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秉燭遊
作者：小黃叔
願天下讀書人，
不為大勢所趨，
不為大義所困，
不為大局所惑，
不畏前路漫漫無光，秉燭而行。
── 李惜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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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致良知
第二十章 相遇
那些和自己一樣被霸凌的孩子們，如果也能擁有力量，也許就能挽救、改變些什麼了吧？
這樣，就不會像現在的自己一樣，活在無盡的痛苦與悔恨之中。
所以，我會給這些孩子選擇的機會。
離開公司後，袁世榮迫切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踏入第四境不惑境。
讀書人的升境牽涉到的因素複雜無比，除了玄乎無比的心境、意志、際遇，唯一可以量化
的只有氣機總量。氣機不夠，你無法打開文宮，踏入第三境而立境；氣機不夠，你無法在
文宮中找到本命位，進入第四境不惑境；氣機不夠，你無法構築本命字，升入第五境天命
境。
所以，盡快提升氣機是袁世榮唯一能做到的事。
專注地做一件事情，比如說看書，這是絕大多數讀書人累積文氣的方法，但這種水磨工夫
對他來說太慢太慢了。也許八大家會有更有效率的辦法，但他也無從得知，更別說學習。
於是袁世榮採用最直觀的方式，既然要氣機，那就直接從外面吸。
找誰吸？
氣妖。
以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嘗試無數種方式，袁世榮終於找到了吸收氣妖氣機的方式，用最快
的速度累積氣機總量，甚至，也連帶的創造了讓普通人也能有機會擁有氣機的方式。
至於鍛鍊了數年，看似強健的身軀其實因為內部瘴氣侵蝕殘破不堪，外強中乾。
無所謂。
混雜的斑駁氣機讓他的基礎極不紮實，完全可以說是揠苗助長，浪費了可以走的更遠的天
賦。
無所謂。
只要用最短的時間、遠比當年隊長預期還要短的時間找到本命位就值得了。
只有唯一一點，隱隱讓他打從心底懼怕的是──。
────
傍晚。
袁世榮帶著趙勇俊來到富新鎮旁的的小山，並走進了最外層的樹林裡。
昨天雖然花了不少時間吸收讀書人與氣妖的相關知識，但趙勇俊看到對方舉起右手，像是
在舉行什麼儀式時，仍是不免感到無比困惑。
畢竟他沒有文眼。
袁世榮正釋放著線狀的氣機，小心翼翼地吸引著氣妖。
在趙勇俊眼裡，袁世榮平舉著右手沒多久，突然一個箭步向前，燃起綠火的拳頭擊向一團
快速飄來、隱約有顏色的霧氣。
緊接著破碎聲傳來，一個拇指大小的水晶掉落在地上，袁世榮又回到平舉右手的動作。
這是在打氣妖吧？但為什麼？不是要活捉嗎？
看到眼前的男孩一臉困惑的，袁世榮出聲解釋道。
「氣妖有很多種類型，最適合吸收的是瘴氣形成的氣妖，因為它只會影響到你的身體。」
他指著自己臉部的的右側，繼續說道：「怨氣、怒氣、屍氣形成的氣妖會影響你的心智，
你不會希望自己擁有力量後卻變成瘋子。」
「另外，我也要盡量挑小隻、溫馴一些的，這樣會讓你一成的成功率再高一些。」
「謝、謝謝。」
就這樣反覆吸引又擊殺了數次，終於在第17次時袁世榮沒有揮出拳頭，而是單手捏著那長
的像花盆，底部卻有顆不停轉動眼球的氣妖。
「就是這隻了。」
這隻氣妖僅是扭動著身體，沒有太過劇烈的反擊。更重要的是 ── 他和之前唯一成功被
融合的氣妖長得頗為相似，不大、外型圓潤也無利齒爪牙。
今天也許可以成功。
「準備開始。」袁世榮抓著花盆氣妖，轉身走向趙勇俊：「把上衣脫掉。」
「好、好的。」趙勇俊連忙脫掉襯衫，光著膀子忍不住不停打顫。
既因為寒冷山風吹拂、也因為恐懼、緊張和期待。
趙勇俊長的較為矮胖，因此肚子凸出的肚腩頗為明顯，甚至胸部也有了罩杯，但這些都不
是特殊之處。他的胸膛上已經用特殊水晶磨成的粉末混合著墨水寫上了一個字。
楷書的「納」字。
「接下來我會把這隻氣妖融進你的身體裡。」袁世榮面色嚴肅的說道：「會很痛，非常的
痛，你要忍住。」
「...好的，我已經有覺悟了。」
「因為你沒有文采，無法成為讀書人，這大概是唯一得到超凡力量的機會，但是有兩點我
要再重申一次。」
「一，把氣妖融進普通人身體這件事我做了十次，只有一次成功，其他九個人都死了。」
趙勇俊顫抖的身體抖得更嚴重，就像篩康子似的，然而，他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班上那
群人渣的嘴臉、還有母親疲憊的身軀，整個人頓時冷靜了下來。
「我會忍住痛，我會成功，我不會是以前的那個我了，我要改變我自己。」
袁世榮看著對方堅毅的目光，緩緩地點頭。
「二，哪怕你成功了，你的力量最多就是讀書人第一境的極限，因為你沒有文宮。」
「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像漫畫的
主角一樣什麼名揚江湖、爭王稱霸。」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袁世榮用空出的那一隻手兩指併攏，在空中寫下了纏字：「接
下來我會限制你的行動，避免你無意識的跑進深山裡。」
隨著對方雙手一指，趙勇俊頓時覺得四肢被固定住，絲毫不能動彈。
「忍住，盡全力與它融合，撐過了，你會擁有全新的人生。」
「好...」
「加油。」袁世榮輕聲說道，將不停扭動的花盆氣妖壓在男孩胸膛的「納」字上。
昏暗的林間頓時紫光大盛，隨之而來的，是趙勇俊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袁世榮右手緩緩的將氣妖壓入對方冒著紫光的胸口，卻沒有用靜、默、甚至啞字阻止對方
發出聲音。
因為他知道慘叫也是一種釋放痛苦的方式。
袁世榮右手這樣緩緩前推了30秒後，鬆手退開了幾步。
氣妖已經有四分之三沒入趙勇俊的胸膛，而他也已經叫的聲嘶力竭、乾啞無比、眼淚鼻涕
口水止不住的拼命向外流。
袁世榮右手微動，寫出了界字包圍住這塊區域。雖然是在夜裡，這座山四周也沒什麼人煙
，但還是要避免吸引到有心人的注意。
再補了兩個纏字，袁世榮注視著眼前臉部因痛苦而扭曲至猙獰的男孩。
「加油，撐住。」
花盆氣妖已經完全沒入體內，現在正瘋狂侵略著他的身體，一般人也許完全無法抵擋，但
那個納字卻給予了他反擊的機會。
趙勇俊全身都在抽搐，眼睛流出的眼淚、嘴中吐出的白沫都開始轉為血色。灰綠色佔據了
一半翻白的眼眶。
「忍住，撐住，不然你會死的。」
「為了不後悔，撐住！」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袁世榮感受到了有五個人突破了自己的「界」字。
沒過幾秒，一個體格絲毫不弱於自己的中年男人、一個裝扮的像遊方道士的年輕男子、一
個胸部異常巨大的馬尾女子、一個帶著眼鏡充滿書卷氣的年輕男子、一個帶著肆字面具卻
背著狙擊槍的小孩子，相繼出現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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