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燕姨打小報告,蕭霸總平日都六點就起床到樓上健身房運動一小時,隨後沖個澡就出門
了,早餐都要帶在車上,邊工作邊吃。
所以時翼半夜吃完宵夜後,回去就放心地一路睡到早上,起床後通知燕姨他等會兒要吃早
餐,隨意整理過儀容,便走到二樓的餐廳。
走近才發現蕭錦彧人竟然還在,現在不是八點多了嗎?
難不成因為霸總昨天半夜起床幫他做宵夜,所以今早才延遲出門?
慢著,他剛剛頭髮有梳好嗎?會不會還有哪裡亂翹他不知道?
他根本不知道這裡有別人啊,以為最多就只有燕姨。燕姨多好啊,要他真的頭髮亂掉還能
拜託她幫自己梳一下。
他才不允許自己在霸總面前有一絲醜樣。
時翼踮著腳,輕手輕腳打算原路返回他的房間。
反正蕭霸總早就穿好襯衫,邊滑平板、邊吃早餐,眼神專注,應該沒有看到他吧。
……最好沒有看到他,拜託,否則頭髮要是有一根不夠完美被嘲笑了怎麼辦?
「小翼。」
蕭錦彧眼角餘光從那抹身影走出來,就暗暗注視著。
今天青年穿著一件淺米色襯衫,外頭罩著鵝黃色背心,下半身穿著卡其色的長褲,讓原來
看起來就精緻出色的容顏,顯得更朝氣年輕。
只是青年不知道在磨蹭什麼,表情精彩又可愛。
「!」時翼一驚,原來有看到他嗎?那他就不能偷溜回去了。
已經被發現,他只好硬著頭皮走到餐桌,看著蕭錦彧:「我有允許你叫我小翼嗎?」
蕭錦彧凝聲,「小翼、翼翼、時翼你選一個。」
他唸到最後一個,時翼差點要心臟病發。
蕭錦彧唇邊有著清淺的笑意,目光專注。
他差點以為那是一個讀者的眼神。
他當初取「十翼」當筆名,是因為愈危險的反而更安全,很難讓人想到時翼就是十翼。
事實也是如此,當時周江岳就是他的書粉,但兩人就算在動漫社認識,也是因為更離奇的
原因才相認。
沒什麼人猜得到時翼就是十翼。
可是蕭錦彧那眼神和笑容真的讓他誤會,加上這裡的書房有十翼的書,感覺蕭錦彧知道「
十翼」是他的筆名。
「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要讓我選,可是你不是早就叫了嗎?」時翼看蕭錦彧幫他拉椅子,也
坐了下來,「小翼就小翼吧。」
燕姨很快地將早餐送上來。早餐是煎得金黃酥脆的蛋餅,配上豆米漿。燕姨知道他的習慣
,幫他把蛋餅切得小小的,時翼慢騰騰地用叉子叉著吃,滑著手機,沒打算跟男主攻多講
話。
蕭錦彧出聲道:「這星期天早上,我跟爺爺約了要見面,在爺爺那邊用午餐,你一起來。
」
時翼先是感到熟悉,隨後想到文裡也有一模一樣的橋段——攻霸道專制地指定好原主要一
起去見爺爺,原主感動得什麼似的。
他本來以為自己跟原主天差地別,畢竟他對蕭錦彧哪來的迷戀和愛意?他對待蕭錦彧的方
式自然也跟原主不同,但他漸漸發現自己就算跟原主不一樣,可是某些事件點似乎還是會
好好地擺在那裡。
這讓他很困擾,他發覺自己恐怕真躲不過一些既定的命運。
就像現在狗男人直接訂好時間,就說要他一起去見爺爺,有問過他有沒有空嗎?就算這是
商業聯姻,先確認過他的時間也是基本守則吧。
蕭錦彧見人臉色不好,大概猜到為什麼,「爺爺剛打來跟我約的,看你還在睡,就沒問過
你先應下來。要是你沒空,我再打電話跟爺爺改時間。」
聽到解釋,時翼哪有辦法拒絕。
在這裡生活這些天他完全確認了,這世界跟他原世界基本上是從梅人性開始弄他爸媽後才
化成兩個世界線,在那之前,所有發生的事基本上是相同的。
這樣算來,他也有段時間沒見過蕭爺爺了,上次見到的時候,好像是在蕭錦彧回國的晚宴
,蕭爺爺不但記得發邀請函給他,晚宴上還特地找他去聊了幾句。
他不想給蕭錦彧面子,可是蕭爺爺對他那麼好,他當然不忍讓蕭爺爺失望。
「不用改了,星期天早上就早上,我可以。」怕狗男人以為誤會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時翼
還多解釋了幾句,「蕭爺爺要約,我就算沒空,還是會騰出來的。」
蕭錦彧糾正道:「是爺爺。」頓了幾秒,「我們已經結婚了。」
「又不是在蕭爺爺面前。」時翼將蕭那個字咬得特別重,「我們兩個私下聊,為什麼要演
得真有那麼一回事?」
蕭錦彧平靜道:「平日不先演好,怎麼瞞得過他老人家?」
「照你這樣說,難不成我們還得預演一下小嬌妻幫老公繫領帶的戲碼,培養默契?」時翼
語中帶刺,覺得他們怎麼演都沒可能瞞得過精明的蕭爺爺,所以幫打領帶就是他隨口瞎扯
的。
蕭錦彧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和手,收起平板,「嗯,這提議不錯。」拿起剛才選好被他擱在
桌上的領帶,拿到時翼面前,「小嬌妻,幫我繫吧。」
被叫小嬌妻,整個憤怒值上升到極限的時翼:……狗男人,看我不勒死你!
*
劉睿恩回國之後還真沒見過這樣的蕭錦彧。先前在美國時,倒是常見,蕭錦彧不常穿正裝
,大多隨性輕鬆的穿著。
可是回國後蕭錦彧就從來都只穿西裝,一絲不苟,連領帶都打得極為完美。
但這天蕭錦彧雖還是穿著西裝,領帶卻歪歪扭扭,平整的襯衫也出現幾絲皺摺,活像被人
拉著領帶用力扯過一般。
蕭錦彧早上開會神色如常,也沒有人敢問他你的領帶是怎麼了。
直到中午劉睿恩陪蕭錦彧出門應酬,快到餐廳時,劉睿恩終於忍不住問了。
「錦彧。」他平日都叫蕭錦彧蕭總,當他換叫錦彧時,就是把蕭錦彧當朋友談話了,「你
的衣服,要整理一下嗎?」
蕭錦彧低垂著眼,想到栗髮青年假意要幫他繫領帶,卻實際上勒了好幾次他的脖子,呼吸
離得很近。
小王子最後退開時說:「我真的不太會繫,你不會怪我吧!」
臉上的表情無辜又生動,小心思表現得明明白白。
「不必整理。」蕭錦彧露出淺淺的笑容,「這樣不是挺好看的?」
劉睿恩納悶,這哪裡好看了?
蕭錦彧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等家裡也有人幫你繫領帶時,你就懂了。」
劉睿恩:……搞半天是炫耀!
*
時翼這幾天仍舊忙著玩刁管家,打算先把人整得累死,再一掌拍死,本來不打算出錦水灣
,不過接連出現的事件點還是讓他有些警覺,自己不能毫無準備,於是先派刁榮川四處去
買他想吃、想喝的東西,確定人一時半刻回不了錦水灣吵燕姨,才放心出錦水灣。
他極為敏銳,乘坐的那輛賓士Maybach都還沒開出錦水灣,就發現蕭錦彧幫他配了保鏢,
已經上了另一輛車,就跟著他們。
時翼選了一間綜合的美術教室,教室是修任學幫他介紹的,是不同的教師合作租下一整層
大樓辦公室,有畫室、有金工、也有木工,還有陶藝……,各種課程總價不同,但可以轉
換。
時翼想學的是木工,他對自己的力氣很有幾分認知,要是沒有文中被封進棺材那幕,他是
絕對不可能來學木工的。
看過一般木工和雕刻後,時翼果斷選了後者。
一般木工的機具光是拿著大概就要了他的命,時翼沒什麼力氣拿那麼重的東西,還要跟著
電動機具晃,他手臂肯定不斷也半殘。
更不用說,這麼重的東西他也不可能隨身攜帶。
選了雕刻之後,時翼發覺,要隨身帶著一小盒雕刻刀也不怎麼科學。雕刻刀為了好握,握
柄都不算細、也算不上短。
誰願意在褲子口袋裡裝個比手機厚兩三輩的東西啊,實在太醜了,他這麼在意外表的人絕
不允許自己褲子口袋鼓那麼醜的一包。
他最多就只能接受迷你瑞士刀組,不顯醜。
他刷卡買了好幾堂課,證明自己真心想學,不是來找碴的,看了好幾眼坐在櫃台的老師,
還是沒膽在這裡問。
最後匿名跑到雕刻板上問道——
「雕刻刀太難隨身攜帶,影響我隨處創作的心情,我能學如何用瑞士刀雕作品嗎?」
底下的幾個留言全都是反串——
一樓:您自學出師,然後我們再去跟您學如何?
二樓:同意一樓,學成我再加一。不過我真的太窮,沒辦法用幾千元學會這種技巧,能不
能讓我用十元學這個課程?
三樓:我想炒飯,但是大勺子太難隨身攜帶,好難野外烹飪,請問有沒有人能教教我,怎
麼用點心匙炒出像小當家那樣的炒飯。
四樓:樓上意圖使人肚子餓。
時翼面無表情地看完這些回覆,嘆了一口氣。
雕刻當然是要學的。
他還記得那篇文裡寫原主被封進棺材裡,棺材被封死了。
一篇破爛大綱文,完全沒交代棺材有沒有被埋進土裡。
若是埋進土裡,無處可逃,那就命中註定要死,逃脫也是白費力氣,還不如躺得美美的等
死。
說不定棺材被扔在那裡,原主求助無門,因為本來身體就偏弱,又密閉空間,就這樣被悶
死呢。
如果狀況是這樣,那不就白死?他才不允許自己躺以待斃。
要是沒練過,到時候真面臨第二種情形,他說不定挖個兩下就手痠,自動放棄求生的機會
,但這種問題還是不要問老師好了。
畢竟肯定不會有別人有拿瑞士刀剜開棺材的需求。
*
眉目如畫的青年站在尚稱平坦的岩塊上,看著浪花拍打著崖壁,手上的畫筆迅速揮動,沒
有停下來。
那雙極好看的桃花眼極度專注,彷彿連身後的張姨和保鏢也不在他的世界裡。
青年更沒有看到不遠處有另一個人,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的背影,好似光是那個背影就值得
用一生瘋狂追尋。
那人凝視了許久,卻沒有走向前去,只是低低喚道:「延延。」
終究不捨地轉身離去。
*
劉睿恩看著福興梅副總送過來的禮品,嘆了口氣。
梅副總梅皓青是梅仁興的次子——事實上在梅家跟蕭家聯姻之前,根本沒多少人知道梅仁
興原來還有長子叫時翼。
若不是梅仁興動了攀附蕭家的念頭,想跟蕭塵論結為親家,白芙不願自己兒子跟男人結婚
,梅仁興知不知道自己有時翼這個兒子都還兩說。
他就不懂,梅皓青先前不跟蕭錦彧結婚,把機會讓給時翼,這幾天卻又三番兩次送禮來給
蕭錦彧,想要見人一面。
幾次送的都是不錯的字畫。
這演的是哪齣,他看不懂。
蕭錦彧幾次都像沒看到似的,面露不屑地跟他說:「隨便找個倉庫丟著就好,扔了也行。
」
……
看到梅皓青再一次來電,劉睿恩微微皺眉,接起電話,果不其然,梅皓青表達出想見蕭錦
彧的意思。
劉睿恩幾乎都想直接拒絕。
梅皓青卻笑了笑,「你讓他看看這次我送的過來的禮物再說吧?」
梅皓青這回送的是幅畫,這畫到底在畫什麼,劉睿恩根本沒看懂。畫中只有深淺不一的紅
,潑墨似地在紙上張牙舞爪。
底下的簽名劉睿恩自然也看不懂。
將畫拿進總裁辦公室,劉睿恩心想這次恐怕也要被拒絕吧,卻不料蕭錦彧看了一眼畫,挑
起唇笑了,「他還真能拿到這幅畫,收下來吧。」
「那要見他嗎?」劉睿恩問道。
「不見。」蕭錦彧淡淡說道:「他愛送就送,看他還想送些什麼。」
*
這天中午,陳雅燕做完午餐,依依不捨跟時翼道別。
她要請假去參加她母親梅開二度的小餐會。當初她跟母親兩人往不同城市逃,失聯一段時
間,後來才又聯絡上,母女兩人都過得不錯。
母親老來伴,兩人感情甚佳,想請親友吃個飯。不想跟人擠,時間訂在週三。
她早就跟翼翼提過了,煩惱錦水灣原來的傭人都因為翼翼的計謀而尚在假期中,沒人能照
料他,要不要乾脆提早把刁榮川攆走?
翼翼笑著說,還想多玩刁榮川玩個兩天,這星期五再攆人走。
別的還不煩惱,反正錦水灣裡現代化設備滿多的,像掃地、拖地,暫時都教給機器就好。
可是難免煩惱她不在,翼翼沒東西吃,會寧可選擇不吃飯。
「燕姨,你別擔心。才一頓晚飯,我叫外送就好,絕對不會餓到。」時翼笑著保證。
時翼吃完飯,要刁榮川將碗盤收拾好丟去洗,便開了張購物要人跑遍整個市區幫他買東西
,確保刁榮川能在他不在錦水灣的時候都有事做。
下午他上了第一堂個人雕刻課。老師跟他介紹各種刀具能做出什麼效果,他聽得雲裡霧裡
的,老師可能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絕望,跟他說那就從雕片葉子開始介紹技法吧。
時翼刻苦耐勞地雕到手快斷掉,才雕出一片……
老師:「這朵花瓣不錯。」
時翼心想他雕出來的這個頂多像顆石頭吧,反正石頭要什麼形狀的沒有,他猜想是自己繳
的學費夠多,選了特別昂貴的個人課,所以老師閉眼瞎誇。
總之不管是石頭或花瓣,都不是葉子。
……心好累。他就只是想挖開木頭而已,為什麼要學那麼多技法?偏偏不能把自己真實需
求說出來,肯定被說有病,只能繼續努力下去,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將棺材剜出一朵花,成
為新世紀的藝術家。
回錦水灣的車程上,時翼揉著痠疼的胳臂,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
陳雅燕還是放不下時翼。她待錦水灣不過數日,不過問小倆口之間的事,卻極細膩地觀察
兩個人的互動,感覺蕭錦彧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很照顧翼翼,便破天荒主動給蕭錦彧發訊
息。
「蕭總,再麻煩您照顧一下翼翼。這孩子以前身體真的不好,先生、太太跟我都很擔心他
哪天就沒了,特別寵他。餐桌上要是沒有愛吃的東西,他寧可餓一餐,可是他身體餓不得
。晚餐再請您幫忙看看他。」
陳雅燕心想發出去,蕭錦彧能看到就很好了,畢竟是位忙碌的總裁,每天都早早出門,時
間像不夠用似的,沒想到訊息被回應了。
蕭錦彧:我會的。
*
蕭錦彧從接到消息說時翼進了美術教室後,心裡數算著時間。
雖然他天份看起來都發揮在商業,事實上他家學淵源。外公是國寶級陶藝大師,外婆是個
混血美女,是位舉足輕重的藝術史教授,母親是有名的水墨畫家。他自小耳濡目染,在藝
術上天賦雖遠不及蕭錦延,但卻還是有一定的熟悉度。
不管時翼進美術教室學的是什麼,沒有兩個小時絕對不會離開教室。他表情沉著繼續手上
未完的會議,直到過了一個半小時,祕書長的報告和計劃依舊打高空,底下的人也沒提出
個真正有效的意見。
蕭錦彧面色冷淡,終於出了聲:「花了我那麼久時間,還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祕書長冷汗涔涔。
蕭錦彧言簡意賅地提出計劃和裁定作法,在眾人驚豔又畏懼的目光中,淡淡地看了祕書長
一眼,祕書長心裡大叫不妙,卻無計可施。
蕭錦彧沒讓劉睿恩上去報告,雖然這完整的計劃大半都是劉睿恩一手策畫出來的,讓劉睿
恩來提最合適,但他不需要讓左右手幫他擋炮火。
這間公司目前歸他管,他想要誰來當祕書長,可不需要蕭塵論指手劃腳。
一出會議室沒多久,蕭錦彧就收到保鏢的訊息。
保鏢:時少爺上車了。
蕭錦彧眼底泛著淡淡笑意。收拾好公事包,正欲出總裁辦公室門,劉睿恩剛敲門進來。
後者看到工作狂這麼早就離開公司,雖然還是有些驚訝,但經過這幾天某位霸總幾乎把晚
上應酬全推了,或是往中午挪動,他也已經慢慢習慣了。
只是今天明顯比平時還要更早,還不到下午五點,已經要離開辦公室了。
「今天怎麼特別早?」劉睿恩下意識問道。
只見蕭錦彧揚起一個很淡的笑容,「回去做晚飯。」
「啊?」劉睿恩愣了一下,「你會做飯?」
「為什麼不會?」蕭錦彧反問:「留過學會做飯不是很正常?」
劉睿恩納悶,「那為什麼以前我們每次開會都吃漢堡?」
蕭錦彧挑眉。
劉睿恩從這幾天蕭錦彧的反應裡察覺出一些不同的情愫,震驚了。
錦彧總不會真把商業聯姻搞成愛情吧?
蕭錦彧說道:「下班吧。其他事晚上再說。」
此時才四點四十分,不到公司的下班時間,但蕭錦彧要劉睿恩下班,後者自然也能提著公
事包跟著總裁離開辦公室。
劉睿恩今天自己開了車,跟在蕭錦彧的Maybach後面。
正在等著出車道,發現竟然有輛法拉利大刺刺地堵在車道口,讓蕭錦彧那輛車出不去。
劉睿恩忍不住探頭出去看,看是誰敢在這裡攔住蕭錦彧的車。
車上走下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劉睿恩愣了一下。梅皓青沒約到蕭錦彧,竟然來堵人了?
蕭錦彧沒下車,只是拉下車窗,看著梅皓青。
梅皓青將墨鏡往頭髮上架,露出一雙丹鳳眼,他與蕭錦彧正好相反。
蕭錦彧明明有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氣勢卻冷冽至極;梅皓青那雙丹鳳眼該是凌厲銳利,襯
上那含笑的唇,卻顯得多情風流。
後者與時翼長得有些相似,卻更像梅仁興一些。梅仁興當初會被富家女白芙看上,人自然
長得俊俏。在中年男人裡,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也確實是高了。
時翼長得那他那個苦難的生母,尤其是那雙杏眼,既圓又大,還有些無辜,或許是因為先
天病弱的關係,時翼只與梅仁興同高。
而梅皓青的那雙丹鳳眼,卻十足十像梅仁興。不只如此,身高也比時翼更高,有一百八十
二公分,算是個衣架子了。
此時他正倚在蕭錦彧的車窗前,唇畔噙笑,「蕭總真是難約。」
蕭錦彧面無表情,「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梅皓青伸手,像是想要搭上蕭錦彧的胸膛,「收了我的禮物還對我那麼冷淡?」
蕭錦彧不著痕跡地退開,「把車移走。」
梅皓青輕笑,「我偏不移,你能怎樣?」
蕭錦彧嘖了一聲,目光帶著玩味,「你說我能怎樣?」
他說完便感覺手機傳來震動,一看,是司機楊叔傳來的訊息。
楊叔:錦彧少爺,時少爺睡著了。
立刻回了一條語音:「我知道了,把空調調高一些,免得他著涼。別叫他,讓他好好休息
。等我回去。」
梅皓青臉色微變,從懷裡摸出一個極小的盒子,放進蕭錦彧西裝上方的口袋裡,「好啦,
你已經收下我的東西了,我去移車囉。」
對面高樓的上方,某人將方才兩人貼得極近的那幕全拍了下來。
梅皓青回到法拉利上,戴上藍牙耳機,發動車子後,打出了一通電話,喚了個稱呼。
「您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