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禍根
當潘文秀他們擒獲努列，几乎控制住整個婆索部落時，楊彥所率的盧亞部隊已經將番
索部落完全掌握，扣除通行時間來說比起潘文秀他們，楊彥這邊更為迅速，其中功勞最大
的莫過於巴斯塔人的協助。
同樣採用假援軍進入部落後發難的戰術，番索部落的頭領就沒努列這麼好運，當面就
被格古曼一刀切了腦袋，番索部落於下的人正要反抗，都被矮黑人們迅速且整齊的部隊立
刻飛速的鎮壓下來，其下手也不留情，只要有一絲危險，他們便立即做其了斷。
論對蕭隴部落的忠誠度，婆索部落的人還要更勝於番索，所以反抗的起伏並沒有像婆
索部落這麼頻繁，殺了番索部落的頭領和少頭領以及其他家族成員後，格古曼便開始收攏
整個部落及舊部，楊彥始終像是個監督，此番跟來也只是單純做為監察，此外就是等潘文
秀等人到來。
不得不說矮黑人們對於戰事的理解要高於這些原住民許多，每個戰鬥人員的素質速度
几乎整齊劃一，且按照隊、伍、排……三人亦或五人一隊，後幾隊為一伍，都安排的十分
得宜，面對戰鬥也臨危不亂，這次可以這麼快速的拿下番索部落，他們功不可沒。
絡絡獗提著一把正滴著鮮血的獵刀，仔細環估四周環境，他方才才除掉三個躲進屋內
還妄想抵抗的蠢貨，格古曼的話已經傳遍整個番索，「放棄抵抗者不殺，無相干者速回屋
內。」
速回屋內當然只是要方便處理，待外頭的人處理的差不多，他們便一戶一戶進去檢查
，像番索未來的少頭領躲在自家倉庫內，格古曼看也不看便將其一家老小，一把火燒死在
屋內，對於這些血海深仇的仇人，他連一眼都不想見，要見也要見到他們淒慘的樣子。
撒基亞快步走到楊彥身旁說道：「主人，格古曼求見。」
楊彥別過頭，只見格古曼滿身大汗靠了過來，一到他面前，便單膝跪下道：「尊敬的
恩人，託您的福，番索……已經回到我的手中。」
聽完撒基亞的翻譯，楊彥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格古曼就回去做他的事了，他環顧
一下四周的環境，他現在要等潘文秀過來，沒有意外的話接著的目標就是靠近北方的卡庫
各部落，沒想到蕭隴部落的大頭領居然死得這麼巧，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神祕力量在
牽引著我們嘛？
楊彥仔細思考過，潘文秀他們部落所傳的那個洞窟的傳言，只有英雄才能通過洞窟到
達神的領域，隨後將變成神域的一員……難道穿越洞窟的我們是英雄？冥冥之中老天爺有
意思讓我們做成一些事情？變成英雄？
事情太過順利，而且有些巧合總在巧合時發生，還十分的關鍵，從征服盧亞部落、直
到拯救泥隴、說和矮黑人、到如今進攻蕭隴，一切都有著不可思議的巧合存在著，那巧合
把一切都順利得……可怕。
楊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感覺，只知道一想到這，全身雞皮疙瘩便不自覺的冒了出來
，或許正是如此，因為如果這麼去想，那洪旭他們……又怎麼會死？
楊彥深深的吸了口氣，他伸出右手緊緊的撫住胸口，忽然看見右手手腕上的一個類似
皮繩的手飾，那是露姆和伊娜一起做出來的，上頭沒有花俏的裝飾，只刻著一種黑白花紋
的紋路，「唉……」楊彥搖頭苦笑著。
＊ ＊ ＊
「又有人回來了？」雅邦輕輕放下手上的水杯，皺著眉頭喃喃道：「已經是……第三
次了。」
「是。」另一名矮黑人說道：「這次約十餘人，和上次相隔不到兩天……」
「魯豎，再這麼下去，你的路會越來越難走阿……」雅邦的目光緩緩注視著遠方，彷
彿看到了什麼，他擺了擺手吩咐道：「去吧，先好好安置他們。」
「是，大王。」那人聞言立刻離去，雅邦看著那人離開的身影，搖著頭，又有人偷跑
回來了，那些人都是隨著魯豎北上的族人，第一次五個人偷跑回來時他和絡絡獗還沒什麼
別的想法，特別是他們早把這裡當成一個據點，一個本來就是當做一條退路的據點，可是
接連相隔不到幾日又有人回來，對正需要人的魯豎來說，一切的一切都將十分吃力。
而且有一就有二、有二則有三，偷跑回來的人會越來越多，雅邦嘆了口氣，仔細想想
，那種日子凡是正常的人都不會想過，他們都經歷過，十分明白當中的辛酸和痛苦，特別
是早知道有一個地方已能為他們帶來平靜，那為什麼還要繼續那種看不見未來的生活？
那人剛走，又是一個緊促的腳步聲，雅邦停止思考，只見一名矮黑人飛奔近來，說道
：「大王，邦亞長老有事求助。」
邦亞部落內。
「你們怎麼看人的？就這麼給他跑了？」邦亞長老正紅著臉，驚動的怒叱著眼前兩個
小夥子，兩人年紀都不大，臉上還帶有點稚氣，其中一人怯怯道：「我們沒想到，那人…
…傷這麼重還能掙脫繩索……」
「這是什麼藉口？」長老抬起手中的手杖，便狠狠抽了那人一棍，他痛心的說道：「
你們知道那人是誰嘛？那可是現在和我們正在打仗的敵方部落少頭領，聖使大人把這件事
交給你們，一來是看得起你們，二來是族裡的人都在忙其他事，你們這些後輩是時候接觸
一些事情……」
不錯，這次出征蕭隴，邦亞近四分之三的戰士都出動了，族裡留下少部分的人和年少
的青年們做為戰力，一來是要接連征戰三個部落還要偵測東方蕭隴部落失陷的領地，所需
的人決不能少，二來，潘文秀明白這時代的年輕人和自己的時代不能相比，有並要好好培
養他們，適當給些經驗。
可他沒想到，虜哈傷重之下還能趁著這些年輕人大意時脫逃，這一逃茫茫四處林海，
誰知道他跑到哪裡去，兩個年輕人嘻哈打鬧的把虜哈關入一間堆木材的草屋內，兩人便在
門口聊天，期間還一起偷跑去小便，完全不把虜哈當一回事，這就釀禍了。
等他們小解回來，又聊了一會，才想起草屋內關著人，打開門望了一眼，才發現人不
見了，趕緊跑去通報長老，長老一聽消息，頓時氣炸，這事情太過嚴重，他立刻把部落內
所剩不多的有經驗的中年獵人派出去，滿山搜索，下了條件：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
見屍也沒有關係，只要把人帶回來就好。
他狠狠的訓了眼前兩個小毛頭一頓，也趕緊派人前去通知盧亞部落請人幫忙協助，「
你們兩個……這次鬧得太嚴重了，等聖使大人回來，我怕你們兩個就是把自己的腦袋奉獻
出來，也彌補不了你們的過錯。」
兩個經驗不多的年輕人一驚，痛哭流涕道：「長老求求你原諒我們阿，我們……還不
想死……拜託你……」
長老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們和我說也沒用，這也要看聖使大人責不責問才行……
」
兩個小毛頭低頭求饒著，長老已將目光放往天邊，暗暗祈禱不要發生什麼其他問題，
眼前這兩個小傢伙的懲處，還得看聖使大人他要怎麼做。
一樣看往天邊，一個焦急的神情的人正不斷奔跑著，雖然身上到處都是傷痕，但仍不
影響那人的移動速度，那人正是虜哈，他紅著雙眼，不斷警惕的注意著四周，身上的傷口
不斷滲出血，他深怕留下什麼蹤跡，於是挑十分陰暗而且潮溼的路線逃亡。
「我要回到蕭隴部落內，把這該死的邦亞部落踏平，用他們頭領的腦袋來當我便溺的
工具，還有用他們全部落人的血來洗刷我身上的恥辱，還有，那個什麼聖使跟那個該死的
刺亞莫……」
虜哈咬著牙，拖著這樣的身體，全身還有像無窮的力量驅使他前進著，滿腦子的報仇
，但沒有使他被沖昏頭，他知道現在必須全速趕回部落內，希望能來得及，趕在邦亞人之
前，回到部落內，把事情還有邦亞部落圖謀婆索的事告訴給他父親。
「有人？」虜哈回過頭，只見三個身影正在往這邊前來，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他還是
發現那些黑影四周的草木都在晃動著，看四周的草木晃動來評斷獵物這可是獵人的基本，
虜哈立刻往一旁茂盛的草叢一躲。
往一旁的草叢一躲，很多人都以為草叢是柔軟的，一竄之下就進得去，但實際上，草
叢有分很多種，而大多的草叢特別是茂密的草叢，往往是木枝交錯，這些枝段通常都是有
一定的韌度和硬度，虜哈這麼奮力一擠，那些枝段此時就像酷刑工具一般，紛紛往他身上
的傷口襲去。
虜哈咬著牙，忍著讓身體不要不顫動，進而去影響到草叢的狀態，看似簡單，但他都
快把牙齒咬崩了，才硬生生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吞回肚子裡去，靜靜的待著，很快的三道
身影馬上到了虜哈方才所在之處。
＊ ＊ ＊
「時間有限。」潘文秀等人帶著邦亞人馬飛快趕往番索部落，有婆索部落的人帶路路
途非常順利，而婆索部落他壓根沒從裡頭帶人來，除了幾名領路人，還有近一半數的邦亞
人都留在婆索部落內，這是為了控制住婆索部落。
刺亞莫雖然奪回他的部落，暫不談他忠不忠心的問題，光是他失去權柄由努列等蕭隴
部落直系人馬接手，現在部落內蕭隴部落控制力還是很大的，還不曉得有沒有殘餘擁有異
心的人留在裡頭，為了防止婆索出亂子，所以留一些邦亞人跟努咧姆在那裡，潘文秀這才
放心的前往番索部落，而留下這麼多人在婆索還有一個重要的元素：要把訊息控制在婆索
內傳佈出去。
從盧亞部落前往番索部落的人，才是這一次一系列戰事的主力，人數也比邦亞出發的
人多，唐公子唐沐等人也被他裹了帶了過去，潘文秀的計畫是要好好運用努列殺了魯抹兒
這件事，有這些漢商跟著這計畫會更好走。
他放出話出去，就說婆索部落的努列反叛蕭隴部落，殺了魯抹兒頭領要自行統治所有
蕭隴部落，而邦亞及盧亞部落當初在魯抹兒頭領的請求下，決定前往幫助蕭隴部落對抗東
邊的敵人，誰知一到婆索部落正好遇見努列正在叛變，雙方頓時大戰在一起，魯抹兒頭領
不幸身亡，努列帶著判變得人馬逃逸，他們現在正要前往討伐努列，另一方面也是來卡庫
各部落傳遞消息。
待和攻下番索部落的人馬一起到卡庫各部落，他不相信卡庫各的頭領聽到消息後還不
讓他們的人進到部落內，若他不肯，大軍壓境，兩個部落以上的兵力，數百的人數，不信
拿不下區區卡庫各，若進到部落內，那更不怕拿不下了。
待掌握了三個最靠近原本領地的部落後，就可以打起旗號接收蕭隴部落的難民，藉魯
抹兒頭領已死，要聯合各大部落西抗敵人的名義，慢慢吞食這些人……
潘文秀露出一抹笑容，一切都還在他所想的計畫內，眾人魚貫的在山林間穿梭，這些
的穿梭速度是有條件的，那便是四周佈滿了眼線，有點像是蜈蚣的形狀，主體蜈蚣是行進
的人龍，而觸角就是四周外注意外圍的眼線。
很快的這些觸角們發現異狀，便會飛速的傳遞消息給主體知道，一名邦亞獵人湊身到
潘文秀身旁，說道：「聖使大人，番索部落已被攻陷，另一位聖使大人派人前來通報。」
潘文秀點頭，便擺手讓那人離去，他喃喃說道：「不愧是盧亞的主力，速度比我預想
還快。」
唐沐等人一直跟在潘文秀身旁，間隔約兩個人的距離，他好似不太習慣這種速度行走
山路間，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雁九體力尚可，還有餘力三不五時的去扶一下他，唐沐抹
了頭上的汗水，看著眼前的潘文秀，身體雖累，但腦袋裡並沒閒著，也在想著他自己的問
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