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朋友常逛BG版,建議我可以分享。
所以我整理了一下故事,下面的文字都真實發生在我的生活裡。還在進行著。
______________________網路交友的135天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認識第135天的這個日子,我想我失敗了。我沒能在今年過完之前見到
她。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交網友,搞曖昧,試著來和一位陌生人談情侶感情。
但在開始之前,我必須先自我介紹。
原PO小時候,也算是個有網路聊天經驗的小宅,從天堂還在撥接時代,又到
了金庸群俠傳,然後玩了RO純手動練到幾乎滿等 (那個時候滿等才99),再
來天堂二、魔獸世界,魔獸爭霸的三國、DoTA到現在的LOL,算是有相當多
年的網路聊天經驗。透過螢幕的文字我能揣摩對方想表達的是甚麼,或是透
過文字搞些幽默。也真的有和部分人保持聯繫到現在。
但我從來沒玩過甚麼網公、網婆。對於說那些噁心肉麻的話我有點不曉得該
怎麼進行下去,反倒是和公會組織的陌生人才是我的強項。我話不少。
或許因為原PO讀書時期都是在一個女生多環境的關係,高中文組,大學又英
文系,一個班上60個人男生約8個,扣掉怪咖能說話的大概5個。在7年陰盛
陽衰的環境裡生活,的確也讓我進化出一些和女生交際對談的本能,或者說
有比較敏銳的心思去察言觀色。因為一個不小心可能她對你的感覺就走調
了。
然後有過幾段感情,但現在單身已經三年了。這中間有些機會出現,但我對
於感情玩玩就算的態度不是很喜歡,所以我選擇抱著一個寧缺勿濫的高尚情
操,看著自己的A片硬碟一天天被占滿。
但我實際上並非寡言木訥,我身邊也很多朋友,同性異性,有我的地方就有
笑聲,我喜歡那種和大家一起的那種感覺,又特別是和大家一起完成某些活
動或企劃。我愛熱鬧,特別是和朋友嘴砲。
因為工作沒限制,我很常開Facebook上上網,關心一下有的沒的,還有瀏覽
一些趨勢消息。直到那一天,我很無聊的在重整理的Facebook右側的頁面
中,兩次都看到同一個漂亮女生的照片。她的眼神水汪汪的看著螢幕前的
我。
「推薦你加為好友」這個選項一直都存在,也看過形形色色的各種怪照片知
道那是詐騙用的假帳號。但這個女生照片單純看了不討厭,所以心想就無聊
點個加入吧。反正頂多是假人,再刪掉就好。
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
加之前我還是有觀察過她,她不像一些假帳號只放了一張很正的照片就甚麼
都沒有,而是有些許生活照,有一兩張還有朋友。然後個人資料也有填上大
學,一些按讚的粉絲團(不像甚麼奇怪的購物社團),幾個在台灣的打卡紀
錄。但是卻沒有封片照片,也看不到好友名單。或許是個低調的正妹吧,個
人牆上也有一些男性朋友和她互動。
很簡單的和她說了聲「嗨!」到了第二天才有回應。
我不是甚麼拐彎抹角編故事的人,所以我很直接的說我們互不認識,簡單的
自我介紹後,我知道她是學生兼職麻豆,她也知道我的職業和行銷有關,於
是我們就從工作開始聊起。
對她好感度很快的上昇,是在某一次的話題中聊到了志工這件事情。她說她
會參加志工團,去照顧弱勢老人,這一點有打到我的心,有能力做善事是件
好事,又尤其從她口中我知道她的家境雖好,但她還是會利用課餘時間打工
賺取生活費,有愛心、獨立這兩個特質在現在的年輕一代並不常見,因此正
中我下懷。
我開始想更多話題,希望能開始凝聚一些曖昧的力場。我試著觀察哪些話題
對她而言是感興趣的,哪些回答是她可以接話的,哪些接話是幽默的。
她也很能聊,前面有提到我網路聊天經驗算是充足,但第一次遇到有女生
(還不是宅宅的女生)網路上回話和思考速度都極其暢通,不像一般的女生,
嗯嗯哈哈去洗澡或是冷淡、慢拍的回答。相較之下她顯得很有誠意。於是就
像投資股票一樣,行情看漲的情況下我挹注越來越多,心想著要電話、約出
來應該也不遠了吧?
隨著這樣的對談妳來我往,她有一天問我「我問妳哦,如果妳女友有性經驗
但不是跟妳,妳會吃醋嗎?」這個問題是我們聊天到那時候為止,最有突破
性的一個問題。因此我視為這是一項暗號。我講完一個算合理的答案後,曖
昧持續著。
認識第三個禮拜,我告白了。因為我們的對話一向直白,有心事,說;有嘴
砲,開;有鬱悶,來。只要她說得出,我都回的去。於是我在某一天直接說
了那天那個暗號對我的觀察有了改變,以及我認識到她目前為止對她有好感
的地方,有興趣的地方,認為我們可以在一起。
「不要」
正是她一慣直白的回答。
「我覺得我們才剛認識,或許還要一段時間吧,如果時間到了我會跟你說我
覺得我們可以試試看吧。」她後來補了這一句,並未宣判我的死刑。
也因為這樣,我操著手上的籌碼,繼續進行下去。
漸漸地,她和我分享她周遭朋友發生的感情二三事、她家庭的五花八門、她
課業上的繁複內容、她腦袋裡想要完成的事。我在她心中已經算一個可以信
任聊天的對象了。也因為這樣,她也給了我LINE,再隔一段時間她也願意給
我手機號碼,用講電話的告訴我她遭遇的事情。
這時候我的策略還是希望能一鼓作氣的約她見面,一直嘗試到有一天她終於
答應我一起吃早餐。但當天她卻以月經來痛到死無法出門為由,沒能見到
面。
或許真的是這麼不巧吧。我抱著事不過三的底限原則,就繼續觀察。但事實
卻非我設想的那麼順利。
第二次約見面,又隔了幾週,一樣約吃早餐,但她前一天晚上完全消失不見
找不到人!我感到被耍了,留言和她說失約是哪招?但她到隔天上午才回
覆,說她媽媽當時半夜發高燒掛急診,一直陪她到和我約吃早餐的那個早上
才結束。因為她在過去的聊天中有提到她媽媽曾經得過乳癌,有癌症病史的
人後續有突發性的發燒是可能的。在媽媽的性命和網友的早餐之間,我吃
虧,但我也知道該選擇何者。
但我不得不開始思考,究竟和我對談的這個女生,是照片中的本人嗎?為何
這兩起狀況總是發生的這麼剛好?
直到有一天,我把這個來龍去脈和朋友分享,聽完她直接問我「妳有Google
過她的名字嗎?」,搞不好她是偷人家圖來交友啊你傻傻的。這句話點醒了
我。
她的搜尋結果中,有著一個微博帳號,同樣姓名、同樣照片,而且更多是她
過去未曾傳給我的生活圖片。微博中的個人資料,也和她告訴我的、
Facebook顯示的南轅北轍,而且就更新內容的頻率來看,微博的那個帳號更
新的比Facebook還頻繁。而不久,我又從微博的帳號中連結到她的
Instagram,發現微博和Instagram的更新頻率一樣,內容全和Facebook不
同,但Facebook才是我認識的她...
我開始想查個水落石出,於是我想到了她的大學,請一些還在那就學的朋友
幫我調查有沒有這個人名。但根據她告訴我的系別年級,完全查無此人。整
個學校系統也完全沒有這個名字半筆資料!好啊,原來是個詐騙。
我對她的信任從這裡開始瓦解。
一天晚上,我帶著這個鬱悶去喝酒,半醉半醒之間我撥了電話給她,通話
中,我連續撥了四通後才放棄,但正要收起手機時,卻看到她回撥來了。我
立刻接聽。
憑藉著我蒐證到的那兩點直接對她進行質問。當下的她毫無準備,就被我用
嚴正的口氣逼得無言以對,電話的那頭我感受得到她不受人信任的那種氣
憤。
關於微博帳號她的回答是,她過去有傳圖片給朋友過,那個帳號應該是她圖
片被朋友傳出去而遭盜用,她也沒有玩Instagram,所以這兩個都不是她在
使用的,都是那個盜用者;關於學校的解釋是,為什麼不可能找不到?沒有
又怎樣?堅決表示她就是她到底,不信那就拉倒。
最後我妥協了,我表示我依然相信她,並且請他原諒我的衝動。她很有自
信,她的立場是為什麼要一直證明她本人存在的事實?但從這時候開始,我
已經無法再以過去的喜歡來看待她,而是以一種調查的態度在觀察和我聊天
這個女生究竟有沒有說謊。
她一度生我的氣,不再和我聊心事卻只說一些閒扯蛋的話,我察覺之後,再
度以直白說開的默契化解這個問題,她又能繼續和我聊朋友、聊課業、聊家
庭,而且更積極了。
爾後她的電話每次一講就是兩三個小時,她開話題的速度比我還快,你完全
能感受得到那種戀愛小女生的氛圍,那種相信你的意見為意見,那種所有情
緒都希望能和你分享,聽你安慰她、鼓勵她,逗樂她的語氣。我完全奉陪。
就在這樣「妳說,我聽」的策略,我依然試圖約她見面。但每次她總是很謹
慎巧妙的轉移話題,有了先前吵架的經驗,我不再硬逼。隨緣吧。
直到有一天,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誰想破了頭,我決定冒險去電信門市走一
趟。我知道她的號碼,也知道她的電信門號歸屬哪一家,於是我假借我要替
她繳帳單的名義,和門市人員說我要繳費。辦理手機的登記姓名總不會騙人
吧?我和門市人員說這隻電話是我家人申辦的,但我不曉得是我媽還是我
妹,可以告訴我一下登記的姓名嗎?門市人員不疑有他的告訴我。當下聽
完,我心中的大石算落下了。
不同人名。電話登記的姓名和我知道她的姓名完全不同。自此後,我將她的
LINE暱稱改為 OOO = XXX,提醒我自己這個人有著其他身分。(補充:但號
碼也有可能是她家人幫她申辦的,所以我也無法100%肯定她是假的)
對於交往,我已經沒有期望了。反而我越發好奇,她本人究竟是誰?
這些過程她毫不知情,仍然三不五時和我分享生活點滴,有時候半夜依然聊
個不停,直到前陣子,她媽媽又住院了,好陣子她下課就過去陪她。有一天
我正好有空,我就進行了第三次的邀約,我說我晚上忙完會在台大醫院附
近,可以去找妳聊個天。
一個「好」字就讓我整天忙著準備,還帶了些她說她喜歡吃的蛋糕,還有一
點探病的拌手禮給她媽媽。這點禮數還是要有。但,約好晚上十點,響了兩
通,沒接,等十分鐘,再兩通,又沒接。燒燬!!!!!!?????? 過了半個小時
我歇斯底里的奪命連環叩,一個小時內我撥了將近80通,每一通都是響到底
沒人接。我從來沒有一個朋友會這樣失約;我也從來沒有這樣固執的打過一
個人的電話。
我放棄。我看透。我不玩了。隨便妳吧。
隔天,「我手機調震動,我沒聽到...」她說。那時的我就好像斯德哥爾摩
症候群一樣,你被犯人綁架久了,你反而覺得離開犯人的挾持會失去安全
感。這時間如果突然要我斷開魂結,心裡頭會覺得十分不甘。我還不想放棄
就這樣查沒個結果就結束,所以我的信任持續著。
直到最近,她媽媽好不容易出院了,卻換她住院了。在媽媽住院前,她進行
了身體健康檢查,發現她的白血球異常飆高,經過一段時間的藥物控制,似
乎醫生告誡要住院觀察治療。所以我後來也不管事不過三了,約她第四次去
故宮看展,就在看展前幾天,她住院,沒能成行。
我有相當的耐心和經驗來和她斡旋,因此她仍然沒有感覺到一絲我心中的不
信任。她在裡面的日子,明顯無聊許多,一有時間就會密集聊天,然後過陣
子又因為身體不適而突然睡去。我開始就成了她的精神依靠。一直到前幾天
第一次超過24小時沒有回應,也沒有已讀,我甚至有一度懷疑她是不是死
了?
但我昨天簡短收到「暈倒」兩個字,證明她還活著。我當下立刻又補了幾句
關心的問題問她,但至今仍然未讀...
所以,在認識第135天的這個日子,我想我失敗了。我沒能在今年過完之前
見到她。
在電話的語氣中,妳感受得到這個人的活力,這個人的真誠,這個人情感上
的信賴與寄託,但當我看到微博、Instagram的那些生活照依然在更新,又
將我打回現實。
我至今仍未見過她一面,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的。
如果她是真人,我真心期望她身體快點康復,出來面對;如果她是假人,我
想她在過去這些騙我的日子裡,應當是得到了很多的慰藉,有個男生願意第
一時間聽她傾訴,給她意見,支持她,逗她笑。但不曉得甚麼原因,她不願
再與我交談了。
我心中最後現在留下的,只剩同情。
時間依舊在走,年底將至,我告訴我自己,就放棄吧...。
放棄嗎...?
後記:
看完這段故事,我相信一定有人有話要說。這一篇是我整理了這段日子發生
的重點,所有難免精簡一些細微發展和細節。
我知道網路交友本身就是一件虛擬的事情,太認真有時候反而會迷失。我也
一度迷失在自己的幻想裡,直到身邊朋友反覆討論,才讓我斷開魂結。
但我相信人與人之間的那種相處,透過聲音,你能交換彼此的喜怒哀樂。
一種有人懂妳的感覺,有時勝過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