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不毛之地 (上)限

作者: ZENFOX (☁禪狐☁)   2024-03-26 23:57:56
這次是兩個玩咖(渣男?)的故事。沒什麼感情戲,只有肉。
避雷請開燈:有互攻及微靈異的抹布。
不毛之地 (上)
  多雲的陰雨天,一輛白色露營車在偏僻山路上行駛,陳沐晨照著導航把車開往
偏僻山野,天生帶桃花的雙眼往一旁瞄了下,不禁抿著薄唇哼聲,因為副駕駛座上
的學弟睡到流口水,他不爽喊道:「喂,喂,阿袁,起來啦。」
  睡迷糊的袁岸隨手抹掉嘴邊的口水並坐直身子,打著呵欠回應:「幹嘛?到了
喔?」
  「到你個頭,換你來開啦。」
  「不要啦,我又不熟這裡的山路。」袁岸有一雙單眼皮,唇有些豐厚,五官生
得稚嫩,若不論他一米八的身高,單論這張臉的話,其實很容易激起他人的保護欲,
不過陳沐晨可不會被他這外表給騙了。
  「靠,我也不熟啊。」
  袁岸嘻皮笑臉回說:「你是最會開車的學長,而且讓我駕駛你也不放心吧?學
弟怎麼好意思開學長的車?」
  陳沐晨咋舌:「學長個鬼,裝什麼可愛,噁心死了,誰叫你混到留級,智障。」
  此時導航開始重覆指示他們把車往左行駛,然而往左根本沒有路,是連護欄都
沒有的陡坡,要是真的往左行駛就會直接墜下山坡。陳沐晨讓袁岸研究一下導航出
什麼狀況,前方並無岔道,所以車子就繼續往深山裡開,袁岸嘗試重開導航或換成
手機導航,但結果都行不通。
  由於導航莫名失靈,加上車子已經開到荒山野嶺中,瞧不出前方還有路,所以
兩人停下鬥嘴,開始研究接下來該往哪裡走。陳沐晨認為應該是有路能下山的,但
周圍卻連像樣的道路都沒有,全是樹林、灌木叢和比人高的雜草,看起來根本不像
有路可走。
  袁岸張大嘴巴打呵欠,問:「車子怎麼會開來這裡?」
  陳沐晨聳肩:「剛才霧很濃,我都是順著原本那條路在開,怎麼知道最後會沒
路?」
  袁岸提議:「不然先調頭回去?這次的點實在太偏僻,我們回去問清楚狀況再
來?」
  陳沐晨斜瞪他一眼:「我都開了一天的車才到這裡,你現在跟我說要回去?」
  「只是勘景而已,又不是正式要拍。先前就叫你直接把人約來,這樣在車上直
接開拍也行,反正每次都差不多的景。」
  陳沐晨咋舌:「才不一樣,又不是只有做愛就好,還要有氣氛營造。我們頻道
會員圖的就是這個跟刺激性。」
  袁岸哼笑一聲,看在錢的份上妥協道:「好啦,不然你把車往前開,壓倒前面
那堆雜草叢應該有路。」
  「你確定?」
  「不然咧?旁邊都是樹跟灌木,車子性能再好也開不過去,看來看去就前面那
堆草能壓啦。」
  陳沐晨白他一眼,笑回:「嗤,最好是可以。」他知道袁岸講的也沒錯,只能
硬著頭皮把車往前開,車速極為緩慢,雖然這麼做似乎可行,但周圍雜草和林木的
枝葉打在車身上還是讓他很心痛,他再度垮下臉沉聲埋怨:「幹,我車子新貼的膜
都報廢了啦,幹!」
  袁岸有些幸災樂禍笑說:「沒事啦,這次搞刺激一點的內容,很快就賺回來啦。
我們頻道會員都超大方,畢竟沒有誰會跑到這種鬼地方拍色情片啦。」
  陳沐晨又一聲咋舌,專注行駛沒再回袁岸的話,果然壓了一小段路的雜草就見
柳暗花明,前方出現相對平坦的路,雖然是尚未開發的土地,車上兩人卻都因而安
心不少。
  袁岸得意道:「我就說吧。還好前面不是懸崖。」
  「幹。」陳沐晨瞪他一眼:「你是剛好猜中而已。」
  袁岸問:「對了,你真的和女朋友分啦?」
  陳沐晨撥了下旁分的瀏海,漫不經心回答:「分了啊。說什麼喜歡我是一回事,
但不想跟我拍影片,我又沒要她露臉,而且也沒劈腿耶。」
  「沒劈腿?你前天不是才跟一個年輕小男模睡?」袁岸推了下鼻樑上的透明框
眼鏡。
  「吭?那不算啦,是一夜情而已。」
  袁岸皺了下眉,失笑道:「哇,學長你真的很渣耶。七夕情人節,人家都在約
會,你好意思丟下正牌女友跑去跟男模一夜情?」
  陳沐晨斜眼瞥他,回嘴道:「不是我撇下她好嗎?是她丟下我跑去加班,我都
訂好餐廳、買好花跟禮物,是她自己不來的,剛好刷到交友軟體有配對成功的就約
一下,也沒怎樣。再說她又不知道約砲的事,你不要在那邊多嘴。」
  袁岸挑眉:「不然你們分手原因是什麼?你太小不好用?」
  陳沐晨笑罵:「小你個鬼,不然你試試!」
  「不要咧,我們撞號了好嘛,從來只有我幹人。」袁岸繼續八卦:「那她為什
麼堅持跟你分啊?不是你提的喔?我看她網路發的訊息好像也蠻感傷的。」
  陳沐晨放緩車速,一面留意環境一面答道:「就她很迷信,一直不要和我到這
種景點拍片,我又不想劈腿或背著她找別人。算了啦,分了也好,接下來我就狂約
砲。」
  袁岸笑了兩聲,點頭附和:「是是是,你男女通吃,又長得不錯,是不缺啦。
不過還是收歛一點,不要惹什麼麻煩。我們一起經營頻道,這頻道也有我的心血。」
  「怕什麼?你自己才要留意,前天還跑什麼多P派對,當心得病。」
  袁岸翻白眼:「喂喂,不要因為我沒叫上你就這樣講我啦。你以前開趴我也是
都很捧場有去啊,比起這些,你要擔心萬一你前女友懷上的話,你那麼愛無套……」
  「洗咧靠,你從剛才就一直幫她講話,你喜歡她喔?」
  袁岸瞪大眼反駁:「最好是啦,我對女的又沒興趣!」
  陳沐晨曖昧一笑:「哦?那你是喜歡我囉?」
  「去吃屎啦你。」袁岸揚起下巴示意道:「噯你看,前面有木屋,跟你女友講
的一樣耶,啊、已經是前女友了。」
  「靠。」
  陳沐晨的前女友有宗教信仰,也有些微通靈體質,因而一直很抗拒在鬧鬼的地
方拍片,先前她為愛妥協過幾次,也是她自己先在拍片地點先做好結界和一些防護
措施才進行拍攝,但這個地點,她說什麼都不願意過來,讓他很難理解。
  陳、袁兩人對這裡也只有粗略的瞭解,知道這邊以前有某財團跟村民搶地開發,
硬是弄了一個什麼觀光景區,還蓋小木屋,但後來疑似遭人報復性破壞風水,開始
發生各種意外,甚至鬧出人命,之後又傳出鬧鬼。經營者對外宣稱是交通不便,放
棄繼續開發,這裡就漸漸沒落了。
  他們並不當一回事,哪個觀光景區沒人受傷出事過?死個人又怎麼了?而且傳
出靈異事件更有拍片的價值,即使他們本身不信鬼神,但對鬼神又怕又愛探索的人
不少,這也是他們頻道能有許多訂閱的原因。
  他們把車停好就走去勘察小木屋的狀況,兩道身高一米八左右的身影被午後日
照拉得更長,這一帶的植物種類和林相都較為單一,但稍遠處有條小溪流,岸邊長
了非常多雜草,誰都不打算直接走進草叢裡。還好建物周圍的地面鋪有水泥地,僅
有一些裂開的間隙冒出雜草,他們就在木屋周圍繞了一圈。
  木屋都是架高的,陳沐晨帶著隨身斜背包踏上木造階梯,用腳踩了踩梯子測試
道:「還蠻厚實的,應該是沒壞。不過這裡好像沒聽到什麼蟲鳴鳥叫?風景也很普
通,怪不得沒落。」
  袁岸一巴掌拍在自己粗壯的左臂上,發牢騷說:「怎麼會沒蟲?現在就一隻在
叮我。幹。」
  陳沐晨笑出來,從背包拿出一罐防蚊噴霧先噴自己,再替袁岸補噴。木屋的走
廊上有不少落葉、灰塵,圍欄邊還有鳥屎,他們試著推開其中一間木屋的門,發現
這裡的門並未上鎖,室內有簡單的家具,有床、櫃子、衣櫃,靠陽台窗的地方還有
一套桌椅,其他房間也都是差不多的擺設,差別在有些是雙人床,有些是單人床,
每間小屋裡有簡單的浴室,沒有浴缸,只能淋浴。
  角落和窗邊會有些蜘蛛網,也有積塵,但狀態不算太糟,稍微打理就能住人,
只是床單、椅套等布料都泛黃了,鎖多半也有些生鏽不能用。
  袁岸問:「怎樣?感覺可以清出一間來拍片?」
  陳沐晨點頭贊同:「還不賴,先拍一下環境跟屋況,做影片的氣氛鋪陳。」
  袁岸鬆了口氣說:「本來有點擔心這裡真的很髒,你前女友那麼抗拒,結果看
起來也還好啊,跟我們先前去過的廢墟差不多,好像還更乾淨一點。」
  陳沐晨嘆氣:「哼,就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說什麼繼續拍這種片就分手。我
拍那麼多片,從來就沒看過鬼好嗎?她說那是因為她有做結界,還是事後有去拜拜,
我真的受不了跟神婆交往啦,分了就算了。」
  袁岸拍他肩膀笑了笑,搖頭說:「沒了這朵桃花,你還能有一大片桃花林,別
難過啊學長。」
  「不要再故意喊我學長,煩耶。」陳沐晨笑著抖掉肩上的手往外走,打算去車
上拿些東西。
  陳沐晨和袁岸兩人是國中就相識的朋友,兩人本來在班上並不熟,上同一所高
中也沒有同班,後來考上同樣的大學和科系,又意外得知彼此的性向才一下子混熟,
還一起在色情網站開設頻道經營。他們專門到各種廢墟、神秘詭異的荒野秘境探險,
帶各自的的伴在這些地點過夜、做愛,說是要破除迷信,堅稱世上根本沒有那麼多
的妖魔鬼怪。
  這種挑釁作法也引來一些宗教信徒的批評,但陳沐晨和袁岸都認為沒什麼大不
了,甚至回嗆他們求神拜佛信上帝還看什麼色情片,藉著炎上操作把頻道的名氣炒
熱。
  陳沐晨從車上取了些清理工具遞給袁岸說:「等下挑一間木屋清理一下,稍微
試拍一下環境,傳給貝兒她們看,今晚早點睡,明天……」
  「你約幾個人來啊?」
  陳沐晨勾起一邊嘴角笑得有些壞:「當然是越多越好,這次應該會有三個人來。
就上回我給你看過的那幾個帳號,長得都蠻正的,身材也好。」
  袁岸吹了聲口哨:「不賴嘛。爽到你囉。」
  「好啦,下次約男人們過來一起玩。」
  袁岸知道陳沐晨可能只是隨口講講,但也不是毫無可能,被這話安撫後,他一
臉開心的去找適合的木屋打掃。小木屋數量不少,格局都差不多,走廊間還安置有
非常老式的投幣式電話,袁岸笑說:「把這種電話搬回去不知道能不能當古董賣?」
  陳沐晨白他一眼:「現在有些地方也還是有啦,賣不了吧。」
  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分開找適合的房間,陳沐晨挑了一間不那麼髒的房間進去
清理,聽到外面走廊急切的腳步聲,袁岸急匆匆跑來喊他說:「你快過來看,我在
其中一間木屋發現詭異的東西。」
  陳沐晨瞇眼皺眉看向門口的袁岸,放下手裡的掃具跟過去,袁岸帶他到更上坡
的一間木屋,那間木屋的窗子都壞了,窗玻璃曾被東西砸出蜘蛛網狀的裂紋,雙人
床的床墊被挪到牆邊,空出的床板上似乎貼了什麼,走近一瞧是好幾張符紙,符紙
的顏色從白的到黑的都有。
  袁岸看陳沐晨的表情變化不明顯,就知道對方並沒把這些當一回事,以前他們
去過的靈異地點也不乏屋裡貼滿符紙的,他走到衣櫃喊道:「不只那個,你看這邊。」
  說完,袁岸打開衣櫃門說:「不知道這是在幹嘛,但我覺得看起來很邪門。」
  陳沐晨看到衣櫃裡佈置了一個小壇,有一尊輪廓刻得很模糊的小木像,瞧不出
是什麼形象,有點像一個小人側臥在一塊石頭上,小人耳朵是尖的,雙腳彷彿有蹼
或是鰭相連在一起,木頭顏色像是被燻烤過一樣深色,周圍擺了小小的香爐、壓著
看不懂的符紙。
  「搞笑嗎?」陳沐晨嗤笑一聲:「裝神弄鬼的。」
  袁岸說:「我聽說有些人會在隱秘的角落養小鬼……」
  「哈,我也聽說養小鬼的屋子要維持乾淨,這邊這麼髒,就算有鬼也早就不在
了吧。可能是誰留下來的玩具什麼的。」
  袁岸有些不安:「唉,我是想說會不會夜路走多了,難免有一回遇到,反正今
天也不會拍片,不然我們先下山回去好了?在這裡也不好睡啦。」
  陳沐晨無奈吁氣:「我又沒說要睡這些破屋,當然是回車上睡。不過這些佈置
還蠻有氣氛的,等下先在這裡拍一下片,假裝我們都在這邊幹,這間就不打掃了,
先跟我去掃另一間。」
  袁岸一聽是要回車上睡,頓時安心不少:「喔,好啦。」
  他們稍微清理過要當作拍片場地的木屋,再回這間有符紙的木屋拍素材,趁著
天徹底暗下來以前回車子那裡吃點東西當晚餐,然後早早就寢。
  傍晚吃過東西,陳沐晨打開筆電上傳他和袁岸拍的短片,並傳訊給之前談合作
的女生們,向她們確認合作內容。
  網名叫貝兒的女孩在自租房裡吃著外送叫的義大利麵,一面盯著群組裡的影片
觀看,她擱下叉子打字問陳沐晨說:「你拍的房間好可怕,真的要在那邊拍嗎?」
  陳沐晨回訊:「當然不是,我們清好另一間乾淨的木屋,這間是氣氛鋪陳而已。
安心吧,這邊本來就是要當成露營景區的,附近還有小瀑布,天氣熱能稍微玩一下
水,妳們可以帶泳裝來。群裡其他人怎麼沒出聲?」
  貝兒說:「她們兩個約好去吃下午茶跟逛街,等下過來我這邊。啊,應該是來
了,門鈴在響,我去幫她們開門,等下喲。」
  袁岸拿出小冰箱裡冷藏的可樂,坐在小燈旁邊說:「她們幾個也算膽子大了,
為了錢敢跟你跑這種地方。」
  「為了錢跟流量,膽子就是要大啊。」
  「明天記得多買一些防蚊噴霧,蟲子多得要死。」袁岸說著,拿起小型捕蚊燈
看了眼:「這個好像太小台了,都沒用。蚊子還是咬我。」
  陳沐晨笑他說:「誰叫你細皮嫩肉。」
  「閉嘴啦學長。」
  貝兒和兩位朋友有說有笑的回到房間,三人一同把陳沐晨拍的短片看完,陳沐
晨在群裡開直播影片,其中一位女孩疑問:「妳們看,晨晨跟老袁他們後方好像有
人是不是?」
  另一位女孩剛打開一包零食要吃,聞言也停下來和貝兒一起盯著直播畫面裡矇
矓的白點,那個白點明顯在靠近開直播的兩名男性。
  陳沐晨一聽就回頭跟袁岸互看,然後雙雙看向後方木屋的位置,那裡沒水沒電,
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陳沐晨笑說:「不是人啦,可能這邊的光折射或是晚上
的露氣重,攝影器材反射的光。」
  袁岸也反駁:「沒有別人啊,妳們不要調皮嚇人好不好?」
  拿著零食的女孩被袁岸的樣子逗笑,也懷疑是她們自己眼花,但定睛一看那個
白色光點越來越大,成了一道人影,而且看起來相當巨大,即使是一米八的人站直
也可能只到它的腰,因為畫面也只見到了白影的下半身而已。她表情僵住,小聲問
姐妹們:「妳們有看到嗎?」
  貝兒和另一位女孩點點頭,貝兒說:「那個白影到你們身後,很近了。」
  陳沐晨不耐煩的嘆了口氣:「好了啦,不要開玩笑。明天我跟老袁下山接妳們,
按先前講好的方式計費,別遲到了。記得帶暈車藥。」
  貝兒尖叫一聲,直接關掉直播畫面,陳沐晨傳訊息問:「妳怎麼了?」
  貝兒兩個朋友也臉色難看的搖頭,紛紛表示不想接這次的案子,貝兒點頭,抖
著手回覆訊息:「抱歉,我們三個都不去了。這次的地點實在不妥。」
  陳沐晨咋舌:「搞什麼啊?半個月前就講好的,臨時違約?」
  貝兒深呼吸,接著回覆:「不然我們付違約金啊,也不是付不起啦。總之這次
不行,你們找別人吧。剛才畫面全部都泛白光了,你們最好立刻離開那裡,我是好
心提醒你們,那裡真的很不對勁,跟之前不一樣。」
  陳沐晨關上筆電罵了一連串髒話,袁岸一臉無辜看他發洩完怒氣,他問袁岸說:
「妹子都不來,不然你找男的來?大家都是男人,應該陽氣充足吧?」
  袁岸被他這話逗笑,搖頭說:「不知道耶,太臨時了。我先丟幾個群問問看啦。
咦,那我也下去演的話,要算我加班費嗎?」
  「嗤,好啦好啦。」
  講是這樣講,但他們都認為這次企劃搞不好沒這麼順利,雖然大老遠來這裡也
不想徹底白費工夫,但還是得先確認約得到合作的人。
  陳沐晨有些心煩,想早點休息,所以簡單收好東西就把車上的桌子拆卸下來改
成床櫃,鋪好軟墊後再拿出睡袋,然後逕自躺下喊道:「我要睡囉。」
  袁岸也趕緊翻出睡袋喊:「等我啦。」
  車內只留了一盞獨立電力的小燈,兩人背對背側臥,過了十幾分鐘袁岸問:
「睡了嗎?」
  陳沐晨帶著睏意含糊應聲:「嗯,快了。你不吵我的話,我就睡著了。」
  「車上的床真的空間不大耶。」
  「沒辦法,誰叫我們這麼大隻。這車也不是歐美那種掀蓋式的大露營車。」
  「下次買大的啦。」
  「等我們賺夠錢……吵死了你自己買啊。」
  「哈哈哈。晚安。」袁岸本來沒什麼睡意,因為他今天在副駕駛座已經睡了一
天,但顧慮到陳沐晨開了一天車很累,約貝兒她們也不順利,所以也不再打擾對方
睡眠,之後他又閉眼想些雜事,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 * *
  陳沐晨睡得不太好,在狹小的空間裡,即使開了車內的冷氣也不夠舒服,他稍
微睜眼想翻身調整睡姿,卻發覺周圍是漆黑的,車內本該亮著的燈光消失了,而且
他也不在自己的睡袋裡,這裡比車內更狹隘,連轉身都很難,四周都是木板的感覺,
彷彿被關在棺材裡。聯想到這裡,陳沐晨嚇得推著前方的木板想掙脫這個空間,也
因而製造出不小的動靜。
  前方的木板一推就推開,但他卻一時失去平衡往前撲,摔在木造地板上,儘管
摔得很痛,仍是趕緊起身環顧周圍。他藉由窗外散射進屋的月光能依稀辨識出這是
一個房間,看格局像是他們白天打掃過的木屋,而他剛才所在的小空間則是衣櫃。
  陳沐晨回望空蕩蕩的衣櫃都嚇傻了,低啞喃喃:「夢遊?」他懷疑自己是因為
夢遊才跑進這裡,但他離開車子都沒有驚動袁岸?或是袁岸就這麼放心讓他一個人
往車外移動?還是說袁岸也發生什麼怪事了?
  陳沐晨很不安,想盡快回車子那裡察看情況,一轉身卻看見門邊出現若有似無
的矇矓白影,像是人形,他驚得往後踉蹌兩步,手往後撐住矮櫃才沒摔倒,再調頭
看向窗跟子陽台的方向,裏裏外外都有好幾道相似的白色人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而且都朝他圍了過來。
  「噫、不要!」陳沐晨聽到自己恐懼到顫抖的嗓音,那些白影矇矓不清,像浪
花一樣朝他湧上來,他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一道無形的重量將他壓制在地。
  「哼。」
  陳沐晨慌亂間隱約聽到有人冷笑一聲,接著便感覺有許多手在撫摸他的身體,
在他錯愕僵住的當下,上衣的白T桖被撩起來,露出了胸肌,牛仔褲的褲頭也被解
開,他聽到拉鍊的聲音,驚慌叫道:「住手、不行!唔、呃……呼、赫嗯、呼嗯……
不要這樣,放開我,你們是什麼東西?」
  最令陳沐晨害怕的是他使不上力氣反抗這一切,這種感覺不是有東西壓著他,
而是整個身體都無法出力,但是感官和意識卻很清楚,他還能感覺到有人貼近他的
耳邊輕吹氣,然而他完全看不到對方,就連方才的白影也淡到幾乎沒有,這種感覺
詭異又噁心。
  「救命……袁、袁岸!袁岸──救我──」陳沐晨雖然還能發出聲音,但聲音
卻很微弱,哪怕他努力大喊,傳出的聲量也好像是蓋著厚棉被大吼那樣,聽起來很
悶、很不清楚。
  「袁──岸──」
  陳沐晨使勁吶喊,但令他絕望的是聲音越來越小,他冒了一頭冷汗,黑暗中那
些無形的傢伙絲毫不嫌棄的開始摸他、舔他,還親他的唇角,那些嘗試想伸舌到他
口中的,他都想狠狠咬痛對方,不過那些傢伙並沒被他咬到,而是不厭其煩的試探、
逗弄。
  他反抗得有些累了,這一連串的騷擾卻只是個開始,不曉得有多少隻手、嘴巴
或謎樣的東西在褻玩他的身體,有些推揉他的胸肌,揉了一會兒就捏住他激突的乳
頭,一遍又一遍的給予刺激,乳頭因而發硬突起,撫摸他下腹的手也開始往腿間的
性器挑逗,血氣方剛的他立刻就被玩弄到勃起。
  「嗯嗬、幹、幹……停下來,操你……呃啊──」陳沐晨尖叫了聲,因為有隻
手用力抓握他的性器,另一隻手往他的龜頭輕彈了下,以往誰都不敢對他這麼做,
這異樣的刺激帶來疼痛,卻也夾雜著陌生的快感。
  牛仔褲再度被往下扯,陳沐晨連踢腿掙扎都辦不到,接著是內褲被脫下,他知
道自己流了不少前列腺液,大概陰毛都濕透了,龜頭忽然被溫暖的包裹住,他緊皺
眉頭並緊抿嘴悶叫。過往不是沒有被床伴用嘴服務過,這種感覺他很熟悉,但現在
他不曉得自己遇上什麼,所以除了難以抗拒的快感,還有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嗯、嗯……不要舔……噁心死了,幹……」陳沐晨話音低弱的罵髒話,試圖
維持自己僅存的尊嚴和虛幻的氣勢,然而那些傢伙好像更興奮,不僅吞吐他腫大的
陰莖,也舔起他的後庭。
  「靠。」陳沐晨這次罵在心裡,緊抿的唇被看不見的傢伙舔來舔去,他嚇到不
敢張嘴叫喊,但下一秒他忍不住驚呼,因為舔他肛門的傢伙把舌頭鑽進了穴裡,不
知為何他就是知道侵入的異物不是手指,而是舌頭,但這麼說來那傢伙的舌頭未免
太長了吧?濕軟的東西往他屁股裡越鑽越深,拓開穴肉和腸徑的感覺對他而言很陌
生,因為他從來沒當過被幹的那個。
  「不要、不嗯……不准再進來……救命!」陳沐晨失聲叫喊,張開的嘴立刻被
看不見的傢伙貪婪吻住,他聽到自己無助驚恐的悶吟。「嗯嗯……嗬嗯、嗯嗯嗯……」
  陳沐晨不僅遭到強吻和下體侵犯,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緩緩飄起來,穴裡的舌頭
撤出了,稍微立起的上身被一雙非常有力且粗壯的手臂環抱住,兩腿則是朝身體兩
側拉展開來。此時屋裡更黑暗,好像連月光都沒有,可能是被雲掩蔽,但他知道自
己的陰莖翹起,呈現亢奮的狀態,忽然上半身那些愛撫都消失了,而且誰也沒碰觸
他脹硬的陰莖,只撫摸他的大腿、腰身,或是揉他的臀肉,還疑似用手指戳他肛門。
  「不、呼嗯……不要再來……」陳沐晨有些崩潰,從沒想過自己這樣高大健壯
的猛男會有無法施力、遭受侵犯的一天,他壓根就不相信什麼妖魔鬼怪,只希望這
是場過份真實的噩夢。
  從背後環抱他的傢伙似乎低下頭舔他耳朵、親啃他的肩頸,然後稍微鬆開臂懷,
用一根粗長的東西戳他胸肌,他不敢確定那到底是不是手指,比一般人的手指粗大,
但乾燥,總不會是肉棒吧?
  思緒跑到這裡,箍住他的雙臂忽然鬆開,他整個人往一側軟倒,被好多雙手接
住才沒摔疼,一雙手夾住他的臉頰,然後有隻手掐他下巴,緊接著一個硬燙的肉物
粗暴塞入他的口腔裡,是那些傢伙之一的肉棒,而且一下子就插得頗深,他瞬間作
嘔,卻無法擺脫,也無力咬傷他們。
  「唔、唔呃……」陳沐晨聽著自己像在嗚咽的聲音,如果不是這種感受過於真
實,他閉上眼還真像是在看色情影片,口交時發出的動靜聽起來有夠騷,嘴唇刷著
肉莖的濕膩聲音很色,他的嘴被幹得有點久,嘴角發痠,喉嚨也越來越不舒服。
  恍惚間他想到一個疑問,這些是鬼嗎?怎麼和他們接觸起來有溫熱的感覺,鬼
怪不都是冷冰冰的嗎?但這已經不重要,他心裡產生另一種恐慌跟混亂,因為在他
嘴巴被操的同時,那些傢伙也持續在玩他的屁眼,他居然漸漸嘗到樂趣,當他意識
到的時候,自己好像趴跪在房間地板上搖著屁股迎合他們,就連被深喉嚨到呼吸不
暢也能生出絲絲快感來。
  「噗唔……唔、咕嗯、咳、咳,嗬呃……」當鬼怪們抽離肉棒,陳沐晨眼角掛
著淚珠並狼狽的咳嗽。他記得過往的床伴,不分男女在被他操嘴的時候,都會露出
惹人憐愛的樣子,因為眼睛會泛著水光,有點紅紅的,臉也會浮現紅暈,但他難以
想像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陳沐晨無暇管這些,他反手往身後揮打,試圖趕走正在侵犯他後穴的傢伙,但
他的手反而被捉住往後拉扯,跪在地上的他因而挺胸,長久自豪的厚實胸肌曝露在
微涼的空氣裡,即使看不見自己的姿態,也知道自己的乳頭此時極為敏感,堅硬突
起的兩顆小肉粒禁不起半點刺激。
  有道風拂過陳沐晨的胸口,陳沐晨抖著身體悶吟一聲,他的手仍被拉著,這時
有根粗壯硬燙的長物落在他挺翹的臀肌上,那肉物輕輕抽打臀肉,接著往臀瓣中央
凹陷的溝豁滑動,試圖擠開臀肉進到稍早被拓軟的肉穴。
  「不要、不要不要!」陳沐晨嚇壞了。「不要!啊、啊……好痛,不行……」
比舌頭或手指都還大的濕熱硬物侵入陳沐晨的肉穴,雖然好像被塗抹了很多他自己
的體液,但少了潤滑是不夠的,他不認為毫無經驗的自己能承受這些。「真的好痛、
不要進來,好痛!」
  陳沐晨哭叫出聲,本能排斥一切侵犯,要是一般人早就和他一樣感到被夾緊的
疼痛而退縮了。然而對方並不是人,只是抓緊他的手持續往穴裡侵入,他哭了出來:
「我錯了、我不敢了,不要這樣……我再也不會來、冒犯你們,求……你們放過我。
不只我啊,袁岸也──」
* * *
  「赫!」陳沐晨在露營車內的床櫃上猛然抖了下,驚醒後的他先是看到上方磁
吸式的燈,他粗喘著氣,低頭摸了摸身體確認毫無異狀,連衣服褲子都還完好穿在
身上,襪子也還在。他轉身察看袁岸的狀況,袁岸像是做了從高處墜落之類的夢,
整個人明顯抖了下,然後猛然坐起來,和他一樣有些喘,他抽了張面紙遞過去關心
道:「你是不是做噩夢?」
  袁岸望著陳沐晨發愣,好幾秒之後才逐漸回神應道:「嗯……對,做噩夢。」
  陳沐晨把磁吸式的燈挪近他們兩人,微黃的燈光照亮袁岸有些泛紅的臉跟耳朵,
這一臉像是做春夢的樣子讓他有所聯想,也暫時忘了自己剛才的噩夢,他嘴賤的開
玩笑說:「是噩夢還是春夢啊?要不要我冷氣再開強一點?」
  袁岸沒心思回應他的玩笑,垂眼若有所思沉默了下,反問:「阿晨,你是被我
吵醒的嗎?」
  陳沐晨心虛笑應:「嗯,算是吧。」
  袁岸抬手抹臉,嘆了口氣:「我覺得在這裡很不好睡,接下來好像也沒什麼睡
意,你睏不睏?不睏的話,乾脆我們直接下山?」
  陳沐晨想起剛才的噩夢也有點怕,但那既然是夢,他就不想妥協,於是嘴硬反
駁道:「不太好啦,晚上路況更不清楚,而且深夜在山裡開車也危險,出了什麼事
就麻煩了。等天亮再走,我看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就天亮,將就再躺一下啦。」
  袁岸摸摸鼻子答應:「好吧。」
  兩人重新躺回床櫃上,依然是背對著背,但這次他們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多開
了一盞小燈閒聊。
  袁岸問:「學長。」
  「幹嘛又喊我學長?很故意耶你。」
  「阿晨,要是遇到壞人,你會丟下我逃跑嗎?」
  「當然會啊。但我會幫你報警。」
  「靠北。」袁岸笑罵:「你個垃圾。渣男。」
  陳沐晨回嘴:「你就不會嗎?我們都一樣啦。」
  「也是。」袁岸失笑,喃喃低語:「剛才就是這樣……」
  陳沐晨沒聽清楚袁岸的低吟,問:「你說什麼?」
  「我說晚安。」
  「喔,不聊了?這麼快就要睡喔?」
  「晚安啦。」袁岸不想睡,但也實在沒心情再聊。
  「晚安啦晚安。」陳沐晨無奈,戴好耳機之後拿出手機聽談話節目,希望自己
能撐到天亮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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