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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騎槍鎖定
在這個世界上,卑劣的人分成兩種:一種是為了求生存,一種是因為缺乏同理心。
在生存已經無虞了之後,可以確定鍾雪黃是第二種人。
如果給他一個溫柔一點的父親或母親,或者讓他明白那些和自己有同樣遭遇的人何其
多,可能他們的心理狀態就不會這麼扭曲。
很可惜的,在這個貴族幾乎不願意教育平民的世界裡,內心扭曲,是下層階級的常態
,尤其是像鍾雪黃這種,比普通人都要強一點,可是卻又沒辦法超越米殘雪、飛燕,只能
看著後輩比如谷樂維、路道雪等漸漸超越他。
對一個放棄努力的人而言,他的樂趣就是折磨其他努力的人。
甚至只是....折磨其他人。
「清雪、原雪,這是你們第幾次來競技場?」
「第三次吧。」
「學長我來第二次而已。」
鍾雪黃呵呵地淫笑了幾聲:「那你們可能不知道,其實這競技場,是很容易打殘、甚
至是打死人的。」
兩人對望一眼,不是很明白。
競技場的武器和地下有陣紋相呼應,對方完敗就是被吸在地上動彈不得,如果喊一聲
「認輸」,就會被陣紋庇護,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很難打死人才對啊。
見他們疑惑,鍾雪黃突然快手一擒,伸進了原雪的頭盔底下,往他喉結一打。
「咳咳咳....咳咳....學....咳咳....」
「懂了嗎,就是這樣的技巧,可以輕易地讓敵人無法呼救。」
如果路道雪在此,一定會無言地大翻白眼。
這個學長,天份不能說無,結果好好的格鬥技巧不學,整天在研究要怎麼在競技場突
擊別人的喉結,還練得這麼精準。
「學、學長好厲害啊!」清雪講話的同時,頸子往下都壓出了雙下巴。
「哼,待會上場,你們幫我牽制一下,如果敵人太弱,就放水拖點時間,我要把他們
全殺了。」
「啊、這樣不太好吧?」
「那個金鳴槍飛燕,覬覦過老大(的肉體),三番四次大膽意淫,他的手下也不是什
麼好東西,竟敢妄想我們傭兵團的飲雪秘術,這就是該死!」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城裡的貴族少主、新興勢力什麼的,旗老都摸過了,既然沒有
提醒我們,想來對方就是塊名不見經傳的肥肉,現在不殺,要讓他們有什麼機緣,壓過我
們一頭,那就太不爽了。」
在鍾雪黃的意淫中,他總是打敗飛燕,一邊踩著他的臉,一邊和老大做一些不可描述
之事,但每次在現實中清醒,那不可攀越的差距都會醜化他的內心一絲,久而久之,性格
自然如此。
競技場裡,三打三算是最小的組合對戰,一般來說弓兵克制步兵、盾兵克制弓兵,騎
兵最無敵,如果要克制,除了騎兵自己,就只能是步兵裡的長槍兵,這種克制人數越多就
越明顯。
準備區的大門開匣,雙方衝了出來,鍾雪黃的殺心又更盛了。
不為其他,就因為對方騎著兩匹馬!
而且還不是一般練習用的黑馬,也不是貴族愛騎的白馬,而是身披戰甲的軍馬!
「遭他媽血荊命的(血荊棘王在北域信仰中主肆淫罪),這狗兒子是哪來的暴發戶!
」
競技場裡騎兵少,就是因為馬的租金太貴。
可那廂光是一頭軍馬的租金,已經超越了鍾雪黃三人全身的兵甲,一般來說場方不會
讓兩邊裝備品質相差太多,但馬或許是唯一例外,他看了自然大為不爽!
而現在場上心情最好的,或許就數沙持明了吧。
軍馬身披戰甲裝備,防禦力和操縱穩定度提高,速度卻下降了,但也因此更方便他做
出各種馬上特技,振臂一揚雙手持雙劍、放棄提疆就駕馬衝殺出去。
谷樂維微微一笑,其實在讀懂陣紋後,他完全可以偷偷調整這些裝備在大陣裡的品質
來作弊獲勝,可其實輸了也無所謂,至於贏了的賭注:飲雪秘術,他相信自己將來有的是
機會看,說不定米殘雪還會親自奉上給他看。
所以就沒有作弊去改變任何陣紋。
只是有個東西不免要試上一試:「鎖定陣紋!」
黑色騎槍的扶手處,出現了一圈微小的波紋,在樂維的眼中,居然就出現了騎槍的落
點!
「太厲害了!」
有這輔助瞄準的東西,他還不指哪打哪?
騎槍被淘汰的原因有三,首先是鍛造和陣紋技術都發展出了法印拳套,太過期了;第
二是因為騎槍造價高昂,損毀率太高,貴族有更好的選擇,平民玩不起;第三就是因為,
騎槍的準頭,太難瞄!
鎖定之後,樂維當下全力奔馳而出!
同時鍾雪黃繞過兩馬,要繞背去殺最弱的弓兵彈謹風,清雪和原雪正纏鬥沙持明,這
沙持明體功太特別,騎匹馬也不好好待在馬背上,一直竄上跳下的。
清雪不是沒想過先打馬(操,先打爆你這隻貴居居的軍馬!),但是每次沙持明下馬
,馬就會後蹬,原雪已經先一個被踢飛五尺。
就在他欲變招之時,樂維的騎槍已經衝鋒到十步左右,本來按照清雪所想,這新手騎
兵的衝鋒,稍微偏個身子,也就四兩撥千斤式地躲去了。
卻不知為何,無論他怎麼搖擺,騎槍頭都好似鎖住了他腦袋瓜一般:
「嘰~欸欸?」
發出了幾聲怪叫,樂維的長槍不偏不倚地自太陽穴處命中清雪,他噗的一聲,脖子和
身體呈現一個六十度歪斜飛出:「嘎?」
幸好競技場陣紋立刻判定他戰敗,給予了緩衝,否則至少也是個頸椎骨折。
這也是在競技場才能有這種被重擊卻毫髮無傷的特別經驗,他就這樣看著景物橫移,
然後咚地一聲趴在地上,頭盔陣紋運作,重得他整顆腦袋只能看著沙土地面和競技場切成
九十度爬不起來。
「疑?」原雪大驚失色,幸好樂維並沒有拋下騎槍和沙持明一起以二戰一。
一般來說,衝鋒成功,騎士就會拋槍轉肉搏,不過少年覺得這很好玩,還沒打算放下
槍。
看台上飛燕皺起了眉頭,隨後他一瞥,發現不妙,急忙大喊:「小樂!快去救謹風!
」
卻看那廂,鍾雪黃盾牌連格三箭,殺到了彈謹風面前,一劍虛晃,竟用盾牌擊中了少
年的喉結!
隨後下盤將少年掃倒,碰碰碰三劍斬在右肩肩頭和雙腿膝蓋處。
這三劍沒事,可是彈謹風喉頭受損,沙啞亂咳,四肢盔甲已經重得他站不起來。
鍾雪黃踩著彈謹風,耀武揚威地看著樂維,然後一劍從臂甲縫隙處砍進!
喀啦。
「嘎!啊—」彈謹風一聲怪叫,右手已經朝內折成九十度。
弓手鎧甲,在右臂處有比較大的開口,鍾雪黃竟然從這開口中直接砍向彈謹風的肉體
,將他手臂凹斷!隨後又將腳踩在他嘴上,不讓少年叫喊。
「你幹什麼!」沙持明見同伴被欺凌,開口怒吼。
「駕!」
谷樂維眼中殺意熾盛,原以為對方提議切磋,只是想削個飛燕面子,但這是下殺手啊
!
旗老眼中一閃,舉起了手準備隨時打暗號讓三個新兵喊投降。
快馬衝鋒,三息之內已經來到鍾雪黃跟前。
他如果剛剛有觀察,就會知道這少年是如何擊飛清雪,可是他沒有。
因此他現在也感覺到了清雪所感覺的,那種無論他怎麼微調自己的身體方向,長槍槍
頭都會快速跟上的感覺。
「微操騎槍!不可能!這騎槍長都超過四米了,槍頭應該沉重的要死,以他臂力,光
舉著就是消耗了,怎可能微操!」
他內心如何吶喊,樂維可是不管的,大吼一聲:
「去死吧!王八蛋!」
槍頭居然不偏不倚地也從盔甲下方桶上了鍾雪黃的喉結!
「住手!」旗老忍不住叫道,旁邊原雪看傻了眼,來不及喊認輸就被沙持明雙劍斬在
了背後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馬匹衝鋒的速度,這該要有多快,豈是場外邊一個人的吶喊可以阻止。
鍾雪黃被這一槍串高得飛起,而且還因為卡在盔甲之間,被馬匹衝了一下才掉落出去
,因為沒有擊中盔甲,所以陣紋並未判斷落敗,鍾雪黃一身靈氣無法凝聚,此時他脖子已
經因為內出血腫大,若是就這樣摔落地,必然是頸椎或頸動脈斷裂死去。
卻見場邊路道雪伸手拍向警急救援陣紋,解除了競技場防護,身邊一個不知道什麼人
,宛若飛電疾風衝了進去!
「嗯?」
沒想到來人不是飛燕,也不是旗老,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人,除了後腦杓一絡馬
尾,其餘都是短髮,身上衣著清簡,給人一種俐落感覺。
這少年速度竟是遠勝飛燕,隔空一掌送出靈氣,居然來得及在鍾雪黃躺下之前護住了
他脖頸,雙手靈氣滋護。
鍾雪黃躺地之後,他單手成掌,立於胸前說了一聲:「龍神慈悲。」
沙持明瞪大了雙眼,卻是喊了一聲:「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