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演義 10

作者: laughtingsad (陶)   2020-11-28 15:29:09
張登峰手上戰階發光,電子手錶不停跑出訊息,渾身沉重以至於跪倒在地,用盡全力才遏
制住想自己磕頭的衝動。
手錶軍靴、火器槍枝、都是來到軍營時由鄒靜所發給每一個人的標準配備,董卓的士兵也
同樣持有。
他推斷現在這串「護王」的警急訊息是由層級更高的人所下達的指令。
只是沒想到此人竟然可以令眾人停下手邊的動作。造成我們臣服的原因是手錶?是戰階?
還是體內的星惑銀?
眾將士之中,唯獨朱韜光一人特立獨行,渾若無事走到張登峰面前,道:「不覺得地板髒
嗎?」
「髒倒是無所謂,突然跪地,膝蓋受不了。」張登峰聳肩,轉而問道:「你怎什麼事都沒
有?」
朱韜光晃了晃自己無法動彈的手,刻意亮出手背,道:「因為我非天選之人。」
他們手上皆綁了掩人耳目的繃帶,朱韜光繃帶底下是勉強刻下的戰階,「失格」的朱韜光
雖廢了一臂,卻也不被階級束縛。
「一邊喊著遵旨,一邊喊著蒼天已死,你能解釋解釋這大型邪教現場,是怎麼回事嗎?」
張登峰看著朱韜光,希望他能給出鄒靜所隱瞞的資訊。
「我跟你一樣困惑。」
「又來,又不肯說。」
朱韜光諱莫如深,顧左右而言他:「更重要的是黃巾石像的立場。」
張登峰就自己常識作答:「黃巾力士的話,應該是好人。黃巾賊的話,應該是壞人。」
朱韜光露出微笑,笑得很深,道:「好推論,還有其他想法嗎?」
「我既不是隊上的領導,戰階也不是君主,問我做甚。」張登峰道。
「你是我們的軍師啊。」朱韜光道。
張登峰翻了老大一個白眼,朱韜光這失格軍師老是把鍋丟給他,早晚會砸。
但若不扛,平凡如己只會讓董卓一輩如螻蟻般踐踏。
他細思半晌,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黃巾石像的善惡未知,若是敵人,聯合董卓便是棘手的存在。
眼下高牆沒有通電,可以橫跨攀越,而且敵人多數強者久跪磕頭,現在正是開溜的好時機

張登峰嘴往顏正良一弩,示意朱韜光把他們的「君主」趕緊救起。
董卓旗下的年輕將領維持著跪姿,垂手行禮,畢恭畢敬,無暇顧及顏正良。
「了解。」朱韜光縱身過去,抓起顏正良,把他劫走。
「呼!」張登峰放下心中的大石頭,這下至少不會被人掐住要害了。
「你能站了嗎?」朱韜光道。
張登峰努力想拔起腳,卻仍是乏力,搖頭:「還不行,但是比起董卓的士兵要好得多。」
董卓士兵像是著了魔似的,他們光明正大討論著開溜,方才火氣方剛的年輕將領卻也無動
於衷。
朱韜光環視一週,大步朝悍馬車跑去。
董卓軍中一共配有兩台悍馬車,一台用來搜捕,在追擊朱韜光時反被奪,遭朱韜光反制,
與董卓同歸於盡。
另一台用來載運諸多武器,董卓的長槍就由此車運送。
張登峰知道朱韜光要搶悍馬車,藉以運送無法動彈的五名隊友,暗笑:「朱韜光把敵人兩
台悍馬車都給幹走,戰階不該是軍師,應是強盜才對。」
朱韜光動作十分俐落,把顏正良丟到悍馬車後座,自己跳上駕駛座,迅速把車駛近,把同
伴一個個拉上車。
先是鄒靜,而後是華緣樺,他們沒有像董卓的士兵般對著天行禮膜拜,所以朱韜光很容易
就載走了他們。
正當朱韜光準備開車來到張登峰身邊時, 石像轉生的黃巾士兵陡然睜大了眼,眼珠子左
右晃動,似大夢初醒,高聲喊道:「我身在何處?」
張登峰本就躲在石柱後,石柱就在他的眼前轉生成士兵,在黃巾士兵說話後,他心中湧起
一股異樣的感覺,不知是憤怒還是興奮,心臟狂跳難歇。
應該是興奮吧。
因為眼前的黃巾士兵嗓音輕柔, 五官清秀,儼然是一位女子,只是身披甲冑,難以分辨
雄雌。
「你!」黃巾少女眼睛陡地瞪得比銅鈴還大,對於看到張登峰,感到十分詫異。
「你好?」張登峰記憶中可沒有認識這麼漂亮的少女,也不認識什麼人會被封入石柱中。
再仔細觀察,這女子頗具姿色,而且身上的甲冑佩刀遠比身旁精良,儼然是名將之姿。
「幾年了,幾世了,終於見到你。」
張登峰暗自一驚,在尋找我,莫非我們緣定三生是穿越千年的戀人?
黃巾少女咬牙,拔出腰間單刀,往張登峰腦袋直劈:「死。」
張登峰趕忙將步槍橫擋在前,硬是架住了這一刀。
「錚」刀砍在槍身,深入吋許,張登峰雙臂大震,虎口發麻。
肯定不是戀人……
面對黃巾少女強而有勁的攻擊,張登峰的膝蓋沉地,像是打樁一般陷下。
黃巾少女將刀緩緩提起,雙眼佈滿血絲,憤恨蒙蔽了理智,令表情扭曲,宛若鬼神。
張登峰感覺到步槍遙遙欲斷,不論步槍,還是手臂都無法支撐黃巾少女的斬擊。
「老天有眼,聖旨令你無法動彈。」黃巾少女感慨悲憤,反手握刀,準備行刑。
「刷」 一刀破空,直往張登峰咽喉刺去。
張登峰不在招架,腰奮力一扭,整個人向左側翻滾,躲開黃巾女兵的刀勢。
「小姐,你認錯人了。」
「沒有錯,你這個罪人。」
「朱韜光你在不快點,我就就要被劈成兩半了。」
張登峰雙手在地上亂扒, 死命想離開黃巾女兵的攻擊範圍。
「你還想逃!」黃巾少女一腳跨出採在張登峰的背脊,令他動彈不得。
「小姐,這不是因為你,我們本來就計畫要走了。」
此時,同為石像轉生的黃巾士兵抱拳,開口說道:「神上使大人,我們甦醒是為了護王保
駕,請以大局為重。」
黃巾少女不為所動,道:「殺了此人,我們便啟程尋找王。」
另一名黃巾士兵也說道:「我們已許下承諾,為王禁衛,為王執鞭,他亦是天子兵卒,此
乃內鬥。」
黃巾少女蹙眉,閉眼沉思,半晌後雙眼徒然張開,怒氣卻更盛。
她話鋒一轉,向黃巾士兵詢問道:「你們屬青州一派吧。」
黃巾士兵齊聲喝道:「是!」
「很好很好。」黃巾少女心意已決,把刀握得更緊。
「我們許下誓言絕對要把王……」
黃巾少女接話,冷冷道:「給殺了。」
「什麼!」兩名黃巾士兵甚是吃驚,一臉困惑,未料她居然會道出謀逆之語。
黃巾少女手起刀落,一個轉身,一抹刀光橫劃。
兩名黃巾士兵咽喉被劃開,血泉噴濺而出。
張登峰目瞪口呆,這黃巾少女不會有病吧。
「蒼藍之血已逝,我等黃天將再次奪皇。」
黃巾少女單刀一振,左手捧刀,將鋒刃的血拭去,對著天念念有詞。
張登峰向朱韜光使眼色:撞下去啊,你還在等什麼,用你剛才對付董卓的方法,把這神經
病撞到外婆家去。
然而,駕駛著悍馬車的朱韜光卻是一動也不動。
張登峰知道朱韜光不是猶豫不決的人,若非在靜待時機,必然是另有所圖。
莫非自己成了棄子?朱韜光車上有五人,自己只有一命,與黃巾少女正面衝突贏面不大,
簡單的算數任誰都懂,任誰都會選擇保全車上的五人。
黃巾少女高舉單刀,俯視著張登峰,緩緩道:「有任何遺言嗎?」
「……」張登峰無話可說,望著少女發怔,心中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人家都說牡丹花下
死做鬼也風流,眼下算風流嗎……
黃巾少女見張登峰沉默,反而憤恨不已,破口罵道:「我要聽你的求饒,我要聽你說抱歉
,對不起我等黃天百姓。」
張登峰苦笑,這哪裡是遺言,根本是這黃巾女兵心理不平衡,逼自己為他「沒做過」的事
懺悔。
「有病要看醫生!」
儘管張登峰很想這樣罵,但逞口頭之快又有何用。既然求饒也是死,不如就坦然面對吧。
張登峰壓下對於死的恐懼,控制住自己顫抖的嗓音,道:「左右是死,至少讓我知道是誰
取走我的腦袋。」
「你還未醒?」黃巾少女刀一震,遲疑了。
「我每天醒來都有刷牙洗臉哦……」
「……」
「……」
張登峰與黃巾少女相視,無語。
「我,張漫澄。」黃巾少女輕嘆,語氣顯得有些惆悵,有些莫可奈何,刀卻沒放下。
後話:你們每一個支持,就是我寫下去的動力,下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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