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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修魔的缺陷顯而易見,我今年十八歲,能力相當於修練數百年的元
嬰。拿我的速度來比可能不太公平,一般的菁英分子像王宗維,才二十歲也相
當於修練百多年的金丹期。
我不認為這是玄靈界的修練體系比較差勁,因為他們似乎只是把時間花費
在追求道心堅定、完整,以及長生不老。
「精神力嚴重不足就修練這些境界會怎麼樣?」
「這值得研究,如果能用心靈魔法檢視他們心靈的話、說不定會有所收穫
。」一名學者說道。
「那簡單,晚上做定期通訊會開傳送門、引進主世界魔力,找個藉口說要
檢查會不會有不良影響就好。」我隨口就編了個理由。
「那我們得先想好要做哪些檢查。」
我放下心法,開始思索、整理現況。
在我們到來前,協會到底在玄靈界遭遇過什麼事?假設起過衝突,武力方
面一看就知道是主世界大勝。再說書本的文字可以說只是寫法不同,語言則是
發音和慣用語有差,破譯起來應該比英文簡單。
為什麼要把這「機密」流出協會?就算會慢一點,把利益確實掌握在自己
手上才是正確的做法。
再退一步來分析,語言不同、要研究文化、借助拓荒經驗的話,找我、柳
隨風和蕭芷就夠了。協會人才濟濟,護衛的武力、建設的人才、資源的管道,
他們自己就有,為什麼要讓關家祖孫、嚴兆、戌錦花參與?
協會……想要藉由我們來測試什麼!
他們不敢投入法神,所以直到我們登陸才知道法神降臨會招來天劫!不妙
!要快點建立傳送門!
「加快建造地晶塔,傍晚我就要和主世界通訊,緊急狀況!沒事的都去支
援建造!」因為天劫,定期通訊的時間已經比計畫中晚很多了。
「是!」
我能想到的事情,蕭芷一定也想得到,要盡快跟他們聯絡上。
我走到廣場親自監督,在完成的那一瞬間就要使用,只見圍觀的血爪門人
遠遠環繞著施工團隊。太陽漸漸西行、申時的鐘聲剛響完就宣告地晶塔組裝完
成,嚴兆助手團的帶隊大魔法師吟誦咒語打開傳送門、蕭芷團的學者也施展心
靈魔法進行通訊。
「喔喔喔──這就是……魔界之門。」陸胤驚呼連連,感受到磅礡的魔力
從主世界湧入,圍觀弟子紛紛就地打坐感悟魔力。
「通訊成功。」
「這裡是劉傑,我找蕭芷。」
「蕭芷?這裡是主世界,劉先生,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向我們問蕭芷?這
一旬在玄靈界發生了什麼事?」
我心裡一涼:「隨隊的法神呢?沒有人回到主世界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可以請你那裡任何一位法神閣下說明現況嗎?」主
世界彼端,指揮中心的協會聯絡人如是說。
「五個法神一到玄靈界就遭遇攻擊,全部觸發緊急傳送裝置了!你是說他
們沒有回到主世界、最近五天也沒有向你們回報任何狀況?」
一到玄靈界,頭頂上開始烏雲密布、散發令人膽寒的恐懼氣息時,我們就
知道大事不妙。我和戌錦花他們說明了天劫的事情後,和其他人連忙撤離龜甲
山,五位法神試圖撐過天劫,但最終一一觸發緊急傳送。隊上的大魔法師感應
到空間變動,所以絕對有進行傳送、沒有當場死亡。
但他們傳送抵達的目的地似乎不是主世界。
「……五位法神,下落不明?」
「恐怕是的。」我的心跳聲連耳朵都能聽見,熱血上湧頭顱:「混帳東西
!你們最好解釋清楚隱瞞了什麼事情,不然我們立刻放棄任務、回主世界找你
們算帳!讓我們這些協會外的人到玄靈界到底想測試什麼!給我說清楚!」
「我們沒有隱瞞任何情報,劉先生請你冷靜。」
「事態已經非常嚴重了,五個法神在任務中失蹤,你最好他媽的講清楚!
最後一次機會,叫你們主管出來!」
我不敢用緊急傳送,五個法神的狀況擺在眼前,天知道會被傳送到什麼地
方?和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相比,毒界都算可愛的了。
……還是說他們並不是緊急傳送,而是「飛升」了?修真者會飛升成仙、
修魔者渡過仙劫也會飛升到魔界,小說設定上真正的魔界。至尊魔道系統裡面
從未描述過魔界的情形,反正不可能是什麼好地方。
我 心裡焦急如焚,就像是嫌我不夠憤怒一般,一群人從東南方御劍飛來,
令人憎惡的氣息和漫天的蝗蟲、蟑螂一樣,很不得放火燒光一切。
「啊啊啊啊──。」
「哈!」
「唔喔!」
「叱!」關家二十名武鬥派大魔法師紛紛詠唱啟動咒語,戰甲上身。
「你們想幹什麼?」柳隨風呼喝一聲,稍微喚起我的思緒。
「給我住手!」我用盡大腦最後一點理智怒吼出聲:「禁止主動出擊!全
體就防禦陣勢!祕法!」
隱鴆上身,我走到前方抓住關紫雲的手企圖抑制他的衝動。
「啊啊……這是……。」
「丹虹、越紋櫻,讓大家清醒一點、不要被內心的厭惡支配!」柳隨風代
替我做出冷靜的判斷。
我深呼吸一口,有人在地上投影出魔法陣圖、四個人以絕佳的默契戰吼一
聲,發動防禦魔法。就像臭味聞多了鼻子會嗅覺麻痺,天上逼近的修真者也不
像最初那樣討厭。
「來者何人?」我站在魔法陣邊緣,沉聲質問。
「大膽魔頭!竟敢污染這片朗朗乾坤,我輩正道誓殺爾等!」
「我問,來者何人?莫非耳朵是聾了嗎?」
「哼!北斗派,華真!」帶頭道士手掐法訣,寬大的道袍袖中鑽出好幾把
飛劍:「爾等想必就是從龜甲山上落荒而逃的魔頭!不枉我等連日追查,終於
逮住你們了!」
「在下浮蓮宗主,劉傑,初次來到玄靈界、為傳播浮蓮魔道而來。請諸位
聽我一言。」
「還想妖言惑眾?找死!」一群修真者祭出飛劍射向我們。
沒救了,這些人。
「繳械活捉。」虧我提起十分之一的理性,想要用談話解決問題。接下來
讓我測試修真者的「本能」有多強吧!
飛劍在我面前停下,一寸都刺不進魔法陣,修真者們秉持著輸出靠吼聲的
原則、在天上大吼大叫提振精神力。
「絕刃四陣,開。」魔法陣主持者詠唱,磅礡的力量在飛劍上刻下發光的
裂痕,帶頭修真者全身劇震。彈指間飛劍爆碎成無數殘片,祭出飛劍的人們口
吐鮮血。
他們的惡夢才正要開始,穿著關家制式武裝的黑鎧甲大魔法師們閃現到他
們背後,不愧是武鬥派。他們多的是能讓十六名修真者死無全屍的方法,最後
只用一記簡單的直拳打破修真者們的護體真罡、擊墜到地面上。
「轟轟轟轟轟轟──。」廣場凹陷下一座座巨坑。
「嘖。」我忍不住嘖一聲。
「你們在搞什麼?想給關家丟臉嗎?」關紫雲怒斥:「說了要活捉,你們
連最基本的力道都控制不住!」
坑中修真者們一個個筋折骨斷,甚至當場死亡。堂堂武鬥派大魔法師,就
算不明白對方境界,擊中的瞬間也應該能感應對手的防禦力、撤回至少一半的
魔力才對。
連這都不會的,活該死於反擊類魔法。
「不是控制不住,是不想控制。」我對傳送門彼端說道:「還想裝作不在
多久?你們想隱瞞的,無非就是遭遇修真者會受到精神污染。如果之前的偵查
員低調行事,怎麼會讓你測出有魔法師、大魔法師的實力?你們派出的人一定
做了不低調的事情,比如殺人、滅門,鬧到高階修真者出來收拾局面。」
我原以為玄靈界對智商的影響是立即性的,現在看來是漸進式的影響,他
真正影響的也不是智能、而是比智能更加原始的「本能」。這些打從心底的殺
意、敵意、戰意,會讓我們與修真者成為不死不休的仇敵。
本能……世界本源。
「夏琳絲塔薩(狂戰士)!」我,想起來了,那個我叫媽的女人。上萬法
神、無數魔法師的世界名為夏琳絲塔薩(狂戰士)的理由,只是因為我們從來
沒有遭遇過真正的世界之敵。
遍地骷髏的戰場上,槍與矛的叢林中。一位左右手各扶著一把雙手大劍、
胸前用包巾掛著一個嬰兒的女人。
赤裸上身的女人長髮彷彿是鮮血染成的,肌肉極為精壯……而且胸部很大
。嬰兒擋在她胸前吃著奶,她手指著我面露微笑。
「媽!」我情不自禁叫喚了一聲。
右耳一陣灼熱,耳背上的白色印記變化成一根銀髮、飛進紅髮女子的指尖
上。她朝著頭上一按、銀髮接上前額的瀏海,漸漸轉變成血色。
「歡迎回來,難道又想吃奶了嗎?」她開口,曾經遺忘的夢境清晰的出現
在我腦海中。
當時在夢中,我不可能連自己的思想都記得一清二楚,事實上連她說什麼
我都忘了。在那一刻,浮現在我內心的是很久以前,我還是個嬰兒、吸吮她乳
房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