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異鄉人:何時故鄉、自是故鄉

作者: Zafiiz (Zafiiz)   2018-07-18 21:34:13
  這篇分為上下,或許有些人有看過上了,但也建議回味(?)一下接續看著。
  嗯,還是友善提醒先,這可能不是個很舒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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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故鄉》
  又是個夜。不眠。
  街廊上的燈紅酒綠隨著分秒失色,喧囂的嬉鬧逐漸被流浪們的翻找聲取代,閃爍的
黃燈已分不清是路燈,亦或門燈,還是家戶間透出的夜燈。
  手機震著,望著,約著。
  揉揉已是惺忪的雙眼,翻手背起行囊,向著訊息上提示的方向。這是我第一晚獨身
一人來到這城市,這是個奢華而墮落的城市。
  立在廣場旁,不多時,車已至。她微笑著,是闊別多年的她。
  「上車吧,好久不見了。」是好久不見了。
  回翻起記憶,其實也只見過不到十次,而這次數之中,過半的都是赤裸的交織。她
一直有個仰慕的他,而我僅是個,過客。一個路過歇息,凝望遠方,有了力氣便往下個
不是目地的目地出發。
  「看來妳這邊住的還不錯。」進門後,是間寬敞的套房,卸下行囊,沖洗,沒有多
餘的話語。
  再將身體埋入棉被扎成的團堆中,看著她。然後說道:「過來。」
  如復以往的輕巧,走到了我的前方,跪下。什麼也不需要交代,分起那不算熟悉的
唇瓣,還是那一股溫暖從下上湧,不自覺得發出幾聲舒適,換來更加賣力的浪湧。
  硬了,更簡單。
  抓起那已留長的褐髮,退出豔紅的唇間,曳著半透黏稠的唾津,將她往身側一放,
或許是曾經的銘刻未曾抹去,她也微笑著張開雙腿,攀上腰,而後收縮。
  「啊!」這也許是痛楚的喊聲,或是刺激的爽聲,亦或滿足的囈語聲。但這不妨礙
我的動作。伏身下靠,臀腰的熟悉節奏震著,大腿稍加施力上頂她的後臀讓角度抬起更
加適合進出,將頭靠上她的左耳,左手繞至髮後托著已無力垂軟的頭頸。
  「妳怎麼還是這麼好幹。」這聲不大,但能明顯感受到她的矜持。矜持,莊重含蓄
而顯拘束,是呢,她正矜持著那粗暴的困獸,有意無意的施予緊勒,直到一方殆盡。
  春耕新苗迎慕媚,秋收陳穀送離囂。這詩不詩,詞不詞,韻不韻、仄不仄都不曾是
個重點。夜宿一晚,一晚春秋,這是她與我之間一直以來的相知,而此相知選了相離。
於是我喘著氣,趴在她的身軀上,感受著心脈的搏動與施力後的熱溢,這溫暖不屬於我
,但我仍可偷取個幾晚,直到再也不屬於我。
  是夜,入眠,而醒。闔眼是夜色,張眼也是夜色。望著同床赤裸的她,嘴角那彎懸
的微笑。
  吶,再繳次睡金當做不告而別的彌補吧。
  支起身,玩弄起那戲稱過的包子,指尖旋著圈,從外闊一路旋進谷間緩慢著行上山
頭,依舊敏感的肌膚反應了刺激,褐暈展揚著起了微粒,而這微粒透著指腹感受進了我
的知覺。乳首自伏姿躍起,昂立於陵丘之上,不似紫艷泛紅的葡萄,但可口,可口,吸
允幾口之後,接著輕咬,而後彈舌。
  囈語聲自嘴間溢出,那是興奮的臣服訊號,左手探尋撥弄的林叢掘出八寶盒,那是
每個女人身擁的瑰寶,開盒,戲珠。
  「再裝睡就太假了。」逗弄中,乾涸已潤水成濘,昨夜的荒唐也已散落成星海。
  「餓。」她說。
  「吃飯吧。」我挺入。
  「啊!不是吃這個啦!」她推著我的胸膛,卻顯無力,還繞了兩三個圈。
  「先吃飽一邊,再吃飽另一邊。」
‧‧‧
  「走了。」我拍拍她的頭,揉了幾下,而她不語。
  擲了硬幣,反,往南。
  再擲了骰,三輪十四。是個在記憶中不曾有所印象的站名。這生過往未曾踏足,這
回之後也無踏足的一日吧。這名為水果,卻非土生土長的水果。
  隨著搖晃的車廂延軌而行,不多時即到了這目的站。好吧,不多時是對我而言,對
多數人來說,倒是種折磨。
  只是,這站荒蕪。
  前無,後無,站無,倒有奚落的幾條野狗呲牙裂嘴的盯著。看來該有個露宿一晚的
準備,好在出發前還有補了些食糧,雖然不遠處又是個稠密的居住區,但十四畢竟十四
,而非十五。
  偶爾有路過的阿伯回頭看看我這路人,揮揮手,友善的笑容。或許是被當成了步行
勇者,但再怎麼規劃也不至於走到這條路上吧。很快的,到了預定過夜的地方。
  不似繁華的隨手可掬,此方有無一水都是懸念。手機上掃呀掃的,終究是等了近兩
小時才來了封訊息。
  天為帳,地為鋪,夜長漫漫。回訊的人似乎沒有對對子的嗜好,只回了簡短的兩字
一符號。野砲?
  不,我只是想揪個人能在夜深時,暖著。然而不能如此回覆,將坐標附上訊息,也
是兩字一符號。來吧。
  嘴嚼著一時興致購入的麵包,眼望著沒有玻璃的窗框,想著遲些來著的姑娘,會不
會賞個一掌。
  外頭的機車聲近了,停了。再無聲音。你真的在這地方?手機亮著新到的訊息。探
出窗戶,喔,下方還真有個姑娘,招了招手,她遲疑了一會,才進了這屋。
  「這地點還真特殊,沒試過。」姑娘應該是熊豹之流的轉世,全然不見任何懼怕神
色。
  「我也沒試過,第一次來,打算在這睡一晚。」我拍了一下背包,表達我是認真的
。我是認真要在這邊睡一晚,不是認真要跟妳來場天地間的交合,雖然我不排斥。
  「你沒事吧?不然做完後去我家睡?」我感受到了一種看到神經病的目光。
  「我很正常。」喝了口水,是該準備留人大計。「妳要陪我一晚嗎?」
  沒有那一掌,也沒有那轉身,她只是坐到了我旁邊,默默的看著我。
  「好。」
  我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說了這個好。或許我們都是寂寞的星,想彼此交會
,卻花上千萬個年而永遠不會。
  沒有說好的野砲,也沒有什麼言語交流,默默的,靠在一起,躺上墊子,偎著彼此
的體溫在寒冷中顫抖。
  這不是個安眠的夜,尤其天還未明卻雞啼四起。她睜開眼,我望不見多少星辰,只
有漆黑,連自身的倒影都不見。
  「醒了?這真的很難睡,跟我回去吧。」她說著。於是在路燈熄去,天色漸明的時
分,我懷抱著她,去了她家。
  像是條路邊拾來的野狗,一進門就被丟進浴室。看著琳瑯滿目的女性沐浴與保養用
品,只好默默的拿起放在角落邊上的那塊肥皂。
  然後,另一個身軀貼了上來。蒼白的細微泡沫轉眼間變成香氛的沫花,在四手互游
中鶯燕聲不絕。來時,我環抱著她,出浴室時,她環抱著我,同樣的足未及地。
  原想一夜,怎的二夜,接著三夜。
  「妳都不用上課?」我吶悶著。這要說荒唐,也的確是夠荒唐,敢情自個變成了被
圈養的野生動物了。
  「翹啊。反正也不會死人。」她回著,還一手抓著垂軟無力的它嬉弄著。
  「差不多了。」
  她默不作聲,停頓了一會。我凝望著她,等待抬頭交會的那一瞬,卻失了空。又,
再次的壓倒在床上,她用著口舌吞吐一翻,待雄起之後起身坐下。
  腰振,中文其實並無此詞,而是日文漢字,此兩字組合的精妙。她的腰際前後擺盪
著,一次又一次的緊縮,不甚大的雙乳隨著頻率小小的擺動,雙手頂在我的胸膛,來回
來回,然後脫力伏倒。
  「這應該不是夢吧。」她說著,用手掌按著我的心窩,感受著還未平復的跳動。
  「不是。」我感受著她的腔穴內一陣又一陣的蠕動,像有吸力般的不願讓獵物鬆脫
。於是稍為施了點力,一漲,再一漲。
  她扭著腰,然後退出了。
  退出了這夢,退出了我的身體,退出了編織遐想,退出了三晚的荒誕。
  「謝謝。」我在宿舍門口,誠摯的道謝。
  「你一直有一種,明明就在眼前,卻感覺好遙遠的樣子。明明能感受到你的體溫,
卻抓不到手中。」她啟著雙唇。「好無力的感覺。」
  「謝謝。」雖然那是名為一夜的程式,卻成了三夜的夢境。「我走了,不見。」
‧‧‧
  他站在那,如同往日的奪目亮眼,週遭不少女孩竊竊私語,目光三不五時的看上幾
眼。我始終想不透,天之驕子的他,究竟是怎麼跟我成了好友,或許這答案我知,只是
不願坦然面對與接受。
  「終於等到你下來了,之前說了那麼久都不來,偏偏這次自己亂晃。」他一邊以高
速穿梭在車流間,一邊抱怨著。
  「對了,待會還要介紹給你認識我的女友跟男友。」
  這就是我不太想去認真面對的他,一位特異獨行奉行兼愛但不非攻的奇男子。究竟
是他打從娘胎出來時就是彎的,還是某天被強力撞擊之後彎的,這議題似乎太過艱難苦
澀,思量了下放棄罷了,能守好自家一畝三分地就是萬幸。
  打開大門,就聽到他大聲喊道:「叮噹、小凱,快出來見見老朋友。」
  嗯,叮噹不是一個人,這我很清楚。畢業時他的女友是小叮,小叮有個晚他三分鐘
的妹妹叫小噹,而小噹剛好又有一個男友叫凱凱。
  這世道,亂吶。好吧,我似乎也沒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就在門口,看著兩女一男穿著半透輕紗有說有笑的走來。再看看身旁的他那不可一
世的自傲神情,我只想問個問題。
  「小噹跟凱凱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的褲頭被解下,叮噹的雙舌開始舔拭纏繞時,他的褲頭也被凱凱解下,被漢
子的粗舌纏繞同時,他開口回道:「如你所見,就是這樣了。」
  此刻,了然於心。
  「我很直,不彎,別亂來。」他的眼神盯著我的下身,赤裸且熾熱的目光,我覺得
我必須要再次聲明個什麼。
  「放屁,明明彎的不是直的。這彎度不錯一定很爽!叮噹今天賺到了。」他眼中有
火,燃起不熄。雖然我想更正他的話,叮噹很久以前就賺過了,或著說,在小叮之前小
噹先賺了,然後小叮在某次大家喝到爛醉的聚會中也賺了,那次聚會也湊成了他們兩人
在一起。總之,還是有點亂,但他那句也沒說錯,叮噹今天賺到了。
  兩個男人就在玄關門口佇立著,開始聊起是非。從他畢業後怎麼不小心攻陷了凱凱
,然後小噹在崩潰狀況下也豁了出去參了一腳,就變成了現今這種局面。他跟凱凱可攻
可受,叮噹在訓練之下也可攻可受,所以我在思索這之間到底能有多少種組合。
  結果是他先繳械了,接著凱凱舔著嘴唇,彷彿換個人似的,轉到他的身後。那行雲
流水的上套塗潤滑根本是本能了吧,流暢的一個不像話。哇靠,你大爺去接我的時候還
塞著肛塞一路超速奔回家,我只能說好險我燒了很多好香嗎。
  就在這現場直播的衝擊畫面下,我也繳械了,絕對不是因為我對眼前的這幕感到興
奮,而是叮噹的技術真的好,尤其兩人還在嘴裡將戰利品換來渡去的畫面,可真煞死人
了。
  「喔…叮噹……今…爽…大力……今天給你…再來…玩…。」我還能辨出他的這句
話的意思,但已不想再看兩個漢子交織的場面,將褲子脫下後由叮噹帶我前往房間中。
只能說,豪門就是貴氣,路過了七扇門都不是。至於玄關門口那崩壞的叫喊聲跟畫面,
我真心不想理會。
  是間不意外的房間,但他到底是怎麼跟家人解釋的?算了,都這狀況了他家人大概
也放棄治療了,反正能照著規矩好好的娶個姑娘就算盡本份了。至於那姑娘是幸運還是
不幸,也不是我要擔心的事情。
  「先生。」叮噹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並肩跪坐著雙手覆於腹部之前,看來他也沒
疏於訓練,但至少先生還是我的專用詞就是了,這完全是這兩個文學姊妹的惡趣味。
  「我剛還在想,今天到底誰賺了。總覺得我今天就是來出血虧本的。」這話引起兩
人的燦笑。
  走到一側,順手拿起一物。甩手一抽,尾端的散尾花落小噹的胸口,讓她身軀顫抖
了幾下。回手收鞭,粗編織的鞭面滑過小叮的大腿,這回換她抖的厲害。小叮吃癢小噹
吃痛,這也是個不解之謎,當然,她們更愛吃同一物。
  久未用鞭,甩了幾手熱熱手感,破空聲的颯爽平和了些剛剛的視覺衝擊。但久用總
是有失,也是不少下落到了小叮的身上,幾聲喊痛當然有落入我的耳中。
  久用總是有濕。當兩人起身時,繁花盛開露水欲滴。天明時分正是露水之刻,而朝
陽已立,轉眼將化水霧而空,所以,兩人的眼內春情意動霧水情眸。
  「互相清理乾淨,再把外頭那兩隻拎過來。」妳們想要的,為何就必須給。順便再
拿了兩條鍊子丟到她們面前。
  當然眼前的這幕就舒爽多了,六九之姿互舔著陰戶,花開花闔盡是風景,線絲不斷
情意綿綿,丁香戲珠嬌聲不絕。
  「快去,哪時說讓妳們爽了。」再不催,大概要等個小時之後吧。兩人只好哀怨的
看了我一眼,各自叼起一條鍊子,爬行而出。
  一紋艷紅左翅是小叮,一紋淺藍右翅是小噹,兩人相併的翅膀在各自的臀辦左右上
一搧又一搧。這應該是在那時我離開之後的故事。
  環視了一下,也真是應有盡有,床前上方還設置了一個大環,至於這看似公主床的
床,又有多少女子或漢子在此失身應該是寫不完的故事吧。
  片刻,叮噹各自牽著一人返回。你大爺哪時也跟人學爬了?這畫風不太對吧。
  「束手,相對,縛口,環吊。」各拋了一束繩子到叮噹面前,兩人俐落的扶起他們
兩人,繞繩上結過環。不是什麼太過艱難的流程,想必平時他們也玩了不少,所以兩三
下就搞定。
  有人緊張了,但嘴巴被繩子繞了三圈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無力的鳴聲。至於凱
凱,很在狀況內。
  「凱凱誰帶的?」
  「我。」小叮應聲。
  「帶的不錯,另外一位就差了點。」小噹吐著舌頭表達這沒辦法,好吧,的確也是
非戰之罪。
  「弄起來,用這對綁,囊柱三套。」我遞出了剛翻到的細紅絲繩給小叮。眼前這幕
,也算美景吧,才子佳人雙雙對對,蔚為美談。
  兩個體格健壯的裸男雙手高吊著相對,兩嘯龍吟怒張,嘖嘖,器大活好器大活好。
體格我還真不能比,至少身高肌肉就輸了一截。小噹扶著兩根龍陽,時不時用著指頭蹭
著溝槽繫帶,每蹭一下,兩個大男人就腿軟了一下。
  小叮認真的先上了八字套,在我一聲拉緊之下用力的拉住,再接著兩端線頭循柱而
下,於根部各自套了一環,再延著囊線又上個八字套。從豔紅轉湛紫,人體的奧秘果真
無窮,而人體的極限也是無窮。
  「墊尖。」待小叮綁好後,我又說了一聲。兩女各自拉著一繩,兩男僅剩足尖點地
。喔,那兩根的相磨想必刺激極大,偷跑汁都滿溢而出了。
  「小叮上藍裝,小噹紅裝。」我指著剛剛拿到床邊的道具,無視了她們的面有難色
。「愛拖時間,不是好習慣。」
  兩人默默的穿戴上,那是雙頭內褲,看得出來紅裝的內部龍頭尺寸做的較大,藍裝
的較為細小。
  「上釘。」
  這是她自插又插他,她也自插也插他,他跟他沒插但也差不多等於插的狀況。亂啊
,但亂的心猿意馬春城飛花。
  不多時,泌泌白精各自湧出,點綴著龍柱,而後傾倒。
  揮了揮手撚了拇指與小指,兩女退出了他們的體內,開始打理收拾。然後,兩男就
趕出了房,隨他們於哪處再戰幾百回合都可,但現在這房除了我以外不能有男人。
  脫下戰裝的兩女,乖巧的伏上床翹起臀。
  「還真是第一次同時跟妳們。」嘆口氣,過往的許多片段回憶速放了一輪。「到底
你們賺了還是我賺了都不知道。」
  這是名符其實的雙飛,各種飛,誰叫這兩翅繡紋的如此精妙。時而左右時而上下,
一會入穴金玉揉戲一會雙蚌孕陽。
  昏沉入睡,枕著兩具嬌柔而醒,隨即是雙份的早安咬。人生,何求?在餐桌上五人
衣裝端正斯文有禮,誰能想像前夜的故事。
  「這就走?」他疑惑著。「不是頗好的嗎?」
  不然留下來等你扳彎我嗎?但話可不能這麼說。
  「這是你的溫柔鄉,不是我的。」
  「你找你的溫柔鄉?」
  「故鄉。」
  我雙手輕撫著叮噹的臉龐,拍了幾下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凱凱。敢情昨日我是
個大補丸,你們四個精氣神全然飽滿。
  「再見。」
  再次啟程,擲著硬幣與骰子,將越過南巒望海,我懷念著那片大海,托著身軀浮沉
浮沉,無念無望。
‧‧‧
  人說,故鄉是父母所在之地;也有人說,故鄉是子孫滿堂之處;亦有人說,故鄉是
埋骨之所;還有人說,故鄉,曾是異鄉。
  只是異鄉,何時故鄉。
‧‧‧
《自是故鄉》
  這山,這海,這沙,這烈陽。好吧,這是金輪。
  琢磨著怎麼讓踏足之跡仿若石輪,卻見一抹身影躍至眼前。
  「太晚了。」我望著那搖曳的馬尾,略為黝黑的臉龐。
  「太遠了。」她笑著,給了一個擁抱。
  妳自個指定的車站,居然還嫌遠?我掏出手機將畫面亮起,車程七分鐘。
  「不不,你少了一個上字。」那一勾微笑。「差一個字可差得遠了。」
  「那妳就少了個上字吧。」別欺負我不懂地圖。
  「唉唷,計較那麼多,不可以漏字。」她用肘推了推,示意著該離開這了。
  「要知道,我昨晚才跟叮噹碰過面。」嗯,另外那兩位不提也罷。
  「原來是乾了。」
  白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沙灘。
  「好啦,這點玩笑都不能開。」
  於是電掣風馳,從海際,越過那一抹豔紅,畫面由綻藍而幽綠,樂響從波濤成蟬鳴
,金輪灑落的碎花斑駁了黑柏油白灰石黃泥土。
  這方視野不錯,靠山面海,風水上乘。
  山泉該是冷冽,神木應在山頭。嗯,如此感慨自然是與當下不符。這香氣逼人的濃
郁配上數種果木燃熱的清湯,這一身洗滌下來都可以直接供上大堂了吧。
  「喏,禮體淨身,用這招待你很夠義氣了吧,這一年可用不到幾次呢。」她拍了拍
缸壁,或著該稱為木緣。
  「你確定這詞是這樣用的嗎?還用上幾次?」雖然背後的按摩舒適,但該糾正的點
還是要認真的糾正一下。
  「哎唷,計較那麼多幹嘛。」妳喊著歸喊著,犯不著握著的雙手來道緊捏吧。
  「那上這個字,該不該計較一下?」
  「我告訴你,姑娘我心胸寬大海納百川肚子裡不止能撐船還能塞下一艘海龍王。」
是啦,也只有妳這無底洞每次吃鍋都開船。「但這計較地方可不是肚子,那就要針針計
較了。」
  「是斤斤計較。」
  「針針計較,你不是都說高營養蛋白針,怎樣?」
  行,得了,這坑倒是我自挖自跳了。要不是這地方實在沒什麼好找,不然怎麼會被
這野慣了的傢伙來上這齣,只是彈盡藥絕,看來這關有點難過。
  享受完美人共浴後,一轉個場就山珍海味都來了。
  「妳不怕補過頭我就交代在妳這邊了?」我看著這盤那盤又一盤,盤盤連綿盡是大
補精氣神之物。
  「多交代點。」我說,妳不是標榜著淑女微笑不要露牙齦嗎,妳這都成了徹徹底底
的齦笑了,妳的齒呢?妳的肚呢?喂,自重點,嘴角沒食物殘留就不要亂舔舌。
  於是。一夜無話。只有震耳欲聾的搖滾席,還有徹徹底底乾了的我。
  是體力乾了,畢竟整晚吊來盪去的活,還真的吃不太消。加上有段時日沒有配合,
一開始可是哀嚎不絕的高分貝衝擊。
  「爽。」這是她睜眼後的第一句話,或著說一個字。「好久沒有回到真實世界了,
虛幻的過久了還真不自在。」
  是呀,現在就正常多了。嗯,以一般人的角度而言的正常。至於她的哪方真實哪方
虛幻,就算了,這說破嘴寫破紙捅破天都無法改變。
  「估計要休息個兩三天比較恰當,工作沒問題吧?」翻弄著她的身軀仔細檢查,給
了個大概的定論。
  「當然,姑娘我一堆積假可是屯等你來著。」妳回話歸回話,這跟蛇一樣的扭纏而
上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是先生的享受時間,小女子不才請先生多擔待。」敢情這計較上了昨日說
的叮噹之事。
  山嵐起,鈴響錚錚。幽蘭吐芳,曲徑通幽。
  這一來一往,一往一來,來來往往,往往來來。誰來了,誰到了,誰走了,誰回了
。沒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徹底交代在這,但再回首已是半夜深了。
  「還行?」這是醒醒睡睡之間,迷迷糊糊的一道提問。
  「先生教訓的是。」這是失神之間的囈語。這還真的很欠教訓,但總該先填飽肚子
。「我吃很飽了,讓我再睡一下拉。」
  
  這睡夢中都能讀心?
  於是,伴著夜色蟲鳴夜梟啼,唏哩呼嚕泡麵行。真該慶幸背包中還有這點存貨。
  是日,清早,睜眼後。
  「姑娘我不輸叮噹吧?」恕我直言,雙子加成的刺激再怎麼樣都不是單兵可以抗衡
的呀,雖然這感覺也是不賴啦。
  「怎麼感覺姑娘我輸了。」技巧上是沒什麼輸贏,我想。
  悠閒放鬆的度過了一日,夜裡翻弄著柴火,聽著大小間斷的爆裂聲,聽著佳人細細
說著分離後與再會前的故事。每個人,細細書寫著,不成書也成詩篇。只是我們之間,
總是未完待續。每次分離,留待下回分曉,如同那天橋下說書老者,總有抖不完的故事
篇章。
  「喏,其實我很開心,你沒有忘記我。」思量了一下,我該告訴她實話嗎?
  「通常都是我被人忘記。」只是,說出口的實話總是另外那一句。
  「我喜歡你。」嗯。「但我也討厭你。」
  「我知道。」
  「很久沒敬我了你。」
  「妳明知道我不喝的。」
  「所以姑娘我敬你。」她不知道何時摸出了一瓶,乾的徹底。「敬你,沒有放棄我
。敬你,還是那個你。」
  脾氣依舊那麼大,歸了山林,又更野了。
  「你幫我告訴那些人,沒有他們,我也好好的。」嗯,醉了,明明只有兩口的量卻
喝了一瓶。
  「好的。」我接住傾倒過來的她,回著她聽不見的承諾。
  「我昨天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女人的眼眸真是奇特,都能裝入整片星空。
  「沒有。」
  「那我送你去車站吧。」
  從清幽返回塵囂,恍若隔世。
  「其實,我真的覺得山上比較適合妳。」摸著她的頭,感慨著。
  「但姑娘我還缺個山大王呀。」行了,別亂丟球。
  「那句話,我會轉告他們的。」
  「什麼?」
  「沒事。」我轉身入站,揮了揮手。
  有些故事,寫著寫著,在還沒寫死前,都還能有個好結局吧。
‧‧‧
  最後的一站,就不需要硬幣與骰子了,是個已先預約的終站,只是沒有確切的時日。
  所以,等著接駁的時候,已經可以預料到是誰來接的。那個總是遲到的冬天。
  「上車。不准抱。」
  「下車。大姊要你先過去一趟。」
  看吧,愛遲到又冷冰冰的冬天,但人氣卻是她們姊妹中最高的一位。只能說世界線
的不同注定我無法領略她的美好。
  路過廊道,那躺在俗氣不可耐的塑膠泳池中的傢伙揮了揮手上的冰棒傳達著已經看
到我的訊息。
  經過大廳時,擺盤正坐的她微微點頭,左右手分別起落著。看了看盤面,嗯,這果
然不是我能輕易踏足的領域,還是先找正主吧。
  循著聲響,看來是在廚房了,聽起來像是果汁機的運轉聲。
  「到啦。」
  「嗯。」
  「先喝吧。」她遞上了一杯果汁,嗯,應該是很單純的西瓜汁吧。
  「看來這一趟你付出的不少喔。」大姊,妳哪壺不開提哪壺。「該不會有三十之數
吧。」
  「那妳應該看到的是人乾了。」我沒好氣的回。「這杯又加了什麼料?」
  「兩三粒劑錠而已,放心,沒有藍色的。」嗯,眾姊妹中,我也只有妳跟老三可以
信了,另外兩隻就算了。
  「要待幾年?」這個年,不是那個年。
  「不知道,某方面來說我只想窩在恆春。」但我這趟行程中卻沒到恆春。
  「這樣不行的喔。」這根本是商業化的微笑拒絕,一點都沒誠意。
  「半年就好,那兩隻真心合不來。」想到一個出包份子跟一個厭男症,還是算了。
  「那今晚先從了我吧。」一個優雅側身迎送的姿勢,配上了句很不搭的台詞。
  大姊的房,花花草草,滿簾綠意,如果你不刻意去注意那些紅花的話。不過整體的
佈置上來說還真的是舒適,至少沒有什麼壓迫感。
  躺著膝枕,稍微提了點旅途中的事情,還有為什麼突然想走了這趟的緣由。但我說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一樣的一直摸我頭。
  「因為你被摸頭的表情很微妙呀。」抗議無效,被駁回。
  算了,反正母性氾濫也不是件壞事,頂多我不太吃這套而已。
  「你看看你又亂來了。」呃,敘敘舊跟萍水相逢不就那回事?
  「原來殿下最近變成那樣了呀,難怪有些奇怪的傳聞。」等等,他的奇怪傳聞不是
在妳認識他之前就有一大堆了嗎?
  「要乖乖喔,不乖的小孩要打屁股包尿布咬奶嘴。」妳心疼那姑娘就心疼,幹嘛拿
我出氣?再說,貌似我也沒做出什麼對不住的事吧。
  「所以,要落葉歸根?」
  「落什麼葉,歸什麼根?我還活蹦亂跳的。」
  「繼續當失根的蘭花?還是那流水浮萍?」大姊呀,妳不要亂透露妳的年紀,再說
,我也沒啥故土情結。
  「你分明念舊。」好吧,我放棄掙扎了,妳要摸頭,頭就給你摸吧。
  「不過靜姐有說,你到的時候要通知她一聲。」等等,為什麼?「詳細的事情再問
靜姐吧,不過可能她先通知你也說不定。」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於是,我開始思考被胸殺的可能性了。但不得不說,這大
概是最安穩的一覺了。
  翌日,在餐桌上的大眼瞪小眼與食物爭奪戰之後,轉換了個環境。
  擺譜。是件麻煩事。要擺得要先有譜,不然花點錢買幾本靠譜的參考參考。但最麻
煩的是,對方很認真的跟你下譜。雖然她壓根沒那些意思,很單純的只是想黑白分明。
  然而,只會五子棋的我,自然是潰不成軍。
  「敗將。」喂喂,客氣點,我又不是整日浸淫在這門道上,家裡倉庫也沒張染血的
盤。
  從廳堂換到內房。
  「敗將。」這可就是我浸淫的門道了,這回妳的趾高氣昂哪去了?不過看在這些孩
子們被妳細心照顧的份上,就不多刁難妳了。
  於是兩人一邊收拾著各式道具,一邊以打禪的用字風格交流。嗯?不懂?看了就知
道。
  「寢?」我都來妳這間了妳說呢?
  「侍?」如果不熟的可能會想歪,但我沒那種嗜好就算了。
  「免。」
  「伴?」嘛,至少還是個漂亮妹子,反正不要是冬天那張臉都還行。
  「可。」
  「著?」這倒是個難題了,會心癢就麻煩,雖然不像大姊那樣胸懷大志,但份量也
著實不小。
  「思量。」這是個好問題,待我想想。
  「解?」大哉問了這個。
  「何以解?」你上頭那解到底是想問什麼?
  「思思念念。」
  「怠矣。」這問題實在有點難解釋,那就算了吧。
  「先生。」蹙眉了蹙眉了。
  「善。」
  然後,就寬衣解帶了。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再然後,一夜春宵。雖然說不是第一次了,但我這次真心沒那些想法呀,我嘴上說
的妳幹麻都不信,非要向我的身體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沒聽說過口嫌體正直……
啊不是,是男人的二弟神經不受大腦控制啊!
  早晨的輕喚,實在是不知道幾世換來的福份才能享受得呀!這功夫太絕了,即使出
不來了也是渾身發抖的抖呀抖呀抖到沒什麼力氣好好走入餐廳。然後迎接四目鄙視與雙
目輕笑。
  喂,我說,妳的早餐在餐桌上不是在我這邊,而且早停止供應了不要這樣。
  「看來那次拜師的後遺症還沒解除呀。」大姊,這調侃夠了喔。
  「看來不行了呢。」妳父母有沒有教過妳,不能隨便對一個男的說不行!這種可是
會造成嚴重心靈創傷的傷害行為!
  「垃圾!」我知道妳對男的話都不多,但妳也看清楚情況誰才是受害者吧。
  「好啦好啦,吃完了該上工的就上工,這邊就給小倆口曬一曬吧。」大姊妳不要這
樣,我想脫離苦海快幫我一把。
  「謝先生。」良久,終於。好妳個秋收。
  於是,多留了一日好好的泡湯蘊養,這晚寧可在大廳打個地鋪,也不要再進任何一
間。但沒想到,那個出包狂大半夜的溜來夜聊。話題從外太空扯到內子宮,但這問話怎
覺得越來越帶風向,做了不少球給秋收。
  「三妹的死腦筋你又不是不知道,都過這麼久了也感覺得出來吧。擇期不如撞日,
今晚你就去她房間收了她或是我去她房間趕她出來收了你如何?」難怪妳會到處出包,
一個長公主上身的節奏。
  「你看看,這麼多人數下來會不干涉你那堆生桃花死桃花爛桃花逃桃花的人還有誰
?還是你打算跟了殿下?嘖嘖,看不出來你會走上那條正道。」聰明有限,腦補則無,
我什麼口都還沒開妳就把劇本寫了一堆開始演。
  「姐,不要跟垃圾話多。」冷不防旁邊突然冒出一聲。
  「哎呀,沒那麼垃圾拉,好歹是個垃圾中的極品。」
  「還是垃圾。」
  「先生,走。」又一個冷不防,當事者冒了出來拉起我。留下兩個滿嘴垃圾話的大
眼瞪小眼。
  「好啦好啦,八卦時間結束該睡拉。」大姊……原來妳也在?
  入了房內。
  「這到底是不是個局?」我與秋收正襟對坐,很認真的思考問話。
  「非也。」
  「沒道理發難成這樣啊。」
  「這。」秋收指了指她的左胸口。
  「這。」然後又將手指點在我的左胸口上。
  默然。等等,秋收妳幹嘛臉紅起來了!
  「絕了。」只好感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秋收,妳故意的吧。而且滿打滿算,我們也沒認識
到十年呀。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等等,哪來的故鄉?
  「故鄉。」秋收的指尖,再一次的點上了我的左胸口。
  這天的餐桌,沒了劍拔弩張,也沒了盛情款待。就是個默默的吃,默默的看人吃,
但好歹是個正經的早餐。
  一陣鈴聲響起。是我的。靜姐的,嗯?靜姐?
  「喂?」
  「活動要開始了唷,帶著秋收來吧。」靜姐那讓人舒適的聲音提出了個困難的條件

  「記得唷,帶著秋收。」另一道高亢的聲音突然殺入,那傢伙,妳不是應該期待出
包狂的出現跟妳一起找樂子嗎。
  「秋收是誰呀?」一道不熟悉的男聲接著傳來。接著一道擊打悶聲,再來似乎有什
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總之,就這樣吧。幫我跟其他人問個好。」靜姐又發話了,然後,沒有然後了。
  「那個……靜姐向大家問個好。」代為轉達,瞬間收集到了八道目光。「另外靜姐
說,活動要辦了秋收也要去。」
  嗯,對,秋收要去。就這樣,沒錯,秋收有到場就好。大姊,就交給妳了。
  等等,妳們怎麼都笑著看我?
‧‧‧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君心異鄉,自是故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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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寫點後話(X)題外話(O)。
  先對於想認真或預期看點肉戲但被某兩漢子雷個半死的受害者致上歉意。
  提早發文是想平衡點氛圍(?),但本人不精於治療只好也來下點重型彈藥。
對,六橋,就是你。閃光彈可以這樣放了又放還一直加大劑量的嗎XD。
                            雖然我開無敵不痛拉
  不過很開心也在這邊看到你:D。
作者: isisnaiften (腹黑君)   2018-07-18 23:51:00
頭推極品。 甘拜下風
作者: tingo480 (大分裂)   2018-07-19 00:03:00
恆春推 好喜歡這文筆~~~
作者: chaomouya (nana)   2018-07-23 00:37:00
一直都很喜歡你的創作,情境總描寫得很真切這次用了更多的比喻,覺得文筆又更猛了>< 整篇文章有飄蕩的感覺,飄蕩到我抓不太到,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異鄉的經驗XDD 或這樣的擺盪的心境、就是異鄉人所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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