他的颺颺啊。
他自然沒真砍,他太清楚他要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點點傷痕,身後的颺颺都會比他更心疼。
「主人?」肖颺的聲音在郁遠耳畔響起,雖然起聽來沉穩,卻有些探詢、有點緊張。
郁遠張開眼睛,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全部後背都給你,不、此身體都給你。」
肖颺從沒想到會等到此時的郁遠說出這樣的話,他藍眸微顫,頭靠在郁遠肩窩,忍了許久
,還是在他的肩上輕輕地咬上一口。
「是我強迫主人,我絕對不心疼,一點點都不心疼。」
郁遠聽著他發悶的聲音,突然便笑了,豪氣萬千地說道:「此非你強迫。更不必心疼,隨
你弄。」他甚至主動地去抓肖颺環在他身側的手,放到他已經有反應的性器上。
郁遠難得的主動,總是讓肖颺瘋狂。
他薄唇附上郁遠的頸項,伸出舌頭眷戀地舔上數口,手捋動著郁遠那半勃的陰莖,另一手
摸著方才較未撫慰到的另一邊乳首,多處撩撥著郁遠。
郁遠能感覺到自己的穴口有多濕潤,可不是因為溫泉水的緣故,而是他亦情動。再怎麼失
去記憶,他仍舊清楚,這副身體極想迎接身後的人。
颺颺甚至還沒怎麼弄他。郁遠再度閉上了眼。他並不是一個如此好撩撥的人,否則也不可
能獨身那麼多年,修真界容貌清俊脫俗的人何其多,對他求過道侶的人,男男女女皆有,
但他從未動過心。
但他此時不得不承認,他只對颺颺有反應。而且颺颺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對他透露出
那種意圖就夠了,他就會為此動情,身體陷入灼熱。
他以前只是從來沒被直白地告知過,是以未曾往那裡想。現下他想清楚了,他想要再坦白
一些,畢竟對方可是他的颺颺啊。
「已經可以了……」郁遠害臊到臉都是紅的,「你還不進來?」
「主人。」肖颺低低喚著郁遠。他身為妖獸,雖然已在修真界生活得太久,還是有許多猛
虎的行事風格未曾改變。
妖獸老虎與尋常老虎仍是有些不同,尋常老虎為了生存,需要速戰速決,性器亦不能太大
,然而妖獸老虎卻近乎沒有天敵,是真正的山林之王,除了人類修士之外,幾乎沒有能擊
倒他們的。
他們性器自然不必小,時間也不必短,但他們還是有保留一些尋常老虎的習性,例如母虎
妖有發情期,發情期會向公虎妖求歡,公虎妖在進入的同時,會咬住母虎妖的後頸。
肖颺此時此刻無法克制自己不這麼做,因為他心心念念的主人難得如此坦蕩大方地對著他
發情,不只身體,連嘴上都開口邀請他。
他對旁人向來冷淡,當了這魔尊後,自然也有人送上無數招人的男女,長得有幾分肖似郁
遠的也不是沒有,可是他永遠都打發下去讓胡蝶去處理,沒殺掉只因為他明白郁遠不會喜
歡他這樣。
郁遠不愛濫殺無辜,他便不會如此,就算郁遠還沒回來,他仍是如此執意地遵從著。
他對世間所有人都毫無慾念,可唯有郁遠,什麼都不必做,就能誘得他難耐情慾。
他動手將郁遠的雙腿分得再開一些,雙腿完全卡入郁遠的腿間,郁遠被溫泉泡得微微泛粉
的臀瓣便因而被迫分開,雖然是黑夜裡,但在柔和的夜明珠光芒下,肖颺的藍眸可以很清
楚地看見那淺淺開閤的祕處,他難以再等待,身下昂揚的性器早已蓄勢待發,這回伴著滑
潤的泉水,他沒再多拓展,便將自己碩大的慾望貫入郁遠後穴之之中,深深埋入,亦在郁
遠的後頸處野蠻地以利齒重重咬下。
被撐開進入的那一刻,郁遠還是有片刻的空白,太大了、也太奇妙了……但約莫是身體早
已習慣這樣的挺入,竟然未有疼痛感。
反而是後頸處,傳來針紮似的疼痛,是颺颺重重咬他。其實能夠感到細碎的痛楚,但在此
時反而轉化成一種難言的刺激,讓郁遠從骨子裡興奮起來,他甚至暗暗冀望颺颺能再咬得
更用力、更深刻,乾脆留個印記在他頸上最好。
颺颺是他的,他亦是颺颺的。
再沒有什麼事件能將他們分開。
此時的郁遠毫無防備地對肖颺敞開,無論是身還是心,肖颺順利聽到郁遠內心所思所想,
嘴上咬得更深、更重,雙手扣住那柔韌的腰肢。
不疼嗎,主人?
郁遠聽到颺颺的心音,才猛地想到他們現下是在雙修,他們可以聽到對方內心的聲音,「
還怕這麼一點疼?啊……」
他想輕笑,身下某個點卻被颺颺連續戳了好幾下,抵著磨弄著,腰骨傳來某種比今天初入
夜被用玉勢進入還要強烈的愉悅感,讓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
肖颺的唇仍啃在郁遠的後頸,心裡卻道:主人喜歡我這樣弄?
郁遠臉色透著粉,臊得低喊:「別問。」
肖颺的唇終於離開郁遠的頸項,輕輕地笑出聲,聲音低沉悅耳,酥得讓郁遠明明沉浸在被
猛烈抵弄的酥麻歡愉中,心肝卻還是猛然一顫。
「我偏要問。」肖颺笑著說道,下身動作不停,在泉水中輕鬆地律動著,一次次戳著郁遠
緊密柔軟的後穴,擦過那個最敏感的點,「主人真不給我點回應?」
郁遠倒不是不給他回應,而是颺颺下身撞得太激烈了,雖然溫泉水彷彿淡化了這種衝擊,
但是身體裡的熾熱卻不會因而消逝,強烈的歡愉感愈堆愈高,終於讓他再也承受不住,唇
邊不斷溢出呻吟,翹得老高的性器終於隨著肖颺的重重地某次挺入宣洩而出。
「主人能等等我嗎?」肖颺問完,再度啃上郁遠的後頸,那裡他咬上去的齒痕還清晰可見
。
「嗯。」郁遠雙眸微閉,感受這種高潮的極致,身後穴口強力收縮,緊緊地包裹住在其中
出入的巨大男根。
他卻不知,肖颺要他等,卻真的是大半個時辰,伴隨著更多次的進擊,其間還夾雜著一句
又一句的心聲。
主人怎麼這麼軟?
主人真的好香。
真想就這樣幹主人一整夜。
主人叫聲好好聽。
讓郁遠完全無法招架,攀上一波又一波高潮,射到他都要射不出半點東西了,肖颺才在他
的身軀裡噴灑出溫暖的液體。
「再換個姿勢?」肖颺騰出一隻手,眷戀地摸著郁遠的後頸。
終於得償所願,他極為滿足。
「好。」郁遠點點頭,這可是他的颺颺啊,他有什麼不能給的?
這夜,郁遠雖記憶再度缺損,卻彷彿讓他們重新再愛一回,熱熱烈烈地肆意纏綿。
*
郁遠從來都極自得自己的獸寵是如何精神抖擻、威風凜凜,但他悲催地發覺颺颺在某方面
也太能折騰人,只差沒把他骨頭一根根給拆了,雖然是他答應甚至要颺颺想怎麼弄便怎麼
弄,但颺颺認真起來實在太猛烈,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是如何從浴池回到床上的,
雖然早上起來,精氣神都因為昨晚的雙修而好得不行,但他深覺自己絕對無法被這頭猛獸
每天每夜壓著猛做。
他甚至感到自己以往粗線條真是一種極好的自保方式,恨他昨夜太心軟了。
讓颺颺服侍著他晨起的洗漱,他看著颺颺認真的神色,忍不住感嘆,「我沒失憶前,被你
像昨夜那樣弄,必定是看到你就想繞個彎走。」
肖颺看郁遠神色變化,心裡大概猜到主人究竟在想什麼,他早熟悉郁遠的個性,也不介意
,他清楚郁遠昨夜那樣,便是承認心悅他了,輕聲低笑,「主人以前很喜歡的,每天都纏
著我要。」
「怎麼可能?!」郁遠千百個不相信,「我豈可能失沒失憶差那麼多?」
肖颺心想,這人確實沒變,但他自然不可能說出來,只是定定地看著郁遠,笑得莫測高深
。
郁遠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該不會是真的?」
肖颺唇角揚起,用溫熱的毛巾幫郁遠擦臉,「主人想知道,便自己快恢復記憶。」
「這是我自己想恢復便能恢復的嗎?」郁遠咕噥著,他何嘗不想恢復?
肖颺微笑,「那就讓我多幹一幹便恢復了。」
郁遠差點反手抄過肖颺手上的毛巾往肖颺臉上砸,最末是用手去捂住對方的唇,「你說話
能否收斂一些?!」
連嘴上說話都不讓他一下,他主人的顏面何在?!
肖颺笑著反問,「主人知道您第一次恢復記憶是何時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不要聽。你一定會說我跟你雙修完,便想起來了。」郁遠輕哼一聲。
他才不要沒日沒夜被颺颺壓著搞。
肖颺想著郁遠那時憶起前塵事,緊緊抱著他原身不放的溫情時刻,俊顏柔和許多,「那是
真的,主人的確在那之後才想起一切。」
郁遠看著颺颺那種神情,心跳紊亂不已。就算他先前只是懷疑,總不想承認,如今也不能
不面對——是的,他對颺颺亦有超過主寵的情誼。
要命了。
*
程定山自昨夜便不停想著,杜自邇究竟為何要看那麼多關於咒術的書,他今晨起早,還在
思索著這件事,但他不知杜自邇作息,不敢去找杜自邇怕壞了事,便一個人在房裡摸索著
。
在蒼山時,他很少關心過杜家雙胞胎,他將雙胞胎託付給郁遠教,本有意看他們師兄弟鬩
牆,沒想到他們三人竟然好起來了,他自然動過心思想挑撥離間,但是這杜行遠總是面色
冷淡,像是沒聽懂他說的話,杜自邇總是笑咪咪地轉移話題,他便知道再做多一些,恐怕
自己的馬腳會先露出來,於是他便打消此念頭。
當時在蒼山,杜家雙胞胎因為根骨奇佳,從進山門後沒多久,就獲得兩人一室的殊榮,郁
遠手把手教沒多久,他們便一人一間房睡了,程定山仔細地回想,但實在想不起來兩人房
間裡都是如何的。
他不是郁遠,自然不知道。若這事問郁遠,郁遠便會說,他們總有一個人房間有生活氣,
另一個人的房裡乾淨得如同根本沒有人住過。
他更不是白虎,白虎身為妖獸,對氣息更為敏銳,白虎心知肚明,杜家雙胞胎的兩間房,
真正用到的,從來便只有一間!
程定山對此自然一無所知,他看著杜行遠乾淨整潔得不可思議的房間,心下不覺詫異,畢
竟杜行遠話少,東西跟著少這也沒什麼。
「哥哥,你今天怎麼沒來找我?不是每天都說好去給師兄煮早飯?」杜自邇探進一顆頭入
他房裡。
程定山心頭火又起,君子遠刨廚,他最受不了就是進灶房。但他此時自然不能隨意發火,
他點點頭,「我手還有些疼,忘了。」
「這樣啊。」杜自邇點點頭,笑笑地說道:「手疼真是麻煩,沒關係,今早我來便好。哥
你等等我,我有東西忘了拿,先回房拿一下。」
程定山最想要的便是跟著去杜自邇的房間,他心下還記掛著想看杜自邇到底在藏書閣看了
什麼書,不知道是否有將書拿回來,果然,他看到桌案上的書冊多了幾本,卻仍是書封首
朝下,卻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隨意的,但讓程定山更想一探究竟。
在此界爬到這種地位,看書斷然很難只為興趣,杜自邇那些書到底是為何而看?這次帶回
來的又是什麼書?
「哥,走了。」杜自邇笑道。
看著程定山難掩失望的模樣,他在內心冷笑。當初在蒼山讓師兄被害,他一直反反覆覆自
省,如果他再多留意些,再對程定山多提防些,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
他明明早就能感受到程定山對師兄,遠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和善。
但他們兄弟都知道,他們當初恐怕防得再緊,也逃不過,畢竟程定山還未做出什麼事情之
前,便是掌門人、便是他們師父。他們就算知他對郁遠有殺意,也沒有理由在他什麼事都
未做之前,除掉他。
殺意不應成為除掉一個人的理由,這是師兄長久以來教給他們的,因此他們從前無法防患
於未然。
可是如今,他便能做到了。程定山當時如何對師兄,這回又如何對他們二人,他都要一併
用同樣的方式還給程定山。
就算付出他的性命,他也義無反顧。
*
郁遠也是驚濤駭浪裡走出來的人,這個早飯他還是裝得不錯。他本就知道雙胞胎之間的牽
絆有多深,大概能夠明白師弟的心情,可是他心裡過不去。
他來來回回地細想,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
他知如今肖颺為魔尊,他則是一名閒人,非但沒有不習慣,反而有些新鮮。但這天早上他
自然不可能如肖颺說的,如他平日一般陪白桐去操兵。
他便在一旁看著熒惑雙堂主被肖颺派去做了不緊不要的事——如今雙胞胎之一被程定山奪
舍,肖颺斷然不可能讓人做真正重要的事務,之後他自己跟著肖颺,在魔道總壇之中到處
逛逛。
肖颺這已經是第二次帶郁遠認識魔道總壇了,第一次帶郁遠逛時,郁遠是幾近記憶全無,
此時的郁遠卻有完整的出事之前的回憶,肖颺帶著郁遠在天空中直接跟他介紹魔道總壇。
郁遠眼裡有著動容,只看魔道總壇的分佈,他便清楚,裡頭有許多點子,都曾經是他的畫
筆下的風景,或他跟颺颺談過的景象,當初他創天道盟時,許多想用上但沒用上的念頭,
如今都在他的眼前。
他的白虎、他的颺颺,默默將他曾經想過的主意,都成了真。
「帶我去藏書閣?」比起議事廳,郁遠更想去藏書閣,主要是他想坐下來,認真地問問颺
颺對程定山之事的打算。
颺颺昨晚畢竟是急著跟他交代他失憶這段時間都如何了,後來又趕著回來應付程定山奪舍
之事,私下相處時,他這場突如其來的失憶,讓他們還有許多雙方之間尚待處理之事得先
處理,導致師弟相關事宜他還沒能好好了解颺颺的想法。
肖颺微笑,「走吧。」
他們一落地,肖颺自然地牽住了郁遠的手,郁遠微微一怔,起初還是有些不習慣,但看著
就在前方的藏書閣,連外觀都是他夢寐中的模樣,他非但沒有掙脫,反而將肖颺的手反握
得更緊。
肖颺的唇微微揚起,看上去心情極好。
守閣人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間來,魔尊笑得這樣好看,都快看傻了。魔尊就只在鳳臨尊
者前有這種笑容啊。
郁遠沒想到一到藏書閣,守閣人立刻拿出一本書冊,「這是熱騰騰新出來的書本,鳳臨尊
者您能否為我留個尊名?」
郁遠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他微微一笑,卻偷看颺颺一眼,看颺颺對他微微眨眼示意,他
才點頭說:「自然可以。」
接過那本書一看,臉都快綠了。
郁遠傳?!!!
郁遠努力強撐裝著沒事,肖颺攜著他的手,大大方方地步入了藏書閣,他們選了一個比較
好談話的位子,坐了下來。
「當初你出事後,還是有很多人信你的。便有人參照著你的生平,付梓成冊。」肖颺解釋
道:「你自己亦有一本,也是守閣人送你的。」
郁遠表情很精彩,混和著錯愕和不解,「我看這個做什麼?」
肖颺笑了笑,將郁遠叫他收好,再也不要讓他看到的那本郁遠傳拿了出來,「你倒是看了
不少次,畢竟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看書比較快能懂。」
「收起來。」郁遠嫌棄地連看都不想看,「你快收好。」他連一刻都不想多看到,「我當
時沒看吐?」
肖颺微笑地將那本書收好,「如果我說,你特別喜歡,連睡覺都要拿來當枕頭躺,你信嗎
?」
郁遠瞇著那雙桃花眼,「怎麼可能。」
肖颺也不逗他了,回道:「確實不是。」拿出筆墨,讓郁遠寫上名字。
郁遠大約明白這傳是他人以為自己死後,還弔念著自己,為自己寫的傳記,他不覺得這行
為不好,但他看了還是尷尬啊,自然沒想看郁遠傳都寫些什麼,寫好名字,待字跡乾了便
想拿出去給守閣人。
肖颺卻把書冊拿過去,「待我看看。」
書的內容便是加上近來的大反轉,將郁遠復活的事情以及程定山當年都做了什麼事,和最
末大家以為的下場都寫了進去,肖颺撇撇唇。
郁遠看他表情,便道:「是否令人作嘔?」
「倒不是。」肖颺對這新添上的郁遠傳末尾不滿,「它未寫出我與你形影不離,也未寫出
我便是你的白虎,自然也不可能寫我們是道侶。」
郁遠心道這也不必再加吧,光是這書名已讓他尷尬不已,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裡頭究竟寫了
什麼。
「我再讓人連繫著書人,三刷定要他加上。」肖颺堅定地說道,站起身來。
郁遠心想真不必這麼麻煩,你既身為魔尊,不該把這邪書一燒了事嗎?
肖颺看著郁遠的表情,約莫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便將書拿了出去。
他再度走進來,郁遠本想提杜家雙胞胎之事,沒想到人一坐下來,卻是拿出一幅畫,那是
先前郁遠畫出來的,畫的是他在小世界的父母。
肖颺撫著那畫,將畫展開在郁遠面前,還記得郁遠跟他說:「我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她
會很喜歡你的,我爸常被我媽說是鋼鐵直男,腦袋不會轉彎的那種。但我爸很愛我媽,對
我媽很好。」
郁遠看到那畫,隨即知道是他自己的畫,用色、筆觸、構圖……都是他慣用的,他小心翼
翼地摸著那畫,思緒從雙胞胎身上轉到畫中之人,畫裡的女人,笑得明媚燦爛,男人則是
溫和謙沖,他毫無意識地用中文叫出了媽媽、爸爸,隨後他自己嚇了一跳,他知道這兩個
人定是他的親人。
「這是你在其他小世界的爹娘,你跟你爹娘感情很好。你跟我說,待此間事情都解決,要
我帶你去看他們。」肖颺說道,「所以你得趕快想起來。」
郁遠看著畫中人明顯和此界不同的穿著,男子一襲黑衣,女子一身紅衣,他又多看了幾眼
,問向肖颺:「我跟你提過這畫更多相關嗎?」
只見肖颺看著他,只是笑著,一言未發。
郁遠便知道,颺颺這是要逼自己想起來啊。
「我覺得這好像什麼紀念畫像,我爸我媽。」稱謂他還是用了中文,總覺得這樣叫才順口
,「他們穿的這個,我有點印象,我媽穿的這個是禮服,我爸穿的這個是西裝。」他又看
了一眼畫中的男人,轉向肖颺,「你若是穿西裝,肯定好看。」
肖颺笑了,郁遠當初說的也跟今日相仿,郁遠畫好這幅畫之後,便說其實家中有這「照片
」,是爸媽結婚二十週年時去拍的,說他不過就是照著照片畫了一幅,還說他若是穿上西
裝,一定很好看。他當時笑答,不穿更好看,郁遠就羞惱地瞪他。
不論失不失去記憶,他的主人,本質上仍是一樣的。
—
我身體有點狀況,所以更文會慢些,週三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