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颯颯,吹落了幾片枯枝殘葉,此時正是蕭瑟的秋天。一座朱紅色巨門前,兩旁的門屏
延伸至邊際仍看不到盡頭,門前巨柱底下兩座威武不凡的石獅緊盯前方,彷彿見到任何奸
佞邪惡,便會撲出將其撕碎。門上的兩個人頭大小的獸形門環金光奕奕,門臉的雕花左右
分別雕著一龍一鳳,有龍鳳呈祥之意。門頂牌匾漆著三個蒼勁輝煌的金字「紫元城」。
入門後,一座氣派不凡的巨大宮殿聳立在眼前,宮殿前有著兩排左右對稱的象牙色階梯,
階梯之長不下百階,由頂階往下看則傲視天下,由底階往上看則俯首稱臣,支撐宮殿的朱
紅色巨柱上都刻著一條金龍迴旋盤繞於柱上,顯得格外壯觀,屋簷上則是麒麟成群,相互
嬉戲,不過正值深夜時分,偌大的宮殿並無半點人影,但在宮殿上卻傳來一陣激烈的金鐵
交鳴之聲,隨後傳來「碰、碰」兩聲,金鐵交鳴之聲也隨之停止,過了一會,一道渾厚沉
悶的話語聲傳出
「你受了我們三人合力一擊,束手就擒吧,我或許還能饒你一命。」宮殿上,一名身穿紫
金色道袍,身形消瘦,臉上留著幾縷鬍子的男子向離他不遠處的一名少年說著,只見這名
少年面容生得眉清目秀但渾身卻遍布著不大不小的傷口,身上的布衣破爛不堪,從破衣的
縫隙之中還能看見有些傷口正在隱隱滲血,少年雖然身負重傷,仍緊握著手上的寶劍,雙
眼直勾勾地盯著身穿紫金道袍的男子。
少年聞言冷笑道:「公孫敖,今日你必死無疑!」說完瞟向自己身旁正趴著的兩人,這兩人
都與這中年男子一般身著紫金道袍,不過一個腹部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正從傷口處泊
泊流出,生死不明,另一個則身首異處,死得不能再死了,公孫敖聞言心中疑惑此人不過
二十來歲,我在江湖上成名之時這娃兒還沒出生,隨後就投靠了朝廷在宮內當了二十餘年
的供俸,雖然奉命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但從未留下活口,這娃兒如何能知道我的名諱
?況且這娃兒的劍訣威力之大,生平罕見,方才以劍陣困住了他,沒想到他竟硬受了三人
的攻擊,把劍訣威力發揮到最大,劍陣不但被破,還賠了兩位供奉的的性命,此刻雖然他
身受重傷,但仍需萬分小心,只見公孫敖右手持劍,左手微張,凝神戒備著。
少年感到傷口隱隱作痛,低頭看了下自己遍體麟傷的身軀,方才硬接下他們三人的劍陣時
雖已將各處要害避開,但這些遍佈全身的劍傷卻仍允自流著血,若不盡快止血療傷恐怕趴
在這屋頂上的第三具屍體就是自己了,只見他不在遲疑,目光一凝,真氣運於劍上,手中
之劍嗡鳴不斷,發出陣陣紫光,在這秋夜裡顯得格外奪目,隨後把劍橫擺身前,低喝一聲
「萬紫千紅!」,左掌一推劍身,數十道如髮絲一般粗細的紫色劍氣從劍中呼嘯而出,在
半空中形成漫天劍雨朝著紫袍男子落下,少年身形也隨著漫天劍雨朝公孫敖撲去,公孫敖
見少年還有再戰之力,心中詫異,但手中之劍卻並未怠慢,只見他長舒一氣,單手掐訣,
身子一沉,劍上黃光一閃,將劍高舉過頭,高喝一聲「橫山破嶽!」隨後重重劈下,一道
半丈高的黃色劍影劈擊而出與漫天劍雨撞擊在一起,數十道紫色劍氣不斷的撞擊著黃色劍
影,黃色劍影卻巍然不動將鋪天蓋地的紫色劍氣一一檔開,隨後黃色劍影也耗盡真氣消散
而去,此時少年也已欺到男子身前,只見少年連刺三劍,公孫敖手上劍花圈轉將這三劍擋
下,卻發現這三劍軟綿綿的不著力,僅是虛招而已,心中暗道不妙但不及細想,只見少年
凝氣於腳下,奮力一躍,身形直竄半空之中,藉著落下之勢,兩手緊握寶劍朝紫袍男子俯
衝而下,長喝一聲「紫虹貫日!」,少年手上寶劍上紫芒閃爍,在夜空中化成一道紫色流
星,朝公孫敖墜落而去,公孫敖見狀連忙提氣,雙掌朝天推出,暴喝一聲「千岩萬壑!」
,公孫敖身上浮現一層土黃色光暈,隨後迅速的匯聚在一起,幻化成一座山峰,卻見到少
年所化的紫色流星以摧枯拉朽之勢貫穿了山峰的虛影,隨後一聲慘嚎響起,公孫敖拿劍的
右臂竟被齊肩削去,滾落在他腳邊,斷臂上還緊握著寶劍,公孫敖正痛苦的用另一隻手緊
摀在傷口上,而少年則是佇劍跪地大口的喘著粗氣,「你…你究竟是誰?」公孫敖痛苦地
問道,少年並沒有回答,只是掙扎地以劍撐地站了起來,拖著劍緩緩走向了公孫敖。
公孫敖執劍之手已斷此刻無任何反擊之力,面對緩緩走來的少年,臉上並未露出懼色,只
聽他斷斷續續道:「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但能否…告知你究竟…是何人或是…師承何
處?讓在下死…也能當個…明白鬼。」少年只是靜靜地走到公孫敖面前緩緩吐出八個字:「
二十年前,李丞相府」,只見公孫敖聽到此言,有如雷劈般呆了半响,雙眼盯著少年喃喃
道:「原來是你…你還沒有死…哈哈哈…」只見男子忽然瘋狂大笑,笑聲中有說不盡的快
意,渾不似將死之人一般,「快走!快走!」暢笑完後,男子對少年說了兩句快走,用僅剩
的一條手臂朝自己天靈拍下,「慢著!」少年雖然就站在男子面前,但是方才連番激戰,
真氣與體力早已耗盡,要阻止男子自縊已是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男子七竅流出鮮血,緩
緩倒下。
少年看著男子逐漸冰冷的軀體,臉上無悲無喜心中也沒有手刃仇人後的快意,只覺心中空
盪盪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到宮殿上的幾具屍體,不禁暗自嘆了一聲,這本是公孫敖自
己種下的孽卻一起連累了其他的供俸,如今這也變成自己所造的孽了,如此自己比之公孫
敖又有何不同?再看了看手中緊握的寶劍,這二十年來苦練的劍訣,現下又有何用?自己又
該何去何從?種種的想法不斷的在少年腦海中盤旋,陡然東方一抹銀光灑下,少年的思緒
也隨著初日東昇而被打斷,隨即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混亂的思緒雖一時不得其解,也只
好暫且放下,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忽聞背後一道破風之聲傳來,雖然少年已筋疲力盡,但五感仍是敏銳,心中警兆頓生,用
盡所剩的力氣就地一滾,只聽少年悶哼一聲,摀著肩膀勉強站起,顯然並未躲過來自後方
的偷襲,只見少年右肩上插著一把寶劍,寶劍的握把上正是被少年所斬斷的公孫敖斷臂,
而倒地的公孫敖竟坐了起來,那握著寶劍的斷臂就是他所擲出,此刻公孫敖七竅流血,神
情可怖,身上壟罩著一層淡紅色的光幕,饒是少年已經歷過生死大劫,面對此景也不由得
心下驚懼,這時公孫敖悶吼一聲,以極不自然的姿勢站了起來,身上光幕慢慢匯聚到斷臂
之處,少年只覺肩上插著的寶劍竟似被吸引一般緩緩顫動著,公孫敖此時左手成爪,往前
一伸,少年頓時感到肩頭劇痛,那握著寶劍的斷臂,竟連同寶劍一起從少年肩上拔出,使
得少年痛嚎一聲,那斷臂逕直得飛往公孫敖的斷臂處,紅光一閃,斷臂竟接了回去,公孫
敖見斷臂接回,動了動右臂,點了點頭似是對於斷臂重接的狀態頗為滿意,而少年的情況
卻是危在旦夕,原本身上已有多處劍傷,現在肩膀又受了重創,只能摀著肩膀,劍尖指地
,跪在地上,「桀桀,雖然是借來的功體不能使招,但現下殺你足夠了。」公孫敖道,但
聲音卻與之前渾厚沉悶截然不同,而是陰陽不分,怪裡怪氣,只見公孫敖走向少年連揮三
劍,少年此時只能跪在地下勉力抵擋,但公孫敖卻在少年每擋下一劍,下一劍便加重力道
,待得第三劍,少年已支持不住,手中寶劍被公孫敖震得脫力飛出,公孫敖見少年寶劍脫
手,大腳往少年胸前一踹,少年只感五內翻騰,喉頭一甜,一口熱血噴出,意識也逐漸模
糊,向後倒去。
多多指教~不知道我這樣寫行不行試下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