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吃了恐怖情人渣男全餐的教訓是什麼,除了蒐證保護自己,恐怕是見識自欺欺人的
極致,不論是他,還是我。
難以承受真相的痛苦和長期的精神壓迫,形成了無法平復的創傷,就醫後被診斷罹患焦慮
症、躁鬱症,如今仍時常因噩夢驚醒而陷入低潮,久久無法自已。
兩年來,只要相處不如他意,便言語攻擊我的家世背景、工作學歷,貶低我的智商和人格
價值,說我只配嫁給醜宅男,我不斷檢討我自己,也曾經幾度崩潰大哭說我再也承受不了
這些,他仍堅持對我說的只是「氣話」,只要我不惹他生氣,他就不會罵我。
舉凡我和任何異性聊天,他都會將我當作犯人拷問,逼問我好幾個小時,指控我別有意圖
。有一次下班和男性主管閒聊半小時,關於公司讀書會的書目和內容,辦公室是沒有隔間
的開放空間,也有其他同事在場,我回家和他分享主管閒聊的內容,遭到他瘋狂辱罵我三
個小時,說我很噁心、隨便,想要隔天所有同事傳言我勾引主管,直到凌晨三、四點,他
也不讓我睡覺休息,造成我極大的精神壓迫,我和提出分手的要求,他說不願意,他說他
會改。
他總是說我不懂得男女分際,除非公事必要,他完全不會私下和異性同事往來,幾乎也都
是和男生朋友、群組聊天,很少和女性朋友聊天。
今年二月,他不滿我午休和兩位男同學一起用餐,搶走我的手機,要求我解鎖給他看,我
搶不回來和他僵持一個小時,最後不得不解鎖,他看到我和男同學傳訊息和通話,儘管內
容並無任何曖昧的對話,大多是討論學校課業,他仍氣憤得全身顫抖,我見狀要他別再看
,並嘗試伸手拿回手機,他卻一手把我掐倒在床上,令我無法呼吸,重複質問「為什麼要
這樣對我?」。
我以為我會在他盛怒之下,被他雙手掐到窒息而亡,持續了十幾二十秒,他才終於鬆開手
,我一起身還喘著氣,受到驚嚇的情緒頓時轉為憤怒,厲聲要求他立刻把手機還給我並且
滾出我家,他便開始聲淚俱下訴說我的行為對他造成嚴重傷害,我表示我無法接受他的暴
力行為,也會更改手機密碼,他說他也討厭自己這樣,希望我不要更改,便將他的手機密
碼給我作為交換。
今年四月,我透過他手機的訊息發現,原來他同時還有十幾個對象,有新的曖昧對象,也
有將近十年交情的砲友,透過各種社群平台、交友軟體不斷認識新對象,訊息中都親暱地
稱呼對方寶貝、老婆,表示只有對方一個對象。
道貌岸然地說和異性同事沒有非公事的私下往來,實際上持續傳訊息、照片給地檢署的學
妹,還有其中一個曖昧對象是法官助理。原來他對我所有瘋狂的控制行為和沒來由的具體
指控,皆源自於他本身毫無節制的濫情和濫交。
我請他給我一個交代,他回答我「既然你要分手,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我也沒有必要去
告訴她們,可以讓她們…..(上位)」「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在錄音存證」,無法得
到他正面回應的情況下,我嘗試和其中幾位女性聯繫,並告知她們真相,他得知後打電話
來罵我,說如果我要這樣搞,就不用向他討說法了,除非我讓時空倒流,恢復他和她們的
關係,否則他不會再和我說話。
我想著兩年來他說的每一句話,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我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滿口的仁義道德和原則,全是他建構的虛假人設,曾經的對話八成都是謊言,所有的回憶
成空,蕩然無存。
過了兩天,他又聯繫我,見我態度冷漠,便哭著問我怎麼能否定這兩年來的相處,他是因
為大學被劈腿才變成這樣,他想要挽回,他願意改,他會去和那些女生說他有女朋友,並
且斷絕聯繫。他來我家找我,發生關係後便改口,說他不願意刪除她們聯繫方式,我對於
他反悔的態度和說詞感到非常憤怒,不停地斥責他,他趕著上班便先行離開。
週末他說來找我聊聊,見面時卻因為他想看我的手機,遭到我拒絕,又再次搶奪我的手機
並要求解鎖,為了強迫我就範也不讓我離開,使用暴力拉扯和拖行,導致我全身瘀傷,手
部、手臂、腰部、膝蓋、大腿、小腿全是傷,雙手也因為拉扯用力過猛而顫抖。
我要求他向我道歉,他卻說我乖乖解鎖手機給他看不就沒事了,因此我躲在廁所用手機將
我全身傷勢錄影存證。找了認識的律師諮詢,建議我要提告就現在立刻提告,但我一想到
要和有司法專業和背景的他對簿公堂,不管是就情感還是現實層面都要背負沉重的壓力,
我實在沒有勇氣面對。
然而,他非但不願意和她們斷絕聯繫,還要求我不准再和他劈腿的對象聯絡,我拒絕後,
我們再起口角,他說就是因為我不夠好,他才沒辦法停止劈腿,我問他難道這麼多人都不
夠好嗎,他說對,便轉身要走,我擋在他身前,要他講清楚再走,他拿出手機錄影要求我
讓開,否則他會告我。
他離開後,我回到房間坐在地上痛哭失聲,感到精神接近崩潰邊緣,每一分,每一秒,不
管是睡著還是醒著都像是一場噩夢,我的腦海無法停止他所有殘酷言行的回放,不管是理
智還是感性都無法接受,我的靈魂已經支離破碎。
於是他又回去找她們,其中一個女生告訴我,他說我是個非常恐怖的女人,又進一步問我
怎麼沒有和他聯繫了,難道和他又「互毆」了嗎?。我聽完感到怒不可遏,同時非常心寒
,他竟然還厚著臉皮去找劈腿的對象指控我和他互毆。
我雖然十分氣憤,忍無可忍,但在不確定他到底擁有多少資源和背景的情況下,還是很害
怕直接透過司法的途徑會受阻,我不停地思考我能做些什麼,我該怎麼讓我的遭遇有任何
意義和價值。
先前朋友建議我可以嘗試聯繫媒體,起初聯繫遲遲未獲回音,正當他還一邊傳訊息罵我,
說他和他的劈腿對象都覺得我很恐怖的同時,記者聯繫了我,和我約定訪談的時間。和記
者見面的那一天,下著大雨,對於要和記者接觸,我的內心惴惴不安,猜想著記者會不會
其實與他熟識。
記者聽我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和我確認手頭上的資料,分析目前的情勢和報導後可能
發生的狀況,鼓勵我正式提告和揭發他的惡行,便回家趕稿去了,我一個人呆坐在咖啡廳
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家,一路上反覆問著自己沒有答案的問題,淚水不斷從我面無表情的
臉上滑過,為什麼曾經我最信任和依賴的人會這樣欺負我?讓我必須孤獨地對抗他。
當他得知媒體要報導時,以前所未有的低姿態聯繫我,求我給予回應,並懺悔他所有過錯
,甚至不惜以挽回感情的名義來操弄我,此情此景令我內心十分感慨,彷彿又是一頓羞辱
和糟蹋,處境顯得更加悽愴。
報導正式出刊後,我質問他受訪時為什麼說謊,他請我放過他,說他不懂我為什麼要這樣
對他,我說並不期望用這種方式他就會知錯改過,只是想要保護我的名譽,和不想再有人
受傷和受騙。他向我訴說我們相處的時光美好,怨嘆我做的一切已經毀了他的人生,卻一
邊同時和砲友相約晚上見,但就像我說的,我也不期望他會有所改變,即便是在這個節骨
眼上,也許這就是遭逢巨變也無法改變的本性吧。
他告訴我這一切是他的責任和過錯,他並不怪我,最後在他同意公開承認和道歉的條件之
下,與我達成和解,但在確定撤告和撤銷保護令後,他便開始轉變態度,說我是個會背刺
身邊人的恐怖女人,指責我因為對他充滿憤怒、仇恨,遭到有政治色彩的媒體利用而不自
知,不論他對我造成什麼傷害,他都無法原諒我對他做出的背叛。
上個禮拜,他沒來由地傳了我們的照片給我,我簡短平淡地和他對應和解最後的內容,他
說想來找我一起吃晚餐,我罵了他一頓回絕,我以為我已經痊癒了,卻在後續幾天噩夢連
連,無法成眠,當我感受到我的傷心,就對我自己越發憤怒。
從得知真相至今已經半年,對於該怎麼看待過去兩年的日子,依舊卡關,彷彿親人驟世的
痛,卻無法透過緬懷而放下,因為我不允許自己再回想起這個人,心裡關於他的形象,由
始至終都是一場騙局,從未存在過。
也因此才知道原來交往的過程中,他從未善待過我,聖誕節的時候,我偷偷買了他一直在
看的樂高當作驚喜,他沒有送我禮物,沒有帶我去吃飯,甚至沒有對我說一句聖誕快樂,
我以為他沒有過節的習慣,所以我也沒有要求過他,但原來他特地買了住宿券,邀請砲友
一起去飯店過節,原來不是不過節,是我不配而已,唯一一次出遊的飯店還是我買單的,
說有過回憶都像是個笑話,我沒辦法原諒的也許一直是我自己,像個小丑一樣。
謝謝所有願意花時間看完我廢話的各位,不論是支持或指教,也非常感謝每一則留言。
同時向所有女性道歉,因為我的窩囊,讓妳們又要背負一些莫名的標籤,抱歉。
但我從來沒有佔過他便宜,他不帥,有沒有錢我不知道,因為我跟他都是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