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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尊魔道系統奇葩設定之一，天圓地方。
　　昨天聽到柳隨風研究結論的時候我差點三觀破碎、爆頭死去，在我們腳下的
星球竟然是平的！穿越過來的主角無視地球的科學概念，相信了天圓地方的那一
套，當時我略過這設定繼續看下去，因為只是背景設定嘛。沒有想到，柳隨風這
個宇宙學教授會給出一樣的結論。
　　「說平的其實不夠精確，我們腳下的土地可以視為一片廣闊的曲面，每一處
捲曲的程度恰好與主世界星球表面的曲率相同。」
　　「不好意思打個岔，這樣的形狀不就是『球體』嗎？」
　　「是的，一般觀測下的確是球體，從重力、自轉速度等等量測到的數據中，
都能得到和球體相同的結果。問題是玄靈界已知的土地面積，遠大於曲率半徑相
同的球體。」柳隨風拿出一顆橘子，小心翼翼的把皮剝成完整的一片、一連剝了
好幾顆橘子、攤平舖在桌上：「這個世界就像這樣，透過星球層級的傳送門連接
好幾顆星球，把地表的空間縫合在一起。」
　　他施法凝結出一塊祕法護盾充當桌面放置橘子皮，盡量拼湊在一起。
　　「為了方便各位理解，我用這當作模型，正確的說法是這一顆星球具有綿延
數萬公里的傳送門，讓三次元的我們會不自覺地沿著四次元移動，到達另一顆星
球上。」
　　所以，玄靈界在理論上可以擁有百倍於地球表面的陸地，但重力、季節、時
差、天象……保持不變，它是一個平鋪在四次元的平面。在充滿高能量陽離子的
「天劫層」之外的太空，仍然包圍著地球。
　　所以天圓地方。
　　「這種空間跳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屬於自然的一部份，幾位法神在抵抗稱
為天劫的攻擊後無故失蹤，有可能就是捲入稱為『飛升』的傳送現象。換言之五
位法神極可能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需要建立跨越大陸的情報網，利用本地
的魔道勢力會有幫助。」
　　「不好意思，想請教一個問題。」有人舉手。
　　「請說。」
　　「也就是說，玄靈界可能是足以和主世界體系的萬界匹敵的龐然大物，本地
有大量仇視魔法師、具備獨特力量的強者，事實上我們也已經與那些強者戰鬥過
、彼此敵對。」那名初來乍到的精靈男子行前獲得的資訊挺充分的：「協會有沒
有全面戰爭的計畫？」
　　防止異界生命侵入主世界，是協會成立的功能之一。從他們一開始的偵查行
動來看，協會可能還期望類似毒界的互動模式彼此合作，尋找精神汙染的解決方
法也是不想斷絕這個可能性。
　　畢竟毒界的成功案例擺在眼前，協會也想壟斷玄靈界的交流管道，萬萬沒想
到這裡有一群看到魔法就會發瘋的修真者。
　　更萬萬想不到法神一登陸就被天劫劈了、我前世記憶對這裡的了解程度，不
然我們可能會因為殺人能提升「等級」，開始瘋狂練等。
　　「這點目前不明，關於這項最新發現已經回報協會了，在這之前我認為協會
嚴重低估玄靈界的潛在戰力。」是啊，甚至算計了我們、讓我們當戰爭前的情報特工。
　　如果謹慎的考量，這種龐然大物五十個法神都不夠。
　　玄靈界的人力量水準不高，但是人口基數大，飛升成仙的總會破百吧？玄天
大陸修為上限為合體期，這可是天道運作的結果，我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種規則
會一直存在。
　　神仙下凡以前能做多少事情是關鍵。
　　「現階段，請空間系專長的人與我一起研究星球與星球之間的接縫，如果能
利用這些接縫、或許有辦法不經由正常的管道進入魔界，也就是我們認為法神被
傳送到的地區。」柳隨風說完便走下講台。
　　各種任務被分發下去，楓城全體都動員起來。來自毒界一整個貨櫃的槍械優
先武裝起當地商團，見到殺築基修真者如豬狗的武器、行商們笑得合不攏嘴，當
場變成浮蓮魔道的擁護者。
　　劉景回到滅魂宗去召集門人，將這一、兩天接觸到的修練方法傳播下去，順
便遊說魔教其他宗派和我們共同禦敵。
　　至於我，除了教書以外成天想著怎麼榨光玄靈界的所有價值。
　　我們都被協會利用，現在不得不調動屬於自身的資源來玄靈界執行任務，不
想個方法賺回來，一口氣吞不下去。要是能從中得到什麼回饋，才好說服其他人
加大投入、讓事情進展更順遂。
　　「功法充滿問題、法寶原理落後、人均產值低下，這鬼地方到底有什麼好撈
錢的？現在這階段也不可能仲介勞動力……獵殺妖怪也沒有優勢，只能期待稀有
物種，從頭開發用途太耗費時間、收益也未知。」我撰寫筆記思索撈錢的手段，
卻只有否決的項目在增加。
　　「嘰──。」木門發出尖響，東方璃走進我在楓城設置的臨時辦公室。
　　「有事嗎？」
　　「……來聽你說故事的。」她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這樣啊？那妳自己找位置做吧。」我分出一點心神回想與改編故事，其餘
思維仍在想著賺錢的方法：「沒想到妳對碧藍界的故事這麼有興趣。」
　　「其實，也不是那麼感興趣。」東方璃眼神游移：「我感興趣的……是你，
魔界到底是什麼模樣？你在那裡過著怎樣的生活？」
　　「魔界是一個有秩序的地方，平民百姓和魔法師……相當於修真者的職業，
一起組成國家、遵守同樣的法律、互相幫助。我們把金銀銅鑄造錢幣來用，每個
孩子都有義務去學校學魔法，至少要學到築基、接近金丹的水準。」
　　我本來以為東方璃會一直打斷、反駁，講些玄靈界至上的大話，不料她這次
安靜的聽我繼續說：「我們也認為魔力強大的人值得敬重，但是駕馭不了自身力
量的人例外，無法支配的力量是一種災害。我們小心翼翼的管理自己的力量、自
己的心靈、自己的意志，所以我很怕修真者。」
　　「就算是像我這樣？」
　　「沒錯，就像蟑螂一樣想殺死、又害怕不敢殺的感覺。」外表這麼好看的蟑
螂，想消滅卻不能消滅，成天在眼前晃來晃去。
　　「蟑螂……。」東方璃默默咬緊牙關。
　　「即使只是一巴掌的事情，但真的殺死了就會沒完沒了。」出於自己的意志
接受精神汙染的後果而殺，跟不明就裡順應本能的殺戮是兩回事情：「漸漸對殺
人感到麻痺，甚至習慣用殺人來解決問題，這都不是好事。妳視弱者為螻蟻的時
候，也有比妳更強的人視妳為螻蟻，不想活在一個把恃強凌弱視為理所當然的世
界，就要從自己開始改變。」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擁有通天之力當然可以不當別人一回事，對弱者撒下
自以為是的憐憫、滿足自己的虛榮。」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榮耀的，只是看不慣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等於糞作
的世界，上輩子就看不慣了：「弱小的時候渴望強者的憐憫，強大的時候踐踏弱
者的尊嚴，這樣就不虛榮了吧？自己的道德水平低落，就說高水準的人裝腔作勢
、自以為聖人君子，妳就抱著自己的蟑螂性格在陰溝裡撿拾人們吃剩的碎屑，苟
延殘喘度日吧。」
　　「你……」她舉起拳頭，然後緩緩地放下。
　　「扯遠了，繼續說魔界的事情吧。」想殺又不能殺，狠狠罵一頓也爽。
　　「嗯……你在那邊的生活怎麼樣？」
　　「我在魔界也有家人，父母過去是個農夫、現在有錢了就在家休息，看他們
還年輕力壯的樣子、說不定我回去後又多了一個弟弟妹妹。說『又』是因為我已
經有個妹妹了，今年兩歲，叫做劉芸，真的豪──可愛呀！妳看她的照片，肥嘟
嘟的。她還是在愛哭的年紀，我很少回家、常被她當成陌生人來看，她又很怕生
，連我給糖果都不肯拿……」
　　東方璃聽我談妹妹談了老半天，竟浮現出百感交集的表情，相較於一開始冰
冷、勢不兩立的態度，明顯好多了。
　　這幾天不能打坐溝通天道，多少產生一點影響了吧？
　　「傑哥，這裡是楊雷，回報。」通訊網路傳訊過來。
　　「請說。」
　　「會增強魔力，但一樣會產生精神汙染。根據小虹的診斷，污染的種類不一
樣，會不會潛藏更嚴重的副作用需要再調查。」
　　「……還有嗎？」
　　「剛才有個體疑似是智慧生命……其實我分不出來，這應該要找專家來鑑定
才行，可惜失手殺了。」
　　「沒關係，要回來了嗎？」
　　「晚點，小虹在加工屍體，目前已經確認間接殺傷一樣能增強魔力，卻不會
產生精神汙染，所以她想全力以赴。」
　　「真的假的？她說要全力以赴？」
　　「是啊。」
　　我接收到訊息後，充滿憐憫的看著東方璃：「好消息，我家的魔法少女要幫
你們降伏這片大陸上的妖怪了。」
　　生態滅絕等級的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