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開始了新一輪的課程,不論有無天賦,所有的院生都要對煉丹、煉器及製
符有基本的水平和認識,也因此讓部分沒有天賦的學生苦不堪言,像是鍾靈跟
夜慕白連飯都不會燒,控制丹火微妙的變化幾乎比要他們的命還痛苦,倒是趙
飛寧大大的出了一把風頭,甚至連最基礎的辟穀丹,趙飛寧都已經可以直接煉
製出來了。
下課時分,幾人大吐苦水,一個新入門的小學妹,怯生生的拿了封信給「鍾靈
學長」,信裡寫了首鍾靈跟夜慕白都看不懂的詩,鍾靈只得裝模作樣的稱讚好
詩,倒是讓歐陽琴看得不停偷笑。
被鍾靈稱讚的小學妹喜孜孜的要回班上,同樣也是鍾靈仰慕者的李幼晴好奇的
問道:「不知道妹妹寫了什麼詩,可不可以讓姊姊看看,姊姊也喜歡這些東西的。」
於是兩個嬌羞少女手牽著手去了二年乙班的教室,小學妹開口一聲學姊正要向
李幼晴問些鍾靈的事情,只聽到李幼晴冷冷的道:「誰是妳學姊?」
「咦?學姊……」
李幼晴一把揪住學妹的頭髮惡狠狠的道:「妳這賤貨少給我勾引鍾靈哥,不然
小心我把妳的眼睛挖出來,我跟鍾靈哥可是換過信物的,別以為妳這種上不了
檯面的騷貨可以見縫插針。」
「嗚嗚,學姐我沒有……」小學妹哭喊著道。
「滾!再讓我看到你勾引鍾靈哥,我就把妳的頭髮剃光!」李幼晴說罷把小學
妹一腳踹出教室。
教室裡還有趙飛寧跟他的幾個跟班照例在聽趙飛寧吹噓,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
李幼晴。
李幼晴恢復嬌羞的神色低頭問道:「怎麼這麼看著人家,有什麼事嗎?」
趙飛寧和他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 * *
距離赤霞宗山門數百里的紫煙林深處的洞窟中,一個披頭散髮的野人正在生吃
著一頭已看不出面貌的低階妖獸。
吃到一半野人警戒的抬起頭來喝道:「什麼人?!」
這個野人般的修士居然是當初鍾靈等人入門時襲擊鍾靈的黑袍修士,黑袍修士
因為本命煉屍被破,心神受損只能找個隱密之處療傷,也因此錯失了逃跑的機
會,赤霞宗的搜捕似鬆實緊,加上黑袍修士缺乏情報竟然就這樣被困在此處一
年,只能用些生吃血肉的方式療傷。
一個一身黑袍頭戴著一頂黑紗笠的神秘人出現在黑袍修士面前,「堂堂鬼靈大
陸『幽魔宗』的『血屍上人』居然淪落到飲血茹毛的地步,真是令人唏噓阿。」
神秘人諷刺道。
血屍上人冷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血屍上人一邊問道,手也慢慢伸向
儲物袋。
「道友不要緊張,說到底咱們是友非敵,在下是『天魔宗』供奉,特奉宗主之
命前來援助道友。」神秘修士說罷將個儲物袋朝著黑袍修士一擲而去。
血屍上人警惕的檢查儲物袋,發覺除了不少適合自己的療傷聖藥之外還有兩件
上品攻防法器,連靈石也有上千之多,甚至自己所需的旗陣、符籙之物也是一
應俱全,手筆之大連見識不差的血屍上人也是倒抽一口冷氣。
「好大的手筆,在下謝過魔君厚愛。」這個儲物袋解了血屍上人燃眉之急,哪
怕以血屍上人的怪戾性情,也是卸下不少心防。
「所謂無功不受祿,不知道魔君想要在下做些什麼?」血屍上人可沒天真到相
信魔教中人會有雪中送炭之事。
「赤霞宗魔君是志在必得,道友多年執行騷擾赤霞宗的計畫,想來會有魔君用
得到的地方。」
血屍上人譏諷的自嘲道:「我如今本命煉屍被破,已經是半個廢人,哪有什麼
本事對付赤霞宗,魔君也未免太看高在下了。」
「說到這連在下也不免要忌妒道友的好運了。」神秘修士說罷取出一個青面獠
牙,身形可怖至極,雙手環抱在胸前的銅甲屍出來,銅甲屍哪怕是閉目不動,
混身上下依然散發著一股充滿壓迫感的恐怖氣息。
「四階銅甲屍!」血屍上人屏氣凝神難以置信的看著,難道要把這媲美築基期
修士的銅甲屍送給自己!
「魔君已用莫大法力將這具銅甲屍原先的印記消滅,只要道友以自己的神識稍
稍煉化,這頭銅甲屍就與道友自行培養的本命煉屍絕無二致。」神秘修士進一
步用誘惑的口氣說道。
「魔君若是真的願意將這具銅甲屍贈送給在下,在下為魔君賣一次命又何妨,
只是兩方合作在下連閣下的真顏也未見到,實在很懷疑魔君的誠意阿,也怕被
人當做棄子拋棄。」血屍上人不得不說是心志堅毅之輩,在如此大的誘惑之前
還能冷靜思考得失,也難怪能在如此絕地撐上一年之久。
神秘修士詭異的笑道:「嘿嘿,在下的真容給閣下一觀又有何妨,只怕閣下不
要太過驚訝就好。」說完神秘修士取下黑紗笠。
「是你!」血屍上人驚懼失聲。
* * *
「鍾靈哥,這是我剛學做的豬油糕,都是用宗門的靈穀製成的,你嚐嚐看。」
李幼晴嬌羞的拿著一盤糕點到鍾靈的面前。
「謝謝妳阿。」鍾靈想著還是這李幼晴的人好,上次那個學妹之後不知道為什
麼見到自己跟看到鬼一樣。
問了夜慕白,夜慕白只是不懂裝懂的說:「女人都是善變的。」
趙飛寧看著鍾靈手上的糕點,想到李幼晴前些天的事蹟,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
想不到鍾靈卻誤會趙飛寧想吃。
「怎麼?老趙你想吃阿,來一起吃阿。」鍾靈熱情的拉著趙飛寧一起品嘗。
趙飛寧心裡不悅的想著為什麼要叫我老趙,卻突然覺得背後彷彿芒刺在背,趙
飛寧只感到有股宛如實質的神識在自己的背上游移,「神識化形」這不是築基
期修士才辦得到的本事嗎?!女人的怨念實在太可怕了!
「來嘛,一起吃嘛。」
「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就好,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阿。」趙飛寧驚恐道。
「耶,你越這樣我就越想叫你吃。」彷彿在調戲趙飛寧一般,鍾靈硬是把豬油
糕往趙飛寧的嘴裡送。
趙飛寧被鍾靈惹得心頭火起,這鍾靈最近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老虎不發
威你當我是病貓,「我就說我不吃了!」說完一把把豬油糕撥掉。
鍾靈筷子沒拿穩豬油糕飛上了天,轉眼就要落地,鍾靈卻一點要接豬油糕的意
思都沒有,趙飛寧只覺得一股宛如利刃的神識刺在自己的背上。
「喝!」
眾人只見趙飛寧用不遜於鍾靈的身手飛撲救向那塊豬油糕。
「還、還好沒髒,來鍾靈把它吃掉。」趙飛寧全身撲在地上,只有高高舉起的
豬油糕安然無恙。
「你這麼寶貝,你吃就好了。」鍾靈莫名其妙道。
「我叫你給我吃!」趙飛寧發飆道。
「好、好,我吃,你不要生氣。」鍾靈心想這趙飛寧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趙飛寧其實對鍾靈挺好的嘛。」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道,趙飛寧連想死的心
都有了。
噹、噹、噹……
宗門的警鐘響起,長音九聲,那是有身份極為尊貴的客人上門之意,眾人好奇
的翹首觀望。
一艘華貴至極的五樓大艦,緩緩的駛進赤霞宗,周遭還有赤霞龍衛護道可見樓
船主人的身份何等尊貴,眾人何曾見過如此雄偉的飛行法寶,不由興奮得呼朋
引伴觀看。
教席很快就出來把學生們趕回去上課,但是卻有一名在大殿執班的練氣期修士
趕來書院叫鍾靈到大殿報到,眾人很快就猜想到是跟貴客有關,不用上課還能
去見識這艘樓船的主人,書院的孩子們是一片羨慕,鍾靈得意的嘿嘿一笑就跟
傳令的修士一起御劍到大殿去了。
到了大殿前,鍾靈還在左顧右盼的尋著那艘樓船,卻沒有看到,想來是被收起
來了。
鍾靈一上大殿,大吃一驚,不但凌霄老祖在大殿之上,居然連掌門祖師「天武
真人」也在大殿上陪著一名頭戴道冠的白髮老道,而白髮老道正興致高昂的跟
著兩名老祖說笑。
鍾靈趕忙行了跪拜之禮,才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當日的白衣少年,鍾靈
欣喜的上前拉著白衣少年的手道:「居然是你,你沒事吧。」
白衣少年窘迫的擺脫鍾靈的手才怯生生的說:「多虧了你我才能沒事,倒是你
聽說因為我受了重傷,還好嗎?」
「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鍾靈開心的審視白衣少年這才發現白衣「少年」,原本髻的髮髻居然變成了一
對可愛的羊角辮。
被鍾靈這麼直勾勾的瞪著,白衣「少年」羞得耳根都紅了,狹促的把頭低下。
白髮老道大笑著看著鍾靈:「我這孫女就愛調皮搗蛋,這次偷偷下山差點惹出
大禍來,都虧了赤霞宗的小兄弟,才救了我這寶貝孫女,如此大恩真不知道如
何答謝才好。」
原來這白髮老道「邢華青」不但是靈山宗的金丹後期大修士更是飼育靈獸最富
盛名的育獸宗師之一,而白衣少女「邢娟娟」是其族中唯一一名身具靈根的後
代,向來是白髮老道的掌上明珠,因為耐不住祖父的過度保護,偷偷變裝下山
玩耍,才有了後來鍾靈相救的情事。
天武真人說了些當為之義的場面話,而赤凌霄卻心想邢華青能拿出一點實惠出
來,一時你吹我捧場面好不熱鬧。
邢華青拿出一個玉盒,「這次我為了我孫女煉製了一顆凝香丹,想不到一爐居
然煉成了兩丹,就用這份薄禮來謝過鍾靈小兄弟的救命大恩吧。」
赤凌霄動容道:「這凝香丹不但可以令練氣期修士直接晉級一階,而且毫無任
何根基不穩的問題,還可以大幅改善修士的體質,使其更能親近天地靈氣,論
價值幾乎可以比得上一枚築基丹了。」
正當眾人以為謝禮就是這顆珍貴的凝香丹之時,邢華青又說道:「不知道鍾靈
小兄弟的靈根屬性和修練什麼功法,老夫還想為鍾靈小兄弟找頭本命靈獸,畢
竟我們靈山宗是以靈獸聞名,如果我邢華青的大恩人連頭像樣的靈獸都沒有,
那會叫人笑話的。」
金丹期育獸宗師準備的靈獸!想想都讓人動容,加上一顆凝香丹這邢華青可以
說是大方的過份,不虧是成名數百年的金丹老祖,光是身家就跟赤凌霄完全不
是一個檔次。
邢華青想了一想又道:「老夫看著鍾靈這孩子實在喜歡,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赤凌霄看著對方接連出手闊綽,也不僅抿了口茶,和顏悅色的問道何事?
邢華青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拍腿道:「不如咱們兩家結個娃娃親!」
赤凌霄一口茶水全噴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