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10. verse1-6

作者: vivamsg (大骨熬湯)   2023-06-24 00:48:33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不定期更新(盡量週更,不固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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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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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吼完,現場沉默三秒。
因為貝斯遲遲沒找到,甚至做好準備今年槓龜的陳子澄壓根沒想過這問題,更別提別人。
取團名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算出道發片後再改名的也不是沒有。但如果可以,大家應該都
會想要一個響亮好記的團名,陪他們走上搖滾之路,直到盡頭。
陳子澄看看茫然的林晴河,再看看顯然也沒想法的新團員,很快做出決定,朝電話那頭說
:「時間有限,你先隨便取一個,到時要改再改。」
一個人決定團名不是不行,但那不是陳子澄的作風。如果要開放大家討論,別的不說,光
是放著不管就可以單口相聲講三天三夜的老楊就擺不平。十分鐘討論出結果?下輩子吧。
老楊卻不敢擅自作主,「真的假的?你心裡總有幾個備選吧?隨便丟幾個來聽聽?」
陳子澄沉下聲音加重語氣,「總之,先報名。」
話說到這份上,感覺再拖下去火山就要爆發的老楊只好閉著眼睛隨便在鍵盤上按幾個鍵,
將報名表寄出。
收到官網的系統回條後,老楊再三確認收件時間是在零點之前,清清嗓子跟大家宣布:「
這一次,真的報好了。」
看不見公園組這邊的情況,老楊只聽到一陣不知道是誰的粗重喘息聲。他笑著安撫其他人
,「幹麼那麼緊張?放輕鬆啦。愛因斯坦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林晴河拍拍胸口,又做了幾個深呼吸,把剛才忘記吸的氧氣補回來,才問老楊:「所以,
你幫我們取了什麼團名?」
「……我看看。」老楊翻出信件備份,自己先笑了。「噗、哈哈哈……不愧是我。」
林晴河一頭霧水,Kiki看似平靜的臉上也難掩緊張,跟老楊認識最久的陳子澄再清楚不過
,「未看先猜,不是1234就是QWER。」
電話那頭傳來老楊的大笑,「哈哈哈!知我者,阿燈也。答對一半,我填的是WASD。」
Kiki想了想,他沒背過這個英文單字。
林晴河在附近草叢撿了一根小樹枝,在紅磚道上寫起來。他盯著那四個分開認識排起來不
熟的字母直接問:「這是什麼字?」
「不是字。」陳子澄說。
「那不是字啦!」老楊的聲音同時自手機傳出,「那四個是電玩常用的方向鍵,是燈總叫
我隨便打的,有意見找他!」
其實團名叫阿貓阿狗都沒差的林晴河瞄了Kiki一眼,發現他沒什麼抗拒的表現,才放下心
來。
趕上死線報名完畢,現在可以正式討論團名了。
陳子澄換了一隻手拿電話,準備詢問大家的意見,眼角掃到Kiki摀著嘴偷偷打了個呵欠。
原本衝到嘴邊的話轉了彎,陳子澄說:「今天太晚了,先送Kiki回去。我們約個時間練團
,團名再討論。」
平常這時早就在床上躺好蓋被被的Kiki忍著睡意看向大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三兩句話敲定下回見面的時間,陳子澄宣布散會。
林晴河率先站起來,朝Kiki伸手,「走吧,送你回家,WASD的貝斯手大大。」
Kiki家離新公園不遠,走路不用十分鐘。
林晴河仰望那棟入夜點燈後看起來很貴很豪華,像電視廣告才會出現的精品大廈,覺得他
們今晚不是找了個新團員,而是一個新金主。
相較林姥姥遊大觀園的震撼,陳子澄神色平常地問起:「這麼晚回家,你爸媽不會罵人吧
?」
「我只有媽媽,她很早睡。」Kiki抿了抿唇,更小聲地說:「我偷溜出來的。」
陳子澄跟林晴河對看一眼。
Kiki不知道他們眼神交流了什麼,緊張地說:「我、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不是那個問題。」林晴河解釋,「我們只是在想,以後練團要早點放你回家。」
陳子澄點頭。
Kiki抓著琴包的背帶,朝兩人點了點頭,「謝謝你們送我回來,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
「掰掰。」
Kiki轉身踏上階梯,突然又停住腳步,回過身來。
「可以的話,到家傳封簡訊給我?」
林晴河笑著朝他比出一個OK的手勢,隨即又揮揮手,催他趕快上樓。
因為陳子澄的重機後座擠不下兩個人,加上要趕在午夜鐘響前報名,稍早的三人是直接坐
計程車前往新公園。如今正事搞定,剩下兩人看看時間,還沒十二點半,乾脆省錢搭捷運
,慢慢晃回鳥托邦,再騎半小時的車回住處。
等他們踏進家門,已經過了凌晨一點。
咕嚕嚕的腹鳴聲應景響起。
忙碌大半夜只吃了一顆牛奶糖的林晴河還沒說話,就聽到一聲輕笑。
陳子澄很自動地走進廚房翻冰箱,沒多久拋出一句:「吃蝦子嗎?」
林晴河站在原地,一秒拋棄挨餓去睡的想法,中氣十足地吼:「吃!」
十五分鐘後,兩大碗熱騰騰的鮮蝦餛飩麵端上桌。
林晴河盯著那五大顆橘紅蝦肉透過白嫩粉皮若隱若現的餛飩,吞了吞口水,「你也太賢慧
了吧?居然還自己包餛飩?」
考慮到對面是個成長期的青少年,特地下了四把麵條的陳子澄放下夾麵的長筷,拿著自己
那份坐到林晴河對面,「這不像外面賣的嗎?」
林晴河用湯匙撈起餛飩,吹了兩下就急忙咬開,不意外被湯汁燙了嘴。他唉唉亂叫,忍燙
把那顆餛飩稀里呼嚕吞下肚。
陳子澄沒催他,端著碗靜靜地看,好像眼前少年的一舉一動都能成為配菜。
感覺自己可能燙到變成香腸嘴的林晴河跑去倒了一杯冰水,順道幫陳子澄帶了一杯。
喝下半杯冰水總算能正常說話的林晴河這才有辦法回答陳主廚的問題。
「外面賣的哪有那麼大顆?一看就是自己做的啊。」林晴河夾起第二顆餛飩小心吹涼,正
要咬下,幸福滿足的笑意頓了一下,「……還是,這是你媽包的?那被我吃掉是不是不太
好?」
陳子澄看他難得流露出來的慌張,耐心說明:「放心,這是我自己包的。喜歡的話,我改
天再煮。消夜別吃太飽,會不好睡。」
林晴河笑瞇了眼,開開心心繼續大吃。
陳子澄捧著只裝了一把麵條和三顆餛飩的瓷碗,猶豫要不要提問。
兩三口就把五顆跟水餃差不多大的鮮蝦餛飩解決,林晴河這才開始吃麵。正當他覺得光吃
白麵有點無聊時,一個開封好的罐頭推到眼前。
他的目光從那個很適合跟老伴一起吃素的黑瓜罐頭緩緩移到那隻推動罐頭的手,再沿著肌
肉線條迷人的手臂,攀爬到手臂的主人臉上。
林晴河感覺心臟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極輕微的刺痛後,是酥酥麻麻的癢。不討厭,但讓人
很想做點什麼。
他想來想去,開了口:「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確實有話想問的陳子澄這時又不急了。他懶得再離座拿公筷,倒轉自己的筷子,用筷尾夾
了幾塊黑瓜,放進林晴河碗裡。黑褐色醬瓜鋪在粉白寬麵上頭,黑白分明,讓人食欲大增

「先吃。吃飽再聊。」
吃飯沒那麼多規矩的林晴河夾起一塊醬瓜配麵條,邊吃邊說:「你講啊,我在聽。」
夾完醬瓜的陳子澄順手又把兩顆餛飩夾到林晴河碗裡,這才問起:「你跟鳥托邦的事處理
好了?」
林晴河狂吃猛嚼的動作頓了一秒,隨即學陳子澄倒轉筷子,把一顆餛飩夾回對方的碗。
只收一顆餛飩當開口費的他回答:「嗯,我把錢還老闆娘了。但是……」林晴河抬起頭,
朝陳子澄扯扯嘴角像是想笑,「我以後不想再去那裡了。」
「知道了。」陳子澄說。
「就這樣?」
「不然?」
林晴河放下筷子,麵也不吃了。「你不問我跟鳥托邦有什麼恩怨情仇嗎?」
「你想講?」
「……不是很想。」
陳子澄聳聳肩,端起自己的碗,吃起快被熱湯泡爛的麵條。
對方如此縱容的態度反而讓林晴河良心不安,他低頭喝了一口湯,感覺溫熱的湯水順著喉
嚨滑下食道,落進胃袋,整個人都暖起來。
「……但也不是什麼不能跟你講的秘密。只是……」林晴河下意識摸摸鼻子,「很丟臉就
是。」
「想講再講。我不逼你,也不會笑你。」
林晴河沒勇氣去看陳子澄,卻能猜想他現在的表情。那張看起來又冷又酷的帥臉,此時大
概輕輕皺著眉,眼神卻比平常更柔軟。
如果要找一個簡單的形容詞描述那狀態,或許可能搞不好勉勉強強……能稱作「溫柔」吧

明明沒戴眼鏡視線卻像鏡片起霧看不清,林晴河用力眨了眨眼,故作輕鬆地問:「那你想
聽長話短說版,還是芭樂狗血版?」
陳子澄沒有乖乖二選一,他選了第三項:「我要聽實話實說版。」
實話實說跟公開處刑差不多,林晴河有點後悔。必須自陳黑歷史的他急需勇氣,但眼前沒
有唱歌的梁靜茹,只有一個彈吉他的陳子澄。
林晴河的眼神亂飄,飄到客廳的酒櫃上。他記得那裡有好幾支酒,有些是陳子澄自己的收
藏,有些是朋友寄放的。
「我……能先喝一點酒再說嗎?」
「然後你明天起來就說喝醉了,講過什麼都忘了。」
林晴河恨恨地咬著筷子,瞪向總在某些時候過度犀利的陳子澄。要不是剛剛那幾顆鮮蝦餛
飩還在胃裡沒消化完,他一定翻臉。
林晴河嘆了一口氣,「那我可以抽菸嗎?」
陳子澄挑了挑眉,「你還會抽菸?」
林晴河痞痞地笑,「我是不良少年嘛。」
陳子澄自己也是老菸槍,於是他沒再多嘴,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林晴河的痞笑變得有點僵硬,「能跟你擋一根嗎?一根就好。我的菸那天晚上淋溼了。」
講起撿到他的那個雨夜,陳子澄的心情有點複雜。他掏掏口袋,像遞醬瓜一樣,把菸盒推
到林晴河眼前。
那是一盒紅LS,裡頭只剩兩根。
林晴河記得這牌子在超商買不到,要請人從國外帶。一時間,菸已經夾在手上,要不要點
卻是個問題。
看到這景象,陳子澄笑了。
「要幫你點菸嗎?」
林晴河忍不住把菸拿到鼻間聞了聞,掙扎著問:「你還有存貨嗎?我怕你斷糧。」
「老楊的姊姊是空姐,不用擔心。」
原來如此。
林晴河動作流暢地打火點菸,像已經忍耐到極限,再多一秒鐘就會崩潰的癮君子深深地抽
了一大口,再萬分珍惜地吐出來。
「活過來了……」他嘆息著,往後攤靠在椅背上。
陳子澄搖搖頭,拿過菸盒,陪點一根。
半根菸的時間後,林晴河說話了。
「……鳥托邦的老闆娘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在我快餓死的時候收留我,給我地方住、
讓我吃飯……甚至還發薪水給我。天知道我打破的碗盤都快比薪水多了。但我……我偷了
她很重要的東西。」林晴河盯著緩緩燃燒的橘紅菸頭,看似專注,其實什麼都沒在想,讓
記憶自己說話。「她知道後,說不能再留我,我就走了。」
陳子澄想起林晴河當初被揍成貓熊的慘狀,又想到那個可能連自己認真起來都打不過的強
尼哥,猜測著問:「因為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一氣之下叫強尼打了你一頓?」
聽到如此荒謬的推理,林晴河被煙嗆到,連咳好幾下。他瘋狂擺手否認,「沒有、沒有…
…咳咳咳……她人真的很好,沒叫人打我。」
把眼前沒動過的冰水推給林晴河,陳子澄等他咳到一個段落喝了幾口水,才聽到他說:「
你忘啦?她還怕我餓死,偷偷塞了五千塊給我。」
「兩者不衝突。」陳子澄說。
人前人後兩張臉的人,太多了。
林晴河歪頭看著陳子澄片刻,突然笑出來。
「笑什麼?」
「笑你真的很奇怪。」林晴河抽了最後一口菸,一時找不到菸灰缸,索性用指尖把菸捏熄

做慣粗活的那雙手跟吉他手的手指異曲同工,都結了一層厚繭。依舊能感受到溫熱刺痛,
卻不再容易受傷。
林晴河熄了菸,把話說完。「有時候覺得你天真善良很好騙,有時候又很現實很悲觀,好
像人心再怎麼險惡,你都不意外。」
陳子澄夾著菸,瞇眼看向林晴河,「這是我的台詞吧?」
林晴河笑得很甜,勾人的貓眼眨啊眨,像個漂亮可愛的普通十六歲少年。
陳子澄皺起眉頭,「色誘對我沒用。」
「哈哈哈……」林晴河笑得放肆,卻也沒忘記正題。「我剛說到哪?喔,五千塊。晚上過
去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要去上廁所嗎?我趁那時去辦公室,把錢還她了。」
「親手?」
「呃……間接。」林晴河摸摸鼻子,「我敲門聽到她在裡面,透過門縫把錢塞進去了。」
陳子澄應了一聲,表示有聽見。
雖然陳子澄沒發表意見,林晴河卻讀懂他那張冰塊臉顯示的訊息。「對,我就是膽小鬼。
我真的……沒臉見她。你知道我偷了她什麼東西嗎?她老公的遺物。她們夫妻感情很好,
好到她老公去世時,她差點要殉情那種程度。」
「……東西沒還回去?」
林晴河搖頭,「我把東西交給別人,那個人騙了我,東西不見了。」他轉著那根已經熄滅
的香菸,像某種詛咒儀式,把那根菸折了又折。
「你那時很缺錢?還是有別的苦衷?」
「不是我,是他。」林晴河繼續說明:「那個人說他爸住院,手術費缺四十萬。我去哪裡
變四十萬?搶銀行嗎?那個人說老闆娘那支勞力士隨便當個五、六十萬沒問題,先借幾天
,等他爸手術做完,保險理賠的錢下來,就能把錶贖回去。」
「我那時大概智商是負數,就信了他的話。他說有認識當鋪的人,交給對方保管,很快就
能把東西贖回來。結果……」林晴河冷笑一聲,「他就人間蒸發了。」
林晴河趴在桌上,閉起雙眼,「一開始我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緊張得要死。直到第三
天,才終於發現不對勁。」他低低笑起來,「我就是蠢。自己被騙就算了,還偷了大恩人
的東西,東西還找不回來……有一點你猜對了,老闆娘沒叫人打我,但強尼哥很生氣,當
場揍了我一拳,我離開店裡之後,又叫其他人把我堵在後巷揍了一頓。揍得好啊……怎麼
就沒有揍死我呢?」
講起那個雨夜,林晴河睜開眼睛,直視此時緊盯著他的陳子澄。
「結果還讓我遇見你。嘿!你說我這種垃圾怎麼會那麼好命,都碰到你們這種傻乎乎被利
用的好人呢?其實今天晚上我就不該跑,反正強尼哥也認出我了,我應該讓他再揍我一頓
,把我活活打死……我這種人渣就不該──」
「閉嘴。」
陳子澄把自己抽了一半的菸塞進林晴河嘴裡,止住他黃河潰堤般的崩潰。
「犯錯就去改正,對不起人家就想辦法贖罪。你才十六歲,不要滿嘴垃圾、人渣的,你還
不夠格。」
陳子澄站起身,往客廳走去。
「我朋友寄了一支年份很好的紅酒在這裡,我偷分半杯給你,不准告狀。喝完去睡覺。」
「……當我小朋友啊?」
陳子澄沒回頭,但從林晴河哽咽又虛弱的聲音聽來,此時還是不要回頭比較好。
他低笑一聲,挑釁地回:「對啊,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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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16):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菸~(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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