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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假期結束後，我回歸正常的校園生活。
關於我殺害大魔法師孟瀟的事情也去法院報到幾趟，結果當然是我不被起
訴、全身而退。考量到雙方實力懸殊、判斷我在當下無法完全制服孟瀟，所以
屬於正當防衛。殺個刺客還要進法院被審判，這跟我印象中的小說主角好像不
一樣。還有，雇用孟瀟的領主竟敢要我賠償損失，害我差點因為藐視法庭而被
處罰。
除了學校課程和例行的鍛鍊之外，多了希兒芙的維安講習。這位王室派遣
的安全顧問在一開始幾天大動土木改造之後，等到休假結束的助手回來交接工
作，讓自己休了兩天假日，死屍一般混濁的眼神終於恢復清明。
可惜毒辣的言詞在休息充電後附加了十萬伏特左右的威力。
「你真的很爛，全身上下只有百分之一的實力是屬於你自己的，其他都是
靠裝備、靠道具，學沒幾種魔法，連增進體力和敏捷的都不會，你真的很爛。
」希兒芙看著手上的表格，毫不留情痛批。
「我最近是有計畫要學一點新的魔法，妳覺得怎樣的比較好？」既然我都
覺醒了，就算專注力差一點，一些簡單的魔法應該不用改編就能學會。
「你知道木桶理論嗎？」希兒芙根本沒有問的打算，說完就自己解釋起來
：「一個木桶的盛水量取決於組成它最短的那片木板，一個維安體系的安全度
取決於這個體系最大的弱點。而就像我之前提過的，你就是維安體系最大的漏
洞，如何讓你克服弱點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
「但妳的職責不是在盡可能不勞煩我的前提下保護我嗎？」
「好像是你先表示可以配合我改善的，如果你不想改善自己的弱點，我也
有別的方案。」
「不，我隨便說的，妳繼續。」我只是講講幹話。
「正好你覺醒了，下一步的訓練就是在心象空間中構築心靈防禦，反正你
也不會用心靈魔法連結外界，可以完全封死對外的連接。」希兒芙解說道：「
藉由這層防禦可以抵禦心靈魔法，除非被高手找出防禦的漏洞無聲無息侵入，
防禦被破壞時也能預警，用世界之石的能力免疫接下來的心靈攻擊。」
「嗯……ＡＴ力場嗎？」心之壁蓋起來！
「什麼？」
「心靈防禦我聽說過，但是它的蓋法有很多種，怎麼蓋最好？」
「基本的就好，還不會走路就想飛咧！」希兒芙拿出一條項鍊扔給我：「
先用裝備補強。把這充滿魔力，被精神力攻破、對你造成影響的時候就會產生
警訊。快點補充，接下來我會用各種心靈魔法攻擊你、訓練你在心中冒出警訊
的時候立刻採取防禦行動。」
「好的希芙。」感恩希芙，讚嘆希芙。
她施展的心靈攻擊是名叫「恐懼術」的魔法，並非製造恐怖的幻覺或是喚
起恐怖的記憶，而是製造恐懼本身。毫無理由、毫無徵兆，就是純粹的恐懼。
有如心底的汙泥飄上意識表層、讓思想都為之混濁，直接產生恐懼的情緒。其
他諸如「嘲諷術」、「悲泣術」的原理都一樣，植入情緒強硬改變他人心情，
靠精神力就可以壓制，不算多麼高級的魔法。
建構心靈防禦的方法也很有趣。
心象空間並不是創造出一個場景、我在場景中自由活動，會永遠以我為中
心，改變場景讓人覺得自己在移動。例如我在心象空間蹲下的時候不會是我的
視角變低，而是整個地面往上升、讓我看到的地方相對變低。
因為永遠在中心點，所以無法離開心象空間──以我目前的境界還不行─
─甚至無法觀測到心象空間之外的心流空間，這兩者以我能不能觀測作為分界
，又稱為視象邊界。
心靈防禦的大方向就是用精神力加固視象邊界，讓其他魔法師無法從心流
空間入侵、干涉心象空間。
「令人懷念的地方啊……。」我在心象空間中總是習慣自言自語。站在摩
天大樓巔峰低頭俯視「異界」繁華的都市街景，捷運、摩托車、網路、電腦…
…這些只有我理解的概念會成為侵入者的障礙。
我憑著十幾年份毫無遺漏的記憶，把前世故鄉台北市的一部分轉變成心象
空間的預設場景，對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人是完全陌生的文明，他們難以解
析其中蘊含的資訊。
意味著侵入者與破壞者很難準確影響我的心靈，就像竄改程式的時候，在
鍵盤前隨便亂按或許能破壞程式的能力，卻不可能照自己所願改出自己想要的
功能、成功運作。
「但這是被攻破的第二道手段，首先在視象邊界……我靠！」我釋放出精
神力隨手一推，一道巨大的掌印貫穿正前方的街道和高樓大廈：「喔？原來跟
鵬爺那裡的是同一套。」
這幫鵬爺打碎魔力團塊時用的是同一種技巧，但在我的心象世界中顯然影
響力更為巨大。看來鵬爺那裡應該是他的心象空間沒錯，大到我看不見邊際、
被魔力完全充滿，而且位在心流空間的極深處、與世界本源相連。
「越往意識深處、越接近世界本源，汲取魔力的效果就越好。在這空間之
外的心流空間，也散布著他人的心象空間。」我根據查到的資料解析原理：「
所以當我連結世界之石的時候，就像是有條繩子綁在鵬爺的心象世界上，藉由
這條繩子可以讓我的心象世界和鵬爺的相連，達成和世界本源連通的效果，這
個連結會成為我目前心靈防護不得不開放的對象。」
幸好能在和鵬爺對決之前發現這點，不然絕對會被心靈魔法調教個爽。看
來構築防禦的時候也要注意了。
城市被破壞只是表象，動念就能修復。這次我輕輕探出精神力、有如觸手
延伸出去，到了再也無法延伸處的地方就抵達視象邊界。
精神的觸手摸索視象邊界的極限，一整個晚上才確認三成左右的表面積，
等到完全掌握視象邊界的範疇，就能開始凝聚精神力和魔力建構防禦。
※
二月份，老爸老媽入住新家，訂製裝備和各種道具也已入手。以後的升級
方向大概會以此為主，魔力恢復速度等同法神，所以短期戰靠瞬間爆發、長期
戰靠續戰力拖垮對手，關鍵在於魔力儲存量要夠多。
首先光是我個人就新增十個魔力儲存量更大的彈筴，不只手槍，裝備上也
有設計插槽用來裝填魔力。追加專門使用魔法卷軸的空間手環，彈出時卷軸會
纏繞手臂、不占用手掌以便持槍或開盾。至於穿戴裝備更是高大上的幽靈系武裝。
「燒毀！」周雅仁左手比劍指橫劃過胸前，結合身印的啟動咒語簡短到一
彈指就能完成戰鬥準備。
一套緋紅色鎧甲在他身上從虛影凝結成實體，右手空間戒指彈出配劍，吸
口氣的時間完成全副武裝。
幽靈武裝可以想像成把裝備分解成無數微小的零件、存到空間裝備裡面，
在詠唱咒語後召喚出零件現場組裝在身體上，節省穿戴的功夫。而零件的大小
從魚鱗到沙塵的尺度都有，運用魔力緊密連結在一起，可以像鎧甲一樣有設計
好的造型卸開衝擊、也可以像緊身衣一樣貼合身體方便活動。
「不管玩幾次，感覺都超帥的。」周雅仁對著裝訓練感到樂在其中：「話
說傑哥，你給自己的套裝取什麼名字？」
「我想了很多名字，反而決定不下來。」我可不想效法他的品味，取個炎
魔鬥神鎧這九零年代中二的名字：「魘鬼、黯魂者、黑鴞……。」
「我覺得都很帥。」
「那全都不能用了。」
「欸！你這什麼意思？我品味很差嗎？」
「沒錯。」仔細想想，以不常用的字跟帶有陰影、負面意涵的詞彙命名真
是中二病邪氣眼大爆發，但這世界的人好像很吃這一套。
嗯嗯嗯──可是我已經決定融入這個世界了，之前那個代號霹英霸外界的
反應也還不錯，稍微中二一下好像也沒關係。
輕便、強韌兼具美觀造型，隨著身體成長可以追加零件調整到合身，聽說
在軍隊中也是菁英特種部隊才會配給的武裝。
造價當然不便宜，但希兒芙說採購這些裝備的錢都由王太子支付。我總覺
得這慷慨得太誇張，幾千萬銅的東西是這樣說給就能給的嗎？所以我拒絕希兒
芙的提議，堅持自己出錢買下裝備。
錢從哪來的？
由於啟動咒語必定在施法之前詠唱，不會受施法時的冥想干擾，所以整套
身印系統最關鍵的冥想法與此無關。因為不涉及核心，這項技術就大大方方送
去創技局審核，得到技術所有權，今年開始收取高額授權金提供使用權。
最先上門洽談的是運動競賽選手，為了避免禁咒、無詠唱，不少賽制都是
在裁判宣告完詠唱啟動咒語就立刻倒數。不是沒有人用「饕餮」、「狻猊」、
「檮杌」這種平常人想念都不知道怎麼念的詞來當啟動咒語，像大范用口技輔
助的吼叫聲也不少見，導致詠唱難度直線上升。
但是運用這技術，可以穩定一字、一音節完成詠唱，
確保能比別人快一秒鐘進入戰鬥準備，就像奧運一百公尺短跑能偷個一秒
鐘提前起跑一樣，是金牌與沒牌的差距。這些職業決鬥者在影視頻道上曝光、
宣傳我的技術，一百名職業決鬥者就有上億收入。
「劉傑先生，您去年考甄試的時候曾經說過不會把這方面技術申請所有權
，因為財力有無會造成不公平，為什麼現在又申請所有權了？」記者如此提問。
「請注意去年我說的是有錢的『學生』會穩贏沒錢的學生。人家是為了受
教育，所以我堅持他們要盡可能平等，就現今的考試制度，啟動咒語設定長短
一般不影響成績。你職業選手能跟人家比？還沒出社會嗎？有錢有資源的選手
就算沒這技術，一樣會花在裝備和訓練上虐翻那些沒資源的。」
學生嘴大人沒出社會，是我精進幹話道的證明。
最後，我的套裝也決定了名字：隱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