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上回
連二公子眉頭微蹙︰小弟！你又搗亂來了！
穿越者暗暗吐槽︰小弟？明明是小姐帶著丫鬟踢場子來了！
連「小弟」。神采飛揚，走到連二公子面前伸出右手︰二哥！借幾串銅錢使使！
見連二公子端然不動，連小弟說︰演示學問用的。方才我不是說了？這啥洋玩意
，古人書上早寫過了。
連二公子意動，正欲開口讓紫毫去取，抬眼見到一人才欲進書房，改口道︰侍墨
，去取...
連小姐快快接口︰隨意取個五串來。
侍墨見連二公子頷首同意，轉身取銅錢去。
少頃，侍墨取錢回來，依小姐之意擺放書桌上。
連小姐示意丫鬟︰秋風，按我們之前試過的那般予他們演示一番。
秋風依言上前，解開了一串銅錢，取出了幾枚，默數了還串著的銅錢數目，將之略
鬆地綁了回去。
復又取了另一串錢，比照辦理。然後把兩串錢攏近並排，看向小姐。
連小姐道︰這兩串銅錢一般高度，顯見數目相等。
偏過頭問秋風︰多少枚來著。
待秋風報了個數，連小姐下巴一挑向秋風示意︰讓他們瞧瞧。
秋風領令，將左邊那串銅錢，在高度不等的幾處隨意稍稍向左或向右挪了挪，使得
原本直直豎著的銅錢圓柱略略有些歪歪斜斜地。然後對左邊那串比照辦理，只是
留意著讓兩串錢在高度不同處歪扭，令人一眼可見左右兩串錢扭曲的模樣確有不
同。然後垂手退下。
連小姐得意地微微翹起下巴︰左右兩串錢，銅錢數目相等，高度相等，顯然體積相
同。所以說，照這法子任意形狀的物體體積，都可以用「銅錢樣的小玩意」去切
割累積，得到答案。
紫毫脫口說道︰可這銅錢歪歪扭扭堆在一起，邊邊像階梯一樣凹凹凸凸，真正的東
西...比方說花瓶，邊緣可是光滑的。
連小姐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秋風，給紫毫開悟開悟。
秋風領令，得意地向紫毫道︰看看先前紙上塗抹的那些橫條條，邊邊不也是坑坑凹
凹的？可如果把紙上的橫條條弄得再細些，坑凹的情況不是改善了？
連小姐也不管紫毫在那邊嗯嗯喔喔到底了解了沒，繼續說道︰所以說，祖先生等人
在兩晉時代就明明白白寫了的事情，現在拿了洋鬼子不知道啥時候才知道而寫的
書來賣弄，可不可笑？拿來算這花瓶體積，有啥了不起？
穿越者禮貌辯解︰計算花瓶體積只因花瓶就在眼前，方便示範耳。這微積分...厄，
這細細切割再疊加起來的法子，確實有各種經世利用之處的。
穿越者指著窗外可見的花池說道︰比方說我們要挖一塊花池，我們事先可在紙上規劃
要挖成怎樣形狀...
一邊在一張紙上畫了個不規則的花池形狀，然後取了另一張紙，邊說邊畫道︰然後我
們規劃這池子各個地方往下要挖多深...(一邊畫了個不規則形狀的剖面)，然後依照
方才的法子，我們就能事先預估要挖多少土方，進而估計要多少人工、多少工時。
除了往地下挖坑之外，往地面上堆疊假山，或者修築堤壩或攔水堰，概念都一樣。
紫毫不服氣地質疑︰真的挖池子的時候，有時候遇到太大塊又太硬的大石頭，與其硬
挖，多半改往其他方向挖去，那又怎說？
穿越者氣定神閒回道︰這不過是局部修正罷了，同樣的法子還是適用的。
秋風看向小姐，見點頭後辯道︰局部修正？說得輕巧！你不算算你要多少張小紙條還
是多少枚銅錢...想像的薄小銅錢，才能夠準確地把一隻花瓶體積疊加出來？倘若你
要用這切割疊加的法子去估算池子或者更大的攔水堰，你得用多少這類的小玩意兒
去疊加？
秋風停下喘了口氣，似乎回想起頗不愉快的事情，打了個冷顫︰當初我和小公子實際
演算這古人的「聰明法子」！差點兒把我的眼睛看花，腦子給算糊塗了！
先前跟著連小姐進來的兩漢子中，老的那位，得了小姐首肯後，輕咳一聲發言︰這位
...壯士的法子固然巧妙得緊，可要說單靠這法子就能估算出興築攔水堰的工程量
和工時，恐怕過於看輕工程複雜的程度。
中年漢子呼了口氣繼續︰首先要先挖一條引水道引開原本水道的水流，然後要在預定
堰體上游適當地方，預先修築擋水壩。而不管擋水壩還是之後攔水堰主體，可都不
是在平地上堆土就成了！得往地下挖洞、排水、打基礎。方才說的地底大石頭甚麼
的還算好處理，那地下水....咳咳！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些前置工程完成之後
，才能修築擋水堰本體。總之有好幾個施工階段，不是只有挖土和填土而已。
搖搖頭嘆口氣繼續說道︰就單說把挖出來的土運到他處堆疊，也不是那麼單純。挖出
的土裏頭包含的水，有多有少，而土裡的水分越多，堆堆的土堆就越扁平。就算全
是乾土，不同地方不同類的土，堆出來的土堆，也是有的尖有的扁，不是那麼容易
事前就能估算的。
穿越者聽著，不覺背上又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