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秉燭遊
作者：小黃叔
願天下讀書人，
不為大勢所趨，
不為大義所困，
不為大局所惑，
不畏前路漫漫無光，秉燭而行。
── 李惜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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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文以載道
第十八章 錯覺
擁有文氣之後有什麼改變？
除了體內多了可以自由操控的文氣，好像真的沒有什麼改變。
至少李純良是這樣認為的。
他的視力沒有變好，也沒有排出體內毒素變成六塊肌的好身材，小腹還是如此團結。
至於力量有沒有變大？李純良也不知道。因為當他把文氣集中於右臂後，就沒有然後了。
孤兒院裡又沒有東西給他打，給他捶，拿鋼杯鐵鍋他也捨不得，到屋外撿顆石頭回來用力
捏，也沒辦法捏成石粉。
不過李純良也不擔心，他被小說和室友荼毒過之後，心裡早已有許多備案。
搞不好欠缺了什麼功法，沒辦法把文氣轉成外顯的力量？搞不好讀書人是法師型？要念咒
語才能放招式？總不會讀書人是專門的文氣電池吧？至少按照黃九嬋所說，好像還有古妖
這類的敵人。
多想無益。
第二天，李純良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到距離小鎮稍遠，約兩個小時車程的另一座城市
。
自由天使的大樓坐落在城市比較外圍的地帶。
是的，大樓。
李純良眼前的是一整棟巨大的灰白色大樓建築，目測約20多層，一枚金幣長著一對翅膀的
logo就這麼標示在大樓的中心還有大門口。
「看起來真不錯...。」
李純良原本還以為自由天使大概是工作室的規模，畢竟這種超現實的東西似乎也不方便大
搖大擺的表現出來，沒想到居然整棟大樓都是他們的。
靜待自動門往兩側移動，李純良深深吸了一口氣。
走了進去。
「您好，歡迎光臨自由天使理財顧問公司，請問有什麼需要為您服務的嗎？」
一進門所到達的大廳就只有一個櫃台，櫃檯處的年輕小姐露出甜美的笑容親切的問道。
如果只看大廳四周的展示台上貼滿了各種幣值匯率、利率曲線圖、投資標的分析，搞不好
真的會認為這是一間理財顧問公司。
如果忽略普通大小的大廳裡，站滿了八名帶著墨鏡、人高馬大的警衛的話。
「你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李純良拿出黃九嬋的名片，微笑的地說到：「我是來應徵
的。」
櫃台小姐依舊是親切的盯著李純良看，只不過眼神卻有一種說不出來轉變，像是在確認些
什麼。
幾秒之後，櫃台小姐轉過頭去，朝著一位警衛說道：「張哥，麻煩你帶到五樓。」
其中一名警衛走向李純良，示意他跟上，接著往後方走去。
帶著李純良坐上了電梯，警衛先刷了識別證，才按了五樓的按鈕。
看到李純良疑惑的表情，警衛笑道：「不刷識別證，最多只能按到3樓。」
「原來如此。」
看來三樓以下，就是所謂的偽裝了。
「我叫張立廣，之後就是同事了，多多指教啊。」警衛拿下墨鏡，露出了中年大叔的臉龐
，親切的笑道。
「我叫李純良，請多指教。但這也要等我錄取了才是吧？」
「現在公司缺人缺成這樣，跑個流程而已。」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警衛大叔帶著李純良走進了一間接待室，裡面有一個帶著粗框眼鏡、
約30歲的女子，一臉職業倦怠敲著筆記型電腦。
「哦？小程今天是妳啊。新人我帶到了，我先下去了。」
警衛帶著詭異的笑容離開後，留著李純良和眼前的女子尷尬的待在接待室。
看著女子有氣無力的敲著鍵盤，李純良覺得異常難受，有點職業道德行不行？妳是HR吧？
公司的門面耶！？
終於，女子的工作好像到了一個段落，手掌隨手向外一擺，一張紙從一旁的櫃子中飛出，
落到了李純良的面前。
「...填...一...下...。」
聲音同樣是有氣無力。
李純良因為這充滿負能量的女子，連目睹超現實事件發生的驚喜都被沖淡了不少，便低頭
開始填起紙上的表格。
《姓名》
《性別》
《年齡》
這三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填的很自然，然而李純良卻在接下來《出身》的位置卡住了，
出身這一欄有三個選項可以勾選，分別是：
○ 散修
○ 家族、門派 【 】
○ 研究院 【國小/國中/高中/大學/碩士/博士；肄/畢業】
研究院這個詞，在那封信裡有提到過呢，看來是個很像一般認知裡教育程度的排序。還有
，讀書人居然還有家族與門派啊...
李純良心想。
李純良當然不會自認為是大學畢業，就勾了研究院選項中的大學畢業，這兩個明顯是不一
樣的東西。同樣的，昨天以前還是普通人的他，當然也不會是隸屬於哪個門派或是家族。
用上了最擅長的刪去法，李純良勾了散修。
繼續看下去。
《稗官》
○是 【第 屆】【第 席】
○否
...稗官又是什麼？怎麼感覺自己像文盲啊。
李純良在心中悲嘆。
但這個名詞在黃九嬋的名片上看過，應該是類似資格考的某種職稱吧？
勾否。
《工作經驗》
...想必也不會是一般的工作經驗。
寫無。
《引薦人》
李純良想起記憶中的金髮大姊，笑了笑。
空著。
──當然不是。
填黃九嬋。
然後表格就沒了。
李純良有些心虛的把紙還給對方，這張履歷表簡直讓人羞愧啊，有填跟沒填幾乎一樣，自
己一直以來努力的和讀書人世界所需要的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對方手一招把履歷表捏在手上，瞇著眼睛掃了兩眼，然後有氣無力的說道：「...好...
你...錄...取...了...。」
聽到自己輕而易舉被錄取了，李純良沒有驚喜，反而是有些惶恐。
有沒有這麼缺人！？我不會是進了什麼傳銷詐騙公司吧！？
這時，一小疊紙又啪的一聲在李純良面前落下。
「...合...約...內...容...沒...問...題...簽...名...最...快...什...麼...時...候.
..來...上...班？」
「我...想...先...確、不對！我想先確認一下。」差點被傳染的李純良用力甩頭，把注
意力集中在合約上。
雖然合約內容看起來密密麻麻，但簡單來說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
一、簽約期間為兩年，每提早一個月離職賠償一個月底薪。
二、初始底薪6萬元，第一次任務後依能力與分組向上調整。
三、入職後前兩周為訓練周，需全程參加，未通過考核留職停薪，訓練周延長。
四、員工對外的職稱為自由天使理財顧問公司顧問。
五、加班費、額外獎金採任務積分制，內容參見附表一
六、死亡、傷殘賠償，內容參見附表二
重複確認過幾次內容後，李純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於上班時間，考量到租屋，還有安排一些事情...
他在心中估算了時間安排。
「我希望可以下星期一上班。」
「下...星...期...一...早...上...九...點...七...樓...找...柯...老...頭...。」
啪的一聲，一個識別證落在自己面前。李純良拿起來一看，是個臨時識別證，上面居然已
經有自己的相片。
讀書人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議啊！
事情處理完畢，李純良道謝後起身離開。
走到電梯口的他，一邊等著電梯、看著四周精美的裝潢，一邊想到。
雖然合約上的規章看起來都很合理，職前培訓、工傷補助等該有的都有，公司看起來也頗
具規模，沒必要騙人。
但只要看到合約，看到甲方乙方。
只要想到不用經過層層面試與測試，輕易的就錄取簽約。
總會有簽了賣身契的感覺啊！
然而，簽下名字後，卻也有一種──
徹底告別過去自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