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乙睦。
內文將於空行之後開始。
瑪莎翻出鑰匙開了門:「進來吧。你隨意,當自己家。」
透是得了允許的客人。遂在門口脫下鞋子,進入屋內。
她一眼就喜歡上屋子的木頭地板。
樓梯旁的大桌子。右手邊,隔著書櫃望見廚房。用具齊全。
「你先坐。我半小時會好。現在肚子餓嗎?」
瑪莎卸去一切出外的裝備,從冰箱拿出檸檬水倒一杯。透接過杯子。
「還不餓……謝謝您。」
瑪莎笑一下,轉頭對著樓梯喊:范景翔!下來見客!
和你講過電話的人。瑪莎說。我記得范先生。透說。
范景翔來了。有他的加入,一樓現在是兩女一男。
范景翔手上抓著幾個軟墊,腳上套拖鞋。「喔,小透。歡迎歡迎。你很有勇氣。」
他放軟墊在沙發上,透的身旁,自己也坐下。
范先生。
嗯。
只聽見廚房那一邊瑪莎切菜的聲音。剁剁剁,剁剁剁。
范景翔看著自己的手。十指交握放在膝蓋上的手。
電話裡聲音細柔的女孩子現在就坐在他旁邊。
一個字一塊錢的廣告,真的徵到人了,就坐在他旁邊。
以後會洗他的襪子,瑪莎的頭髮,跪在地上擦家裡的木頭地板。相遇這件事真是神奇。
噢,玫瑰。范景翔看向透的提包。花露出一張嫣紅的臉。
是。透微笑。靠著它,我順利和瑪莎相認了。
「我們聊聊……當初怎麼會想打電話來?」
「我畢業一年了,每天都會買報紙看徵人廣告。但也只是看看。
直到三天前,我覺得,可以打電話試試看。」透臉上出現笑容。
「小時候大家夢想做新娘子,我夢想做奴隸。
課本的塗鴉都和別人不一樣。朋友覺得我很特別,幫我畫奴隸穿的婚紗。」
「聽起來很有趣。奴隸穿的婚紗啊。可以描述給我聽嗎?」
「嗯,好的。我的朋友說,奴隸是卑微的,即使是在一生中最盛大的日子。
所以畫了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婚紗。
沒有蕾絲,沒有珍珠,只有腰的地方抓幾個褶子,為了不讓衣服看起來像布袋。」
「哦。你身上這件白色的,難道就是,奴隸穿的婚紗?」
「是,范先生。」透快樂的笑了。「朋友在我成年之後做給我的。」
「真是一位好朋友。」
他們聊開了,談及許多事。
我可以提問嗎?范先生。透摸著沙發的表面。是布料。手感有些粗糙。
請。
您怎麼會想到登報紙廣告呢?我在網路看過不少人徵奴,在報紙上,真的是頭一次。
因為我有創意。范景翔哈哈笑了。
「有創意的范先生,帶小透去洗手,準備開飯。」瑪莎端著盤子出來。
「椅子只有兩把,范景翔坐地上。」
瑪莎,我可以坐地上……「你,坐我對面。快去洗手。」
一般情況,從餐桌的座位安排可以看出身份高低。
然而瑪莎是一個強勢的女主人,她怎麼說就是怎麼做。
男主人坐在沙發前的地上,女主人坐一把椅子,客人坐另一把椅子。
晚餐的內容:鹹豬肉、烤餅、醬料、汆燙四季豆。還有一碗小番茄。
「我們晚餐通常隨便吃,吃不飽我再弄。」瑪莎說。
「我,我通常吃不多,很足夠了,謝謝您。」
是嗎,那就好。
透在緊張。餐桌讓人赤裸。
她捏起一顆小番茄,不慎掉落桌面。紅色的果實滾向瑪莎。
手指修長的瑪莎。食指大拇指拾起小番茄。
透趕忙攤開手心要去接,卻見瑪莎搖頭。「嘴巴。」
她聽懂了,紅了臉,猶豫數秒接著湊向前張開嘴。粉色的嘴唇,粉色的舌頭。
乳頭和陰唇呢,是什麼顏色?瑪莎遞出小番茄,指尖碰到透的牙齒。
一頓飯吃下來,話不多。范景翔開了手機放音樂。
「你怎麼從這邊回去?搭車還是我叫范景翔送你?」
「搭車就可以了,謝謝瑪莎。坐個五站就會到。」
嗯哼。瑪莎抽一張衛生紙擦手。好,肚子有吃飽嗎?
有。透回答。
透隱約感覺,瑪莎不只問候她的肚腹,也問候其他部位。
接下來瑪莎就問了:恕我冒昧。你肛塞一般會戴多久?
瑪莎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屋裡的一切都為她服務。
門檻,室內鞋,馬桶,椅子,水龍頭。
沙發上的軟墊和書架上其中一本書頁起皺的雜誌。
客人留下的指紋和氣味,以及其他細微的資訊,全供瑪莎讀取。
「啊,出門就會戴……之前最長六個小時。今天還可以。」
透還不明白屋子和瑪莎的關係,於是問:好厲害,你怎麼知道的?
「我鼻子很靈。」
「像大草原上的鬣狗。
瑪莎用聞的,就能判斷出眼前的人是不是經血漏出來。
如果是,她會優雅的遞給對方一片衛生棉。雖然她自己用月亮杯。」
范景翔上身靠在沙發上,腿上攤一本雜誌。用過的餐具擺在一旁。
「月亮杯是好東西,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塞一個在陰道裡。
小透,我想去沙發那邊喝飲料,你一起來嗎?」
好。透應聲。她幫著瑪莎收拾餐桌,瑪莎也不攔阻,對她微笑,誇她是乖孩子。
瑪莎會誇奴隸是乖孩子。她是口袋裡放糖果的主人,看見好表現,就賞糖果一顆。
有時候兩顆。
雖然,今天,透還不是這個家的奴隸。只是個受歡迎的客人。
給受歡迎的客人倒酒。乾杯。歡迎你。
不能喝多,確保喝下去的酒精不會在走到站牌的路上奪走意識。一小口,一小口。
看看瑪莎,看看范景翔。
透說:我想喝醉,就可以說醉話。
「我可以當成你已經喝醉了。有什麼話想開口的,請。」
「瑪莎,你真美好,你和范先生,你們不像真的……
離開這裡以後,我想去刺青。紀念這一天。」
「你還會再來的。難不成每次離開你都要去刺青。」范景翔笑著說。
「刺青最好是睡飽了再去。嗯,還有,不要在喝酒以後。」
羞澀是一朵花,開在臉上是妍麗的紅色。
透在心裡說:我是一片土地。有人來了,耕耘,澆灌。
此時,致命的,瑪莎靠近她。也只是把臉轉向她。
但是感覺非常的近,獵物鼻腔裡無限放大的掠食者體臭。
透說:瑪莎。
「嗯。怎麼啦?」
「你說……當自己家……」透咬一下嘴唇。「我在家都不穿衣服的……」
「噢。你想脫衣服嗎?」
恍惚之間以為聽見了婚禮的鐘聲。否。范景翔的手機整點報時。
在這間有魔法的屋子她待多久了。
時間是晚上七點,竟然是晚上七點,她感覺日子像在沒有日曆的海島上。
「我有一個主意。」瑪莎說。「你可以帶走一張特別的拓印,簽上日期。」
所謂的信任是,穿過黑暗的森林時,願意倚靠天上的星星指引。這是信任星星。
透知道拓印,不知道特別的拓印。而開口的是瑪莎。她願意信任瑪莎。
於是,透說:「好的。」
瑪莎踹范景翔一腳。范景翔去拿印泥和西卡紙,印泥要紅色。動作快!
范景翔揉著屁股爬起來,上樓。
暫時一樓是兩女。廚房的水龍頭在滴水。
「透。你習慣不穿內衣嗎?」
「是。」透小聲回答。她嚥下一口唾液嚥下差一點就接在句點之後出來的主人。
范景翔回來了。印泥和打了洞裁成10乘10大小的西卡紙一次全交到瑪莎手裡。
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可他也是瑪莎的丈夫。夫人說話了:動作快!
他動作很快,辦完這些事三分鐘不到。
透的白色洋裝背後有拉鍊。透自己拉下來。
瑪莎一手印泥一手西卡紙,打開的印泥是等待,空白的西卡紙也是等待。
透的乳頭壓進印泥,沾染顏料,離開,印上西卡紙。換一邊再來一次。
西卡紙上兩團乳頭印,成對的,像眼睛。
透離去前說:怕玫瑰枯萎,請您代為照顧。我會再來看它。
瑪莎說好。范景翔說好。
未完。謝謝你看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