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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對戰組合輪到我和吳羽霞、周雅仁和楊雷。
南國春天的午前總是晴朗的,天空與海碧藍一色,只有一團團雲朵在預示
午後的天氣。白沙細緻的有如粉底,可惜隔著靴子感受不到它的溫度,現在還
不到休閒娛樂的時間。
吳羽霞的裝備樣式很接近我的隱鴆,只是更加簡潔俐落。將身材曲線暴露
在外的黑色緊身衣加上皮革腰帶,厚實的手套和長靴顯得拳腳大了一號,全罩
式頭盔,馬尾從後頸垂到肩胛之間。
只是這套「夜鷹」更重視機動性,連防護用的大衣都沒有。
「在開始之前我想先問妳一個問題。」
「嗯哼?」
「惡作劇的事情,我已經被妳打過一次了,妳不會再挾怨報復吧?」我怕
吳羽霞真的下狠手打出人命。
「我才不是那麼愛記恨的人咧!」
「那就好,妳就是要笑笑的才可愛。」逗起來才好玩。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切磋場地和昨天在同一個地方,商量好規則後直接開始。
吳羽霞無聲衝上高空,我也追逐她飛行,首先開槍試探看看。
抓好前置量射擊幾發一式飛彈,吳羽霞稍微加速就讓子彈從旁掠過。以此
為開戰信號,她折身朝我衝來,比她身影更快的是一抹寒光,我反射性的轉向
、在光芒擦身而過時才發現那是一把短刀。
光芒接連閃起,吳羽霞好似投放導彈的戰鬥機邊飛邊射出利刃,在我經過
魔法卷軸加持、全方位的視野中,那把擦身而過的短刀轉個向重新射了過來。
「小心喔!」吳羽霞甩手扔出一顆撞球大小的金屬球:「飛刃雨。」
金屬球分成兩半彈開,蘊含大量魔力的高壓氮氣炸開、將方圓百呎之內化
為球形的龍捲風,幾十把飛刀在龍捲風中盤旋飛舞,每一秒鐘都有三、四把刺
中我再被護盾彈開。
飛刀只是經過簡單附魔的便宜貨,可是在狂風中速度飛快、造成不錯的殺
傷力。那顆金屬球等於前世的高壓鋼瓶,吳羽霞把自身魔力淬鍊過的氮氣封印
在裡頭作為施法素材,表面刻劃魔法陣在丟出同時先放一次大招,相當於那些
在元素界有倉庫的魔法師了。
「有意思。」我踐踏著風牆行走,像醉酒的流浪漢每一步都身不由己,開
槍射擊飛刀、三發子彈可以破壞一柄:「四型、二式‧改二。」
湛藍的祕法護盾覆蓋雙槍,我在龍捲風中翻滾,強忍著天旋地轉的暈眩感
一劍砍掉一柄飛刀。蘊含魔力的弦月形風刃一片片灑過來,少女在暴風中比深
海裡的鯊魚更靈活,隨時都要提方她從背後捅一刀。
「好樣的。」我的空間戒指彈出一個彈筴,放開槍劍彈指唸道:「九式。」
彈筴釋放出陣陣扭曲視線的波紋,蘊藏的魔力轉換為祕法的波動,除我之
外所有的魔法都遭受干擾。運用了電磁脈衝炸彈的思路,暴力毀壞魔法的結構
,對大型魔法不敢說,要消除吳羽霞的輕而易舉。
龍捲風被震盪出一個破口,飛刀喪失動力墜落、風刃化為無形。四處遊走
尋找破綻的吳羽霞身形一滯,先觸發裝備特效重新加速再準備詠唱魔法,我反
身飛向吳羽霞,旋轉身體槍劍用力一砍。
吳羽霞以旋轉對旋轉,順應我的劈砍方向翻身閃過,但第二劍接踵而來,
她不得不用短刀架住,這時我倆身體正好上下顛倒。
槍劍直刺,她借格檔的力量一推想逃出突刺距離、我向前追。這情況下吳
羽霞竟然還能鎮定詠唱完咒語,在我劍鋒刺到她胸口之際乘著暴風遠離。
「飛刃擊。」
「六式。」我追趕並發射,大把飛刀迎面飛來。
要是距離拉的太遠,我可沒有自信能命中吳羽霞。標記彈射中了她,我稍
微放緩速度,讓她衝回來打近戰時也有時間反應:「一式!」
她卻在我要拉開的時後立刻靠近距離,六式標記彈給她的靈感嗎?我加速
下墜,祕法飛彈連射自動追蹤吳羽霞。
這終究是訓練,她沒有施展瞬間超越音速的風神回天術,但速度仍快到足
以追上我。我扭身背對她,隱鴆的藍黑大衣下擺往上飄起。魔力注入大衣中,
大衣下擺裂成條狀、金屬纖維重新編織成繩索纏住吳羽霞。
「欸嘿!」我反過來雙手環抱住她,大衣將我倆人緊緊包成一團,差別在
於我手上雙槍無須瞄準吳羽霞,只要扣下扳機就有祕法飛彈追蹤吳羽霞露在外
頭的腦袋。
「咚!」我們同時落地,在那之前她的護盾已經削減到落敗的條件。我控
制大衣解開束縛,她頭盔分解開來,一臉不服氣與難為情。
「小姐!哪有人一開始就用大絕招的?」我沒好氣的說:「不是說好了要
練習控制魔力損耗嗎?害我不得不跟上。」
「稍微,想知道你的實力到什麼地步而已。」
「確保能夠『暴打』我對吧?」
「對,總有一天一定會好好報答你一頓。」
我笑而不語,唸終止咒語解除隱鴆,拜託鵬爺幫我加速魔力恢復。
「小子你是不是外掛開上了癮,這種情況也要我幫忙?」
「鵬爺你要隱藏行蹤嘛!這石頭名義上是我擁有,有了卻不用豈不是很奇
怪嗎?」多少人練習不了施法是因為魔力不足,能夠利用就要利用。
「我從沒說過要你對外隱瞞我的存在,是你想要藏起來當底牌的。」
「是這樣嗎?」我奇道。
「你看太多小說,把劇情跟現實混在一起了。」鵬爺笑道:「不過你還是
隱瞞好了,我不希望閒雜人等打擾。」
「那只是讓別人把目標移到我身上而已。」
「這就是在考驗你的器量,有沒有資格持有法神的東西。」
「輕輕鬆鬆啦!」
「去年一對一決鬥堅持靠自己取得優勝,沒想到一次作弊就讓你墮落了。
」鵬爺的語氣藏著裝出來的悲憤。
「所以說有些人啊,不做壞事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做而已,這種人學會以後
做得比誰都兇。所謂的善良不是對邪惡一無所知,而是明白種種邪惡之後仍然
堅定的選擇向善,例如我。」
「感謝示範如何用最後三個字毀掉整段話。」
今天和吳羽霞、隔天和楊雷,我忽然發現他們三人一個攻擊型、一個敏捷
型、一個防禦型,可以組個能力平衡的小隊。
至於我的定位,雖然很想不要臉的說自己是全能型,但其實是無能型,攻
擊手段看似多樣、種類卻只是單純的衝擊。這就叫「平淡的創意卻企圖用華麗
表演來掩飾」,我看我還是苦練個二十一小時後再來吧。
我早就意識到這點了,所以靠裝備特效讓戰術更多樣,如果能用自己的魔
法實現,就那改編咒文。
第三階段測驗在抵達祖爾伯克的第十天展開。
相對於第一階段模擬無人搜救情況下在異界勉強求生、第二階段模擬尋找
搜救隊開啟的傳送門,這個階段的課題是:在基地被破壞的當下如何存活下來
。所以我們四人被集結起來,在上百具犬型傀儡的包圍中。
「完了,看來我又要多一個被狗咬的恐懼症了。」周雅仁皺眉。
「為什麼要說『又』?」楊雷好奇道。
「趁著測驗開始前趕緊討論戰術吧。」
「討論過了。」我鄙視周雅仁拙劣的轉移話題技巧。
「當複習嘛。」
「好,再說一次。」我簡單扼要地提醒:「突圍、匿蹤、躲,三個步驟。
魔力量低於一半的時候出聲,小霞有狀況時你要優先替補她的位置,明白?」
「明白。」會用什麼突發狀況不可預料、不公布測驗方式就讓人上陣作為
理由,單純只是在整人,就像我第一階段玩的那樣。
所謂的訓練,要讓人知道目的,才能讓受訓者在過程中有餘力去思考、更
快理解現況。就像同樣的電影只要多看幾遍,觀眾就會去發掘過去自己從未注
意到的細節。
只不過,我們往往會因為重複的過程感到厭煩。
「同學們早,很高興看到你們充滿鬥志。」鍾明慈在包圍網的邊緣,穿著
全套皮革護甲,顏色黯淡老舊卻不見裂痕,說明她現役時的本領:「但鬥志高
昂不一定是好事,在異界拓荒面對的是一整個世界,你不可能對抗全世界,所
以試著去逃避、去適應、不被擊倒,活下來。只要活著,你背後的全世界都會
成為你的後盾,用全世界去對抗全世界才有勝算。」
一個未開拓的異界就是這麼危險的地方,比起戰鬥、逃跑要更優先。我不
認為第一次拓荒要前往的異界是多麼危險的地方,畢竟是我根據無人機回傳情
報挑選出來的,專人秘密探勘時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事物。但我還是為了
最壞最壞的情況安排一場特訓,因為別說是死亡,我連再一次從零開始都不想
經歷。
想像在電腦上打人生這本書,忽然一當機、幾百萬字的心血就變成空白,
任誰都會崩潰吧?除非你的人生真的狗屎到眼不見為淨。
「那麼,讓我們。」和藹的老婆婆微笑:「開始吧。」
犬型傀儡的眼狀晶核亮起,第一次在我們眼中張開嘴巴,露出尖銳的牙齒
──原來有嘴巴。上一階段了不起衝撞而已,現在一不小心就是會見血的傷害
,從所有方向、所有高度、黃蜂傾巢而出似的飛撲過來,有如惡夢中的光景。
叫我們儘管逃跑、放棄,可是這些都是面對之後才能採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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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幕間,這一本也發了超過一百章、三十幾萬字
不知道對大家來說夠不夠肥,我想等這裡貼到100章的時候寫一篇自薦文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