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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太和諧了。
學者認為異界大量的資源舒緩了國與國之間衝突,但就算是在開拓異界之
前,戰爭的規模和次數也少於我那個世界(有可能是因為我過去的記憶比較清
楚)。是因為魔獸讓智慧種族團結起來了嗎?
在我那裡的歷史,種族之間會互相清洗、宗教之間會征戰、民族之間也會
爭鬥,甚至會為了共產與資本這種社會體制大戰特戰。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物
種差距更大,理論上更應該是戰爭連綿不絕的情況。但是綜觀這個世界的歷史
,不曾像兩次世界大戰一樣死了幾千萬人、或像安史之亂讓全世界當時的人口
蒸發六分之一。
或者我高估了那些宗教、民族的影響,只要糧食足夠就不太會發生動亂?
這世界利用魔法改良農業行之有年,確實能穩定社會。
總之在數據上,這個世界和平多了,極端的思想和宗教不太盛行、國家與
種族之間或有歧視,但衝突很少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對立。讓人懷疑就算是人
類,是不是也跟那邊的人類是完全不同的物種──柳隨風觀察紀錄之十七。
※
第一天晚上從拓荒者常用的靜流冥想法開始學起。未拓荒的異界全無魔力
,需要刻意去抑制才能收斂身上的魔力反應,才能做到最基本的隱匿行蹤,注
意是最基本的。具備異能的異界生物或許能感應你的呼吸、體溫、心跳……等
等,視覺和聽覺也會成為牠們鎖定你的工具。
但是比起魔力洩漏,像塊沾滿鮮血的肉掉進鯊魚池裡面好多了。
「這些訓練是假設星門被毀、滯留異界的情況該如何自保,隨著在異界滯
留的時間越長,危險性就會隨著魔力消耗上升。」鍾明慈如是說:「如何不倒
退回上一個階段是訓練的重點,最終我們要模擬在完整狀態下如何擊退來攻擊
星門的異界生物。」
比起增強魔力或體能,知識和技巧的補強才是重心。事實上也不能期待二
十天可以讓身體能力或者魔法修為脫胎換骨,不然大魔法師就到處走了。
這部分就連旁聽的武譽都有自己的心得。
「在荒野要盡可能保存體力和魔力好應變突如其來的戰鬥,這跟拓荒的原
則相通。」武譽解釋道:「但是很難想像老闆你持有世界之石供應拓荒團魔力
,還有異界生物能破壞星門。」
「你要知道,我不喜歡低估別人,然後被狠狠打臉。」
「了解。」
夜晚大家都入睡的時候,我在心象空間練習新學的冥想法,越理解心象空
間越感受到心靈的奧妙。我在這裡的精神活動都會產生具體可見的現象,不同
冥想法產生的效果都不一樣,而且不只對內,也能對心靈防護外的心流空間造
成影響。這時將能感應心象空間以外的、來自「他人」的意志。
「所有生命與這個世界都是相連的,每個人意識深處……潛意識中,都具
備連結。」我嘗試用前世的知識去解讀,這是我不敢告訴鵬爺的:「根據美國
西北大學的研究,直覺可能是人類從潛意識中提取記憶做出的決策,從鵬爺能
知道自己理論上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來看,多半從別人的腦中提取了記憶。強大
的精神力在瞬間做出了複雜的演算,讓大魔法師還有法神可以靠直覺做出準確
率較高的判斷,媽的作弊啊!」
無意識之間讀心、不會讓多餘的情報妨礙思考、甚至在思考之前做出判斷
,全部都是在一剎那發生的事情。
還好網路論壇常常有人發一些廢新聞騙發文數量,當時我在逛過去的時候
剛好看過一眼,才能把內容全部記下來。
「反制方法以後再說吧,首先要做好眼前的事情。」
受訓第二日,在魔力無法自然恢復的狀態下做體能訓練,只配發一瓶精力
藥水就要完成環島跑步、登山,飲用水的供給也有限。鍾明慈跟著我們行動,
傳授調節體力和使用補給品的訣竅、用魔力加快體能恢復的方法,以及怎麼用
冥想法掌握自己的身體狀況。
從早到晚,連續二十四小時的訓練後十二小時的休息,肉體與精神的雙重
疲勞並不好受,後期更追加無魔力搏鬥術的訓練。
「無魔力搏鬥術?不就我前世那裡的格鬥技?」我在心裡吐槽:「早知道
會這樣就學一套太極拳來當絕世高手了。」
「太極拳是什麼?」鵬爺好奇道。
「一般的武術速度越快、力量越大、越早下手就越強,但是太極拳不同,
後發先至、以柔克剛。」
「竟然有這麼神奇的技術。」
「拜託,鵬爺你一個大範圍魔法砸下去,誰都變成渣渣,還以什麼柔、克
什麼剛啊?」前世那種低端武力怎麼跟這裡的魔法相比?
「只是覺得這概念很有趣而已。」
又過了三天,第二階段的測驗開始。
我獨自一人被趕到東島,其他人則被分到不同地方。島上設置許多魔導傀
儡,模擬異界生物。我要在指定時間內到達指定地點,象徵傳送門打開的位置
,要盡可能不消耗魔力、準時到達。
「首先,我在南海岸。」這段話是講給觀眾聽的:「目的地則在這座島的
中心偏東北側,我可以直接翻過山,或者繞路。我想我會走迂迴一點的路線,
直接登山太耗費體力了。」
魔導傀儡的體型相當於大型犬,對魔力反應特別敏感,只要被發現就會纏
上來攻擊。戰鬥能力不算太強,用附魔的小刀就能讓它們無法活動,問題是很
可能會引來其他傀儡,這樣基本上就能宣布測驗失敗了。
「跟大家說明一下,為了避免異界生物偷渡回主世界,傳送門不會一直開
著,所以越早到達目的地不一定越好。一般來說提前十分鐘到半小時,確認傳
送門開啟地點周遭有沒有異界生物,這樣有足夠時間處理狀況是最好的。」我
拿出一張白紙,紙張隨著我行動慢慢浮現地形、地貌圖,紙上一顆紅點代表目
的地、一顆三角形代表我的位置與面對方向。
判定方位後我往叢林前進,攜帶物品和第一天空降的時候一樣,只多了一
張地圖、一顆計時器。傀儡數量雖然多,可是島嶼也不小,不可能隨處可見。
有時候要用魔力恢復體力,有時候要冥想收斂魔力反應,有時候則要就地
坐下休息。在一開始靠海岸的森林中我已經躲過好幾隻傀儡,在山坡上又遭遇
到一隻,沉思一下子以後,我把背包裡的攜帶物品先拿出來減輕重量。
「山坡太陡,要避開這隻會很麻煩。往下坡走很容易被它看見、往上坡走
太吃力,可能會耗用更多魔力和體力,不如正面幹掉它。」
大約四十五度的山坡連樹木都是長斜的,我用樹木當掩蔽、有時爬到樹幹
上頭,慢慢靠近傀儡。犬型的傀儡通體漆黑,頭部鑲著兩顆藍色晶核像一雙眼
睛,關節部分外露顯得有些粗糙,沒有嘴巴所以攻擊基本靠衝撞。
它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林間,有時候停下來搖頭晃腦,一路上走來看它們就
像真的狗一樣,不知道是怎麼模擬的。
「難道是抓真的狗的靈魂移植進去?這樣的話動保協會還不氣死?」我打
趣地想著,好奇心督促我回國以後一定要查一查。
把雜念放到一邊,我收起發現有趣事物的微笑、動了動肩膀詠唱咒語:「
祕法二式‧改。」
一手握刀、一手抓背包的控制桿,踩著樹幹跳起:「歐啦!」同時控制噴
射背包衝向傀儡。黑犬反應速度挺快,在我剛跳起、樹幹晃動的時候就察覺到
動靜,我正要空中衝刺就縮起後腳猛力飛撲。
「歐啦!」我在空中一腳踹開傀儡,剛落地繼續衝刺、一刀扎在黑犬身上
,咚一聲響起並沒有留下傷口。
「嘖!」我太高估刀子的威力了,對沒有防禦的人或許能一刀致命、對這
不知道是木製還是金屬製的傀儡就顯得不太夠。
黑犬再一次飛撲、一記頭錘頂到我身上逼我倒退幾步,竟然連護盾都觸發
了:「歐啦!」我左拳往下一錘,立刻補上一刀。
傀儡倒地不動,藍色晶核還閃著光。
「打完收工。這樣就解決掉一隻,傀儡沒壞、只是判定我造成的傷害足夠
了而已。」我回到前面山坡收回行李,繼續行動:「測驗的時間非常充裕,我
估計頂多再兩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問題是還要等到傍晚。目的地的地形不
知道適不適合躲藏、有沒有其他傀儡,我想在距離目的地十分鐘路程處先找個
地方休息,最後一個小時再過去。」
從岸邊出發到目的地的路程了不起三公里,但是受到地形和傀儡影響,行
進速度極為緩慢,這次測驗時間很充裕,後面幾次想必會更充裕吧。
時間充裕也要有個限度,過了頭只會感到痛苦。就像一百公尺在一分鐘後
、兩分鐘前通過終點很輕鬆,但是要你在賽道上一天後、第三天前才能過終點
線就是個折磨。
「老實說我寧可時間緊迫一點,但現實是搜救的傳送門不可能只開一次,
如何堅持到下一次開啟才是重點。」
在山路又走了一段時間,若非持有物品也會納入測驗評量、我真想丟掉一
些減輕負擔。看著地圖紙,距離紅點越來越近了,我找了一棵樹在頂端休息,
往底下看注意有沒有四處巡邏的傀儡。
等待很無聊,世界之石因為會讓我補充魔力而寄放在丹虹那裡,距離太遠
、想找鵬爺聊天都不行。
「鵬爺那種與其說是直覺,不如說是快到來不及浮上表層意識的超高速思
考,在潛意識中就完成了一切。真是討厭的能力!」我閒來無事,只好思考對
付鵬爺的方法:「如果有辦法干擾他的潛意識,說不定能阻斷他思考,但是要
怎麼干擾?感官只能影響他的外在知覺……等等,我記得西北大學那個研究中
,提到視覺的記憶就算受到聲音或思考干擾、其實都會記憶進大腦中。如果用
可以刺激潛意識的事物,是不是就能干擾鵬爺的直覺?」
我想到了一個計劃,關於怎麼對付一個法神。
距離結束時間也快到了,我從樹上跳下來、往測驗的目的地邁進。終點不
出所料設計了傀儡埋伏,幸好剛才交手過一次,了解傀儡的強度大概在哪。
兩隻傀儡臥在地上待機,擺動尾巴、不時轉頭讓我無法鎖定它們的視覺死
角,話說他們應該是用視覺判定物體的對吧?
「祕法……四型。」握緊小刀、食指扣緊的動作讓祕法護盾沿著刀刃伸出
:「二式‧改二。」
兩隻傀儡同時從地上彈起,四條腿騰空奔馳、跑的賊快。啪啪啪啪的一轉
眼跑到我面前,第一刀敲飛一隻、另一隻直接撞上我的腦袋。
即使有護盾防禦整個人還是往後仰,我抓住後腿、倒退兩步穩住重心後將
它甩向它那剛才被劈飛的同伴。
失去了助跑,它們的飛撲不再嚇人,一刀劈下、反手橫砍,順應它衝刺突
進的動作操控噴射背包後退,掃過它的脖子終止它的行動。剩下的另一隻沒什
麼出人意料的舉動,多砍個兩刀也停止了攻擊,我立刻詠唱終止咒語、轉換冥
想法抑制住魔力,以免新的傀儡加入戰鬥。
最後一個小時又有好幾隻傀儡來到目的地逼我戰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都被我擊退。當計時器倒數完畢,第二階段的測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