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海禁讓中國觀念停滯, 這是可能錯誤的。
因為國外的科技, 在乾隆會見馬哥爾尼的時候, 對方早就帶來
許多新科學的發明，例如手槍, 天文地圖, 之類的
問題還是在於中國真的太大了，大到整個封閉起來都還是
佔據世界的熬頭。
乾隆時期的中國GDP佔了全世界的40%, 全世界的十大城，
人口超過五十萬的，中國佔了六個。
也就是說當初的中國整體國立，跟今天的美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問題在於明清以降，封建帝制的集權情況達到了高峰，
這種體制化，最高領導人的心思一定都會花在如何維繫統治的權力，
勢必就會抓住最簡單的一條路，亦即與仕紳階級結合。
而仕紳階級的維繫，又與傳統科舉綁上了關係，這種情況下，
就算有一批開眼界的人，在整個體制內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就像說一個人去英美學習造船，學習制度，那你回來能幹嘛，
連個秀才都當不了。
仕紳階級在傳統中國的作用，是很深刻的，也不容易見諸於書本的，
例如說一個人要當上進士，很可能是累積幾十年的土地兼併，
先成為小地主，再由族中比較會唸書的，集中火力培養，其餘的人
則以小農經濟來來扶植。
這就是為什麼整個族內一旦有人當官，則維繫的不是自己的榮耀，
而是整個家族的榮耀，整個盤根錯節幾乎無法動彈。
所以在清末的制度之爭，到底是中學為體，西體為用，還是全盤
西化，這裡面的含意，如果仔細推估，會發現到中學為體絕對
是行不通的，我們學到西體為用，問題是制度上接不上阿，
就像當初的漢陽鐵廠，裡面在造鐵，而管理者穿著頂帶花領，
以一個當官的樣子在管理整間鐵廠，怎麼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