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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道袍、手指刺穿紙人的修真者睜著一雙大眼，左胸開了一個大洞、穿心而
亡。其他人無不震驚再震驚，我則雲淡風輕地說：「你們以為我是誰啊？我是要
在天道上開一個大洞的人，竟然妄想利用天命來對付我？」
　　我知道修真者們的手段，萬變不離其宗都是靠對象生辰八字來鎖定目標，上
古百花齊放的功法流傳至今都變得千遍一律。送出鮮血讓他們測定年齡的時候，
就有被他們利用的心理準備了。
　　推算生辰八字就是鎖定個體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間點，我是主世界人、星球
時間和玄靈界有誤差，看他這慘況多半是詛咒失敗反彈回自己身上。
　　氣氛死寂，沒人料想到我一招未出、己方就折損一人。我故意把原因說的模
糊不清，他們用類似的手法對付我之前就要多想想。
　　「你們一起上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就算我不說他們也要搞圍毆，不如
我先開口裝個逼。
　　要是反嗆他們人多欺負人少，又要嚷嚷著「對付這邪魔歪道不需要講規矩，
大家一起上」，這劇情看都看膩了。
　　「劉傑！」藍毛老人怒吼一聲，提起能變形的冰劍衝向我。
　　「你們來這找碴，多半知道我浮蓮宗的為人處事。」我飛上天空閃避斬擊，
好整以暇的說：「我也不欺負你們，攻防手段只用浮蓮宗最基本的祕法飛彈跟祕
法護盾，也不會下殺手。你們若是棄暗投明，一概既往不咎。」
　　因為我攻防只會這兩招。
　　「傑哥，你跟一群比你強的人戰鬥還敢手下留情啊？」
　　「因為我用盡全力也不可能傷害到他們。」
　　「那要怎麼打？」
　　「利用對戰相性。」
　　「什麼是對戰相性？」
　　「嗯……簡單來說就像猜拳，剪刀永遠贏布、布永遠贏石頭，我們的戰鬥型
態正好剋死他們。」相性是日語用詞，跟席翁三世學的。原始的用法是人與人之
間的個性契不契合、投不投緣，在這裡就是說戰術、戰鬥模式的適性。比方說拳
擊規則不能用腳，拳擊手對上跆拳道家就會不習慣踢擊。
　　修真者對於我的戰鬥相性，可說是致命性的差。
　　「閉上你的狗嘴！」藍毛老人叫罵起來，也握劍飛上天空。
　　修真者與天道緊密連結，施法速度奇快。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戰鬥的節奏肯定
快到喘不過氣來，糞作一個回合動輒上千字的描寫都是灌水。一剎那的事情哪有
那麼多東西好描述？一秒斬出幾十劍、上百劍多半沒有誇飾。
　　就算是關紫雲他們把修真者輕鬆輾壓，我也以為是境界差距導致。直到把三
藏拐入魔道，和他交流過一些心得後我才發覺自己大錯特錯。
　　「一式。」我詠唱完畢，衝向藍毛與他擦身而過。他劍法來不及變招，我輕
易地繞背給他一發祕法飛彈：「一命。」
　　隨後追擊來的修真者們舉劍揮舞，往外更有雷電、火球朝我發射。我啟用武
裝能力讓反應速度瞬間飆升十倍，穿過劍招與劍招、法術與法術之間的空隙，繞
過他們背後，途中祕法飛彈連發擊中他們。
　　我在九人的背後落地。
　　「要是我大開殺戒，你們已經死過一遍了。」雖然方法是用核彈轟炸極黯谷
：「我從來就不是性好殺戮之人，更喜歡勸人改過自新。」
　　轉過身，那些修真者們回頭的表情驚懼不定。
　　我的祕法飛彈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縱使用盡全力，頂多讓他們感覺到被拍一
下肩膀的程度吧？但是以我過去幾個月營造的形象說不定可以唬住他們。
　　被拆穿也無所謂，剛才這一交鋒證明我已立於不敗之地。
　　「那個對戰相性為什麼能剋死他們？」吳羽霞問道。
　　「修真的目的就是提升境界直到成仙，修真者強弱最直觀的指標就是境界高
低。只要境界高、贏面就大，所以比起爭鬥，怎麼提升境界重要多了。想要提升
境界就不得不面對天劫，你說渡劫最重要的能力是什麼？」
　　「防禦力？」
　　「沒錯，因為怎麼逃都逃不過，所以想提升境界就要靠防禦。靈活閃躲不是
他們首要提升的能力，甚至排不到第二、第三位，修真者的戰鬥模式就像狙擊，
或是說佈滿砲台的陣地戰。越快施展威力越大的法術攻擊越遠的目標就是越強的
修真者，由天劫發起的『天擇』演化出這樣的生態。」
　　「就連近戰也不強調閃避？」
　　「在一群蝸牛裡面，一隻烏龜就跑的夠快了。」環境決定人的頂點，頂點的
人決定環境。
　　在我人生經歷中，到達頂峰後仍渴望超越頂峰的人只有鵬爺：「更糟的是，
因為胡亂修練會走火入魔，扼殺掉他們開創功法的意願。數千年的淘汰讓功法的
同質性太高，他們看似五花八門的法術都經過無數次的閹割。」
　　那些修真者們狠狠瞪著我、目眥欲裂，像個不願接受現實的反派龍套嚷嚷著
：「不可能！你一定只有速度奇快！根本就沒能力傷害到我們！」
　　完全正確。
　　「你相信嗎？不要問天道如何如何，你問問自己的內心，你相信嗎？」我邊
回嘴，身影在空中百轉千迴、輕微無力的祕法飛彈打在他們身上：「我是魔界人
，天道管不了我、支配不了我，又怎麼可能了解我？」
　　其實修真者還是挺厲害的，他們看似荒謬的推論、甚至是隨便散布的謠言偶
爾會說中事實：我沒有傳說中的這麼強大、建設心靈網路確實是要利用鄉民的魂
魄、帶來的化學肥料從轉化玄靈界這個角度來看對這世界有毒。
　　「要是你真有本事，就儘管把我們抓起來啊。」藍髮老劍士半瞇著眼，一句
話戳破了盲點：「你若想手下留情不殺，總有辦法抓住我們吧？」
　　「……幾位的功力超凡入聖，要毫髮無傷抓住，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猜。」我語帶嘲諷。
　　「請諸位道友分頭、全力破壞陣法，我倒要看看這魔頭想怎麼做。」藍毛老
頭邏輯不錯，對策直指我要害。
　　「你們這是不把我的仁慈放在眼裡啊。」幹話繼續講，氣勢不能輸。我故作
淡定的微笑，和吳羽霞加強心靈網路的連結──世界之石連世界之石。
　　心靈網路的核心是鵬爺的世界之石，吳羽霞意外獲得一顆世界之石後，我就
把自己這邊的系統照搬過去、連結在一起大幅擴充。吳羽霞放開權限，我為陣法
注入魔力、編寫系統，將破壞掉的部分置換成新的。
　　內層陣法的功能是聚集魔力、制御魔力，控制者與魔力源算上我之後，給予
他們的壓力提升不只一倍。
　　「唔！憑藉陣法厲害，算不得什麼實力。」
　　「我沒興趣為你們幾個跳樑小丑證明自己的實力，只想用最溫和無害的方式
癱瘓你們的武力。」我持續為他們加壓，企圖讓他們耗盡靈力。
　　他們就好像跳進海中捕魚，卻沒想到雙腳綁了一顆大石頭，想要呼吸空氣就
要傾盡全力踩水。我唯一的任務就是給他們綁上更多更重的石頭、干擾他們踩水
，送他們下去！
　　鵬洛克佈陣的時候是渡劫期，而且是遠超出一般渡劫期修真者、無限接近仙
人的存在。這十人就算沒被天道規則壓制，遇到這專門限制力量發揮的陣法也要跪。
　　「我們撤！」想打打不中、想破陣一時半刻又破不了，開始有人萌生退意，
掉頭就想走。
　　「想走？」我提昇魔力支出，習慣以後要再加壓就簡單多了。
　　「諸位道友，齊心協力收掉這魔頭才是唯一的活路。」
　　畢竟所屬不同門派，很難一條心。
　　唯有強者才會在這種狀態下還有餘力想到怎麼幹掉我，確實，所有人都想著
逃跑的話會被各個擊破。
　　「再拖下去，恐有增援。」主張撤退的人也有一番道理。
　　「哼。」藍髮劍修大步走向我：「那我便為各位同道斷後，想逃就逃吧！想
戰的就留下來戰！」
　　不得不說人的意向是很奇妙的東西，很多時候說再多漂亮的理論，都比不上
挺身而出。一個有力的領導者行動起來，即便不隸屬於他也會自然而然跟著他一
起行動。
　　藍髮老人手握液態寒劍、步步生霜：「貧道玄冰，取你項上人頭之人。」
　　說完寒劍脫手、變成一條半透明的深藍冰龍環繞高塔飛行，從栩栩如生的外
形就知道那多半是汲取生物遺傳因子的資訊轉化而成，因為講究造型雕琢法術不
僅沒有必要還得考驗藝術天份。
　　對方是邏輯清楚、驍勇善戰的冰屬性劍修，除了興趣很難想像會浪費時間在
這上面。如果不是為了畫面好看，代表這把劍是由藍龍的體液製成的，擷取真實
生物的形象方便多了。
　　這算半個召喚系，屬於元素生物，反制手段……有。
　　召喚生物自動施法的代價就是，生物比我們想像的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