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樹輸入密碼打開了門,發現昆吾在電梯門口駐足,連忙跑了過去。
「八荒幫手要來了。」林玉樹慌張道。
「你說過了。」昆吾不為所動。
林玉樹驚道:「那你還在這站著?三十六計,閃人啦。」
「不,我要打飛他們。」昆吾道。
「你想洩恨?」林玉樹道。
「我想知道真相。」昆吾道。
「想知道真相,也不用把他們揍飛吧,八荒幫會視你為眼中釘的,更何況屋裡的女人好像
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林玉樹道。
「當真?」昆吾沒想到林玉樹在房內得到如此驚人的結果,明明方才還聽到槍聲。
「沒錯,所以我們可以撤退了。」林玉樹腳底已做好落跑準備。
「來不及了。」昆吾指著電梯燈。
此時電梯的燈顯示已到了四樓,他們只剩下不到十妙的時間。
「我…要出手了嗎?」林玉樹雙腳顫抖,也分不出是興奮,還是恐懼,亦或是因為苦練站
樁的肌肉疲勞。
「現在還不是時候,會有你戰鬥機會的。」昆吾衡量局勢,看向自己覆蓋一層石膏的左手
。
「那我觀戰?」林玉樹有點失望。
「不,躲起來,你若遭受波及我無法專心於戰鬥。」昆吾道。
「好吧。」林玉樹承認自己實力遠不如昆吾,若是拖累了昆吾,兩人都將蒙受其害。
林玉樹轉頭回到了八荒幫的毒窩,心想房內或許有東西可以幫助昆吾。
昆吾拉開架勢,閉上雙眼,全身貫注於拳腳之中。
「叮」
電梯之門打開。
正當鐵門打開三十公分細縫的瞬間,昆吾身形衝入電梯內。
「咚」昆吾震腳踩入電梯,纜繩因承受不住巨力而下沉一尺。
昆吾側身「頂心肘」刺出,站在電梯門最前面的嘍囉心窩遭受衝擊,胸膛凹陷,身子瞬間
飛向後方的鏡子。
鏡子頓時碎裂為蜘蛛網痕。
電梯內本有五名八荒幫嘍囉,剎那間只剩下了四人。
以昆吾現在的能力,一秒鐘能使出五招八極拳。
這五招連環組合便是八極拳的猛虎硬爬山。
然而一秒鐘還在繼續。
林玉樹在監視器見識到昆吾所說的道理「搶先」。
先發制人,昆吾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秒鐘。
這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面的虐殺。
而五名混混還在震嚇之中。
昆吾使出組合招式猛虎硬爬山,頂肘,衝捶,橫打,最後右手一記「搨掌」重擊第四人的
天靈蓋。
李書文當年以「猛虎硬爬山」打遍天下無敵手,成為宗師傳奇。
晚年李書文亦感嘆無人可逼自己打完整組的猛虎硬爬山。
而後,天下再無第二個李書文,原因為何?
昆吾畢生鑽研八極拳,同時博覽其他武學,他得到了兩個答案。
一是時世。
當時軍閥割據,為中國最後的亂世,武人求生只能刻苦練拳。
現在太平盛世,拳法之中最為剛猛的寶座,已讓給了泰拳。
偏遠窮困的一群孩子從小練泰拳只為吃飯,不斷比賽只為養家。
最後同時具備天資與苦練的孩子成為了舉世拳王。
二是條件。
條件分內在與外體。
據傳李書文身材矮小,性情暴烈,在武術界中便素有「狠爺」之稱。
身材高大與矮小之人對決本就有劣勢,而李書文亦找出「方法」打敗任何擋在他前面的人
。
而這方法就是李書文的八極拳,便是只適合他一人的八極。
其中可能藏了「劈掛」的身形,南拳的吋勁,內家的運氣,槍法的拿攔扎。
後代只能從其所學的武功得到脈絡尋跡,但要完全重現「神槍無二打」無疑是痴人說夢。
昆吾深曉這個道理,原因無他,昆吾正是李書文關門弟子劉雲樵的直系,已盡得祖師爺真
傳。
昆吾的猛虎硬爬山並非完全複製前人,而是他經歷了數百次戰鬥所淬煉出自己的五招連環
。
一秒之內,昆吾瞬間擊倒四名敵人,他並沒有使出完整的五招猛虎硬爬山,而一名敵人也
抓住機會逃出電梯的狹窄空間。
昆吾的左手打上了石膏,力無法貫穿拳頭,他只用左手使出了「橫打」,卻也讓這些混混
得以獲得喘息的機會。
也因為如此,除了電梯門外一人,電梯內還有倒下的一人具有意識。
電梯內的混混拿出了血星塵,吸了一口。
昆吾發現混混的異狀,立刻踹出了一腳。
八荒幫的混混只是吸了一口血星塵,全身精力恢復,肌肉充血擋住了昆吾的攻擊。
混混知道只有這些不足以應付昆吾,憑著暫時強化肉體,捂住頭,拍拼命吞下血星塵。
「靠藥物變強,不是真的變強。」昆吾衝膝一頂,勁力擊碎了混混的下巴。
「本來就強的你懂個屁?」混混起身下巴雖碎,但身體變態完成,肌肉如鐵。
「我當然知道,我的拳頭也是從零開始的。所以我知道在那肌肉之下,你仍是個軟弱的毛
蟲。」林玉樹一拳轟出。
此時電梯門因為無人按扭而默默關起。
只聽得見密閉的空間內傳來一陣陣的重錘聲。
方才躲過一劫的八荒幫混混連忙打電話給二當家黃飛雄。
「二當家,昆吾在華安窩,快上來。」
黃飛雄與另三名手下本在轎車內等待五人把毒品拿下來,聽見昆吾出現在此,登時眉頭一
皺。
三名手下見黃飛雄表情嚴肅紛紛詢問道:「二當家發生何事?」
黃飛雄闔起手機: 「昆吾來這在鬧事。」
「他怎麼會在這?」紅髮混混驚訝道。
「難不成我們之中有報馬仔。」暴牙混混看了看身旁的同伴。
「這先不論,我們要抓住昆吾,不能在讓他跑了。」黃飛雄問道:「夏里毅手中是最後的
血星塵?」
「對,其餘的都在17號房。」紅髮混混道。
「這次用槍,只能打腿,給我小心一點,聽到沒有。」黃飛雄打開手套箱拿出三把手槍交
給手下。
嘍囉們接過槍,心中既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他們第一次開槍,終於能見識槍枝的威力。
害怕的是他們也第一次開槍,深怕豬隊友會射到自己。
黃飛雄在一樓大廳發現電梯久久不降,便改走樓梯衝上了六樓。
此時六樓的電梯門再度打開,吃了血星塵的混混夏里毅倒在地,恰巧卡住電梯門中,讓電
梯一開一闔,無法完整關閉。
昆吾跨過夏里毅的身軀走向這一樓層謹剩的八荒幫眾。
八荒幫混混拔腿跑向17室鋼門前,猛按著電鈴,呼喚門內的同伴:「快放我進去拿武器,
昆吾來了。」
只有少數得粉哥信任的人才會有密碼,他只能請求門內同夥幫忙打開門,但不知道的是屋
內只有林玉樹一人。
門打開後,混混立刻鑽入房間內。
只聽「砰」一聲,屋內揚起硝煙。
混混的大腿中槍,他凝神細看才發現房內舉著槍的竟是林玉樹。
林玉樹在魏清姸走後,在房內搜刮到不少槍械,而且是正港的美國貨,不是臺灣的改造手
槍。
「怎麼可能,誰放你們進來的?」混混倒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林玉樹。
「一個正咩。」林玉樹隨意敷衍。
「正咩,誰啊?」混混渾然不解。
林玉樹心想自己可不能出賣魏清姸,絕非因為她是一個大美女,或胸部很大這些膚淺理由
。
而是林玉樹覺得可以與魏清姸結盟,真的。
林玉樹不理會中槍的混混,向門外的昆吾招手。
昆吾走入房內,看見中槍的混混仍有意識,迎面一腳把他踹暈了。
「你哪來的槍?」昆吾順勢打良著這毒窩。
「沙發櫃。」林玉樹手中提著一只從櫃中找到的黑色背包。
「若非必要,別使用槍。」昆吾道。
「為啥?」林玉樹道。
「若你用了槍,對方為了自保也會用槍反擊。」昆吾道。
而子彈不長眼,無辜往往蒙受其害。
昆吾不喜歡槍的致命性,槍與血星塵一樣,都會讓使用者獲得力量而藐視生命。
林玉樹指著電視中監視器的畫面:「但你看,爬樓梯的混混人手一槍。」
「所以你打算用槍跟他們互打?」昆吾道。
「只有這個辦法了……」林玉樹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子彈打中腦袋與心臟必死,若打中體內器官與動脈,短時間便會流乾
身體的鮮血。」昆吾道。
「所以我們要坐以待斃嗎?他們肯定知道門的密碼。」林玉樹道。
「一定有更好的辦法。」昆吾思索著對策。
「所以我說一開始便要撤退嘛,你偏要打架。」林玉樹道。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全身而退的方法。」昆吾道。
「方法我有,但你肯定不喜歡。」
林玉樹從厚實的黑色背包中拿出一顆手榴彈。
「手榴彈會殺死人的,直接命中甚至無法有全屍。」昆吾瞪大眼看著林玉樹。
林玉樹有鬼才更懷著顆赤膽之心,願為知己拋頭顱,撒熱血。
但他對於非我族類者,並不心慈,與昆吾凜凜大義截然相反。
林玉樹遵重昆吾的信念故不施行手榴彈計畫,只能嘆氣:「我就說你不會喜歡吧。」
只見黃飛雄已領三名手下爬上了五樓,轉眼便會來到房前。
「那女子呢?」昆吾突然想到房內應該還有一名女子。
「用逃生的緩降機走了。」林玉樹指著陽台。
「我們怎麼不用?」昆吾道。
「主要是我們不會用。若是第二人在升降時被抓住,我們完全無法反抗,我們也無法確認
外頭是否還有他們八荒幫的人馬在守株待兔。」林玉樹道。
「已經沒有辦法了。」昆吾嘆道。
「空手奪槍啊。」林玉樹想起劉蘇曾迅速的奪取敵人槍枝。
「很難,而且風險很高。若對方子彈已上膛,你若去奪槍,除非你能確保身形比對方的一
根食指還快。」昆吾道。
「你能嗎?」林玉樹道。
「我寧願吊緩降繩。」昆吾走到陽台打量起緩降機的運作。
林玉樹靈機一動:「有了,有了。」
「你倒是快說。」昆吾回頭。
「拿多些衣服放在門口,一邊行動一邊說。」林玉樹道。
「有何用。」昆吾從直接從洗衣機旁拿了一籃髒衣服。
「有籃子太好了。」林玉樹抓住了塑膠籃。
昆吾握緊籃子不放手,兩人陷入僵持:「你最好說說你要幹甚麼。」
「我要引爆手榴彈。」林玉樹道。
「你沒聽我見我說的。」昆吾不願見到傷亡。
「所以我們只要降低手榴彈殺傷力就好,若疊在手榴彈的這籃衣服夠重上就能達到效果。
」林玉樹道。
「你有幾分把握?」昆吾抓住籃子的手微微一鬆。
「我也沒炸過手榴彈,我怎知。理論上是可行。」林玉樹一手接過籃子拿到了門前。
林玉樹感覺手中的籃子比他想像更沉重,順手翻攪卻發現底部擺滿了一包包白色的海洛因
。
「嘖嘖,我發現好東西了。」
「毒品你也說是好東西?」昆吾道。
「與衣服一起炸了,你意下如何?」林玉樹露出詭笑,不懷好意搖著籃子。
「再痛快也不過。」昆吾大笑。
監視器裡已看見黃飛雄與三個手下,他們看見四名八荒幫眾倒在電梯,手槍已打開保險,
並拉開槍機。
「它們一開門剎那,把籃子的東西栽倒在手榴彈上。」林玉樹掌中把玩著手榴彈。
昆吾握住洗衣籃準備與林玉樹同進退。
黃飛雄正輸入密碼試圖打開門。
林玉樹好整以暇,拔開了手榴彈插銷。
「喀」電動門打開。
林玉樹將手榴彈置於地上,保險片彈開,昆吾將整籃衣服與海洛因傾倒而下。
昆吾與林玉樹立刻逃開,黃飛雄開門卻見昆吾逃走的背影,正要瞄準其腳射擊,他的部下
進來卻發現一地的毒品,正兀自驚訝。
「砰」黃飛雄四人倒地不起,一籃衣服化為碎屑四散,白粉瀰漫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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