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這次算是一次寫到中繼點了,所以內容比較長。
請大家慢慢觀賞囉。
(九)
艾米莉亞走遠後,在旁邊一直假裝是玩偶的小P站了起來。
「沒關係嗎?剛剛最後她等於已經拒絕你了喔?」
我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過,這樣目的算是有一半達到了吧。一般人第一次聽到有人在那胡說八道的時候,多半不會完全忽略,而是稍微有些介意,這樣因此產生的警戒心剛好可以幫助她及早發現危險,或許有機會靠她自己就迴避掉危機。」
「我不是指這個……不過算了。那麼另外一半的目標打算怎麼辦?」
我右手撫摸著下巴,低頭沉思著。
「剛剛艾米莉亞有說他接下來要去總部沒錯吧?那接下來我們也跟去總部那看看吧,不過大概是要搭下班列車了,現在這時候被艾米莉亞發現有可能就直接被送近警局裡……不過好奇怪啊,為什麼艾米莉亞會特別提到她要去總部?那句話感覺很突兀……」
想歸想,我還是抓起小P搭上往南的電車,繼續淹沒在下班的人群中。
「糟了!」
我無視身邊佔滿學生和下班族,抱著頭蹲了下來。
「雖然知道艾米莉亞接下來要去哪裡,可是我完全不知道總部在哪裡啊!」
「我以為你知道耶?」
小P以旁邊的人聽不到的聲音說著。
「我也以為你知道啊,你不是大老師?」
小P躺在地上鼻子向天空哼了哼。
「大老師才不會管這麼細微的事呢!我要管也是管今天天空有幾朵像魚干的雲,不小心餓死了可不好辦了啊!」
「……你平常是怎麼被虐待的啊……」
車門開啟時我剛好站了起來,一不小心就被下站的人群給推了出去,小P似乎也穿過人們腳踝的間隙跑了出來,因為我聽到好幾名女子高中生的驚呼聲。
「呼,總而言之先隨便找個捷運員工問他們總部在哪裡好了……」
我往四周望去,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帶著高雄捷運避張得人正在交談,一個比較高梳著側馬尾留著一頭烏黑的秀髮,另一個比較矮穿藍色大衣橘色衣服的明顯就是婕兒,口中還含著不知道是啥的棒狀物體。
「婕兒,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在捷運站裡吃東西嗎?你嘴巴裡是什麼東西?」
「咕嚕沒粗突西!」
較高的那位想要把婕兒口中的細棒狀物體拔出來,可是婕兒吸的太緊,一動也不動。
「嗚!嗚嗚嗚嗚!」
婕兒拼命反抗著,但在眼神威嚇下慢慢放鬆了力道,最後東西終於被取了出來,是一個棒棒糖形狀的物體,上頭沾滿了口水從婕兒嘴角黏綿過來,側馬尾的女孩拿出手帕擦去口水。
「這是什麼東西?」
「…………棒。」
「蛤?我沒聽清楚,這是什麼?」
「……婕尺棒。」
「嗯?」
「潔齒棒啦,工作時嘴裡沒東西我會覺得不安心啊!」
「……你是小狗嗎……」
側馬尾女孩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扶住額頭,然後用手帕將潔齒棒小心翼翼的包起來。
「這東西我先幫你保管,你也差不多該改掉這習慣了,你可是我們的王牌工程師喔,怎麼能沒有一些前輩的樣子呢?」
婕兒鼓起臉頰,看起來就像一隻塞滿葵花子的倉鼠。我抓準時機走上前去。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捷運公司的總部在哪裡?」
聽到我的聲音兩人都轉了過來,意外的婕兒似乎沒有認出我是誰,歪著頭一副困惑的樣子。
「是,如果您是指我們公司總部的話,只要搭車前往R4就可以了。請問前往總部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協助的呢?或許我麼這邊就可以為您處理,不需要跑那麼遠?」
「不用了,我有些事一定要前往總部才可以處理,感謝你告訴我位置!」
綁著側馬尾的女孩轉向婕兒。
「婕兒。你待會不是要回總部嗎?不如你就帶這位先生過去吧?」
「嗯?可以啊。小穹你還要繼續待在這嗎?你不一起過去嗎?」
小穹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了,我晚點再過去。現在下班的人多,我還沒辦法離開,你先過去吧。」
「好吧。那麼叔叔請跟我走。」
婕兒跟小穹揮了揮手,領著我走進了車廂。
(十)
婕兒雙手握住電車中間的鋼管晃來晃去,還輕輕哼著歌,看起來非常開心,但因為下班時間人還算多,婕兒並沒有像昨晚一樣瘋狂。
「在想像自己正在玩咖啡杯嗎?」
「對啊,你怎麼知道?」
「……是昨天晚上你跟我說的啊,你忘了我們在末班車開走後還一起搭了捷運?」
婕兒低頭思考了一下,突然拳頭敲著自己的手掌,似乎想到了什麼。
「喔!是昨天差點睡著倒在軌道上的叔叔!」
「……其實你可以稱呼我為哥哥沒關係,我年紀沒那麼老。所以昨天你以為我是想睡覺啊……」
我嘆了一口氣,然後就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
「婕兒,你認識你們公司一個叫做艾米莉亞的人嗎?」
「艾咪嗎?認識喔,她在我們公司裡面很受歡迎喔,尤其在年輕的女職員裡人氣很高呢,聽說還有什麼親衛隊之類的,感覺好像很厲害,不過我不是說很清楚啦!」
婕兒難得露出有點尷尬的表情說著,讓我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並沒有很在意。雖然想繼續詢問艾米莉亞的事情,不過馬上就到站了,我跟著婕兒一起下了車。出了捷運站後,婕兒開口問我:
「你到我們公司總部是要處理什麼事情呢?我可以帶你到可以相應的部門。」
「其實,我到這邊來並不是要來處理什麼事情,我是來找艾米莉亞的。」
婕兒疑惑地歪著頭。
「找艾咪?可是按照規定,我們不能同意來路不明的乘客所提出的與指定職員見面的要求說,這也是為了保護員工。我們公司的服務員們都很優秀,不一定只有艾咪可以處理問題啊?」
「不……不是那種問題……」
我努力思考著要怎麼才能突破這僵局。確實從這方面來看,婕兒說得是有道理的,誰知道這位乘客他是或不是個危險份子或跟蹤狂?如果是跟公司有關的問題,也沒必要非得指定艾米莉亞。如果是確定在末班車行史實能夠確定艾米莉亞位置的話,倒也不必急於現在就開始追蹤。所以現在需要確認的是,從現在到末班車這段時間,艾米莉亞到底會在哪裡,末班車時她會出現在哪。
「婕兒我問你喔,你們平常上班都上到那麼晚嗎?」
婕兒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是喔,我們是輪班的,因為首班車和末班車中間相隔的時間太長,不可能都是同一批人在值勤。不過像我這種首席工程師就算工作一整天也算很正常,而且很多問題都必須要我親自處理解決,可以算是二十四小時都在待命中呢!」
婕兒一邊說一邊揉著眼睛,打了個大大地哈欠。我還在想今天的她怎麼沒有像昨天那麼興奮,看來應該是太累了。
「看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啊?怎麼感覺好像隨時會倒下來?」
「嗯……雖然在總部開的日報不出現也沒關係,薇薇兒會幫我處理好,晚上的定時討論我也想翹掉,可是還有兩組1100型要檢修,北機廠那邊好像也需要支援,沒辦法休息啊……」
「這……這樣啊,感覺真的很辛苦呢……」
「啊啊啊!不管啦!我要翹班!誰叫小穹把我的潔齒棒拿走了!我要報復!報復報復!你過來陪我,我們躲起來不要讓他們發現!」
婕兒再次抓起我的像大路走去,但中途卻停了下來,茫然地望著我。
「可是……我們要躲去哪啊?每次我到這附近的時候就直接進到總部裡,附近有哪些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沒研究過耶……」
「嗯……這裡很靠近小港機場,我猜比較方便的就便利商店了吧,其他地方大概都有一些距離。」
「嗚……那就去看看吧,不過躲那裡不會很快被發現嗎?」
但是,我卻錯估了最近便利商店的距離。我和婕兒在炎日汽機車廢氣中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總算發現隱藏在街角的便利商店。我往後一看,婕兒的腰部幾乎已經要跟地面平行,臉上也是一副失神的樣子,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倒在路上。
「妳不要緊吧?抱歉我沒想到居然這麼遠,我請你喝個飲料吧,想喝些什麼?」
婕兒並沒有回答,看來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把她扶到店內供人休息的椅子上做好,往飲料的冰櫃走去。
「運動飲料、罐裝咖啡、氣泡水……還是給她運動飲料會比較好吧?」
我拿了運動飲料和罐裝咖啡走向櫃檯並拿了吸管。
「你還可以嗎?這是運動飲料,要不要先喝一些?」
我把運動飲料拿到她面前,可是她全身都刷白了像個背景,一動也不動,我只好把吸管插入瓶口,遞到她嘴邊。碰到吸管的嘴唇突然吸吮了起來,看來是本能在支撐這個動作。發白的身體從嘴唇開始恢復色彩,變化之大讓人以為是在變魔術。
「阿~~~復活!」
婕兒將雙手高舉過頭,做出歡呼的動作。
「好啦,接下來就開始準備建造基地,這次絕對不能讓耐耐找到!」
「痾……只是一罐運動飲料就可以變成這樣嗎?」
當我還在驚訝時,婕兒不知道從哪裡拿出那個等身大的扳手,害我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接下來要開始忙囉!你能不能跟上首席工程師的速度呢?」
「我很想問現在有精神了你要不要回去工作,但還是算了……」
這裡因為鄰近小港機場的關係,附近並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婕兒和我跑到了距離捷運站不遠的一棟三層建築上,利用陽台上丟棄的木箱紙箱和其他器具,婕兒很快就用她那等身大的扳手造出了一個小型的碉堡,觀測口面向捷運總部的方向。婕兒揮舞起那個扳手真的非常有氣勢,只見她將紙箱等堆了起來,然後揮了幾下扳手,那般手就像武士刀一樣將一堆有稜有角的箱子削成了圓弧狀,雖然看起來很簡陋可是婕兒似乎很滿意的樣子,等到結束剛好夜色也暗了下來。
「阿,糟糕,快躲起來。」
婕兒將我拉進碉堡裡,裡面的空間又小又矮,我小心翼翼地不要站起來以免把天花板給戳破。
「怎麼了啊?」
「噓!小聲一點,你看看那邊。」
我順著婕兒指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小穹從捷運站裡走了出來,筆直地往總部走去。突然她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頭再低一點!這樣子很容易被發現的!」
小穹發現沒什麼異狀,搔搔頭後便離開了。
「呼,總算躲過了,不過真正恐怖的最大挑戰還沒出現……」
「嗯?真正恐怖的指什麼?」
我感到一股君臨一切的寒氣逼近,就把說一半的話吞回去,拿起婕兒給我的雙筒望遠鏡四處搜尋著,最後在捷運站另一個出口處發現了那令人戰慄的背影。
「耐耐……小姐?」
耐耐頭上的髪飾亮著紅燈,彷彿一隻獵豹一樣四處搜尋著,最後眼神和我對上了。
「糟了,是紅色警戒,耐耐好像看到我了!」
在我身旁的婕兒小聲喊著,開始將工具收起來拉著我退出碉堡。
「快走!耐耐開始亮紅燈的時候可是很恐怖的啊!」
婕兒拉著我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上面有很多社群軟體傳來的未讀訊息。
「婕兒,你現在在哪裡?」
「怎麼了?怎麼不回答我呢?」
「你遇到危險了嗎?是的話打個Y。」
「馬上回覆我。」
「今晚在總部準備的事情,你沒有忘記吧?」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有裝GPS吧?」
「有裝GPS我們怎麼可能逃得掉啊!你趕快把GPS丟掉啊!」
「沒用的阿,就算我把工具全部丟掉也不知道哪個東西被裝了GPS啊!之前就試過了,可是亮著紅燈狂暴化的耐耐怎麼樣都找的到我啊!」
就在我們打算跑下樓梯時,耐耐就像個鬼魂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結結實實給了我一拳,我向後飛去撞上紙製碉堡,馬上被扭曲成一團廢紙箱。
「哎呀,有個蒼蠅在婕兒的身邊飛來飛去呢!不要擔心,我馬上就把蒼蠅給處理掉。」
耐耐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這走來,在後面發抖著的婕兒動也不能,視線慢慢被耐耐的身軀佔滿,然後腹部感到一陣疼痛,我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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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撫摸著撞到的頭部和腹部,向四周張望。天空已經非常黑暗,我緊張地望向手腕上的表,上頭指著十一點五十六分。
「糟了,我昏睡了多久?婕兒呢?艾米莉亞呢?」
我挺起身子從紙箱堆中爬起來走到圍欄邊往下看,剛好看到艾米莉亞自己一個人從總部走出來,似乎是打算搭乘捷運的末班車。
「太好了!」
我如此想著,回頭想走下樓梯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個不協調的蜂鳴聲向我靠近,越來越急促。抬起頭往上看,只見一台伸展著黑翼的巨鳥搖擺著身軀急速下降,滑過低矮的建築群後,往我這飛來。我反射性地低下了身體,因都卜勒效應而漸趨急促的滑翔聲從我頭上飛過,然後後方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當我睜開眼睛時,只能看到巨大的火球。
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崩壞了。
我搖搖晃晃地走到邊緣,只看到燃燒的火鳥在地面上劃出又深又長的痕跡,剛好是艾米莉亞剛才站的地方。從總部裡衝出了三個人影,視線沒辦法聚焦,看不清楚是那些人。慢慢走向前,伸出雙手想找尋支撐的地方,但卻一腳踩空,落了下去。
抬頭向上仰望著,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滴落,視線漸漸變得血紅,但身體卻漸漸變得冰冷僵硬。
我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