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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啦啦啦啦……。」女人唱著歌，夢中夢、記憶中的記憶裡，她
溫柔的說：「孩子，老娘沒什麼人生道理能教你，你跟姊姊已經學得夠多了。老
娘只教你一個，你要好好記著……那就是，見敵必殺！」
　　她的身影逐漸模糊，我的第二個人生開始了。
　　「三小？」我那時的表情像是活見鬼一般，從更加久遠的記憶中脫出。
　　「開玩笑的，總之不要擔心身體。你是老娘和姊姊生的兒子。」
　　什麼鬼？貴圈真亂。
　　「所以你在我所有的孩子中也是最特別的一群。」原來還有後續：「你見過
姊姊了不是嗎？姊姊總是那麼帥氣、威風凜凜，充滿知性、冷酷、又多變，你也
繼承姊姊迷人的地方。雖然還想讓你再多了解你那只見過一面的媽媽，但還是下
次再聊吧。」
　　在那之後我就在毒界醒來了。
　　當時遺失的夢中記憶，在我喊出主世界本源的名諱以後復甦過來，感覺很漫
長、其實只花了一眨眼的功夫。
　　「你說什麼？」關紫雲怒吼：「協會竟然敢隱瞞這種事情？會造成精神污染
的魔法有一半屬於禁咒，讓我們當白老鼠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這是誤會。」傳送門另一端出現男性白精靈的聲音：「我們對於精神
汙染毫不知情，是偵查員使用魔法的時候被修真者發現，才會在逃亡過程中引來
強大的修真者。」
　　「呵……修魔者和修真者勢不兩立，相遇就是戰鬥，其中一方會逃跑只有可
能是實力不如對手，出動化神追殺實力不如自己、抱頭鼠竄的敵人？說謊也要打
草稿啊！我對玄靈界了解的程度你再學十年都比不上！」
　　「我們真的不知情。」
　　「好吧，那我只好放棄了。」
　　「這時候應該要繼續追究吧？」關紫雲的困惑也影響在場眾人。
　　「你們不懂傑哥。」周雅仁從頭看戲到尾，總算說句台詞：「他放棄越多，
身上牽掛越少，越能做出正常人做不出的選擇。要是有一天他放棄當人類了，大
概就天下無敵了吧？」
　　就是這樣，我不當人類啦！周周！
　　「我放棄這次偵察任務，還會放棄保密協定。一般項目違約金才幾千萬、毀
掉約束重要機密的精神枷鎖也不過十幾億，老子賠得起。區區的『信用』跟生命
比起來不算什麼。」我要搞死這傢伙：「玄靈界所有見聞，包括五法神失蹤的消
息我會散布給外界，在我的影視頻道二十四小時新聞連播。我不管真相是什麼，
就是咬定協會隱瞞重要訊息、讓團隊陷入險地。」
　　「我要讓萬界百億公民來公審你這小小的協會主管，反正事件爆發後協會很
快就會把你當成替罪羔羊。你再猜猜看五位法神背後的家族、勢力、利益共同體
願意付出多少代價殺你？我先貢獻個三、五億銅，不但要殺你，還要殺你全家！」
　　他忽然發言打斷我：「你應該知道這段通訊內容」「不就是錄音嗎？你想公
開就公開、你想告我就告我啊！你想要幾億？反正你有錢也沒命花。我們全體都
受到精神污染、已經很難控制自己的殺意了。我數到十，再不交代清楚，我緊急
傳送回到主世界，回國立刻找殺手！你他媽看我敢不敢！」
　　我激動的撂下狠話，身邊的人反而都冷靜下來：「一、二、三……。」
　　「我了解了，請聽我說明。」會怕就好。
　　我朝四周比個手勢，食指點兩下腦袋表示自己神智清楚。
　　如果他嘴硬到底、堅持不知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多虧我們在他眼中是精
神受汙染的瘋子。這或許也證明了他知道之前的偵查員變成什麼下場，那一定是
慘到滿口跳針、推卸責任的官僚也選擇屈服的瘋狂。
　　「關於之前派出的偵查員們，總共有三波，合計七人。起初與一般民眾接觸
的時候無異樣、無變化，使用魔法進行更深入調查時，發現玄靈界能夠恢復魔力
，決定更廣泛使用魔法進行情報蒐查。一般民眾對魔力的畏懼情形與毒界相似，
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遭到部分異界人攻擊時，起初根據律定規則防衛反擊，偵
查員失手誤殺。」
　　無意識中動了殺心、下了殺手。
　　「偵查員隱匿躲避，但異界人對魔力的追蹤能力很強，現場判斷需要消滅所
有追兵、也執行了。我們判斷對方的武力層級相當低，從外表年齡與數量不可能
出現能與我們抗衡的敵人。」
　　可惜，修真世界多的是修行千年的老不死，和主世界的人類不同。
　　「偵查員判斷可以動用更強的武力快速掠奪異界的資源、物產、文書，這樣
比較有效率，我方許可偵查員進行掠劫、只許可掠劫。」協會幹部特別強調一遍
：「偵查員獲得許可後闖入所謂的修真門派，殺掉所有反抗者、將所有判斷有價
值的物品取回研究。遭遇到的最強敵人只有魔法師頂峰的層次，憑著裝備和道具
的精良全殲，他們隱瞞事實持續掠劫。」
　　操！竟然滅人滿門！難怪龜甲山事件會引來這麼多修真門派，才剛有一群「
天魔」降臨消滅掉門派，肯定會加倍重視。
　　「最終還是遇到了大魔法師等級的強者，即使如此他們還是用緊急傳送成功
逃生，真正的問題出現在回歸之後。在檢視他們的偵查紀錄中，確認到他們濫殺
的事實，照正常程序實行懲處。他們就像忘了記錄會被檢閱一樣，對於受懲處一
事發生激烈的反應，藉由精神分析確認他們的人格出現變化，有易怒、嗜殺、自
我認同感大幅提升、自我檢討與冷靜分析的能力衰退。」
　　「你們怎麼檢查出來的？」我很好奇。
　　「寫考卷，以及用心靈魔法檢測。偵查員在語文能力方面有衰退，具體來說
就是對文章、對話的意義產生理解上的偏差，難以代入他人的立場去判斷。隨著
測驗時間拉長，專注力和細心度會明顯下降，和上一次定期考核的分數相比少了
很多。」
　　「你們的偵查員會搞這種測驗喔？」
　　「異界是全然陌生的環境，評估者必須保持心靈穩定、冷靜的判斷力，還要
有判斷事物及情報有多少價值的能力。他們帶回來的資訊會決定我們判斷一個世
界值不值得開發，那涉及價值幾千萬到上億銅的決策，民間人士先不管，作為官
方可不能這麼馬虎。」
　　和我行動前預測的差不多，玄靈界確實有某種強制降低人智商的機制，只不
過短時間、沒有受到刺激的話就不明顯。
　　「治得好嗎？」
　　「目前還沒找到有效的方法。」
　　「謝謝。」我冷冷地說道：「你撿回了一條命。想讓法神破解精神污染，又
不想讓協會的法神賭上風險，比你更高階層的人難咎其詞，我要是你、現在就準
備證據出賣上司、看能不能讓法神大人的矛頭從自己身上移開。」
　　「……。」
　　「還有嗎？」
　　「在產生精神污染的同時也有好處，偵查員表示殺死那些修真者讓他們的魔
力量和精神力都有所提升。精神污染的嚴重程度可能和精神力提升幅度有關，換
言之實力越強、殺人提升的力量越小、污染的程度可能會越低。」
　　嘖，連殺人拿經驗值的設定也存在嗎？
　　「系統介面！」我伸手一滑，還好沒有真的冒出狀態欄視窗。我來到玄靈界
殺了兩個練氣期雜魚，提升幅度完全感覺不出來：「紫雲，早上你殺人之後有什
麼變化嗎？」
　　「早上那次沒有什麼感覺。」兩個元嬰都是他處刑的。
　　……他的實力不是等同化神、而是合體以上嗎？還是說要同等境界才能有顯
著的提升？又或者和原作一樣是等級制，要得到一定的「經驗值」才會出現一次
明顯的強化？
　　之後再考慮吧。
　　「總之，我劉傑是目前現場最高層級人物，偵查團隊由我全權負責指揮，你
們的行動已經傷害到我們的信任了。」恐嚇有用的話就多嚇嚇他：「接下來的行
動，我們會需要調動在主世界的勢力，保密條約需要放寬、讓我們能向自己能信
任的對象請求支援。」
　　「我需要向上級討論。」
　　「三個小時內給我回覆，不然我就觸發緊急傳親自送找你們討論。」
　　「我會盡快處理。」
　　自稱北斗派的修真者們除了當場死亡的三人，包含失去意識的九人、重傷的
四人全數控制住行動。首先仿效小說內容灌注魔力到他們體內，一不小心又弄死
了一個，決定用魔法束縛他們就好。
　　「還清醒嗎？」我走到那排俯身跪地、雙手反綁的北斗派修真者們面前：「
你們之中我會放走一個，讓你們回去宣揚我浮蓮宗的威名。」
　　「邪魔歪道！」
　　「至於誰能回去？我讓你們投票表決，知道投票的意思嗎？」
　　「要殺就殺！投票表決是什麼妖術？休想讓我們屈服於你的魔法！」
　　「這個投票表決呢，就是你們每個人都能隨意報一個名字做為代表。名字被
提到最多次的人我會立刻釋放、讓他安然無恙離開這裡回去報告，剩下的人繼續
當浮蓮宗的俘虜。還有問題嗎？」
　　「誰相信你這種鬼話？」
　　「你也可以不信，不要投票就好，我建議你們早點開始。」
　　「何方魔頭！竟有如此沖天魔氣？我華嶽派來此」
　　「抓了。」我頭也不回，一群修為頂多元嬰的傢伙，眼前的北斗派也是，以
司徒虛空的經歷來看、這塊區域的元嬰就算是一般門派的高層了：「這次控制好
力道，別殺了他們。」
　　「是！」
　　一分鐘後，又多了十個輕重傷不等的修真者俘虜。
　　他們肯定心想：這魔力反應這麼囂張，一定有會引來一大群修真者。只要跟
上去人多勢眾、混水摸魚，一定能撈到好處。但最致命的誤算就是我們馬上就能
滅了他們，一群人下水餃似的過來正好束手就擒。
　　老實說一次來的人如果太多了，我們還沒把握都抓下來。
　　到時候只好全滅了。二十多個大魔法師全副武裝，好幾個門派把全家搬過來
火拼都只是來送死。
　　「我再說明一次規則，你們全部人之中只有一個人能走，每個人報一個名字
、被叫到最多次名字的人會被放走。想要救自己門派的人，最好先想清楚要喊誰
的名字，提示到這裡結束，我們開始吧。」我抬頭一望：「最好趁下一批人到來
之前，先完成一次投票吧，否則希望越來越渺茫啊。」
　　「黃崑！」「蘇士！」「楊不二！」「蘇士！」眾口紛紜，北斗派每個人都
高喊著一個名字，華嶽派被抓的六人交頭接耳一下子以後同時喊了一個名字：「
玉璣子！玉璣子！玉璣子！」
　　「停。」我大喝一聲：「玉璣子六票、蘇士兩票、其他每人各一票，玉璣子
是哪位？」
　　「貧道玉璣子。」老人的臉一下青、一下白，嘴角還流淌著飛劍被毀掉時吐
出的心頭血。
　　「你自由了，自己下山去吧！要是再回來就殺無赦。」我一把抓起老道士往
外扔，負責束縛的關旭解開魔法。回過頭，我嘲諷的看著北斗派：「人多還會輸
？一盤散沙。不過沒關係，要是還有人被抓來就會再次投票表決，我們浮蓮宗會
給無知者一次機會。」
　　這番言論讓他們徹底懵了，可能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無條件放人吧？
　　「蘇士應該是男性的名字沒錯吧？」我走到一名少女面前，雖然實際年齡有
可能破百歲：「所以妳是北斗派唯一把票投給別人的人，為什麼？」
　　「……。」氣質冷漠的青衣少女閉口不言。
　　她頭戴翠玉釵、身著青羽衣，膚白勝冰雪、眼珠似琉璃。不難想像是洗過幾
代基因才有這種傾城美顏，從靈氣帶來的厭惡感強度就大概能知道家境相當好、
一身裝備不是史詩就是精良。
　　一看就知道是當人質的不二首選，必須把她留下來。
　　「本座乃是浮蓮宗宗主劉傑，自魔界降臨凡間傳法，只要妳肯留下來聽我講
解魔法，我就放走蘇士、而且接下來還能投票。如果妳能徹底駁倒本座講的魔法
，本座就會放妳自由，怎麼樣？對你們應該只有好處。」
　　少女皺眉，似乎對我的提議感到心動、又懷疑我有什麼企圖。
　　「璃兒！答應他吧！」男子，應該就是蘇士，出聲說道：「妳道心堅定、又
生得冰雪聰明，一定不會被那魔頭蠱惑！」
　　「就算本座之後毀約，至少蘇士現在就能得救，不是嗎？」我分析道：「今
天本座沒放走的人都要聽本座講法，妳只是失去了透過投票被本座放走的機會，
本座也給了妳一個逃脫的希望，有什麼好考慮的？」
　　「是啊！答應他吧！」「淨琉仙子，答應他吧！」
　　「……好，我答應你。」他們口中的璃兒、淨琉仙子點點頭。
　　「那麼如妳所願。」我拎起蘇士往外扔，她不會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多麼嚴
重的代價，直到入魔為止。
　　想要駁倒一個理論，首先要學會它、思考它。徹底駁倒這個條件太曖昧不明
，只要我死皮賴臉不認輸，她就不可能贏。
　　就算她知道了，也會覺得這不過是一換一，穩賺不賠的交易。
　　傳送門仍源源不絕地朝血爪山灌注魔力，因為五重天劫趕來附近的修真者們
應該還沒走，發現血爪山的情況後就會趕來。比較近的修真者如果遇到被放走的
兩人，應該會集結起來、重整態勢，靜觀其變即可。
　　「……壞消息。」武譽冷不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