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討論] 我覺得被欺壓的主角的反省有點奇怪

作者: JustinTW (DoW FAN)   2016-08-01 22:59:22
回一下那個啥地球最強男人的那篇,我們來看看西方人怎麼想的:
40K的午夜領主,基因原體康拉德‧克茲(Konrad Curze)的成長歷程,摘自官方短篇《群鴉
王子》的翻譯:
http://forum.gamer.com.tw/C.php?page=1&bsn=07506&snA=6038&subbsn=0
對了,節錄的這段搭配30s to mars的Night of the Hunter是頗有Feel的: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K268TLKCK4
"
無光的世界
第五章
註定為王的男孩
男孩從廢墟中緩緩起身,除了蒼白皮膚上的灰燼與泥土之外一絲不掛,他看著如同虛空般
黑暗的無日天際,看著他已成廢墟的鋼鐵搖籃,蒸氣從破裂的裝甲板裂痕內湧出。他的蒼
白臉龐並未顯示任何情緒,他看著地平線。
一座城市,一座滿是高塔和穹頂的城市,散發出的昏暗的微光依然如同燈塔般照耀著周圍
的黑夜。
男孩的第一個反應是感到不可思議,卻感到興奮,他的雙目瞪直而且心跳加速,他本能地
瞭解到他能在那個遠方充滿著亮光的城市找到他的同類。這個想法令他伸手找了件武器,
白色的手指抓住了一截金屬碎片,表面是冰冷的。
手中傳來的刀刃觸感讓男孩年輕且毫無傷痕的臉龐上露出了第二個表情。
他露出了笑容。
不論他們多努力都永遠不可能抓到他,男孩是黑幕上的模糊汙點,來自街頭上的陰影,當
他奔跑時,他破舊的鞋子幾乎不曾踏及地面。
槍火追逐著他,子彈就如同蟲子一樣在他耳邊嗡嗡作響,他獰笑得更厲害,跑得更快了。
穿過街角進入小巷,他跳上骯髒的排水管。男孩將蒼白的雙手收入口袋,用骯髒的黑髮遮
住臉龐並且屏住了氣息。
他等待著,化為一個獨一無二的陰影,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追殺他的人慎重的以團隊前進,他們的口氣就如同有毒的水塘而他們的皮膚則散發著他人
血液的味道。有些往左而有些往右分開,但所有人都奔向將小巷變成沼澤的那個水窪。
男孩試著不笑出來,他們留在泥濘上的足印使得追蹤這些人變成世界上最簡單的一件事。
其中一人留在小巷內,根據他粗重的呼吸聲和狂飆的心跳,男孩不必看就知道那人肥胖臃
腫的身軀使得他被那些可悲的同夥們給落下了。男孩睜開眼睛、移動了雙腳離開陰影,他
讓手中的刀刃反射一旁的街燈的亮光。
男人轉過頭,正好看見了骨瘦如柴的男孩那帶著猙獰笑容的臉。
他的尖叫聲引回了他的同黨,其中最快的人只花了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就趕回巷口,當他們
趕到時,男孩已經不見蹤影,而那個屬於他們團體的肥胖男人則是被掛在浸染了溫熱血液
的排水管上,所有的手指都被割掉而臉也被剝的見骨。
他餓了。
他知道他可以打劫死者,拿走他們身上的硬幣和鈔票去買些食物,他也知道他可以乾脆直
接從街頭小販那兒偷走食物,拿走那些水果和溫熱的麵包,他很迅捷,絕不會被抓到。
男孩的胃絞痛著,已經蜷縮成一團,咆哮著對食物的渴求,上次當他感受到如此飢餓時他
喝下自己的鮮血,這稍稍減緩了痛苦,但只是讓他更為虛弱。
老鼠對他來說已經不夠了,他需要更多,他幾小時前抓住了一隻,但他需要用老鼠來當陷
阱的餌,他耗盡了全身的力量來抵抗那將這可悲鼠輩吃的筋骨不剩的誘惑。
終於,一組三隻野狗出現了,每一隻都比前一隻更猥瑣更骯髒。牠們在巷口咆哮扭打著,
爭奪男孩所放在空地的死老鼠誘餌。
他的牙齒打顫,舌頭被溫熱的唾液所包覆,男孩拿起刀奔跑了起來。
他看著腳下的城市,蜷縮在屋簷的邊緣,弓著身子將自己偽裝成一旁那醜陋而怪異的雕像
。他的破爛外套沒有任何抵擋嚴寒的希望,他成長得太快,幾乎每周都要偷取新的東西,
事實上他已經不是一個男孩了,已經和那些被他切碎、凌遲和殺害的人一樣高大。
下方的領地屬於那些在臉部有著紅色淚珠刺青的男男女女,男孩通常會避開他們的地盤,
但是今晚,尖叫將他吸引的更接近。他曾警告過他們不止一次,他警告過他們只要敢踏入
他在這個城市中的立足之地就要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但他們還是來了,成群結黨、以殺害鄰近社區的人並將婦女綁走為樂。
不,不能夠再忍受下去。蒼白的男人從屋頂一躍而下,憑著一雙手就沿著石牆往下移動,
他的靴子隨著他以幽魂一般的步伐輕輕落至地面,他衣衫襤褸,前去瞭解為何他的警告被
忽視了。
他們在標誌著領地邊緣的廢棄工廠內留下了哨衛,他從破損的天花板跳下,來到了第一個
人─一名帶著一隻骯髒獵犬的男人─面前。
哨衛轉過身舉起槍,但蒼白的男人從手肘處打斷了他的手並用玻璃的匕首刺穿了他骯髒的
咽喉。狗咆哮著,往後退開,露出利牙卻不願意打鬥,蒼白的男人看向牠,眼神睥睨並露
出了自己的利牙。
獵犬哭叫著逃跑了。
在蒼白的男人離開前,他割下了那名哨衛的頭顱,將斷頭放在鐵柵欄上。或許將警告信號
放在幫派的領地內效果會更好,他這次會留下一打、甚至二十個頭顱。
如果這次沒有用,下次他會留下四十個。
哭泣聲對他宛如天籟,槍響則像是笑聲,悲嘆和痛楚則是他人生中的詩歌和合唱。這並不
是因為他很享受這些,而是在這城市裡,這些就是他僅能聽到的聲音。這些聲音就如同母
乳一般在他年幼時滋養了他,就在腐朽城市的哭嚎聲之中他成長為人,然後成為在人之上
的東西。
他們用書寫紀錄他,他看不懂字,但他還是從報紙的隻字片語或投影板上一閃而過的文字
中學習著,他毫不費力的學會了當地口音,甚至不曉得為什麼,理解來的理所當然,而他
也認為理當如此。
一個復仇的靈魂,他們是如此稱呼他的,來自無法時代的殘酷回音,潛行於城市。一個來
自於舊地球時代的夜晚街頭遊魂,他們先是替他冠上了一個名號,好讓他們的恐懼有一個
稱呼,很快的名號就成了詛咒。
午夜遊魂。
他潛行過教堂,穿過那供奉著偽神雕像的大廳,無聲地潛伏於那彎曲穹頂之上。遠離任何
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祭司女王佔據著這個從她子民中強奪來的聖所。她從他們身上搾取
金錢、自由和鮮血,她奪走他們的幼童、控制他們的生命,只為了換取她名號的曖昧保護
。對於那些盤據街頭和巷弄的霸主與女王、那些會和她做出同樣事情的人的保護。
人類如此脆弱讓蒼白的男人感到悲傷,他們看起來與用來看守他們家園的野狗沒有任何差
異,除了體態上的差異之外,他們同樣受到毆打,並穿著同樣的束縛。
他們之中有許多人被主人們刺上刺青壓迫成為合法的奴隸,或乾脆在街上成群的流浪,靠
著脅迫和暴力奪取任何他們想要的東西。
大部分的人─那些不是城內合法奴隸的人們─都是工廠工人,集中在那些噴吐出遮日煙霧
的工廠內工作。
他遊走於那從不擔心報應與沒有正義感的社會之邊緣,這些人民從最底層開始就沒有需要
─沒有意願─去服從單純力量就是正義這件事以外的事物。而那些統治者則是分散於街頭
數以千百計的幫派領袖和軍閥。
這已經不能稱為人,而是動物,巢都中的禽獸。
但他觀察著這些人,並從中學習到是本能驅使他們如此。
本能可以被控制,掠食者可以被馴服,獵物可以被圈養。
蒼白的男人了解到他必須在今晚將自己公諸於世,他手中的選項是這麼告訴他的。下方聚
集在這骯髒聖所的數千民眾將會第一次見到他,這是一種必要的寬容,僅此而已。他曾從
這些人身上學習,現在換他來教導他們了。
他匍匐靠近、靠近,準備從天花板上躍下。
他放開手,在半空中翻騰,他的外套如同受傷的翅膀。
人群的驚呼聲蓋過了他落地時的聲響,他們的領袖、他們的主人穿著浸染了槍油臭味和無
辜之人血腥味的華美衣裳,在顫抖中失禁了,在她跌落地面前她就死了,生命從她胸腔上
的洞中流去,蒼白的男人將她手中的心臟捏爆為一團碎肉。
「午夜遊魂…」某人開口,這是在呆若木雞的人群中出現的唯一話語,突然,所有人都開
始說著、低語著、喊叫著這話語,有些人逃跑了、有些人動也不動、有些人伸手去拿他們
的武器。
他在這時看見了真像─他所感覺到但不願面對的真像,這些人恨他就像恨他們的主人一樣
,他是他們的夢饜也是他們的主人,他擁有他們,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制裁。
蒼白的男人從他們瞪直的目光中離去,停不下他的哈哈大笑。
改變現狀的關鍵就在於讓綿羊們知道,他們身懷的罪惡將會招致懲罰,他們必須親眼見到
正義被貫徹,唯有如此他們才會學到教訓。
恐懼是一件武器,比任何東西都還要純粹,恐懼會使他們服從,因為他們早已證明自己連
最基本理念都無法堅持。
午夜遊魂從觀察和學習中得知了這一切,透過直覺了解到了這個世界運作的方式。沒有受
過任何教育,他不在乎文明與文化所闡釋的理念,這些人的墮落震撼了他,他們用暴力彼
此向抗,同時無意識間成了被馴養的動物。
一個分裂的族群絕不會崛起、茁壯並成長,他們甚至缺少憎恨共同敵人的團結性,就連這
種需要某種程度協調性和統合的事情也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牠們的生命被自私和虐奪
的欲望所支配,並殘殺彼此。
午夜遊魂對此的反應是抓住一個男人的咽喉,今晚就跟許許多多的夜晚一樣,是罪人付出
代價的時刻。
「求求你…」男人低語著,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這只讓情況變得更糟,午夜遊魂無
法想像此人究竟在多少個夜晚之間掠奪城內人民的鮮血、財富與生命,他就是罪惡的象徵
,他的罪刑就在他的腳下。
「求求你…」他又說了一遍。「求求你…」
祈求,當午夜遊魂降臨時他聽過這話語多少次了?他們真的認為他會認真聽取他們的求情
嗎?
「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老人說道,「任何、所有你想要的東西。」
午夜遊魂的低吼是一聲喉頭後方沉重、翻滾似的聲響,他最厭惡祈求,因為他無法理解。
他們明知自己有罪,而正義為他們而來了。他們活該如此,他們的惡行使得這是必要手段
。那為何要祈求?為何想從他們自己促成的苦果中逃離?既然知道代價如此高昂為何要犯
罪?
他再次對著不停祈求的男人低吼。
「這是你自找的。」午夜遊魂回答道,他的聲音異常輕柔。「不要祈求,不要怨我,這就
是你走上的歪路的終點。」
「求求你…」
午夜遊魂反射性的顫抖了一下,祈求,又是這個詞語,這是第一個他從無數懦夫口中聽見
卻永遠學不會的詞語。
「我有家人…」
「不,你沒有。」午夜遊魂透過骯髒的黑髮之間瞪視對方,檢視著空蕩的倉庫,「你的妻
女都死了,房子在一小時前已經燒為灰燼。」
「你說謊…你說謊…」
午夜遊魂放開了男人的咽喉,讓他趴臥在地面,他的手腳因為手肘和膝蓋被折斷而無法動
彈。以碎玻璃為利刃,午夜遊魂盤據在受害者之上,匕首尖端緩緩的穿透老人右眼的柔軟
皮膚。
「任何與你有血親關係的人都死了,罪行就是與你分享你自身的諸多罪惡。這塊玻璃來自
你寢室的窗戶,當我活剝你妻子時我順手拿的。」
他將刀刃往前推去,穿透了男人瞪大的眼眸,尖叫這時才真正開始。
三個小時後,老人那備受凌遲的身軀被發現在一個廢棄的市民兵建築尖塔上,空蕩的眼窩
瞪著所有經過的人群,男人花了二十分鐘才死去,在此之間透過無舌的嘴巴發出不成聲的
尖叫。
不知不覺之間夏季與戰爭同時到來了,過往的夏季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炎熱與持久,讓盤
據在那斯特羅姆的坤提斯城上方的雲層變成了低氣壓的風暴。雖然這座城市破敗的地形對
於由過度發展的工業造成的酸雨並不陌生,但季節性的豪雨還是有著足以把油漆從鋼鐵上
沖刷掉的侵蝕性,並在未受保護的皮膚上留下傷痕。
雖然戰爭在字面上來說只在陰影中進行,但對於一個沒有太陽的世界,整個城市都化為了
戰場。午夜遊魂知道他們在狩獵他,他不但知道,而且還鼓勵他們如此。這代表著統治萬
民的領導階層終於開始覺得受到威脅。更棒的是,他們開始感到恐懼。他們希望他在前來
向他們任何一人索命前被殺死。城市的居民們恨他已經行之有年,早在那個他的名號還只
是耳語間傳聞的都市傳說的年代,那時他的手段也和那些底層的人渣差不了多少。
但現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也加入了這場遊戲,他們也怕他,改變正緩慢的發生。
最後一個落在他手上的城市領主是一名地產大亨,掌握著城市南方負責冶煉金屬的精煉廠

「人們就像動物。」午夜遊魂對著嚇壞了的貴族說道。「如果沒有對於懲罰的恐懼就會分
崩離析,無法團結。」
「求求你…」
又是這句話。
「你有一切所需的權力和機會,卻學不到關於人類最簡單的真像,你有過機會,現在你的
死亡將會是對其他人最好的教材。」
午夜遊魂將他的無頭屍體留在發電塔的尖刺上,一絲不掛的屍體上被刻上了三百零九道傷
痕,每一道傷痕都代表著先前精煉廠失火中喪失的性命。
他現在一點也不害怕那些權貴來狩獵他,讓他們盡管嘗試,在那些他決定睡眠的日子裡,
他會潛伏在各個不同的巢窟之中安眠。午夜遊魂將剝下來的人皮隨手扔去,他在屋頂上逮
住了一個試圖襲擊婦女的暴徒,那個鼠輩在剝皮剝到一半時就死了,而那女人一得救立刻
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逃,大聲尖叫。
在遁入城市的永夜之前,午夜遊魂抹去了沾染在他臉上的強姦犯的鮮血。
他手臂上的繃帶被汗水和髒雨水給染黑,但至少已經開始止血了,午夜遊魂試了試他的手
臂,轉了轉手掌,調整了腕關節和手指。
痠痛,僅此而已,子彈會留下傷痕,話要說回來,難道不是如此嗎?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
沒有照過鏡子,但他只需靠著那長著厚繭的手指摸過胸膛和後背就能清楚感受到彈孔留下
的傷疤組織造成的花紋。不論他比那些狩獵他的人類快上多少倍他還是沒辦法躲開所有東
西。
每當早晨到來時,他依然感到寒冷,仍然覺得自己像個鼠輩,但這很快就要改變了,他有
個想法,一個夾雜在一生夢饜之中的美夢。
午夜遊魂看著一群集結的小乞丐,那些尚未被幫派帶走的孤兒正從他留在暗巷內的屍體上
搜刮著金銀財寶,他大可殺了他們─這個衝動隨即湧上他的喉頭─但看著他們這種搜刮行
為令他忍俊不已。
當孩童們用瞪大而充滿恐懼的目光轉過身面向笑聲時,他早已消失。
漫漫長夜在他未曾聞到血腥味的情況下過去了。他們現在留在自己的家或居所,一但黎明
時精煉廠關閉後就甚少上街。城市的街道上不再迴盪著槍聲和傷者、施虐者和將死者的尖
叫。
然而,午夜遊魂仍然守望著他的城市、他的人民,罪惡被壓制了、罪行被隱藏了起來,但
城市仍然沒有擺脫自身腐敗的影響,他們的恐懼全部源自於他,也是他唯一得到的東西。
恐懼帶來服從,恐懼使得他們從病態的動物本能中站起,開始過著像人一樣的生活。
對他的懸賞仍然持續著,但權貴們只剩少數敢發出牢騷,暴徒和雇傭的槍手們再也不願意
獵殺他,而那些希望他死、心胸狹窄的懦夫男男女女從來不敢自己走上街頭去挑戰他。
午夜遊魂咬斷了口中的骨頭,清理掉最後一根肉絲,腐敗的豬肉嘗起來不再那麼令他抗拒
了,長年來為了生存所做的事情偷走了他最後的猶豫。
「各位先生與女士們。」他說道。
聚集於此的權貴們對這句話繃緊了神經,他們的保鑣將手伸向武器,情勢立刻劍拔弩張。
他盤據在首相的王座上,他那巨大卻又纖瘦的奇異的身形被他穿著用來遮蔽那蒼白而充滿
傷疤的皮膚的衣裝所掩蓋,而黑色而骯髒的劉海遮著他的臉。
「我們必須談談。」他對權貴們說道。他的聲音就像是鬼魂的呼吸,氣若游絲又充滿著狡
詐,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就如同能亡魂臉上那能夠勾人魂魄的池子。他的笑容是如
同牛奶色蒼白的嘴唇所拉出的裂縫。
穿著昂貴衣飾的保鑣門舉起了武器,手槍和投釘槍,他身上有許多這種武器造成的傷痕,
而看著二十幾人舉起武器對著他只讓他的笑意更深。
「你們殺不死我的。」他嘶聲說道。「別嘗試,不該是這種結局。」
午夜遊魂往前傾身,他的臉龐被掛在天花板上的低功率螢光燈給照亮,他猙獰的面容就像
是大理石雕刻出來的一樣,不但摸起來溫度相差無幾,就連生機也與一塊石頭不相上下。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一名貴族問道,「你到底想要甚麼?」午夜遊魂可以從他的氣息
中聞到腐敗的恐懼氣味。
「我能夠跟你們索取這座城市對吧?不過早就不是你們要給予我,我已經自己納入掌心了
。」
他依然維持著盤據在王座上的姿勢,籠罩在陰影之中。他能感受到他對這些人造成的影響
,他能感受到他們埋藏在衣裝下的恐懼、聽見雷鳴般的心跳聲、看見他們頸子上最細微的
毛髮立起。
「將你們從野蠻的天性中拉拔起來是我的天職、我的使命,身為一個遠在你們之上的生命
,我就是這座城市的罪惡,而人民所要背負的罪就少了。」
他們之中最勇敢的那人再度開口,雖然他手在發抖,但他的黑眼還是堅定的注視對方,「
這就是你的人生哲理?所有的謀殺和褻瀆都是為了…這個?」
「藉由道理和真像,我已學會了你們內心所想和腦袋運作的方式,憑藉著這些知識,我為
這個文明帶來了和平。」
「以自由為代價?」
午夜遊魂從他那刀鋒般的笑容中緩緩地呼了一口氣,「和平支配一切就如同我支配一切,
我不會期待你去瞭解,你是個小人物,你的夢想一樣渺小。」
「你帶來的是墳墓般的和平。」貴族大膽的往前一步「為了和平而犧牲掉了所有的自由和
選擇,這座城市活在恐懼之中,被迫承擔你強加在我們身上的標準。」
「沒錯。」午夜遊魂說道。「沒錯。」
「但所有的罪惡…」
「都被嚴懲了。」午夜遊魂聆聽著將血液灌注到他們體內的心跳。
「但不論罪行是甚麼,懲罰都是死亡,不論罪惡的大小,居民們活在靜默之中因為只要說
出一個對抗你的字就會招來死亡。」
「沒錯。」午夜遊魂閉上他的黑眼,彷彿正聆聽著那橫跨城市的寂靜。「聽吧,聽聽那陌
生的寂靜,非常的安詳不是嗎?」
年輕的領主搖了搖頭。「你還真是高貴,禽獸。」
「波錫厄斯。」午夜遊魂將那人的名字變成了如同刀鋒般銳利的低語。「我在你身上看見
的可能性是你還活著的唯一理由,安靜,或許你就能在我高貴的耐心下苟延殘喘。」
「你是怪物。」
「不。」午夜遊魂的手指彎曲成爪,「我是文明的領路人,但為了替你們在黑暗中帶來光
明,我必須背負罪惡。」
入侵者用他爪狀的手指撥開了他深邃眼眸前的黑髮。「以波錫厄斯的說法來說,人類就是
動物,是禽獸,但他們是可以被馴養、被控制、駕馭的。懲罰的威脅使得他們會遵守律令
,透過恐懼能使他們從獸性中昇華,我正在進行偉大的事業,我的領主和女士們,偉大的
事業。我掐住這個城市的咽喉而我們有了和平、有了寧靜,你們能想像的到這個詞彙的意
義嗎?我們正處在偉大夢想的邊緣,只要我們能夠好好利用這段和平。」
他再次舉起他的雙手,他修長而蒼白的手指逐漸緊握,如同即將盛開的花朵。
「但我要更多,我要從這座城市取得更多,從人民那兒得到更多,從我們這個稱之為家園
的世界拿取更多。我要從那些在我之下的人取得屬於我的責任與權力。」
最後,午夜遊魂的獰笑消失了,他看著他們所有人,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冷硬讓他的眼珠看
起來就像是深陷在顱骨眼窩內的乳白玻璃。
「我會成為你們的王。」
"
簡單說就是殺人版蝙蝠俠,當然懲罰罪惡是很爽,不過....:
"
賽維塔點了點頭「我不確定我們還是他們的一分子,大人。」他跟著原體的腳步走了幾分
鐘,穿過更多穿著華麗紫色裝甲的帝王之子戰士們,「崔茲和我在一起,就在我的意識後
方,他幫助我維持我在這裡的存在,我不確定他是怎麼辦到的。」
「他是個好人。」科茲安靜地說道,「至少是我們艦隊裡能找的到最好的,我們倆都不是
好人,不是嗎?」
「我們只是做該做的事,大人。」賽維塔穿過一名帝王之子的戰士,他認得那名戰士盔甲
上的標誌,他認真地考慮要在這裡─原體的記憶裡─殺掉這個人。如果這個念頭有哪怕最
些微的成功機會,他會毫無罪惡感的去做。
當通過了第三軍團的行伍之後,他們邁向深色、銅牆鐵壁般的第十軍團陣型。賽維塔東張
西望的發現那些在伊斯塔萬被他親手殺掉的戰士的標誌。
「大人?」在經過幾分鐘的沉默之後賽維塔開口說道。
「說吧,賽。」
「你為什麼恨我們?」他安靜地問道,小心地不帶任何冒犯或哀傷,但這句話還是讓科茲
停下了腳步並轉過身,指節上的長刃反射著幾條街外帝王散發的光暈。
「什麼?」
賽維塔和剛剛一樣若無其事地說道,「為什麼你是為一個痛恨自己軍團的原體?我們對你
做了什麼?」
科茲笑了,幾乎。
「不久之前我曾和安格昂與羅迦談過話,他們告訴過我他們是如何清洗第十二和十七軍團
內那些不值得信任的因子。我對他們這番話哈哈大笑,因為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他們完全
曉得殺害自身血親內弱者、叛逆和腐化者的分界與輕重在哪裡,而我自己甚至不知道該從
何著手。」
賽維塔陰沉的淬了一口。
「要是在別的日子裡,這句話可就刺傷我的心了。」
「看看你的四周吧。」科茲說道,「你生在這個世界,在這裡成長茁壯,就跟我一樣。帝
王讚美我對這個世界的統治,就連富根都心生敬佩。這是歸順的楷模、一個臣服的世界,
他們都是這麼說的。而我的人民快樂嗎?這很重要嗎?我讓這些人活的像個人,不受野性
的影響,我讓他們邁入文明而擺脫了最原始的本能,我將他們從野獸的境界昇華出來,因
為這是我對他們的責任,這是身為一個高位者的責任,而我將之履行了。」
科茲看向那些延伸向四面八方的灰色尖塔,以及工廠和精煉廠所冒出被凍結的濃煙,「然
後看看我的子民怎麼報答我,我只離開短短幾年一切就全都腐敗了,我的母星用那些配不
上稱作軍人的士兵毒害我的軍團,強姦犯、殺人魔、竊賊、敗類、藥頭和人渣。」
賽維塔幾乎要笑了出來,「大人,你根本沒什麼不同,軍團會如此叛逆和腐敗都是因為它
是照著你的形象所打造出來的。」
「不」科茲吐出一個帶著悔意的字,「不,你不了解,我從來沒有想當一個完美的人,賽
維塔,但我變成了一個罪人,一個怪物,午夜遊魂,所以我的人民就不必跟我走上同樣的
路,而看看結果,看看那斯特羅姆的新兵,我才離開不到十年,看看他們送來了什麼樣的
人渣,看看社會底層的垃圾被我手下的藥劑師植入我的基因物質並轉換成超人,第八軍團
被腐化了,賽,一整個世代的人成為以我為形象的殺人魔,但這些殺手是因為他們想當,
而不是必須承擔。」
「結果是一樣的。」賽維塔說道,「恐懼是一種武器。」
「恐懼應該是最終手段,而看看我的軍團在這幾年造成的屠殺,連大遠征都還沒結束。結
果恐懼變成了最終目的,那些人以此為樂,被恐懼所滋養,我的子嗣們茁壯好去以讓弱者
流血為樂,告訴我,連長,這之中的高貴情操在哪裡?」
「那這一切的高貴情操又在哪裡?」賽維塔指著兩人周遭那斯特羅姆坤提斯的街道景色「
你可以自稱擁有野蠻的高貴,父親,但其實野蠻遠比高貴更多。」
科茲蒼白的嘴唇微微彎曲露出後方的牙齒,「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沒有?」賽維塔用冷笑回應了他父親的咬牙切齒,「你有試過其他的路嗎?」
「賽維塔…」
「回答我吧,父親,你教導了任何和平的政治嗎?你替這個社會帶來了科學或啟蒙嗎?在
這個你期許的人類烏托邦裡,你達成了吃野狗和活剝人以外的成就嗎?」
「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賽維塔又笑了,「唯一的一條路?這是唯一一條讓臣民歸順的路?那其他的原體是怎麼做
的?其他大千世界是怎麼做的?難道是靠著在全球通信網上活剝小孩的皮嗎?」
「但那些世界都不像我的那麼…祥和。」
「而這些祥和在你轉過身不到一秒就消失殆盡,所以再告訴我一次你的成功之處,再告訴
我一次所謂完美是如何運作的。」
科茲在他一眨眼的瞬間就衝到他面前,原體的手抓著他的喉嚨,將他舉離地面,讓他幾乎
窒息。
「你逾越了你的分際了,第一連長。」
「你怎能對我說出這般謊言!」賽維塔的聲音是掙扎的咆哮,「你怎能如此自欺欺人,我
站在這裡,就在你的腦海之中看著你內心的回憶景色,你的道路就是現在的第八軍團道路
,但這從來不是唯一的一條路,只是最好走的一條路。」
科茲握緊了手掌,「你說謊。」
賽維塔瞪白了雙眼,他的呼吸正從科茲的指縫間溜走,「你樂於此道。」連長屏息說道「
你變得喜歡上這種做法…就跟我們所有人一樣,那股力量…那股正義…」
科茲釋放了他,賽維塔跌落地面,他的裝甲關節隨著陶瓷甲撞擊石板路而發出嘶吼。
「你這天…!」他罵道,試著重整呼吸。
「天神之子。」科茲放軟了態度,「起來吧,賽維塔,讓我一人留在這裡。」
"
作者: qaz1530wsx (大象起飛lol)   2016-08-02 02:44:00
看超級Y的時候,有看到一個詞"預兆式政治"感覺文末就在諷刺這件事,罪惡不能帶來和平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8-02 03:15:00
未看先猜ADB寫的
作者: chantk12 (CITL12)   2016-08-02 05:09:00
事實證明,玄幻西幻各一家,這樣寫在對岸根本沒人會想看,除非作者想仆街
作者: cains70 (屁屁卡屁屁啦啦)   2016-08-02 06:18:00
這不是看爽的東西
作者: JustinTW (DoW FAN)   2016-08-02 09:39:00
事實上40K比較機車,這邊講的不只是"罪惡不能帶來和平"仔細看賽維塔說的話,你會發現他要說的是"實際上只是"因為這樣最簡單"甚至更殘酷的"實際上只是在追求主宰他人",所以那些想用拳頭追求正義的,到頭來實際上是自己懶而在中國這種地方,更有可能大家潛意識裡面只是追求主宰他人的力量,而非正義這其實就是標準40K式"Grim Darkness"到頭來,苦果乃自己所鑄,末日由自己造就
作者: HermesKing (Hermes)   2016-08-02 10:11:00
「這、是、唯一、的、一條、路。」很有震撼力的描述
作者: vup4fm06god (ㄚ泉)   2016-08-02 11:25:00
這書在中國賣不出去或會被禁吧XD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8-02 15:18:00
難怪我都看40K
作者: holyice02 (立花左近將監宗茂)   2016-08-03 00:34:00
中國的戰錘40K貼吧裡,有翻譯高手在說相關小說的劇情時感覺討論度還算熱烈。喜歡這系列小說的人,也是有在買書的,所以應該沒有在中國被禁的問題。
作者: zseineo (Zany)   2016-08-03 12:41:00
我覺得只是小眾到沒人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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