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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應是大家入睡的時間,卻有一群混混在路上奔跑,口中嚷著一連串的粗話,貌
似在追逐一個人。而被他們追逐的人,正以相當快的速度跑在他們前方。
相較於菸酒不離身的混混,跑沒兩三步就氣喘吁吁,被追趕的那人顯得氣定神閒,以
穩定的呼吸,時而快、時而慢的跑動,像在玩弄後面的混混似的。
「幹恁娘,你閣走!(幹你娘,你再跑!)」混混們破口大罵,而被追趕的那人則是
輕鬆的朝著混混們大喊:「好啊,那我就繼續跑囉!你們要努力跟上啊!」
他們就這樣一路跑到了一個沒有出口的小巷中。
「幹,閣走,無所在覕了齁!(幹,再跑,沒地方躲了齁!)」混混們分別掏出了武
器,有的是甩棒,有的則是掏出了蝴蝶刀。
男子停下了腳步,此時混混們才看得清楚他奇怪的穿著打扮。他戴著一頂過大的毛帽
,刻意往下拉,並只露出在毛帽上頭挖洞才露出的雙眼。身上則是穿著緊身衣和緊身褲,
跨下則不知道塞了什麼而不自然地鼓起。
而最吸引他們目光的,就是那個繡在胸前,一個大大的彈簧符號。
「你就是最近新聞上提到的彈簧人對吧?最近很囂張嘛!敢在我們的地盤惹事,我看
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知道我們是誰罩的嗎?」
「誰管你們是誰罩的,垃圾流氓,就該去死一死。」換上被稱為彈簧人的服裝,陳嘉
光壓低了聲調:「去告訴你們老大,以後管這區的人不是你們,是我。」
「講啥洨!(說什麼!)」「幹!扑予死!(幹!打死他!)」聽到陳嘉光說話那麼
囂張,三五個流氓氣急攻心,舉起手上的武器就朝陳嘉光打去。
「講沒兩句就要打架,真是不文明。」陳嘉光搖了搖頭,擺開架式,快如飛電的一拳
,砸在了其中一人鼻樑上。
伴隨著鼻血與變形的鼻樑,那人向後飛仰,重重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另一人持刀,並與同伴們一同攻向陳嘉光。雖然陳嘉光看得清楚他們的動作,但面對
那麼多武器圍毆,一時之間還是亂了手腳,在一陣手忙腳亂中陳嘉光的手臂被蝴蝶刀劃傷
。
陳嘉光吃痛,臉色一變,雙腿微蹲,輕輕向前一躍,就跳了一層樓高,越過了舉著鐵
棍的混混,接著揪住在剛剛拿刀劃傷他的人,直接將他往牆壁摔去。
在數秒鐘內放倒了兩個人,讓那些混混們瞬間冷靜了下來。他們意識到了眼前這個「
人」,不管叫來幾個人,他們都沒有辦法應付。
對「彈簧人」來說,多幾個人就只是解決他們的時間多了幾秒而已。
「幹,我們先走,下次一定找到人收拾你!」其中一人大喊著,轉身拔腿就跑。
看到有人跑了,其他人也不敢戀戰,將武器收了起來,也要跟著逃離現場。
「嘿,你們剛剛追我追那麼開心,現在說想跑就可以跑啊!」僅僅露出眼睛和嘴巴的
陳嘉光微微一笑:「你們還有兩個人躺在這欸,垃圾就該帶走啊!」
陳嘉光朝著混混追了過去,在這樣安靜的夜裡,只剩下拳頭擊打聲與哀號聲。
陳嘉光跳回了他家的屋頂,並拿出藏在角落的登山繩,懸掛至他房間的窗戶外,輕手
輕腳的爬回他的房間,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四點。
他脫下了緊身衣和緊身褲,奔跑時流出的汗把緊身衣弄得有點濕黏。
他看了下手臂上剛被劃到的傷口,居然已經全然癒合,長出了新皮。
他苦笑了下:「我到底變成怎樣的怪物啊?」
他拿出了衣架,掛上了緊身衣。他看著彈簧的標誌,自從他第一次穿上這套服裝去行
俠仗義,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
這兩個禮拜他幾乎完全佔據了台灣的新聞台。不只如此,也有一些小朋友穿著模仿他
的服裝,在路上跑來跑去。更誇張的是,已經有業者在量產他這一套衣服,在購物網站上
面熱賣。
陳嘉光最近只要一有空,就會在網路上的搜尋引擎搜尋彈簧人,看著其他人對於他的
吹捧、猜測與崇拜,他都會暗自竊喜。
不過也有一大批的網路酸民在攻擊他,說他只是個想要引人注目的小丑,也有人說他
是在敗壞社會的治安,本質上與那些他教訓的黑道沒什麼兩樣,都只是在逞凶鬥狠而已。
一開始看到這樣的言論,陳嘉光當然很生氣,不過後來想想,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一
般的人類可以想像的了,身為一個更高級的人類,為甚麼要去跟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凡人
計較呢?
他稍微用濕毛巾擦過身體後,躺在床上,用手機看著別人側拍他教訓那些混混的影片
,再看了看底下的留言,那些說他是台灣需要的英雄,說他是這個世界上碩果僅存勇敢的
人。
他帶著微笑,進入了夢鄉。
「欸,嘉光,你知道嗎?彈簧人又出手了欸!」到了教室沒多久,高啟仁拿著手機自
教室外走了進來:「說今天凌晨彈簧人教訓了一群在附近作威作福的流氓,有幾個還被打
到骨折,整個鼻梁被打斷,看起來挺慘的。」
「是喔!我今天早上比較晚起床,就直接過來上課了,沒有看新聞。」陳嘉光笑著打
開了裝著蛋餅的盒子:「新聞上怎麼說啊?」
「新聞上是說,那群人因為也沒有甚麼犯罪證據,所以警察那邊備案後,也就沒有逮
捕他們。反而是因為彈簧人當街毆打他們,犯了什麼社維法還傷害罪的,警方正在通緝彈
簧人,希望他趕緊到案說明。」
身為台中市民,陳嘉光對於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這群狗警察,真正在保護市民
的人要被逮捕,然後那些平常在地方上胡作非為的混混可以安全下莊,難怪台中黑道那麼
多、治安那麼差。」
高啟仁坐到了他的旁邊:「但彈簧人的確是以暴制暴,從台灣的法律來看一定是有罪
的。」
「如果可以不以暴制暴就可以解決黑道的問題,我想彈簧人也不會出現。」陳嘉光吸
了一口奶茶。
「你這樣說也對。」高啟仁打開了背包,拿出了課本和筆記:「先別說這個了,你上
次不是請劉筱萱吃飯嗎?之後還有甚麼發展嗎?」
「沒啊,就斷斷續續的聊,也沒什麼特別的。」
「啊,都沒有再約出去喔?」
「有啦,下下禮拜周末要去看電影啦!」
高啟仁揍了陳嘉光手臂一拳:「幹,偷約不說。那麼會把妹的喔?看不出來欸!」
「沒有啦,就看電影而已啦,哪有什麼會把妹。」
「別騙了,還而已咧,嘴角都快裂到耳朵了。」高啟仁賤賤地笑著:「看電影以後呢
?你們還要幹嘛?」
「送她回宿舍啊,不然呢?看完電影都幾點了。」
高啟仁又揍了陳嘉光手臂一拳,這一拳比剛剛那拳還重得多。
「幹,幹嘛啦!這拳會痛欸!」陳嘉光摀著手臂。
高啟仁沒好氣地搖搖頭:「這就是為什麼你魯了那麼久的原因,看完電影時間晚才好
!喏,拿去!」
他從皮包拿出一個方形物,塞進了陳嘉光手上。陳嘉光定睛一看,發現是個未開封的
保險套:「欸,我們就沒有要幹嘛齁!給我這個幹嘛!」
「就先給你,以備不時之需齁。」高啟仁壞笑著:「從皮包拿出來的時候一定要說這
是為了要守財才剛好帶在身上啊,不然會被人質疑你動機不純,會大扣分啊!」
「吵死了,不會用到,就不會扣分啦!」
在兩個人打鬧之間,陳嘉光眼角餘光撇到了劉筱萱走進教室,使了一個眼色要高啟仁
別鬧了,高啟仁也很識相的停下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劉筱萱經過他位置旁邊時,他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脖子慢慢蔓延至臉頰,乃至於他完全
不敢與劉筱萱對到眼。
中堂下課,陳嘉光與高啟仁一起走出教室,準備要去廁所時,幾個同學叫住了他們。
「欸,嘉光,你這禮拜六有沒有空啊?」叫住他的人是班上的公關阿德,陳嘉光還記
得,在大學一年級新生訓練時,這傢伙就快速與班上的女生們混熟,選上公關後更是時不
時與外系的女生辦聯誼,在這樣的人緣基礎下,他基本上每學期都連任公關。
總之,就是就是一個與陳嘉光不同世界的人。
而這也是大學兩年來,他們除了功課、報告外的第一次對話。
「沒什麼事情,怎麼了?」陳嘉光想了想沒什麼事情。
「就你不是前一陣子因為公車上的事情上新聞嗎?外文系的女生說要有你在,才願意
跟我們班男生聯誼啦!」公關將手機遞給了陳嘉光,上面有著幾個女生的自拍:「你看,
外文系的妹子真的很正,所以超難約到聯誼的,你要不要幫我們一下忙,也當作幫自己認
識一些朋友?」
陳嘉光鮮少接到這種邀請,雖然在一入學的時候,阿德也有邀請過他參加那種場合或
者是抽學伴,但就在幾次跟他配對到的女生一臉索然無味的滑手機後,公關就再也沒有邀
請他參加聯誼了。
「啟仁,你有空的話也一起來啊!」阿德看陳嘉光躊躇不定,決定連著高啟仁一起邀
請,看能不能增加陳嘉光的意願。
「不了,我有女朋友了,去聯誼幹嘛?」高啟仁搖搖手。
阿德見找朋友這招沒有效,只能雙手合十,請求陳嘉光:「嘉光,你就幫我這次嘛,
這次的聯誼班上的男生都很期待,我之前也跟他們說好了,如果沒約成,他們一定會罵我
的。不然我下次再請你吃飯當作答謝?」
陳嘉光顯得有些窘迫,雖然他現在還是單身,但是他早已心有所屬,如果去參加那場
聯誼,他總有種背叛劉筱萱的感覺。不過看到阿德的眼神,想到全班男生的殷殷期盼,他
總又覺得不能就這樣拒絕。
「好啦,我周末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我會過去的。」陳嘉光甩了甩頭,故作瀟灑。
阿德喜出望外,拉的他的手,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餐廳的名字,要他趕快選一間。
陳嘉光隨便打了個哈哈唬弄過去,就和高啟仁一起去廁所了。
「你不是要追劉筱萱?怎麼還答應要去聯誼?」
「沒有要追啦,只是想當朋友而已。」陳嘉光臉一紅:「我本來也想要拒絕,但是看
到公關的表情,我真的忍不下心拒絕。」
「唉,有的時候,我真的搞不清楚你是怕事,還是勇敢。」高啟仁抖了一下:「總覺
得你都會在不該勇敢、不該熱心的時候,變身成爛好人。班上那些人要求偶也根本不關你
的事情不是嗎?他們之前也沒約你參加過幾次聯誼啊!」
「大家都同學一場囉。」陳嘉光一邊洗手,一邊照著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