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開封實為長安。
劉芹陷入沉思，手指微微筆劃著自今所學過的武功，最為基礎的還是他苦練了二年的衡山
劍法，說到殺人自己只足以擊敗金國士兵，遇到尋常江湖俠士，多辦得靠衡山武功的變化
與快速取勝，其中最少也得拆上三十招，才能制住對方。
然而遇到殷野王與雙輪藏僧般的高手，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對付金兵，自己可一劍刺穿對方的咽喉。
是因劍快。
對付高手，自己招招受制於對方。
劍不夠快。
莫大先生曾云：「 「脊力大，出劍快。輕功疾，劍勢快。內功足，而劍氣先。」」
任何內力外功皆無速成，自己習得「龍象般若」已撿到一個增加氣力的便宜，如今劉芹又
多一份體悟：
官止神行，制敵機先，目無全牛的殺人劍。
凌波見劉芹苦思良久，手中兀自揮舞，扯了扯他的衣袖，不禁擔心道：「你沒事吧。」
劉芹全神灌注，手成劍指，發覺衣袖一沉，下意識反手以龍象般若之力直刺凌波咽喉。
出手半道，才驀地想到凌波不是敵人，趕緊卸去勁力，將手指攤開，卻還是碰到了她的下
頷。
「沒事，再想些事兒。」劉芹微微摩娑凌波的臉頰，排解突施攻擊的尷尬。
卻不知這讓凌波發羞，暈生雙頰，還道是劉芹流露情意：「你手不規矩。」
「原來兩人是一對啊。」在雷卉眼裡看來，的確是劉芹出手摸了凌波的小巧臉蛋，感情親
暱得像小情人。
左勁英見多識廣，卻是知道劉芹正領悟武功，固然使上了內力實勁。
「雷姑娘說笑了，我怎麼能與凌波相戀呢。」劉芹連忙解釋，顯得有些慌張。
「一男一女行走江湖，不是情侶那是什麼？」雷卉吃吃笑道。
說到行走江湖，劉芹突然想起兩人曾攜手使出玉女素心劍法中的「浪跡天涯」，情意霎時
湧上心頭，劉芹不禁偷瞧了凌波一眼。
凌波也凝眸回望，視線相交，兩人不約而同別過了頭。
劉芹乾咳一聲，解釋道：「我們一人是長輩，一人是晚輩，絕無逾舉。」
「當真？我看你們年紀差不多。」雷卉睜大了眼，甚是懷疑，左勁英看著凌波稚嫩外貌固
然不信。
「實不相瞞，論年齡，我還得稱凌波一聲姑姑。」劉芹道。
「臭劉芹，你敢喊我姑姑，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凌波罵道。
「活死人墓的前輩不叫姑姑，那叫什麼？」劉芹道。
「叫我名字。」凌波道。
「那怎麼行，為表對您的尊敬，不如叫婆婆吧。」劉芹道。
「我有怎麼老麼！」凌波猛踢劉芹一腳。
「稱女子為姑姑、婆婆不是好的麼。」劉芹兀自納悶道。
此時，雷卉見一炷香時間已到，將牛花融入鴛鴦餘下四珍中，將烹飪完成的料理用油紙打
包，交給了劉芹：「得趁熱吃，過了時辰味道就差了。」
劉芹接過鴛鴦五珍燴，謝道：「左師兄，雷姑娘咱們就此別過。」
「我和你們一塊去。」左勁英道。
「小弟何得何能竟有此榮幸與左師兄同行？」劉芹沒想到會要幫自己的忙。
「我爹讓我與王府接洽，便是要我穩定開封局勢，令華山論劍能平安進行，我不能放縱五
毒教在此胡來。」左勁英道。
劉芹不禁暗自嘲諷，左冷禪機關算盡，我看是要平安地在嵩山派的意思下進行華山論。
自己本就希望與嵩山派打好關係，與左勁英行動，百利而無一害。
「那便有勞左師兄了。」劉芹道。
「但是我兩天後可能必須重返王府。」左勁英道。
「有何重要之事？」劉芹問道。
「小王爺希望我與鬼王、龍王一見。」左勁英道。
劉芹差點笑出聲來，原來左勁英並未把凌波所說的當一回事。
左勁英聽聞鬼王龍王武功高強，雙劍能將殷野王逼入絕境，但是劉芹一舉被他擒住，凌波
也並未展現實力，所以壓根不信他倆是鬼王與龍王。
「那鬼王……」
凌波話說到一半，劉芹按住了凌波的嘴，使了個眼色，要她別把他們是要脅完顏康的龍王
與鬼王。
劉芹試想「龍王」可是會拿「七日斃命散」要脅完顏康的惡人，與左勁英結交，必然不能
與之畫上等號。
凌波眨了眨眼，登時會意，心中捉弄心卻大起。
「鬼王龍王這名甚是俗氣，想必只是三流之輩。」劉芹說道。
提到鬼王時，凌波踢了劉芹一腳，很是介意自己鬼王的名聲。
「但是雙輪神僧的武功我見識過，絕對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而殷野王鷹爪獨步江湖，龍
王鬼王想必有過人之處。」
「嘻嘻……」凌波嘴角露出微笑。
「凌波姑娘也是出自活死人墓，可曾聽過鬼王。」左勁英轉而向凌波道。
凌波瞪大了眼，左勁英不會把「活死人墓」當作是地名了吧，難怪沒暴露馬腳。
活死人墓的存在極為隱密，雖有武穆兵法埋藏其中的傳聞，但左勁英又怎麼會知道這墓塚
可以住人呢。
「我聽說鬼王功夫可好了，只是那龍王老愛扯他後腿。」凌波道。
「所以龍王武功較差？但此人居然提煉出七日斃命散這種歹毒的東西，也是辣手狠心。」
左勁英道。
「劉芹你說呢。」凌波說著又踢了劉芹一腳，她總覺得劉芹這丹藥有些蹊蹺。
劉芹見兩人都被「泥垢丸」騙得團團轉，覺得十分好笑，送佛送到西，騙人騙到底，現下
可不是坦承的時候。
「此人當真卑鄙。」劉芹附喝道。
「用毒者，皆不可取。」左勁英道。
凌波瞥了劉芹一眼：「我聽說龍王還會用石灰與磷粉傷人呢。」
「竟不擇手段嗎？看來龍王不能不防。」左勁英道。
劉芹兩人一唱一搭，不禁有氣，左勁英雖是無意，但也讓他不是滋味。
「用石灰磷粉又如何，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劉芹道。
「劉師弟此言差矣，手段必須要正確，方為正道。」左勁英道。
「成大事不拘小節。」劉芹道。
「成大事者必然依循正道。」左勁英朗聲道。
「不從正道，與奸佞無異。」凌波亦是剛正，兩人竟同時斥責著劉芹。
「若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土匪，濫殺無辜，強搶民女，百姓苦不堪言，該怎麼辦。」劉芹
問道。
「可求助官兵、或是江湖俠士。」左勁英道。
「實在太慢，太晚，等到官兵救，又有多少?辜被?利用石灰粉，即使是市井小民也能替天行道。」劉芹道。
「天理循環，其惡必誅。」左勁英道。
「天理天理！豈非要等到六月飛霜，沉冤才得一雪。」劉芹嗤之以鼻。
「但她的冤屈得以洗刷。」左勁英道。
「人都死了，還管他什麼沉冤昭雪。冤魂不希望昭雪，他渴求的是還活在世上。」劉芹道
。
「的確那時為時已晚。」左勁英也知道事先的拯救，比事後的挽回更重要。
「欲為善，欲行義，非常手段亦是正義。」
劉芹道出心中不平，字字凜然，凌波與左勁英頓時信服。
「劉師弟可是有想殺，卻無法殺的人。」左勁英靈敏，感覺到劉芹的不滿憤恨。
有，就是你嵩山派上下所有人。
劉芹隱下恨意，道：「眼下沒有，但江湖動盪，人心險惡，任何對我劉家不利之人，我欲
不惜一切，除之後快。」
這是實話，左冷禪尚未對劉家伸出魔爪。
敵不動，我不動，劉芹也暗自佈棋以防範嵩山派進犯，只希望爹不要太早發出金盆洗手的
消息。
雷卉忽道：「鴛鴦五珍燴要涼了。」
「險些忘了重要事。」劉芹邁步走出廚房，在門前卻止住腳步，向左勁英道：「知道我是什麼人後，
你還想跟著我們嗎？」
「方法不正，易走歪路，同樣為五嶽劍派，我不能視而不管。」
劉芹還真沒想到一番真心話，取得了左勁英信任，還任重道遠，想督導自己未走歧路。
這左勁英真是嵩山派的異類。
劉芹不再多言，三人趕緊從王府跑出，回到客棧。
左勁英老遠就看見一張方桌在外頭，還有名女乞丐在上頭呼呼大睡，背著紅葫蘆，一張豪
爽的紅臉蛋，應當就是丐幫幫主「洪七」。
「在下左勁英見過洪幫主。」左勁英上前行禮，洪七置若罔聞，鼾聲依舊如雷。
「沒用的，連叫化雞也叫不醒她。」凌波道。
「所以我們找來了鴛鴦五珍燴。」
劉芹說著將包裹拆開，鴛鴦五珍燴的香氣四溢，洪七的食指一顫，呼聲變得急促。
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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