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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滋滋滋滋……」
「呼哼哼……你的生命會讓這火焰更加茁壯。」周雅仁一手掩面。
「幹的不錯嘛，那麼……在你成為焦炭之前，拷問還要繼續，首先就在這
傷口上灑鹽吧。」我手抓一搓鹽巴，搓動手指緩緩撒下。
「唔──這是妳兒子的屍體喔！我把他打成爛泥和你團聚。」楊雷邪笑。
「扣分。」「這我不行。」「太噁心了。」
「我覺得很帥啊。」楊雷準備把烤好的雞肉放進碗裡沾充滿蛋黃的醬汁。
到了吃飯時間，我們回到駐紮營地生火烤肉。烤著烤著、就玩起如何帥氣
烤肉這項中二低能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盡可能用尊爵不凡的字句描述自己
的行動。到這地步已經沒有人把這次行動當成冒險，都把自己當成考古遺跡的
調查團隊了。
輕鬆是因為出谷的辦法意外簡單，星門正常運作，可以開啟傳送門回到協
會準備的基地。
雖然天道可能會搞鬼、讓我們通過的瞬間被移送到其他地方，但我們用屍
獸測試過，如果可以精準到鎖定個人那就認了。
「這裡的魔力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充沛的地方，要是能任意進出，我肯定在
這裡蓋一間冥想室。」陳霆翻弄鐵網上的肉片，比起吃更享受烤的過程。
陣法雖然已經被破壞，但是屏障依然阻隔魔力溢散出去，就像壓力鍋一樣
讓極黯谷充滿魔力，也因此陣法依舊正常運作。
「遺憾的是這異界我多半弄不到手，畢竟是協會出資主導。」
「所以你才這樣不顧後果？」
「你看出來啦？」我最近的行動只想盡可能方便自己行事，仗著自己是在
玄靈界權限最高的人，有些行動都逾越規範了。
比方說協會要我傳授當地人魔法，這有許多條件限制，傳授的水準僅限於
低階魔法師以免技術外流、教學的人數也要控管不能讓玄靈界出現太多魔法師
。要是玄靈界冒出一大堆具有戰鬥力的人，就會有各種不方便。
一個魔法師就能鎮壓的群眾，現在需要一個大魔法師出馬，管理上很麻煩
。人民的見識一高漲，就更難用低廉的代價換取有價值的東西。
「所以，傑哥……這世界有沒有另一份七千噸黃金？」
「誰知道啊！你做夢吧。」我鄙視楊雷，這傢伙真的是賺錢賺上癮了：「
我這些日子一直思考怎樣從玄靈界撈更多好處，這裡有些功法和法寶的思路和
主世界不同，前景大有可為，但是還不夠。」
「不夠值錢嗎？」
「偵察任務中所有發現都屬於協會，合約裡面寫的明明白白，我只能依據
事物的貢獻度抽成。」
「既然所有發現都屬於協會，那要怎麼賺更多？」楊雷補充一句：「我是
不相信你會說什麼能抽成就好之類的屁話啦。」
「不愧是我的摯友，分一點錢就要我跟狗一樣四處打獵太便宜他們了，更
別說還暗算了我們。」
「但我看你倒是挺認真做事的，到處組建勢力、探索世界，等到那個中文
被你的翻譯機破譯完、別人懂中文後，你的語言優勢就沒了。」
「因為一開始我沒那麼想賺錢，我是真的想探索這個世界，就算賠本也要
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尤其是這座山谷。」
「但是協會惹火了你。」丹虹道。
「對，不要想從會惹火我的事情中得到好處。孟瀟為了世界之石想殺我、
我讓他再也不可能拿到世界之石，龍族為了毒界惹火我、我讓牠們永遠得不到
毒界，協會想從玄靈界中獲利，我就要讓他們賠到脫褲。」
「就這樣跟協會起衝突不好吧？」
「所以先不跟他們計較，總有一天會要他們還的。」我夾了一根雞腿給自
己，這時候只有家裡調製的祖傳醬汁能撫慰我年幼受創的心靈：「何況到底是
高層授意還是那個負責人自作主張也需要再確認，我不是會隨便遷怒的人，會
和丹諾斯和解就是證明。所以，現在先給他們一點甜頭。」
放上烤盤的肉不只來自主世界，還有不少玄靈界的妖怪。武譽進行實驗的
途中順手幫一些鄉村斬殺妖怪，照著獵魔人的習慣自己料理吃了，凝聚妖丹的
妖怪靈氣收斂在丹中、就跟主世界魔獸有晶核一樣，吃了沒事。
但還沒凝聚妖丹的妖怪靈氣分散在全身，吃了以後竟然能提升魔力，武譽
向我報告了這怪異的現象。曾經吃過魔法師的武譽知道異種魔力侵入體內的後
患，吃妖怪而成長的魔力卻沒有這種排斥性、也沒有精神污染的疑慮。
沒有精神污染這點和我把三藏拉入魔道的獎勵一樣，這樣一對照多少就能
判別主世界鼓勵我們做什麼。
轉化，就像我說給血爪門聽的輪迴之理，吃掉妖怪這舉動把玄靈界的物質
與能量轉化成主世界的東西。讓三藏走入魔道也是把屬於玄靈界的人打上主世
界的烙印，就和我們過去拓荒讓魔力去浸染異界一樣，是相同機制的延伸。
我把自己的看法講給其他人聽，獲得一致認可。
「這樣的話，只要用召喚物去獵殺來避免精神汙染，然後販賣獵物，應該
還蠻賺的。效果很微妙，但是可以用量來疊。」
「這只是一般貨色，強一點的獵物效果一定會更好。」武譽道。
「可惜這種買賣多半輪不到我們來做。」好像漏掉什麼事情，算了。
吃飽喝足後，背上背包、採取魔力靜默繼續探勘極黯谷。
司徒虛空直衝高塔，只有下層地區把法寶收的一乾二淨，上層的石柱陣和
周邊環境並沒有走遍。
分頭探索一個下午後，掌握底層的地形。極黯谷呈現漏斗狀，最外圍的石
柱陣不過方圓一里，山壁不算陡峭，應該是選擇天然的山谷為陣地佈陣。谷內
還有河流，甚至穿過石柱陣，最後流出屏障。
結合了自然環境布陣，根據江端解說似乎只是古代魔法師的基本功，因為
不像現代有光學投影繪陣的技術。
石柱陣外，飛行器組裝所組好的第一架無人機緩緩升空，一路上暢行無阻
，一直到理論上的地表、屏障的所在位置。
「向上飛行二六九點六五尺後遇到阻礙，測量屏障的厚度趨近於零，不太
可能是以物理方式阻隔。」希兒芙主導空中方面的測試，確認和側面的屏障是
同一種類型，谷底也有。
屏障構成倒著的圓錐體，測量過封閉領域的大小後又做了震波傳遞等等實
驗，另一方面江端拉了陳碧陽和王宗維調查石柱陣和下層陣法的每一個符文，
一邊把資訊送回主世界分析、一邊送進電腦紀錄。
然後我等到了令人振奮的結果。
「佈下陣法的人只有一個。」江端提出報告。
「方法？證據？」
「符號這種東西其實意外的通用，不同文化、不同族群裡，即使具備的意
義不同，但總會有幾個形狀相似的符號。幸虧這裡的樣本夠多，足以讓我鑑定
他們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同文化的確可能有一樣外形的符號，但是這要怎麼鑑定是同一個人刻
下的？」我疑惑道。
「筆跡鑑定，筆畫的順序、寫法都可以作為判明依據。有人會在最後一筆
劃挑鉤、有人會把方正的筆劃寫的比較圓、有人寫字比較簡略，倘若相同外形
的符號上出現一樣的習慣，連續發生、而且不只一個符號產生這種現象，就可
以大膽斷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意外的簡單，只是很碰運氣……但真的是碰運氣嗎？
「筆跡已經送回主世界對照資料了，能佈下這種規模的陣法，很可能不是
普通的古代魔法師。」江端推理道：「來到這個世界後光憑自己不可能開發多
少魔法技術吧？代表那個魔法師的魔法技術不會低於這陣法的水準，以我研究
古代魔法多年的經驗，能融會異界文化的陣法在大魔法師之中也得是頂尖。」
「甚至可能是法神？」
「可能是法神。」老學者肯定的複述一遍。
「大師，你要的鑑定結果出來了！」王宗維拿著一份文件跑過來。
「怎麼會這麼快？」江端也感到不可思議：「他們一般會從最近代或最古
代開始比對，能馬上找到目標，想必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江端接過報告，翻了幾頁以後直接遞給我。
「怎麼？」我接過報告，報告開宗明義就把鑑定結果放在封面的最上方，
後面那些大概是鑑定方法與參考資料，老實說我很懷疑這麼快趕出來的東西有
多少可信度。
剛才我說這結果令人振奮，事實上大錯特錯。
「鵬洛克。」我口吐三個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兩人。
他們點點頭，只為了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結果比起振奮，更讓我毛骨
悚然，主世界的意志到底策畫到什麼程度？
人定真能勝天？
我低下頭仔細閱讀每一個字、每一張圖片、每一份表格。鵬爺是一萬年前
的大名人，當時他四處找人打架留下了充分的戰鬥紀錄可供調查，全世界都是
研究他戰術和魔法的對手。
鵬洛克再度現世的消息，兩年前拍賣毒界千眼魔神狩獵權的時候，已經公
諸於天下。於是在尋找鵬洛克的人不只我一個，各大媒體、學者、政府機構都
想找到這麼一位活化石，滿足他們各自的目的。
「難道那真的是鵬爺的肝？不然時間點對不上啊。」
「怎麼說？」王宗維問道。
「如果鵬洛克自我封印、在主世界沉睡，那麼在這裡的就不會是他，如果
有不只一個鵬洛克的話，那就有可能了。」
「或者你那邊的鵬洛克是個冒牌貨。」
「嗯……搞不好喔。」我想了想，竟然沒辦法否定王宗維。
「我隨便說說你還真的認同啊？」
「我遇到鵬爺以來，他就沒有展現過什麼獨門技術，像是只有他才會的魔
法或知識。他施展過的魔法都經過現代化改良，已經是全新的東西了，換句話
說任何一個法神都能冒充他。我不曾懷疑他可能是冒牌貨，是因為沒看過會產
生矛盾的證據。」
我繼續翻閱報告：「再說，你覺得把自己切割成幾十份玩生存遊戲跟冒名
頂替，哪一個比較符合正常人的思維和做法？」
「當然是」
「你怎麼知道鵬洛克是正常人？人家是到處找人打架的戰鬥狂耶！」我打
斷王宗維的回答：「沒有證據、了解不夠深，所以是一半一半！正巧我手上有
這麼一顆世界之石，是不是同一個存在，進去高塔就知道了。」
如果我能用世界之石的認證騙過高塔，就說明了同一個時間點上有兩個鵬
爺。或者鵬爺一萬年前失蹤就是穿越到這裡來刷副本，刷完回去自我封印或者
在這裡渡劫飛升後遭遇什麼意外得自我封印。
身為網路小說愛好者，各種套路我都了然於心。
沒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把自己封印起來，難道是緊縛愛好者？一把年紀還自
己調教自己、又企圖調教一個純真可愛的小男童，真是變態。
這些不合常理的疑點，能在高塔中找到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