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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我聞，魔界有浮蓮子名為卡邦，體弱、不善泅、不擅攀、忘了自己
是何人，也忘了自己從何處來、該往何處去。卡邦出現在賈帕利公園，只有一
藪貓為伴……。」
　　然後我講述了那部曾經令我感動的故事，以佛教說法的風格。
　　卡邦與藪貓遊歷賈帕利公園各地，認識持有各種神通的浮蓮子，毫無神通
的卡邦用自己的善心和智慧幫助許多浮蓮子。
　　「……卡邦以大勇氣、大智慧自漆黑天藍妖體內救出藪貓浮蓮子，但藪貓
浮蓮子昏迷不醒。眼看天藍妖又要追上兩人，卡邦心知漆黑天藍妖本能趨光，
手舉著火把引走天藍妖。可是體弱的卡邦如何跑得過天藍妖？卡邦自知逃不過
這一劫，停下腳步嘆息道：『永別了，請多保重。』語畢，被一口吞噬。」
　　我打算把故事斷在懸念最深的地方：「古有佛陀割肉餵鷹，昔有卡邦捨身
救貓。論武力，藪貓勝過卡邦百倍、一路受保護的卡邦卻能在這時反過來保護
比自己更強大的藪貓。強者再強也不是無敵，弱者再弱也不能放棄自己的力量
，有時候我們微薄的一臂之力可以拯救一個人的所有。」
　　「宗主，那卡邦還有救嗎？既然他能救出藪貓，想必其他人也能救出卡邦
對吧？」店小二聽故事聽得入迷，竟扯住我的衣袖。
　　「時間不早了，改日再說吧。」讓你們等七天再聽大結局：「浮蓮子各有
所長，恰如你我生而不同，即使如此同樣都能追尋魔道、利用魔道。當今修真
者、修魔者自眾生中千中選一，境界高超者更是萬中無一，天道竟然如此不公
。凡是有情眾生，於我魔界皆一視同仁，有一種族耳長三吋、金髮碧眼名喚精
靈，有一種族身長如孩童、一身銅筋鐵骨名喚矮人，有一種族青面獠牙、朝天
鼻、貌似夜叉名喚獸人，還有許許多多種族，可是在魔道之下一概平等。」
　　我拿出攝影的工具，把主世界拍攝的宣傳影像放給他們看。
　　「清蓮水上浮，汙泥不能染；力不分正邪，舉止判惡善。蓮花結蓮子，廣
植人心田；魔法傳天下，世間滿浮蓮。」我吟誦詩句闡述浮蓮宗理想：「縱使
外形相異、膚色不同，我等依然能融洽相處。玄靈界人人黑髮黃膚，為什麼反
而彼此分裂，修真修魔都自恃高人一等？」
　　他們看那些所謂來自魔界的影像，都看得出神，直到我收起儀器，才反應
過來。
　　「本座知道爾等將信將疑，魔界之奇絕非爾等一時之間所能理解，自然覺
得本座滿口胡言。」
　　「不敢。」
　　「無妨，信者便信、不信者便不信，浮蓮宗歡迎任何人加入，本宗不看心
性、只觀其行。所作所為違反浮蓮魔道者，視門規輕則訓斥、重則斬殺。」我
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枚主世界銅幣：「持此銅錢為信物，爾等可以入我浮蓮宗
修練魔道。」
　　「叩謝宗主。」「謝宗主。」他們雙手掌心併攏接過銅幣。
　　「今天講法花費不少時間，本座要休息了。」我跨過板凳：「對了，這罈
酒多少錢？照實說就對了。」
　　「這……十七文錢。」
　　「連同打破的碗，以及讓你們打掃的錢，不用找了。」我順手扔下一包銅
幣，少說也有五十枚。
　　上了二樓回到房間，已經是深夜時分。
　　「我們應該要低調一點，才好完成任務。」關紫雲皺眉：「當初規劃的門
派不是應該做為地下組織秘密存在嗎？」
　　「是，但狀況有變，失去法神協助、又被天劫影響，一味躲避只會把我們
逼進死路。」
　　「不是正因為戰力減少才更要低調嗎？」
　　「在這個地方，強者才有資格示弱，你不信的話明天就知道了。少了法神
大人們，各種麻煩都要趁早解決比較好。」
　　「既然知道明天會有人來算帳，為什麼又要放走那個人？」
　　「算一次帳，總比將來算幾十次簡單。這也是做給血爪門那些人看，要他
們知道自己分量。」我推算道：「這幾天觀察中確認到金丹已經算一般門派的
中階戰力，你們若全副武裝戰力應該勘比渡劫期修真者。一般的長老有這等武
力、又聽從我這個宗主的話，你說他們會把我當成什麼境界？」
　　「大乘期。」
　　「沒錯，玄靈界最強，符合我乘著天劫下凡的設定。這麼一來玄靈界的頂
尖強者也不會輕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接下來靠我一張嘴拖過三個月就能順
利收工。」我把心裡打的如意算盤據實以告：「要是出手，跟我們彼此消耗、
折損戰力，你說一個黑幫若損失慘重、會不會被黑吃黑？」
　　「原來如此，浮上檯面高調行事，反而能讓潛在對手互相牽制。」
　　「今天就先休息吧，我可是很期待那個明玉派明天會派什麼人來試探我的
實力。」
　　通過無線電交代外面留守者一些事情之後，我便倒在床上冥想，鍛鍊魔力
。玄靈界能回復魔力，是因為這裡能連通世界本源，在傳送門關閉的狀態下還
在，代表主世界至少有一塊殘片侵入到這裡。
　　這塊世界本源供應給我們的魔力流量很高，相當於主世界的兩倍。這是件
很奇怪的事情，根據小說原著，修魔者提升境界的速度確實比修真者快，但比
起主世界人還差的遠。要是有我現在這種水準的魔力供應，境界應該一飛沖天
才對啊，為什麼呢？
　　「境界……這裡的修魔者為什麼會跟修真者走同一套體系？」在小說裡面
是再正常不過的描寫，如果實際上也是如此就會很奇怪。
　　翌日清晨，我從冥想中退出，在旅店後院的井裡自己打了一桶水盥洗，身
上還是那套浮蓮宗宗主正裝。
　　「宗主？」掌櫃的也是大清早起來：「這種事情吩咐一聲，自然有人會替
您打點好，不用親自勞駕您。」
　　「許多事情要不是我只有雙手，自己來更符合我的性子。做宗主的都動起
來了，與我同住的那些長老、堂主們當然更不敢懈怠，剛從魔界降臨、人手嚴
重不足，不是養尊處優的時候。」
　　「宗主真是上位者的楷模。」
　　盥洗後，拿昨天獵的鹿肉交給伙房烹飪，我們十個主世界人和張榮就在這
家無名旅店吃早餐。之後我待在旅店一樓邊翻書邊等事件發生，昨天有人教訓
修真者的消息傳出後，店外就有愛八卦的村民三三兩兩聚集。
　　「張兄。」
　　「宗主這稱呼折煞小人了，還是稱呼小人的表字『華富』吧。」
　　「那……華富，我剛從魔界降臨，對這玄天大陸近年來的風土人情不是很
了解，想要向你請教一些事情。」喔？還會取字？這是原作沒說的設定。姓張
名榮字華富，榮華富貴的祈望一眼就能看穿。
　　「宗主儘管問，小人知無不言。」
　　「你是做什麼維生的？一家上下有幾張嘴巴要養？」
　　「小人是教書先生，教孩子們識字、算術，全族上下三十幾口，上有爹娘
、下有三子一女，算上內人和我自己就是七張嘴巴。」
　　「教書的有這麼好賺？」
　　「宗主可能不太愛聽，小人這教職有拿修真老爺們的輔助。」
　　「修真者也用世俗的銀錢？」
　　「修為高深的老爺們不食人間煙火，當然用不到，但基層的弟子還是要吃
喝拉撒。每年修真老爺們會徵稅，糧食、銀錢、布匹都可以繳納，有些花在門
派弟子和工人身上，有些就散給像我這樣的教書先生或是大夫、藥師、貧農。
」張榮解釋道：「要是治下有根骨好、適合修真的孩子不識字，或是不幸夭折
了，對修真門派也是損失，所以乾脆讓我們先教那些根骨未定的孩子讀書識字
。要是出現一株好苗子，就不會耽誤了修練。」
　　「聽起來修真者待你也不薄。」
　　「實際上如履薄冰。」
　　「怎麼說？」
　　「修真最講究心思純淨，要讓孩子們內心保持明鏡止水。要是胡亂教了什
麼、說了什麼被人學去，是要被懲處的。從前有個教書先生不知道在課堂上講
了什麼，修真老爺們說他散播異端邪說、弘揚魔道，人當天就不見了。」
　　靠！思想箝制？
　　「上課教的書本，該不會是門派心法吧？」
　　「這種門派秘密不會到處外傳的，他們會將心法的觀念換個方法闡述，將
來要是有人能進入門派、道心也有個基礎。就算入不了門派，這些勸人向善的
觀念，也能教出善良的孩子。」
　　思想灌輸，果然洗腦就是要從孩子做起。
　　「華富，我問你，一個人心地純真善良、不知人心險惡，也不曾被人教過
何謂邪惡，所作所為遵循天生的善意，這是善良嗎？」
　　「難道這樣還不叫善良？」
　　「這不叫善良，這叫沒得選擇。」我翻過一頁手中書籍。
　　「沒得選擇？」
　　我正想向他解釋，天上卻傳來一陣如雷咆哮：「大膽魔頭！殺我宗門弟子
，還不速速出來領死！」
　　「紫雲。」我沉聲一呼，同時旅店內九名大魔法師、村外六十二人都做好
戰鬥準備。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在！」旅店二樓一陣如雷暴吼。
　　「收拾他們。」
　　「是！」
　　我透過通訊網路得知旅店上空的情勢，御劍飛在空中的三人、地上舉旗助
威的二十人，應該是探聽到我們旅店住了十個人才做出的配置。對面三人身穿
中式全套冑甲、背後插兩根旗子很像是唱戲的。
　　「浮蓮宗，關紫雲。」大魔法師用簡單的中文報上名號。他身穿戰隊武裝
，一身銀白鎧甲，強度在我的隱鴆之上。
　　「叫你們宗主出來領死！」
　　「殺雞焉用牛刀？」關紫雲重複念一遍我在通訊網路中的發音。
　　「好一個油嘴滑舌的魔頭！受死！」帶頭老人手掐劍訣，腰上飛劍出鞘、
直刺向關紫雲，另外兩人也一同出手，三面圍攻。
　　「喝！」他以口技的形式輔助詠唱，吼一聲就完成施法。
　　三名穿寶甲的正道修真者頭顱爆裂直接墜地，沒人能看清關紫雲到底是如
何出手的，我也只感覺到他的左手稍微動了一下。
　　「……怎麼這麼弱？」關紫雲納悶，在通訊網路裡先抱怨：「真沒勁，你
們能想像全力出拳、結果揮空的感覺嗎？」
　　「還沒完，抓住他們。」我精神略為感應，從修真者們下墜的屍體中鑽出
微弱的精神體，只有拳頭大小的小人。
　　「我想想要怎麼抓……這樣？」關紫雲釋放出精神力鎖定三個小人，或者
說元嬰，他們就像凍結一般停滯在半空中：「有沒有擅長心靈魔法的朋友幫我
控制住他們？」
　　「饒命啊！」元嬰們哇哇大叫，聲音尖銳的跟太監一樣。
　　「長老死啦！快、快逃！」地面上的修真者人仰馬翻、潰不成軍，有人連
滾帶爬想要逃出五牛村。
　　「帶他們過來。」我做出指示。一想到我裸裝的實力應該跟他們差不多，
他們被輕易輾死的景象就讓我心有戚戚焉。
　　「是。」關紫雲放出魔力試圖控制三個沒有實體的元嬰，結果還真讓他成
功了。我在餐桌前手翻書卷，笑看三個明玉宗的小丑驚慌失措。
　　「我說說我的規矩，你們三個之中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通風報信，就說本
座希望貴門派不要再派人來打擾，否則必定會擇日登門拜訪。」元嬰也算是一
方人物，連眨眼的時間都不用就被殺了：「我們來玩搶答遊戲，我有一些問題
想要請教你們，誰回答的最快就能拿到分數，結算時得分最多的就贏了、可以
活著回門派，了解？」
　　「「「了解。」」」
　　「即使搶答慢了也不用沮喪，你可以糾正回答者的答案，只要成功糾正錯
誤，不僅可以得分、還能讓答錯的人扣分。」
　　「媽的傑哥真會玩……。」楊雷冷不防酸了一句。
　　「那麼要開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