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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祕法系的攻擊萬變不離衝擊，將魔力轉換為純粹的力量。
　　但力量是什麼？隨著這個世界的物理知識進展，具備了四大基本力的概念。
祕法係作為所有魔法的基礎與源頭，有辦法轉化為任意的基本力，建構這魔力大
一統理論是拿好幾座諾貝爾獎的功績。
　　拿最基本的祕法障壁來說，就是藉由排斥電子對物質產生抗力、造成阻擋的
現象。散射出電磁波、變成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就像實際存在的物質，也具備了
快速轉換成衝擊力的特性──節錄自柳隨風觀察紀錄之九。
※
　　反射神經就好比網路線，能用多快的速度傳遞多大的資料會受到物理限制，
人類從感官接受刺激到真正感覺到是什麼需要零點一秒。縱使以緩視術之類的魔
法強化，也會對身體帶來負擔。
　　所以法神可不是用強橫的身體去硬抗那些損傷，而是更直接的做法：不經由
感官，而是用靈魂去感應、汲取外界的資訊，與生物肉體的極限無關。
　　鵬爺衝破音障，穿過一道白茫茫的霧氣環。肆虐決鬥場的音爆聲中夾雜著打
擊聲，鐵珀率先閃現迴避、立刻加速，卻在突破音障之前被一拳轟中破壞體勢。
直到鐵珀再次閃現的零點二秒之間，三拳搗中他的側腹、臉頰和胸口，還有四拳
落空散發出陣陣轟鳴聲。
　　通過傳送門的只有力量，直到開啟那一瞬間才會知道往哪招呼，知道的同一
時間祕法的衝擊已經到來、零距離擊中身體。就算想在傳送門關閉之前逆襲也毫
無作用，會打在無人的空處。
　　這就是為什麼鵬爺要在遠距離讓魔力生成攻擊，再傳送到對手身上。
　　「這幾拳也不是單純的祕法衝擊對吧？」
　　鵬爺沒有回應，只是思考接下來的戰術、把想法分享過來。
　　「防禦比預期的還強，變形體被破壞時就會產生空檔，在變形體受重創之前
就會再次變形，不把他所有變形體逼出來應該是傷害不到本體，剛才短劍變形飛
走肯定是為了下一個戰術。」鵬爺的思考並不妨礙施法，精神力可以同步維持好
幾道：「需要破壞力更強的攻擊，如果『碎星神擊』不夠強，應該用『霸絕天獄
殺』還是『皇極裂空破』？」
　　太神了，不只是施法模式、連取名風格都現代化了。
　　鵬爺左手結印、右手揮出一記鉤拳，十尺外轉眼間生成五層祕法晶壁、然後
層層破碎變成晶體和衝擊混和的五重拳勁。拳勁穿過傳送門，在高速切換座標的
操作下，五道拳勁出現在不同位置擊中鐵珀。晶體延後爆發令鐵珀一時無法閃現
，勉強閃現就要承受更重的傷害，達到牽制的作用。
　　是的，這只是牽制。
　　鵬爺左手重新握拳：「皇極裂空破！」
　　如果有人說祕法係只是衝擊、來來去去就是那幾種花樣，就好像在說人都是
兩手兩腳，格鬥技來來去去就那幾招，專業人士聽了會笑掉大牙。
　　鵬爺的魔力場爆炸開來，深藍的領域向外延伸一百多尺，轉眼間又如同跳動
的心臟收縮。擴張的時候融入空氣、抓住空氣，一收縮就帶著十億升的氣體凝聚
起來，四周的空氣流入這真空地帶形成風暴。這比單純用力量製造風壓更有效率
，均勻分散的魔力推動空氣分子，產生近似風屬性魔法的效用。
　　夾帶高壓空氣的魔力團通過傳送門直擊鐵珀！
　　那是連光線都嚴重扭曲的氣暴，空氣密度劇烈變化產生了類似光學透鏡的效
果，在魔力引導下朝著單方向、單點爆破。那是千年之風，吹在石頭上就把石頭
風化成沙、吹在青狼身上就把血肉化為粉塵。
　　連毫毛都不會留半根下來的暴風之拳。
　　可是消滅掉名為蒼影之牙的青狼只是開始，真正要對付的是解除變形術之後
的鐵珀。在青狼灰飛煙滅期間，魔力場一漲一縮、第二拳已經準備就緒，魔獸的
肉身徹底消失，卻不見鐵珀的蹤影。
　　「……轉移過去了嗎？」鵬爺放開感知，抬頭望向兩里外高空的金色大鵰，
看見牠再次變形成一隻豹人屹立於空中：「拿棄子檢測我的實力，真是他媽的瞧
不起人啊。」
　　很少看到鵬爺爆粗口，他真要罵起來保證能噴的人狗血淋頭。我永遠記得在
祖爾柏克觀光那次，他是怎麼跟布魯諾曼艦隊「解釋」的。
　　豹人的毛皮佈滿金錢斑、有人類般的雙手，下肢仍是野獸的型態。牠沿用狼
人的裝備，毛茸茸的雙手握著長劍。
　　鵬爺左手幾下刺拳、右掌扣著高壓氣團蓄勢待發，腳步並未停下，以穿插閃
現的超音速巡航奔向天空。
　　「呼嚕嚕嚕──。」鐵珀低吼，雙手舉劍閃現出去，出現在鵬爺的對面要與
他擦身而過。長劍橫置腰間，在擦身而過的同時就要腰斬鵬爺。
　　時間驟然放慢，是瞬間來自鵬爺心靈的訊息量太大、讓我的大腦也產生了近
似網路ＬＡＧ的現象。慢動作中鵬爺讓傳送門在鐵珀劍鋒前方開啟、移動傳送門
入口讓劍刃刺向不相干的遠方，右掌推向鐵珀手腕。
　　鐵珀鬆手、把劍推過傳送門，左手和鵬爺正面對一掌。綁在右腿上的匕首彈
出鞘、自動飛進鐵珀右手，企圖刺進鵬爺心窩。鵬爺左手看似無意義的擺動幾下
，太極拳勁從遠方傳送而來，切中路、勁力分開鐵珀兩條胳膊，右掌順水推舟滑
入鐵珀正面空門。
　　不料一道斬擊從鐵珀正面冒出，不到一尺的間距逼迫鵬爺運用太極拳卸開這
一斬，鐵珀的匕首掉頭扎向鵬爺手臂。
　　鐵珀脫手的長劍變形成飛龍，飛翔在空中向前翻滾、龍尾一掃隔空形成斬擊
，被太極拳帶往地面斬出一道深谷。長度只有兩尺，從中卻湧出岩漿。
　　鵬爺右手握拳、像是吃掉了高壓氣團，對鐵珀的匕首毫無反應。
　　這是很弔詭的事情，在伸手可及的距離、用超音速刺一刀，所需要的時間反
而更長。因為遠距離有閃現、有隔空打擊，若說這樣近戰一擊有什麼優點，就只
有威力強大而已。
　　打不中就沒有意義。
　　匕首從神威套裝的外層高速滑過、連道火花都沒有擦出，從鐵珀的胸口卻爆
發出了那道風化萬物的千年之風。
　　豹人倒退飛向遠方，並未化為塵埃。鵬爺舞動雙臂，演繹出濤濤江水蜿蜒過
岸、衝擊岩礁激起千層白浪。和那緩慢而優雅的舉止不同，祕法的拳勁比豪雨更
加密集、更加洶湧，淹沒鐵珀。
　　鐵珀加速飛向地面，好比隕石墜落在地表撞出漂亮的坑洞、口吐鮮血。墜落
途中許多金黃的豹毛從身上掉落，變形成飛龍。飛龍群四散開來、衝向雲端，墜
地的豹人發動閃現中止了鵬爺的追擊。
　　「指揮官的類型。」魔力場一張一縮，捕捉海量的空氣凝聚成下一發皇極裂
空破，威力顯然更上一層的氣團被收入鵬爺拳頭中。
　　聽見鵬爺的判斷我才領會：那異常強大的防禦力和耐力，透過毛髮變形應該
是為了心靈連結，如此特化是因為不需要刻意追求殺傷力。
　　用於鐵珀變形術的素材和一般召喚獸不同，每一頭都相當於腦死、只是有呼
吸心跳的血肉，或者說血肉構成的兵器。平常關在維生裝置中保養，用高強度的
魔力洗鍊每一顆細胞，做各種一般生物不可能做的改造。
　　鵬爺仍舞動著雙手，引導著來自飛龍群的超距離神速斬擊，折射向其他的飛
龍、地面或指揮官豹人。隨著深深切入地底的斬擊數量越來越多，一顆本來被地
表封印住的炸彈再一次炸裂。
　　「轟隆隆隆隆───。」
　　碎石與熔岩夾帶著充滿硫磺臭味的熱氣從鐵珀劈出的裂縫中噴發，彷彿開啟
了通往地獄的門扉，大地從傷痕中溢出滾燙的熱血。
　　熔岩形成的小島底下曾經是一座活火山，深入地殼的斬擊雖然範圍不大，但
要刺破碩大的氣球也只需要一根針。
　　火山爆發不影響飛龍群進攻，牠們甩動龍尾、揮舞龍爪。作為鐵珀身體與意
志的延伸，牠們每一招都具備法神的強度，更驚人的是被鵬爺反彈回來的斬擊傷
害不了牠們。
　　戰況看似膠著，其實不然。
　　鵬爺的音速太極拳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那就是傳送門的負荷問題。出入口
在同一界、只供自己通過的話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要跨界或是讓其他魔力
通過的時候就會影響穩定性。鐵珀絕非束手無策，只是充滿耐心及穩紮穩打，透
過大量的攻擊進行實驗，找出鵬爺傳送門的負荷上限、再用確實絕招一刀斃命。
　　如果不顧一切投注大量魔力進攻，以鵬爺對閃現的掌握度，不好命中。傳送
門的穩定性會隨著鵬爺的調配浮動，鐵珀想透過大數據分析抓住鵬爺的破綻、用
最少的魔力達到最好的攻擊效果。
　　退一百步來說，鵬爺的戰鬥時間有限，互相消耗下去怎麼看都對他不利。鐵
珀毫不冒進，連變形術的替身都難殺得要死，沒有任何空檔。
　　鵬爺的下一步會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