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夏天結束前
把車停進私人停車場後,走到旁邊清水模建築,外觀低調素雅,掀起麻布門簾,推開厚重的木門後,卻是簡約高雅的現代風格,黑灰石材與木紋之間的光線流動,讓空間沉穩卻不失變化。雖然簡約,卻更顯不凡格調。
就算陳澤良對吃東西沒概念,然而這地方所散發的精緻氛圍足以讓他卻步。
服務生領著他們走到和室包廂,陳澤良偷瞄著其他穿著入時的客人,望向自己身上的T恤與破球鞋,好像跑錯場合。鍾子悅一派輕鬆與服務生閒聊,像穿梭自家廚房那樣領著他走到包廂。
服務生遞上的菜單是一張棉麻質感的紙,手寫著今日限定.都是一些沒見過的和牛種類,以及前餐、主餐、小菜到甜點等品項,讓他不安的是,沒寫價錢。
鍾子悅對服務生說:「今天的隱藏菜單是什麼?」
服務生笑著說:「菲力三明治,知道鍾先生要來,已經先幫您保留了。」
「還是你們懂我。」鍾子悅對陳澤良說:「我建議點套餐,每一種肉都可以吃到,你覺得呢?」
陳澤良已經被無價格的菜單嚇傻,茫然點頭。
開始上菜,其中有一道是炭火燒肉,由服務生桌邊服務。豐腴香甜的肉汁觸動味蕾,讓人差點要把舌頭也吞了下去。
鍾子悅看著對桌的陳澤良,當他咀嚼燒肉時眼裡迸發出「媽呀這是什麼也太好吃了吧」的震驚神色,「澤良,還合你胃口嗎?」
陳澤良點了點頭,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鍾子悅笑了出來,看著陳澤良充滿變化的眉頭與眼神,這一頓已然超值。
服務生離開後,陳澤良說:「你終於笑了。」
鍾子悅面露疑惑。
陳澤良一臉認真的說:「好像很久,沒看到你這樣笑了。」
「因為我們很久沒見面了。」鍾子悅手托著下巴,偏著頭問:「有沒有想我?」
陳澤良一僵,很不自然的低頭喝茶。
鍾子悅繼續逗弄他,「我很想你呢。」
陳澤良的耳根很明顯的紅了,小聲地說:「真的嗎?」
鍾子悅凝視著陳澤良,微翹的唇角輕輕的說:「真的啊。」
陳澤良很想問,那為什麼你還要氣這麼久?然而還是沒說出口。要是說了,自己好像是深宮怨婦。
鍾子悅忽然說:「我早就不氣了。」
陳澤良一驚,差點掉筷子。
「我可是陳澤良翻譯機,能讀懂你所有表情。」鍾子悅綻開笑容。
陳澤良覺得自己此刻的臉,可能比炭火上的燒肉還要燙。
用完餐,陳澤良從包包拿出底片相機,想請服務生幫他們合影。並肩時,陳澤良感覺到鍾子悅的手悄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暗自祈禱這台相機不要拍出自己燙紅的臉。
像是不成文的慣例,他們總會開車在城市晃蕩,鍾子悅前往自己的私房景點看夜景。陳澤良問起肯恩的病情,鍾子悅淡淡地說:「手術成功,但復發的機率很大,現在在家休養。」
陳澤良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鍾子悅順勢把頭靠在陳澤良的肩膀上,一股木質調的香氣在鼻尖騷動著,陳澤良頓時全身僵直,心跳加速。
他的心跳這麼大聲,鍾子悅會不會聽見?
鍾子悅問:「覺得我很重嗎?」
他立刻回:「不會。」
鍾子悅蹭了蹭陳澤良,呢喃似的:「雖然沒喝酒,但我好像喝醉了呢。」幾乎跟他一樣高壯的鍾子悅,撒起嬌來居然很可愛。
陳澤良心臟都快停了,鍾子悅那張精緻好看的臉離自己好近,長長的睫毛顫動落下影子,嘴角微翹,美好得不可思議。
鍾子悅問:「今天的我幾分呢?」
陳澤良沒有猶豫的說:「九十九。」
「這麼高了呀?看來我快要滿分了呢。」鍾子悅加深笑意,「請問為什麼會差一分呢?」
陳澤良囁嚅:「你、你氣太久了。」
鍾子悅忍不住笑出聲,當他靠在陳澤良身上爽朗大笑時,陳澤良能感受到那股笑意帶來的起伏,連同自己的心臟,跟著一起怦然震盪。
鍾子悅說:「好,以後不氣那麼久了。」而後又俯在他身上悶笑著。
陳澤良紅著臉低下頭,也偷偷的笑了。
盆地萬家燈火寧靜依然,這個夜晚是如此短暫,是夏天結束以前,最美麗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