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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空母艦企業號緩緩航行到玄天大陸的邊境接縫上，我手握寶石鍊一端、三
名少女分段抓好。即使她們都有法神境界，使用各種能力的熟練度還是不足，最
晚進入神之領域的東方璃更是如此。
　　她跨越太多境界，掌握到的種種能力來不及全部練習透徹，就怕認知和實際
操作有落差，趕在航空母艦抵達之前勉強將儀式所需的能力惡補完。
　　「準備好了嗎？」我分出思維之觸進入本源寶石裡面。
　　「沒問題。」「嗯。」「準備好了。」
　　「「「「心象，展開。」」」」
　　我們四人將心象空間化為五官可感受到的幻象，經由本源寶石鍊融合為一，
一層涵蓋一層。
　　丹虹的心象空間：百萬迴廊之家，一座數以百萬計的房間被無數走廊與階梯
串連而成，沒有出口、格局不斷變動的巨大建築物。這是她外層心靈網路的具現
化，每個房間都代表著一個用戶，以毒界居民為大宗。進入內層的方法是秘密，
我是持有進入鑰匙的其中一人。
　　吳羽霞的心象空間：空想鬥技場。心象空間中活動的精神會跟著驅動魔力洗
鍊肉體，不是只有創造假想敵訓練技巧或戰術這種用法。目前嵌在丹虹心象空間
裡的其中一座房間，規模相當於國家級的體育館。
　　我的心象空間台北市在丹虹心象空間的外側，百萬迴廊之家在城市內是一座
沒有出入口的摩天大樓，城市幾度被法神力量撕裂、重塑，加上本來境界就高，
單純防禦精神力的話還勝過她們兩人。
　　在城市之外則是東方璃新塑造出的心象空間：萬里江山陣。那是她修真以來
在玄天大陸所有見聞集結起來的風景，看起來很是遼闊。然而距離在心象空間中
毫無意義，只是一種感覺，所以就算看似一層包著一層，實際上還是重疊在一起
的。真正關鍵的不是大小，而是內容。
　　內容複雜、豐富的心象空間才能證明持有者的精神力安定。
　　「選一顆妳喜歡的寶石吧。」我看向東方璃。
　　「那就翠玉吧。」
　　「拿去，把妳的血塗在上面，這顆就是妳的了。」我從寶石鍊上摘下一顆玉
石扔給東方璃：「小虹、小霞，精神同調。」
　　「那麼來吧，一、二、三。」丹虹揮著手指打節拍，三名少女隨她指揮張嘴
清唱：「漸漸寒冷的晚風吹入敞開的窗，又沒能讓晨曦等待我醒來。明明就只是
一片漆黑的東方，星辰卻閃耀的難以入眠……。」
　　她們一齊歌唱，精神力在第二句歌詞的時候已經完全同調，然後開始穩定的
提升強度。死靈琥珀、世界之石水晶、鳴蟲翡翠，三顆寶石脫手飛出鑲到鍊子上
，彷彿一股熱血沿著寶石鍊流入我的掌心、滲進血管、充滿心臟。
　　我空出的右手貼在接縫上，打開漆黑的通道。
　　「就是現在！下潛！」我用力抽走寶石鍊，寶石鍊在空中畫個漂亮的曲線後
鑽進接縫。
　　黃金鍊在接縫空間中彷彿無視物理法則，被無限的拉長，在縫合玄靈界各個
大陸的傳送門中流竄。本源寶石散佈在全長幾十萬公里的接縫空間中，就在天道
肆意破壞主世界的當下，魔力趁虛而入！
　　三名少女的精神墜入本源寶石之中，身體呆站在甲板上，玄靈界各地接縫都
開啟了通道、魔力串連起界域裡的所有星球。
　　然後本源寶石到達邊界，玄靈界與仙界的接縫之間填滿了上百顆本源寶石，
兩界之間的接縫被改寫成玄靈界諸星連結的形式。只看得見黑暗與虛空的玄靈界
邊界，無形的高牆崩壞、任何人都能搭船直達仙界。
　　「再來再來！」我拽緊寶石鍊，玄靈界與仙界爆發出夏琳絲塔薩征戰萬界期
間擴散出去的魔力，有如針線徹底縫合本來被壁壘阻隔的兩顆星球。
　　東方璃的心靈下潛到玄靈界本源深處，吳羽霞的心靈沉入曾屬於彭鷺的世界
之石和玄天大陸本源緊緊相連，丹虹的心靈則聯繫著她們二人，恪守死靈琥珀之
中以免精神反被她們拉走。
　　我與丹虹心心相印，作為中介控制住本源寶石之鍊。
　　「還敢超脫星球、學人飛升成仙啊？」我放聲怒吼：「給我下來！」
　　地震……應該說類似地震的感覺，意識飄動、五感都在搖晃一般，與玄靈界
諸星本源相連的生命都感受到了世界在震動。就像靈魂出竅，意識和身體所在的
位置產生短暫的偏差。
　　接著天空劃分成光明與黑暗，甲板上一側白晝、一側黑夜，接縫兩邊的星球
顯現出時差，一直欺騙玄靈界人虛幻天象被徹底撕裂。
　　然後，仙界本源！
　　「你們還真敢出手啊，狗雜種。」
　　天道的意志震飛了我的意識，比剛才類似地震的感覺更強烈，我甚至可以看
見自己完全離開了軀體。
　　「臭婊子，沒人教妳戰鬥中分心會死嗎？」我相信鵬爺肯定還在跟她纏鬥，
穩定了自己的意識、重新與身體合而為一：「看到妳還有能力回嘴，我真的是太
她媽高興了！」
　　如我所料，這傢伙還超脫不了，Ｄ計畫能確實毀滅天道。可是她還能夠做出
反應，這太糟了。
　　「怎麼辦？」丹虹的精神在我心底發問。
　　「不用刺激她，靜靜觀察。既然她還在籠子裡，鎖鏈就留著準備在她逃脫的
時候拴住她。」我平靜地笑著：「計畫需要做調整，我得思考一下。」
　　讓她把注意力放在主世界那邊吧，分出精神關心玄靈界這裡也可以──我把
寶石鍊交到丹虹手上，切斷寶石鍊的連結。
　　世界之石還給鵬爺、寶石鍊也交給丹虹，這麼一來我在星球層面上最明顯的
兩樣特徵都消失了：「這裡交給妳們，目前一切先照原定計畫。」
　　「交給我們吧。」
　　有了她的保證就無需多言，我跳進接縫入口、瞬息間來到仙界。
　　有月球基地可以躲避，我完全不擔心仙界還有仙人駐守。站在映照星空的海
面上，仰望冉冉升起的明月，月光一片深藍。
　　被四十七顆巨大隕石轟擊過的仙界天空飄滿塵埃，塵埃將波長較短的光線散
射掉，造成了這顆藍月。瘋狂產生的美景預言了更加瘋狂的未來，沐浴在深藍月
光下的我發出通訊。
　　「小陽，我正在看著極為罕見的絕美風景，之後找機會分享給妳。」我目視
海平線，悠然伸手指向藍月：「可是在這之前，Ｄ計畫、發動！」
　　像一顆眼球窺視大地的月亮在夜空中猛然放大，遮蔽了大半天空，洶湧的潮
水將我抬高。暗夜中的海浪彷彿受到藍色的月光吸引，前仆後繼奔向月亮的正下
方，只因月亮與星球之間的引力增強了百倍不只。
　　Ｄ計畫是一個極為單純、暴力的策略，如果丟石頭解決不了仙界，為什麼不
把整顆月球丟下來呢？
　　是的，我們沒有辦法把月亮閃現到仙界上空。這個計畫也確實是設計成就算
只有我一個人、剩下大魔法師實力，也有辦法獨力完成。
　　「唔喔喔喔喔喔────。」月球上的眾人慘叫一聲。
　　「怎麼了？」
　　「月亮的重力……忽然變強了。」
　　「不，只是加速而已。你們就像站在一台列車里面，列車忽然加速行駛會有
被力量往後拉的感覺，原理是一樣的。」
　　「竟然真的成功了，我不懂為什麼從空間魔法現世幾千年，竟然沒有一個瘋
子想用這種方法去毀滅世界？」丹諾斯道。
　　「因為他們沒到過外星球，這可不是單純有座標就能辦到的事情。」
　　「就算是沒去過的地方一樣能打開傳送門不是嗎？」
　　「但是從我這裡要長時間連續修正座標，還因為星球自轉的原因要一直變換
位置，從你們那裡只要穩定維持傳送門就好。」我解釋道：「怎麼樣，沒想到有
缺陷的傳送門還能這樣玩吧？」
　　月亮一直是同一面朝向星球，單純的事實變成最適合毀滅星球的特性。人造
衛星也能一直停留在相對於月球的某個定點，只需要適當調整。
　　「這不叫缺陷，只是省略了隔絕重力的咒文、讓門開得更大。」丹諾斯說道
：「用上百道傳送門把星球的重力隔空傳送到月球上，讓星球自己把月亮抓下來
，真是天才般的構想。」
　　「一個人的話會花很多時間，但有你們幫忙的話，大概過幾天就能讓月亮掉
下來、毀滅仙界。」從人造衛星定位，距離縮短到十分之一、重力強度會變成一
百倍，幾天時間還是保守估計。
　　月球的質量雖大，也扛不住增強百倍的地心引力。我們搭太空梭登月要減速
才會這麼慢，只管讓月球墜落的話連半天都不需要。
　　廣義相對論中提到重力波的概念，顛覆了古典力學中把地心引力視為無論距
離多遠都能立刻產生作用這種觀念。重力波會以光速傳遞，在太空中開啟傳送門
讓密集的重力波走一條捷徑到月球，產生更強的力量把月球拉近。
　　這顆星球將會徹底粉碎，變成宇宙中的塵埃，除非天道及時撤退、用真空衰
變把整顆月球削掉。
　　「等到月亮到達必定能墜落的距離，你們就可以把祭壇移到主世界，那裡的
戰況可激烈了。」
　　「希望主世界能撐到那個時候吧。」
　　「放心吧，有那個男人。」
　　從鵬爺的經歷和資格來推斷，不難猜出他是夏琳絲塔薩留在主世界的王牌。
照彭鷺的看法，鵬爺一萬年來肯定都在精進自己。一萬年下來鵬爺練了多少功，
他會比我想的還要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