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告白
市民大道居酒屋,曹伊帆與徐煦然在半露天的座位抽煙,曹伊帆為徐煦然點煙。
對方的鼻息依舊讓他心神不寧,他多希望火永遠點不著。
曹伊帆說:「Blue,你討厭我嗎?」接著喝了一大口啤酒,漲紅著臉說:「不要討厭
我,好嗎?」
徐煦然沒有回應,曹伊帆再次低聲說了一次,語氣裡有些懇求:「Blue,你......不要
討厭我好嗎?」
徐煦然詫異地望著他,隨後去了趟洗手間。
曹伊帆反覆檢視自己是否有說錯話,聽見徐煦然留在座位上的手機來訊震動,上面標
示「皮膚科小醫生」,出於直覺,他嗅到不單純的氣氛。
徐煦然回到座位上,瀏海的髮梢微濕,原來是去洗臉了。
曹伊帆說:「你手機剛剛有震動。」
觀察徐煦然點開訊息的反應,他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
「你有在看皮膚科嗎?」
徐煦然瞄向他,他連忙說:「不好意思,剛剛有瞄到手機畫面。我有推薦的皮膚科醫
生,蠻不錯的——」
「現在這個醫生還不錯,我沒有想換。」徐煦然的口吻很疏離。
曹伊帆心裡被刺了一下,默默喝了一口生啤,讓苦味在舌尖擴散。
徐煦然忽然問:「你為什麼希望我不要討厭你?」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曹伊帆偏過頭看著他,只是徐煦然別過頭,不願與自己視線
接觸。
他心一沉,深吸一口氣後說:「我跟你說,但是你別嚇到喔......」
夏天夜裡的一陣風,穿過街市,吹起燒烤炭香的煙氣,拂過他們的臉龐。曹伊帆望著
徐煦然在夜裡燈影交錯的臉孔,那雙眼睛曾多情且溫柔的凝視自己,現在卻頻頻回避。
曹伊帆的心裡很難受。即便對方此刻如十年前坐在自己身邊,心卻已經離得很遠很遠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讓完美,美得讓人心碎。
他終於說出口:「徐煦然,你是我的菜。」
見徐煦然遲遲未開口,曹伊帆也面露遲疑,「我應該不會看錯,你......也是Gay吧?
」
「怎麼看的?」對方低聲問。
「從一些小地方,稍微有感覺到雷達有響......」
徐煦然緊追不捨:「哪些小地方?」
曹伊帆看著他,「第一天交換聯絡方式時,我看到你的螢幕上有一個圈內人的交友AP
P......」
曹伊帆低聲問:「Blue,為什麼你的英文名字跟中文名字一個陰鬱,一個開朗,是完
全相反呢?」
徐煦然果斷地回:「因為當社畜一點都開朗不起來。」對他嘲諷一笑,「像你這種工
作狂菁英,應該不懂我的感覺吧。」
曹伊帆喝了酒壯壯膽,說:「不會啊,我也不喜歡上班......直到,上班可以看見你。
」趁著微醺的狀態,他給對方一個燦爛笑容。
他在勾引對方,他知道自己很卑鄙,但已經別無他法。
不抓緊一點,這人隨時都會離開。
徐煦然好像不吃這套,神情凝重地點菸。曹伊帆困窘,卻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繼
續演完。他裝醉趴在桌上,偷偷觀察對方反應。
徐煦然嘆了一口氣,呼喚自己,他吐出一串含糊的住址。徐煦然結了帳,把自己扛起
來,叫車離開。
「欸,Ivan,你家到了,醒醒。」才剛抵達大樓前面,出來觀看的社區警衛一見到曹
伊帆,立刻盡責的引導徐煦然入內。
以為他是曹的熟人,警衛甚至告訴他曹伊帆的住所。
曹伊帆內心想著,要讓警衛加薪了。
徐煦然百般不情願的攙扶著曹伊帆一路通行無阻,直到家門口。
「欸,Ivan,都到你家門口了,你可以自己開門吧?」
曹伊帆微微睜開眼,用指紋感應開門,接著停止動作繼續掛在他身上。
感覺徐煦然正在深呼吸,認命的扶著人走進去,把他丟在沙發上。
曹伊帆心跳好快,此時既無措又緊張,他沒有色誘的經驗,憑藉印象中愛情影集演的
那樣,把人拐到房間後,下一步要幹嘛?
曹伊帆盡可能露出無辜的笑容:「Blue,你怎麼在我家啊?」
徐煦然一臉無言,他脫下身上悶熱的西裝外套,鬆開幾顆襯衫扣子,曹伊帆無法轉移
視線,緊盯著對方緊實的胸膛,自己甚至還咽了一口口水。
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像癡漢。
徐煦然彎下腰靠近,那雙深黑的瞳孔炙熱如火的凝視自己。
他們之間的距離,微微的鼻息都能讓空氣變得更燥熱似的。曹伊帆忍不住往前,徐煦
然往後一退,還熱燙的唇留在半空中,空氣開始凝結。
徐煦然勾起一抹笑:「我剛剛想到,上次聚餐你喝了威士忌混紅酒混氣泡酒都沒有醉
,連業務總監都喝不過你。」
曹伊帆一頓,自然地說:「我真的有點茫,沒騙你。」
「只是『有點』而已。」
曹伊帆繼續勾引:「今天真的不睡我家?」
徐煦然從地上撿起外套,抖了抖皺摺,「不,我睡不慣別人的床。」
依照現在的徐煦然的條件,有伴也不意外吧。
曹伊帆低聲問:「Blue,你現在有伴嗎?」
徐煦然一頓,沒有回頭,「與你無關。」
即便心裡苦澀的收下了這冰冷的四個字。曹伊帆掛著無謂的笑容說:「怎麼可能與我
無關?Blue,要不要跟我試試看?」
徐煦然沒回應,關上門,留下冷清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