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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公民協會的各位管理者，大家好，我是炎嵐鎮鎮長藏雲峰。」影視
儀上白髮老人侃侃而談：「首先開門見山的說，我們與仙界從八千年前血戰至
今，一直牽制著它們。劉傑小友帶來的玄靈界情報中證實了我們的猜想，以仙
界為核心、玄靈界諸星為附庸，更企圖將萬界都納入它的統合。當我們潰敗之
後，仙界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主世界，我們所建立的魔法文明都將被取代、改寫
成修真文明。而修真體系的弊病，相信不需要我多解釋。」
恫嚇對手，作為談判的起手式相當好用，目的在拉高人們心底的錨點、提
出相對低一點的條件時更容易被接受。
雖然協會不缺談判專家，但是在雙方利害關係一致的情況下幾乎沒有無法
讓步的條件。炎嵐鎮需要的東西主世界都不缺乏，直接成神、祭壇重生和異界
英靈都是協會渴望接觸的東西，於是協會很爽快的答應炎嵐鎮的請求，召集部
隊準備在五天後前往仙界。
協會承諾出兵的時候，我在王宮御書房晉見國王。
玄靈界的事情在各國政要之間漸漸不是秘密，就算參與行動的人沒透露，
本來就安插在協會裡面的職員也會放出消息。調動部隊更瞞不住外界，如果動
員的是拓荒部隊還沒什麼，但協會出動的是維和部隊。
於是國王召見我來打探內幕，我基於契約不能明說、卻能給點暗示──就
算我不在乎違約金，我的信用還是很寶貴的。
「維和部隊不就是拿來打仗的嗎？我想會拿出相當於幾萬個法神的戰力吧
。」我表情嚴肅，免得被當成在開玩笑。
「幾萬個法神？但萬界所有法神也沒這麼多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和我一起回到主世界的夥伴也……。」我把話打住
，讓沉默在我們之間瀰漫片刻，才轉移話題說道：「陛下，微臣此次回歸有一
事相求，想要借用國寶，藏兵譜。」
「不准，你此次前去風險太大，國寶恐將損失。」圓鋒作風保守，要讓他
冒險需要一點籌碼。
「若陛下肯借微臣一用，微臣借一、還二。」
「什麼叫做借一還二？」
「借微臣一件，微臣會還國家兩件。」至於我私藏幾件？不好說。
已近暮年的國王有所動搖：「……借用多長時間？」
「一個月足矣，相信陛下能理解微臣為什麼敢開這樣的條件。」
「卿一向謹慎持重，即使如此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陛下不是還有洛桑這個顧問嗎？她的判斷想必不會出差錯。」我的時間
有限，不能在相同話題打轉太久：「此外微臣剩餘一事要稟報。」
「何事？」
「原來主世界從八千年前就在和異界戰爭直到今日，戰爭涉及萬界存亡，
微臣投身此戰責無旁貸。協會也是心繫萬界、大公無私的國際組織，這次多半
不會號召其他國家介入這場戰爭。」我一本正經的講起幹話：「微臣認為我聖
王國應當主動響應，展現泱泱大國的風範，人力物力盡量投入其中。」
「卿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無一字虛言。」
「……這項提議朕得三思而後行，若無其他要事的話，卿請回吧。朕會再
遣人陪同卿去取那藏兵譜，從離開寶庫開始算起一個月，至少得歸還一件。」
「謝主榮恩。」我躬身一拜，倒退離開御書房。
暗示得這麼明顯，他應該懂我要表達的意思。
關係到萬界存亡、持續八千多年、需要派遣數萬法神的史詩級戰役，協會
竟然不號召會員國參戰？通常戰爭勞民傷財，越多人分擔越好，反過來說為什
麼想要單打獨鬥？因為有利可圖要獨占利益。
※
見完圓鋒不夠，我又邀請聖王國法神洛桑、黃瀚洋。上一次三人齊聚是在
毒界拓荒成功後的慶功宴上，畢竟我跟黃瀚洋都是大忙人，這次也是拜託他推
掉公事才能聚上一聚。
周雅仁雙眼清明、充滿閃亮的神采，他站在洛桑左後方，只因為他在這場
合的身分不是作為我的親友。
「你說，跟協會有關？」黃瀚洋撕開紙包、往自己的茶杯裡倒細砂糖。
「協會委託我們處理一件問題，結果問題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嚴重，光憑我
們收拾不了、都追加過好幾次人手了。」
「我聽說協會甚至要出動維和部隊。」洛桑說給黃瀚洋聽的。
「是的，但我不在乎他們、我有一項可以不借助他們就打贏的計畫。」
「打贏誰？」
「我只能說敵人不在萬界之中。」
「在你的計劃中，需要我們幫忙？」
「不不不，是有好東西想要跟兩位分享，看我那個死黨就知道了。」我指
著周雅仁：「自從跟我去做任務後，整個人都開竅了。」
「確實。」銀髮的黑人法神點點頭：「他曾經到過法神境界，這不是努力
或天分能夠解釋的現象。」
別偷比勝利手勢啊你這二貨──我瞪了周雅仁一眼。
「所以，我想請妳傳授他深淵流的奧義，我會雇用妳指定的人當助手，幫
忙執行任務。」我可完全沒有提到任務內容、仙界的奧秘。
「他早就學了，之前只是境界不到，體會不了、使用不了。」
周雅仁兩年間瞞著我做的修行之一，就是拜入深淵流、在洛桑指導下學武
。深淵流並不限定空間或心靈屬性的魔法師才能學習，只要遵從這套戰術的哲
學：控制密度的變化、心念的先讀與干擾，就能稱為深淵流。
「總會有不到法神教不了的東西吧？」遵循深淵流哲學編寫的魔法還是有
屬性之別，不過洛桑開宗立派八百多年，常見屬性的招式都開發的差不多了，
我不信周雅仁都學全了。
「只剩那兩招半成品，我可沒辦法拿出來教人。」洛桑說的是無無想之無
想、先先制之先制這兩招拗口的絕學。
還真的是傾囊相授啊。
「原來如此。」黃瀚洋拎起茶杯，打趣的說：「聽說要動員幾萬個法神，
我還擔心自己要被抓去當兵，原來是這樣啊。」
「只要出材料、製作方法，就做得出來，需要額外支付的報酬也只有材料
。」我得在這五天盡量攬生意。
我從來沒有在一場計畫開始之前擁有這麼強大的信心，甚至比剛進毒界、
集結七法神之力建設基地的時候還要強。信心大漲的結果都看到了，於是我在
信心膨脹跟戒慎恐懼之間搖擺不定。
不知道怎麼贏、努力想方法就好，不知道會怎麼輸才危險。
「不過，我並沒有這樣的需求。」黃瀚洋說道：「我不希望自己的研究成
果外流，寧可自己多花一點時間製作器材。」
「如果你的實驗助手水準提升，應該有幫助吧？」
「確實，可是你們所在的地區危險性太高，我想不適合作實驗。」
「安全問題不用顧慮。」我有準備好專門拉攏黃瀚洋的計畫：「我有一個
適合你做實驗的絕佳場所，你只要在那裡蓋實驗室、作實驗就好。」
祭壇的重生功能到底是真正的重生還是創造不得而知，我都不打算利用它
、決定靠自己一命通關了，更不可能拿來誆騙黃瀚洋。
黃瀚洋的研究主題是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的超流體分子，接近絕對零度
的氣體分子可以禁錮光線，而他的必殺技甚至能模擬時間暫停。
「什麼地方？」
「──。」我吐出兩個字，換來他們驚愕的回答：「不可能！」
然後我向他說明一部分的計畫，因為只是某種技術和實行面的討論，不違
背我跟協會之間的保密條款，所以我能解釋到巨細靡遺。
「我需要……至少半個月時間籌備，我只問如果我成功了，你會跟隨我去
那裡做實驗嗎？」我手托腮幫子，抬頭看向學者法神。
「我會，我絕對會。」黃瀚洋相當用力的點頭：「關於那項計畫，你需要
籌備什麼？我可以幫你。」
上勾了。
「這個嘛……我對你營造實驗環境的魔法很有興趣，麻煩把相關的魔法書
借給我一份，」我笑了出來：「另外請你幫我招攬生意，在八十小時內儘可能
讓其他法神委託我們，給我們原物料和製造方法、我們幫忙製作，報酬是材料
。議價也拜託你了，希望報酬的部分至少有兩份材料。」
「問題是，你這樣做要是良率不好會虧損吧？」
「我們的人力不值錢，做失敗了就重塑物質、重新賦予魔法，嘗試到成功
為止。」不要小看炎嵐鎮的資源回收技術。
「好，三天後我把訂單交給你。」
「謝謝。」
「是我要說謝謝才對。」黃瀚洋喝一口茶水：「你總是有天馬行空的想像
，但更重要的是你有實現它們的計畫和能力，我想這次也不例外。」
「有一點你誤解了，其實我不擅長憑空想像。」我趁這機會耍個帥：「我
只是總能把自己手上的牌利用到淋漓盡致而已。」
因為是耍帥的幹話，所以不要太深究我講的對不對。
「就像毒界拓荒期間那個暗號，你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偶然都能利用，光
是這點就讓人自嘆弗如。」
說服完兩個法神支援我行動之後，我還去找了包含龍族在內、自己能運用
的各種資源。想想看要是那些代工出來的法神級武裝、道具，我能用命幣兌換
到手的話會是多強的力量？
最後回到我擔心的事情：怎麼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