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時更新。
38.
有意識的時候，柯韶年先感覺到的，是亞爾林涼冷的體溫。他試圖想翻身的舉動，立刻被亞
爾林察覺，吸血鬼低笑著把手收緊了點。
「別急，你起不來的。」整夜沒睡的亞爾林翻身，在柯韶年身邊趴下、好近的看著他，「有
沒有哪裡不舒服、或者哪裡痛？」
是被亞爾林問、柯韶年才認真開始感受起來，他眨眨眼睛，「……好像沒有？」
眼前金髮碧眼、長相實在好看的男人綻出了好大的笑容，「太好了，笨狗沒有弄傷你，我可
以不用打殘他了。」
聽見亞爾林這麼說，柯韶年笑了起來，他左右看了一眼、才發現床上只有自己和亞爾林兩人
。
「朱利爾斯呢？我跟他完成交換誓約了嗎？」
「笨狗去尋仇了。」亞爾林一臉輕鬆的說，「早上後陽台排滿了來回報的野貓和鴿子，很壯
觀的。」
柯韶年瞪大眼睛，他用力想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就像亞爾林說的、完全無力動彈。亞爾林
以為他只是想起床，於是很快伸手把柯韶年抱起來，柯韶年靠在亞爾林肩頭、有點著急地確
認：「等等，你剛才說朱利爾斯去哪裡了？」
「去找我們親愛的艾拉姑姑啊。」亞爾林那個像是在講今天天氣真好的表情，讓柯韶年完全
不敢相信，「你就讓他自己去？」
「我們當初約好的。」既然柯韶年想起床，亞爾林於是就把柯韶年抱下床，他親了親就靠在
肩頭、柯韶年的臉頰，「我帶你去用廁所，順便洗臉。」
柯韶年無法想像亞爾林把這件事看得那麼不嚴重，現在到底誰還有心情管廁所或者洗臉？
「等等、亞爾林，這些根本不重要。」柯韶年發現自己就連講話都很無力，「重點是朱利爾
斯，他在哪裡？」
「應該在淡水的某處吧，貓咪們說的。」亞爾林聳肩，「反正艾拉姑姑又不認識他，現在朱
利身上的氣味雜亂、再加上你跟他交換了誓約，是他力量最強的時候。」
亞爾林走進浴室，感應燈自動亮了起來，「不必擔心他，他不會有事……」他邊說，邊把全
身赤裸的柯韶年放在自動掀蓋的馬桶上，然後才相當愉快地繼續說：「就算他真的出事、你
現在也能第一時間感覺到喔，我也是。」
「亞爾林！」柯韶年簡直要被吸血鬼這個完全無所謂的態度急死、他甚至忘記在乎亞爾林就
站在面前看自己用廁所，「就算你覺得不危險、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姑姑嗎？卡莉絲塔？」
馬桶自動沖水，柯韶年任由亞爾林幫自己弄乾淨，然後又被抱到洗臉台前。亞爾林嗯了一聲
，「我們猜卡莉絲塔姑姑應該不會真的對朱利動手……吧？萬一真的動手了，戰力應該沒有
艾拉姑姑高……我幫你擦臉好嗎，年年？」
「我要去找朱利爾斯。」柯韶年很快決定不要再聽亞爾林說，「帶我去，亞爾林。」
「你大概會有至少兩天站不起來喔？」
亞爾林並沒有立刻拒絕，他只是理智地對柯韶年解釋，「你的身體目前正在消化我和朱利給
你的，加上那笨狗昨晚對你實在太粗魯，就算你現在身上沒有傷、也不代表你可以立刻正常
行動……啊，但是。」
亞爾林輕輕把柯韶年的臉轉向，讓他的視線正對明亮乾淨的鏡面，「你的眼睛，現在應該所
有一切都可以看見了。」
柯韶年屏住呼吸。
比起身後眨著性感深邃藍眼睛亞爾林專注的目光，柯韶年對於鏡子裡那個清晰的、有著一雙
明顯茫然神情的深灰色眼眸，顯然臉色有些蒼白、頭髮凌亂又嫌瘦弱的陌生男人臉孔更是不
自在許多。
他看著那個男人眨眼，先是伸手去碰鏡子，然後看見自己的手指碰觸到對方的。他看著後面
那個始終帶著笑意的金髮男人低頭、在鏡子裡頭那個男人的頭頂親了一下。
於是感受到那樣的碰觸。
「向你介紹我一生的伴侶，年年。」亞爾林低笑著說，伸手去握柯韶年還放在鏡子上的手，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眼眶發熱的同時，柯韶年也看見鏡子裡的男人眉頭皺了起來，他連忙伸手蓋住鏡子、不讓亞
爾林看見。
他聽見吸血鬼的笑聲。
柯韶年知道，這是自己長到這個年紀、才初次認真開始建立「自我認知」。這並非單純心理
上的建構，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把眼前所見的「柯韶年」和長年以來腦海裡認知的自己合而
為一。
他有點膽怯的，輕輕把貼在鏡子上的手又放了下來。
「你、……和朱利爾斯，就是看見這樣的……我？」柯韶年清楚地看見鏡中人開口說話，「
我、……對你們，對其他人講話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亞爾林知道柯韶年需要時間慢慢接受，他只是又親吻柯韶年的頭頂，「你絕對不知道自己笑
起來的時候有多好看，年年。」
他邊說、邊輕輕碰觸柯韶年的嘴唇，「我永遠記得，當初在診間、第一次坐在你面前說話，
你臉上的那個微笑和模樣……」
柯韶年目不轉睛、瞪著鏡中的亞爾林邊講話，邊側頭來到自己耳畔、同時感受到炙熱的呼吸
，「……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了。」
酥麻感竄上來的時候，柯韶年也看見鏡子裡頭的自己瞇起了眼睛……
——那是蕩漾著慾望的表情。
羞恥感驀地洶湧出來，這讓柯韶年軟弱無力地在亞爾林胸口掙扎，「不要，亞爾林，現在不
……」
「別擔心，不會是現在。」亞爾林很愉快，「我幫你洗臉刷牙。然後，如果你堅持、那我們
就去找朱利當他的啦啦隊，幫他加油？」
柯韶年原本要自己走，直到腳尖沾地、他才又一次深刻認知自己有多天真。
亞爾林倒是很不厭其煩的安慰，「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體驗跟狼人上床之後會有什麼狀
況的。」他朝因為羞怒、雙頰有點泛紅的的柯韶年眨眨眼說。
雖然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視力如何，但視線範圍所及的所有一切事物、柯韶年都看得清楚無比
，包括亞爾林輪廓線外那一圈、明顯閃亮著愉快的黃綠色光影。
「我以為會因為看得見了，這個奇怪的能力就會消失。」柯韶年喃喃自語，亞爾林笑著把人
抱進更衣室，「為什麼要消失？就保持這樣很好啊。」
——很好……嗎？
柯韶年對於自己挑衣服的品味相當滿意，他生平第一次、不但能輕鬆分辨出不同色階的白色
、米色和淡褐色，還能夠有時間細細搭配思考自己該怎麼穿。
要不是因為心急朱利爾斯的安危，柯韶年確定、自己絕對可以就這麼配上一整天。
他挑了清爽的同色系、米色寬鬆上衣配同樣寬鬆的長褲；亞爾林幫著柯韶年穿衣服，邊不忘
到處偷摸吃豆腐。
第二次照鏡子，柯韶年雖然還是相當不適應鏡子裡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但勉強能夠觀察更多
事情了。比如脖子上好幾個很可疑的、看似受傷的痕跡。
「這是……？」
他歪頭，試圖看清楚，始終很有耐心幫著、看著柯韶年忙的亞爾林很快給出解答：「笨狗留
的吻痕，……」他輕碰了柯韶年的左頸側，「這是我咬的。」
柯韶年有點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有點困窘地想避開亞爾林不斷讓自己心
跳加速的視線，亞爾林卻沒讓他躲。
「年年，現在可以讓我吃早餐嗎？」他貼著柯韶年的脖子、自己咬出來的痕跡低聲要求，「
我今天到現在都很乖，對吧？」
站在更衣室的全身鏡前，被亞爾林緊緊抱在懷裡這麼要求、到底有多少人能有足夠的理智拒
絕？柯韶年心想。
明明已經渾身使不上力氣的身體，因為吸血鬼這樣的語調和擁抱、更是有種近乎融化的錯覺
。
「你、隨時都可以吃……」直到講話、柯韶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渴望。目光忍不住停留
在鏡子裡頭那個雙頰泛紅著，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也有些迷濛，被高大俊美吸血鬼抱在懷裡
的男人。
——彷彿某種魔法似的。
「年年……」
一得到允許，亞爾林就迫不及待咬了上去，些許刺痛讓柯韶年哼出聲、隨之而來的就是令人
口乾舌燥的吸吮啃咬。
從亞爾林嘴唇貼著的地方延燒出灼熱溫度，讓柯韶年感覺甜美而暈眩。
他全身放鬆地靠躺在亞爾林肩頭，任由吸血鬼享用早餐。
直到一次心跳失序般重重撞上胸口，才讓柯韶年驀地驚醒過來。
他訝異地瞪大眼睛、目光撞進鏡中同樣停止了動作的吸血鬼。
「朱利。」
亞爾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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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更新
赫然發現少了一小段，偷補上去！
好像想寫的都差不多了，
我把剩下的滾床放到番外好了，
感謝祭（？？？）的概念XD
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