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一聽劉芹要李莫愁別解開自己身上的毒,嗔怒道:「好啊,不解就不解,我就不信悲
酥清風的毒性永遠不解……哼!你最好祈禱我毒性不解,要不然有你罪受的。」
「為了不受罪,只好放著不解開啦。」劉芹笑道。
「你敢!」凌波怒叱。
「由莫愁姑娘來決定吧。」劉芹揚起了手中的瓷瓶,要李莫愁拿去就他的夥伴。
「都不知道何處跑來一個莫愁姑娘。」凌波因悲酥清風無力躺在地板上,全然看不出不知
道洞內發生何事,只能從隻字片語裡分辨出是位姑娘藏在密室。
「你應該也有聽雲中鶴所說吧,她好像是賣身到青樓的女子。」劉芹道。
「姑娘你聽我說,劉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淫蟲,莫要待他太好。」凌波高呼。
李莫愁一聽,不由得又害怕了起來,她聽雲中鶴說劉芹使的是血刀門的武功,而她在春袖
樓便曾見過這血刀門人「寶象」,她知道寶象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淫僧,如果寶象與劉芹是
同門,那麼劉芹恐怕也是名好色的惡人。
「是是是,我是大淫蟲。」劉芹苦笑,不願在與凌波逞口舌之爭,當下揚起瓷瓶,要李莫
愁將解藥拿去。
李莫愁見劉芹自稱是淫蟲,表情十分無奈,看得得出兩人其實是在鬥嘴。
她細細打量著眼前因保護自己而傷痕累累的少年,知道劉芹不論品性如何,他始終都救了
自己一命,此恩不得不報。
李莫愁拾起解藥瓶,先拉開湊到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幾下,確定解開了毒後,才揭開了紅
紗面罩。
李莫愁容貌一顯,劉芹便見到一位芙蓉出水的少女,她的氣質嬌柔清麗,只是臉龐過於消
瘦,但也改變不了她是位麗質美人的事實。
「傷。」李莫愁指著劉芹又是斷骨、又是被爪出五道傷痕的手臂,眉宇之中露出關心之色
。
「我已封住穴道止了血,斷手有些棘手,你讓我的夥伴先醒過來吧。」劉芹交代道。
李莫愁點點頭走出了密室之外,將解藥瓶拿到凌波鼻子前,讓她解開了毒性。
凌波感到一股腥臭撲鼻,接著全身一暖,氣血頓時運行無礙,她的內力精純,恢復的也快
,隨即跳起,跑進了
「劉芹你的怎麼了!」凌波見到劉芹全身是傷,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看不出來嗎?我受傷了。」劉芹沒好氣道。
「你還真弱。」凌波道。
「失去了內力是能多強。」劉芹更加無奈。
「如果是我上場,定然比你強啊,至少不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凌波道。
「快把我的手接上好嗎。」劉芹道。
「我不會。」凌波抓了抓頭,對這接骨法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唉,也許何惜守會。」劉芹心想大概也只能指望五仙教出身的何惜守了。
此時,李莫愁走進密室裡頭手裡還拿著兩塊木板,她將悲酥清風的解藥瓶塞到凌波手裡,
道:「給。」
「咦?」凌波歪頭,表示不解。
「傷。」
李莫愁說完扶起劉芹,抓起了他的斷臂,對準骨頭便是一接,劉芹登時痛得大叫了起來。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劉芹臉部表情極為扭曲,這苦楚比被孫三霸掰斷時還要痛上十
倍。
「是男人就別喊疼。」凌波道。
「為何男人痛就不能喊。」劉芹忿忿不平說道。
「丟臉,難看。」凌波道。
「呼喊是人體正常反應,就像是肚子空時就會喊餓。這也丟臉?這也難看?」劉芹道。
「這不一樣。」凌波道。
「哼,都把解藥瓶給你了,還拄在那兒做啥,還不快把其他人的毒性也解開。」
劉芹見密室都無其他人進來,料想李莫愁並沒有喚醒其他人,只是先拿了木板要來接上自
己的斷臂。
凌波心想也對,自己站在這也不是辦法,只能出了密室去解救其他還不能動彈的夥伴。
李莫愁順利地接上了劉芹的臂骨,用兩塊木板夾住了整隻手臂,她將自己另一側衣袖撕下
來,當作絲布將劉芹的手臂與木板綁在一塊,再用剩餘的布繞從劉芹頸子過,把手臂吊在
了胸前。
李莫愁兩袖皆被撕去,小露香肩,臂膀白皙如玉,劉芹在一旁不禁看得癡了。
「你……別……」李莫愁俏臉通紅,面對著劉芹肆無忌憚的眼神,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
想到劉芹是血刀淫僧,李莫愁便感到一絲羞恥,臉蛋的緋紅直擴展到纖細的脖子上。
想到劉芹是她的恩人,為了她如此拼命,傷重至斯,她心中就沒了主意。
「抱歉,你的臂膀實在太美……」劉芹這話一說出便覺不妥,連忙住口,也不敢相信自己
居然說出這等不得體的話來,他恨不得想找一個洞鑽進去。
儒家禮防甚嚴,劉芹雖與美女佳人多次邂逅,卻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女子赤裸的臂膀。
劉芹與曲非煙是青梅竹馬,兩人從未踰矩。雖然抱過藍鵲,但那是為了要替她取暖,也並
未對她產生非分之想。
李莫愁兩肩沒了衣袖,一身剪裁更凸顯她的腰肢纖細,細腰嬌豔欲滴,引人遐想。
劉芹別過了頭,不敢再看李莫愁誘人的身體,深怕自己在動情念。
李莫愁一聽劉芹稱讚自己,又見到他別過了頭,知道他說的是肺腑之言,不禁芳心竊喜。
女為悅己者容,天下女子都喜歡聽到讚言,李莫愁也不例外。
李莫愁感覺得到劉芹在害羞,而且羞澀的程度時不下於自己,但她不敢說出來,也不知該
如何開口。
兩人皆是不語,皆是不敢再與彼此對上眼,都感到尷尬的氣氛逐漸蔓延。
「大哥哥你怎麼了。」
此時,密室外頭傳來了何惜守的驚呼,一舉打破沉默。
劉芹聽到何惜守的聲音,心中大喜,她出現來得實在恰到好處。
「你來了,你可來了。」劉芹道。
「你說這甚麼話呢,我剛不是躺在酒店外頭不能動彈嗎。」何惜守是在屋外遭到敵人的埋
伏,自然並不清楚劉芹與雲中鶴在密室間的打鬥是那麼的兇惡,也不知兩人方才害臊的親
暱舉動。
「沒事,沒事,只是受了點傷罷了。」劉芹怎敢向何惜守說自己糗事,這不是讓自己努力
塑造的大哥哥風範豈毀於一旦了嗎。
「這才不是一點傷而已呢。」何惜守語中甚是關切,細細瞧著劉芹的傷勢。
「犧牲一隻左手擊退兩個惡棍,值得。」劉芹道。
「大哥哥你可別逞強哩。」何惜守望著倒在地上的劉芹,總覺得他另有隱情。
劉芹突然一陣心悸,連忙靜下心來調整內息,表面仍是裝作無事。
「這位姑娘是?」何惜守沒發現劉芹有異,卻是見到李莫愁站在劉芹身旁,她默默不語,
溫柔中帶著羞澀,何惜守甚是好奇她現身於此的原因。
劉芹不敢看李莫愁,直接介紹道:「李莫愁,雲中鶴來便是為了抓她。」
「……」李莫愁點了點頭,又隨即低下了頭。
「大哥哥的手腳真快阿,又多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傾心於你。」何惜守伸出小指,往劉芹
臉頰上一刮。
李莫愁羞得連耳朵也紅了,整張臉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莫愁姑娘與我只是一面之緣,她把我拉進密室,戴上面罩,才能擊敗了孫三霸與雲中鶴
,否則你們都得讓那兩名淫賊抓回去做老婆了。」
「啊,多謝莫愁姑娘。」何惜守說道。
「還要向莫愁姑娘道歉。」劉芹道。
「道歉?莫愁姑娘居然沒有對大哥哥產生欽慕之情嗎。」何惜守奇道。
「沒有,快道歉。」劉芹道。
何惜守挨到李莫愁身旁,牽起她的手,道:「不考慮一下大哥哥麼?大哥哥有骨氣、有俠
情,光明磊落,武功也不差,就是人花心了一點。」
「你說誰花心了。」劉芹正想站起來給何惜守一點教訓,沒想到兩隻腳卻是不聽使喚,劉
芹反倒奇了,這悲酥清楓的毒性不是已經解開了嗎。
「嗯……藍姐姐做大房、凌波姐姐做二房、莫愁姑娘就委曲點當小的吧。」何惜守沒將曲
非煙給排進去,因為她襲擊五仙教,還令劉芹服下三屍腦神丸,現下實是一名敵人。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劉芹有氣無力的罵道。
此時,左勁英與凌波也來到了密室門口,對於這狹小的密室一點也不好奇,只是將注意力
放在傷重的劉芹身上。
左勁英見劉芹臉色蒼白,不自然的倒在地上,心中大起疑竇,一把抓住劉芹的右腕,查看
脈搏,發現他的經脈逆行,體內真氣十分紊亂。
「你的內傷可比你的斷臂要來得更嚴重。」左勁英劍眉一蹙。
「大夫我這還有得救嗎?」劉芹道。
「我雖不是大夫,但我看得出你這身體至少得調氣休養一年。」左勁英道。
「我可沒那閒功夫。」劉芹全身一震,這下大事不妙了。
華山論劍,魔教爭主,天下動盪不安,金人外患蠢蠢欲動。
曲非煙意圖爭當明教之主,父親劉正風不知何時會金盆洗手,如今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豈
能因為這傷勢而怠慢了大事。
左勁英勸道:「你這可不是自然會好的傷勢,若是放著不管,你從此將會武功盡失,成為
一個廢人。」
「沒有方法可以醫治嗎?」劉芹道。
「若是以深厚的內功來引導你身上的真氣,佐以靈丹妙藥,或許能再短時間內恢復功力。
」左勁英道。
「說起靈丹妙藥,儂五仙教正好有一味。」何惜守道。
「妳說的是五寶花蜜酒吧。」劉芹道。
「沒錯, 五寶花蜜酒是五仙教祖傳秘方,酒裡所釀的五種小毒蟲珍奇無匹,每一條小蟲
都要十多年才培養得成,酒中另外又有數十種奇花異草。服了這藥酒之人,百病不生,諸
毒不侵,陡增十餘年功力,是當世最神奇的丹藥了。」
「毒酒怎喝得。」左勁英連連搖頭,她身為名門正派,素來不信這偏門左道。
「五劇毒五藥草相生相剋而成大補之藥,大哥哥若喝得一口,紊亂的真氣便可納回丹田,
喝上五罈,那還不功力大增!」何惜守道。
「但我聽聞五寶花蜜酒,極其珍貴,恐怕她是不會讓我喝的。」劉芹道。
「只要大哥哥是自己人不就沒問題了嗎?」何惜守格格一笑。
「自己人?」劉芹道。
「你忘記啦,藍姐姐曾允諾大哥哥只要完成二件事,就以身相許,現在已為尋得了金蛇寶
劍,只要再把段譽的人頭奉上,不就大功告成,這五寶花蜜酒就當喜酒吃了吧。」何惜守
道。
艾璃從密室外喝道:「不能殺段譽。」
「同意。」左勁英道。
凌波遲疑著,她答應過洪七要尋回段譽,固然不能殺死段譽,可見到劉芹傷重,需要丹藥
救助,心底頗為動搖。
但又想到此舉不是恰巧撮合了劉芹與藍鵲嗎,自己萬萬不能讓這事發生。
「不可取段譽的性命。」凌波道。
「不殺,不殺。」何惜守嘴上敷衍著,心中老早就在盤算要如何趁眾人不注意殺死段譽。
凌波忽而說道:「不是說要以深厚的內力醫治,不知以我的功力成不成。」
「試試無妨。」左勁英道。
凌波自認內力最深,跳到劉芹身後,盤腿而坐,雙手抵住劉芹的背部,開始輸入真氣到劉
芹體內。
劉芹欣然接受,引導著自己的真氣與凌波相融,讓她調節著經脈內紊亂的真氣。
沒過多久,凌波汗流浹背,衣裳浸濕,熱氣從全身散出,顯是相當吃力。
反觀劉芹身體十分僵硬,左勁英覺得事有蹊蹺,往劉芹鼻息一探。
沒想到劉芹鼻子呼出的卻是一口冰冷的氣息,左勁英大吃一驚,這可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啊
。
「我也來。」
左勁英才要將手放在劉芹胸前,劉芹立刻制止道:「別,我可不想和令狐沖一樣受難。」
「令狐師兄怎麼了?」左勁英道。
「他註定是要受內傷,一次讓多人在體內渡入多種真氣導致功力全喪。」劉芹道。
「有這種事?」左勁英道。
「總之,硬灌入真氣,只有壞處,而無益。」劉芹道。
此時,凌波手臂鬆軟垂下,不再往劉芹體內輸入真氣,氣喘吁吁,頭無力向前一傾,直接
貼在劉芹背心之上。
凌波極燙,劉芹極冷,兩人相觸又散發出了大量蒸氣。
左勁英望著狀態截然不同的兩人,道:「劉師弟的身體怎會如此冰冷。」
「他的體內有許多寒毒殘留在體內,加上我的內力屬於陰柔的真氣,反而讓他寒毒復發。
」凌波道。
「寒毒?」左勁英不解。
「應該是這幾日受了凌波烹飪的冰魄料理的摧殘所害。」劉芹道。
「咦,食物裡的毒性還未消麼?我明明按照何惜守的方法料理呀。」凌波道。
「惜守,過來。」劉芹向何惜守招了招手。
「怎麼了。」
何惜守依言上前,劉芹對著她小腦袋便是一敲。
「這是教訓妳亂教一通。」劉芹道。
「發生什麼事?」凌波奇道。
「是時候告訴妳真相了,這頑皮女娃教你的不是什麼料理,而是五毒煉法,冰魄之毒便是
在那時調出來的。」劉芹道。
「那你居然還吃下去了。」凌波道。
「妳都不知道我是多麼的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劉芹神色蒼然。
「辛苦你了。」凌波道。
「但其實毒不是難以下嚥的原因。」劉芹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只有李莫愁不曉得箇中道理。
「什麼?」凌波一愕。
「沒事。」劉芹道。
凌波的廚藝還是待好心人來道破吧,劉芹實在不願告訴她這真相,更何況林朝英可是在古
墓忍了三十年呀。
左勁英沉吟道:「但,我在華山觀察過劉芹的脈象,你的身體並不只是勾引出冰魄毒性這
麼簡單而已。」
「什麼意思。」劉芹道。
「在吃下冰魄料理前,你就有殘留些陰寒餘毒在體內了。」左勁英道。
劉芹沉吟半晌,才忽然想到:「是成崑的幻陰指。」
「你在受幻陰指前,本就讓藍鵲身上的百種毒蟲咬了,雖然兩種毒素都解開,但在那之後
你本該靜心調養身子,可你卻接連與人惡戰,導致元氣受損。」左勁英道。
「原來如此。」劉芹道。
「何惜守與凌波的煉製出的冰魄毒性克制了你體內的毒性,可是悲酥清風也是由雪山毒物
溶製,寒上加寒,才導致如此。」左勁英道。
劉芹不信邪,努力掙扎,想要站起身來,無奈才搖搖晃晃站起,卻又再度無力倒下。
但這次劉芹沒有跌的狗吃屎,李莫愁伸手扶住了劉芹的身子。
「莫愁姑娘多謝了。」劉芹道。
「我……」李莫愁垂著頭,一眼也不敢瞧向劉芹,心裡對於劉芹有許多複雜的情感。
李莫愁雖提防著劉芹是一個血刀淫僧,但他與夥伴們相處十分滑稽有趣,率意真摯,知道
他是一名至情至性的江湖俠客。
「大哥哥又在吃人豆腐。」何惜守格格直笑。
「人家溫柔體貼,哪像你幸災樂禍。」劉芹道。
「儂這是讓莫愁姑娘有表現機會,妳們感情急速升溫哪,還不快多感謝儂。」何惜守向劉
芹邀功。
「瞧我不好好教訓你。」劉芹伸手便往何惜守的小腦袋瓜抓去。
「嘻嘻…」何惜守機靈地一閃,逃出了劉芹一抓之勢。
劉芹這一動,用上了真氣,全身經脈幾欲凍結,又是向前傾倒。
凌波趕忙上前攙扶劉芹,擔心道:「你經脈都受損了還在與何惜守胡鬧。」
「我的確不該為了一個乳臭未乾動氣。」劉芹閉上眼,幽幽一嘆。
「大哥哥對不起,儂再也不調皮搗蛋了。」何惜守上前,眉宇間充滿歉意。
「你也懂事多了,我好感動。」劉芹緩緩摸著何惜守,手指成拳,對著她的天靈蓋便是用
力一磨。
「疼啊,大哥哥不是說不動氣嗎?」何惜守嘟起嘴來。
「哼,我是沒動氣啊,但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劉芹道。
「嗚嗚……儂地頭都快變成兩個旋了。」何惜守高聲哀求。
「兩個旋好,讓你變得聰明些,不要一直作弄我。」劉芹道。
「變得聰明,沒準就能想出更多法子來整治大哥哥的花心病了。」何惜守笑道。
「什麼!」劉芹道。
「唉唷。」何惜守受不了劉芹拳頭的摩挲,縮起頭快速逃開。
劉芹收手,環視眾人,見此處還少了歐陽蜂、裘千尺以及公孫止,問道:「大伙都沒事吧
?」
「都沒事。」裘千尺從外頭一喝,她知道是劉芹捨身解救了大家,但是她還是不願對劉芹
假以慈色。
「傻姑呢?」劉芹問道。
「她毒解了,一個人在屋外正睡大覺呢。」何惜守道。
「還真是一個傻姑娘啊。」劉芹道。
「現在我們下一步呢?」何惜守道。
「劉師弟需靜心休養才行。」左勁英代劉芹答道。
「大哥哥的傷固然要緊,但是我們把‘尋找’段譽的任務給完成麼?」何惜守念茲在茲的
仍是段譽的性命,有心把劉芹與藍鵲湊成一對。
「這是得從長計議。」左勁英踱步思索著。
「都已經抓著了雲中鶴,先逼問他段譽的下落,說不定不需要舞刀弄槍,便能將這公子哥
兒帶回大理。」劉芹道。
「這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左勁英道。
「雲中鶴太陽穴被擊,怕是沒那麼快醒來。對了,孫三霸那廝在何處?」劉芹道。
「他見雲中鶴落敗,早就逃之夭夭了。」凌波道。
「這人也真會見機行事。」劉芹道。
「現下也只好先等雲中鶴醒來,才能再做打算吧。」何惜守道。
「不過,若是這打算有凶險,我希望劉師弟能不要以身犯險。」左勁英道。
「你是要我別動手?」劉芹道。
「不,我要你先回衡山養傷。」左勁英道。
「什麼!」劉芹一呆。
「你的內傷未癒,跟著我們一起行動只會加重傷勢而已。」左勁英道。
「至少先找到段譽吧。」劉芹道。
「不可,段延慶仍欲對段譽不利,此人武藝高強,內功深厚,你甚至挨不了他的一招。」
左勁英道。
「這……」劉芹遲疑著,他是絕計不會就此回衡山的。
凌波也甚是擔心劉芹,幫腔說道:「我們帶段譽回大理後,會稟明洪七說是你的功勞,畢
竟這雲中鶴也是你所生擒住的。」
「難不成劉師弟不相信我們的實力嗎?」左勁英道。
劉芹知道凌波、左勁英、歐陽蜂的內力皆高出他許多,艾璃與何惜守毒藝也十分高超。
當中凌波更是深得林朝英武功精隨,左勁英鞭法出神入化,只可惜他們都把人心看得太簡
單,心也不夠狠。
左勁英探向腰中的長鞭,淡淡地威脅道:「必要時,我會封住你的穴道,把你五花大綁帶
回去。」
「就不能帶我去找平一指與胡青牛醫治我這內傷嗎?」劉芹道。
「這主意好。」凌波道。
「我們兵分兩路,一路護送你就醫,一路去尋段譽。」左勁英道。
「左師兄還真是算好了。」劉芹道。
「劉師弟耍嘴皮子與賴皮的功力一流,怎麼能不有對策呢。」左勁英道。
「好啊,現在連左師兄都虧我來著。」劉芹道。
「這也是為了劉師弟好。」
劉芹嘆了口氣,知道無法反抗凌波與左勁英的意思,便在凌波與李莫愁的攙扶下席地而坐
,等待雲中鶴清醒。
劉芹百般無奈,不經意看到李莫愁的白嫩的香肩,登時感到血脈噴張,這才想到自己還不
知李莫愁的來歷,她一直默默不說話,劉芹也就把她視作同伴的一員看待了。
「莫愁姑娘!」劉芹輕聲喚道。
「嗯?」李莫愁也輕輕應道。
「妳是青樓逃出來的,但是像你這般年輕美貌的姑娘怎麼會淪落至風塵之所?」劉芹問道
。
「大哥哥怎麼問女孩子家,她自然是有不得以苦衷嘛。」何惜守露出無比驚訝的神情。
李莫愁登時眼睫瑩然,泫然欲泣。
「抱歉。」劉芹道。
「我…… 」李莫愁緩緩說出了一個字。
劉芹知道李莫愁羞於言詞,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樹枝遞給了她。
李莫愁接過,向劉芹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在地上寫道:「我父母雙亡,孤苦伶仃,淪落街
頭,被人口販子給賣入了青樓。」
「是成崑那廝麼?」劉芹立即想起成崑這慣犯。
李莫愁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那人口販子是何人。
凌波彷彿在安慰李莫愁說道:「劉芹也曾讓人口販子抓去唷。」
「我那是為了救人。」劉芹道。
「為了救藍姐姐不惜深陷成崑彀中,這等功績該好好歌頌一番。」何惜守尾音轉了幾轉,
當真像是在唱調兒一般。
五仙教女子歌喉婉轉動聽,何惜守一語又是慧黠調皮,眾人一聽都不禁發笑。
劉芹見李莫愁雖是在地上寫字,但字體工整,秀雅娟細,定然受過書香的薰陶,不是簡單
的農家子弟,問道:「你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麼?」
李莫愁又搖了搖頭,寫道:「莫愁湖畔,青蘿小屋。蝦遊魚戲,隱隱於世。」
「但是你字也得那麼好看,我還以為你是世家子弟呢。」劉芹道。
「是我娘教的。」李莫愁寫道。
「妳娘教得好,我寫得還沒有你一半端正呢。」劉芹道。
「嘻……」李莫愁心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妳娘叫什麼名字呀,說不定是世家大族之後。」劉芹道。
「李滄海。」
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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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趕稿完,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