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在逛DASH文庫的官網,才知道渡航去年有出新書
看了上面的試閱笑到肚子好痛XD
主角跟大老師一樣扭曲啊~
剛好閒閒沒事,所以翻了試閱跟大家分享一下
有興趣的不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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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書的時候,總有這樣的念頭。
『輕小說都是吃插畫啦。』
再鳥的作家寫出來的垃圾文字、狗屎記號、老梗萌對話、主角威能的設定資料、
七拼八湊的樣本角色、中學生或小學生都寫得出來的弱智文章,
一加上插畫就成了人人愛讀的名作。
多虧了插畫,那些讀起來很想死的故事也比較好下肚了。
娛樂、快樂、享樂的判斷基準是建立在外觀上的。
換句話說,外觀就是幸福的根源所在。
外觀佔了一個人評價的九成,這句話是唬爛的。
是十成,十足十,絕對是威力破表的百分之百。
有這種想法的不只我一個,還有很多人都有同樣的想法。
選修的通識課有講到『安徒生童話世界』,當中的『醜小鴨』就是這樣的故事。
簡單說呢,這個故事是講
「外觀漂亮,你的人生就是簡單模式。
在高級的中華料理餐廳就不用被剝皮了,懂了嗎,便宜的鵝肝畜牲!」
透過這個故事,童話巨匠安徒生告訴我們,醜陋是一種罪惡。
呃、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說過這句話啦,但我確實接收到他的訊息了。
我擅自接收到了故事中隱含的悲痛情念,而且銘感五內。
我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安徒生,我真是超安徒生的,要我拿著槍劍喊阿門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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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會以為,『醜小鴨』是給長相醜陋的人一個希望吧。
錯了,事實完全不是那樣。只有一部分格林廚,才會有如此膚淺的看法啊(笑)。
那個故事沒有一絲希望。純粹是醜陋的一方遭受美的暴力所否定,
然後以更強大的美麗來施加報復。
當中沒有友情或努力介入的餘地,完全仰賴血統的勝利難以撼動,
最近在JUMP也很少有這種主角呢。
假設童話是人類心理的源流,
那麼安徒生闡述的,正是醜陋的人維持原貌也無法獲得肯定的冷酷事實。
因此,我在課程結束的心得報告上,寫下了上面的論述。
當然,現在我非常後悔,為什麼不寫一些無傷大雅的東西呢?
為什麼我不像其他學生那樣,隨便寫一些老師會喜歡的屁話呢?
不用安徒生訓示我也知道,異質、異端、異常是特別容易被排擠的啊。
「吶、晴磨……」
午休時間,充滿刺鼻消毒水味的保健室裡,
保健老師久佐丘雨音呼喚我的名字,靜靜嘆了一口氣。
她要我坐在床上,自己特地移動椅子坐到我面前。
她翹起修長美麗的雙腿,白袍和緊身裙發出了摩擦的聲音。
她輕輕抱住自己的膝蓋,身體前傾凝視我的臉龐,我隱約看到襯衫下的胸口。
雨音又一次發出性感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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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簾幕圍住的床邊,恰似一個小小的房間。
我和雨音的距離特別近,每次她找我過來,我們一定是這種態勢。
午後的保健室,和身穿白袍的美女老師在床邊獨處。
而且,對方口中流露性感的嘆息。聽我這麼說,青春期的男生應該會很興奮才對。
不過事實不然。
這個空間呢,不是青春期男生歡喜又害羞的桃色空間。
應該說是懺悔室,或者說教房。
雨音撩起秀髮,香水味瀰漫到我的鼻腔。
這傢伙又換香水啦?比起之前的香水,我更喜歡這種的。
當我思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雨音不開心地瞪著我說。
「吶,晴磨。你有考慮過我的立場嗎?」
「立場……?呃、不是保健老師嗎?」
「沒錯,而且是年輕貌美的保健老師喔。」
雨音重複著多餘的修飾語,兀自點點頭。等她停止擺動頭部,隨即指著我說。
「另外,我還是你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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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啦,我知道。」
久佐丘雨音和久佐丘晴磨是親姊弟,這件事其實也不值一提。
奇怪的是,我們竟然成為同一間學校的老師和學生。
所以在這種桃色空間裡,我也完全翹不起來。
我反而有些傻眼,這個笨大姊又在說傻話了。
因為這個大姊,我盡量不接近保健室。
但有幾個狀況除外,
例如她需要找人幫忙跑腿,或是壓力累積到極限的時候,我就會被找來。
今天屬於後者。
雨音從白袍的胸前口袋,拿出電子煙叼在嘴上。
「既然知道,就別在同一所學校給我惹麻煩,笨蛋。
你每次惹出麻煩,人家就會在職員室對我冷嘲熱諷。」
「那純粹是妳惹人厭吧,我又沒幹嘛。」
「你就有!今天你交了啥報告對吧?上面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雨音死盯著我,我回顧自己的記憶,只有一件事我心裡有數。
「妳是說……醜八怪沒人權的那個?」
「對,雖然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就是那個!就是那種內容的!你拿翹了是吧!
自己平常也是一副死人臉,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
「我沒差啊,男人可以用錢買人權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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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這麼說,雨音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這麼說也對啦,男人靠的是資產和年收嘛。」
媽呀,她居然同意了。實際上,有高收入的男人慘不到哪去的。
過去在泡沫經濟的時代特別講求三高,高學歷、高收入、高身材的人似乎很受歡迎。
三高不包含五官架構,代表男人的長相比較沒差。
是說,當時的女人也太厲害了吧?她們都有符合這種條件的價值嗎?
等價交換是煉金術的基本,整天妄想高攀小心缺手缺腳啊。
唉,我家老姊也差不多啦。這個姊姊,長相和身材不錯,個性卻渣到不行。
我冷眼看著雨音,她尷尬地輕咳一聲。
「這個嘛,就算你說的都對,在教育上也不能明講。人家不喜歡你的報告內容,
害我也被掃到颱風尾。教導那一科的歐巴桑,自己臉長得很遺憾,
所以對這一類的事情非常囉嗦,你的言行多注意一點。」
「妳才是歧視別人的長相吧?還有拜託妳,不要鞭人家的年齡好嗎……」
「我沒有表現出來,沒關係啦。」
雨音得意地挺起胸膛。嗯,今天世界也多虧某個人「沉默的溫柔」而得以保持和平啊。
我也是個溫柔的人,正厲行「沉默的溫柔」不和同學說話。
可是,這種溫柔既然是時下的標準配備,為何還是到處有爭執的火種啊?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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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表現出來還被人家說閒話,這代表妳的個性有問題吧?」
聽我這麼說,雨音變得一臉嚴肅,她在胸前揮手連忙否認。
「不是喔,跟我的個性沒關係。聽好囉?年輕貌美的保健老師啊,
在職員辦公室的立場弱到不行啊!永遠有應付不完的性騷擾和職場暴力!
而且,每天都有一堆死小鬼跑來保健室,心生嫉妒的死丫頭還敵視我呢!
我超想快點結婚,辭掉這種鳥工作!」
雨音說到後來都快哭了。
教師這工作真命苦啊。我的心頭浮現這種無關緊要的感想,
這時圍住床舖的簾幕晃了一下。
「呃、老師?」
一雙小手怯生生地翻動簾幕,縫隙間冒出了不安的大眼睛。
發話的少女臉頰紅通通的,也不曉得是不是發燒了,她淚汪汪地凝視我和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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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對上我的眼睛,就以一種小動物般的動作,趕緊躲到簾幕後面。
接著又戰戰兢兢地眺望我們,這種天真的模樣好可愛。
光看她的制服,似乎是初中部的女學生。
被呼喚的雨音回過神來,她翻轉椅子面對說話的女學生。
「不、不好意思喔,美沙。我這個弟弟吼……」
「啊啊、我才該道歉!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斷你們,
可是,呃呃,我想問退燒藥在哪裡……現在問是不是不太方便?」
名為美沙的女學生困擾地摸摸自己的頭髮,輪流觀看我和雨音。
她好像很在意自己打斷我們的對話。看出這一點的雨音站起身來,拍拍美沙的肩膀說。
「沒關係沒關係,別介意。有什麼在意的事情不妨馬上說出來,
古人不是也說:有問題就問,丟臉是丟一時的;有弟弟出生,丟臉是丟全家的。」
「哪個古人這樣講?我們家族是有多討厭我啊。」
雨音,妳很討厭我嗎?我挺喜歡妳這個姊姊耶。呃、我不知道雙親和姊姊對我的看法,
但爺爺就很喜歡我吧?他常給我森永的糖果呢,奶奶大多是給脆笛酥之類的。
害我脆笛酥吃到膩,一拿到就很鬱卒,就差沒有憂鬱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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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音數落我之後,純粹是一臉痛快的笑容。相對的,在一旁看我們抬槓的美沙,
則是露出困擾的曖昧笑容。也難怪啦,一個陌生人被老師消遣,
她也不曉得該做何反應吧。這種時候也只能笑了。
「那我先走啦。」
我不忍心讓這個少女繼續裝出陪笑的表情了,那簡直跟我在班上一樣。
我對雨音揮揮手,穿過美沙的身旁。
我走過她身旁時,她向我點頭行禮。淺色的黑髮和髮圈搖晃了一下,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肩膀和胸口瘦弱,臉頰溫熱通紅,眼睛也水汪汪的。
纖纖玉指按在小嘴唇上咳嗽的模樣惹人憐愛,多了一分誘人的氣息。
天使這個字眼,很適合用來形容她。
當然,這也包括了天使在污穢的人間不易生存的意思。
「啊、對了,晴磨。」
我正要打開保健室的門,身後傳來叫喚聲。
「啊?」
「通往頂樓的樓梯間,最近蠻髒的。職員室很多人都在講,
所以你放學後去清理乾淨吧。你清理完畢,我就可以跟人家說,你已經反省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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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音說這話時,還對我擠眉弄眼的。我猜那本來是她的工作吧,
一定是她偶爾在屋頂抽煙被抓包,才搞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所謂的弟弟是姊姊的奴隸。或者應該說,姊姊是專門害弟弟罹患恐女症的存在吧。
姊姊這種生物真的太邪惡了。心血來潮的時候就對你好一下,
心情不好的時候動輒拳腳相向,偶爾還會露出梨花帶雨的哀怨表情。
就負面的意義來說,我培養出了對女性的抗體,無意間對女性的生理周期也熟到不行。
「……好啦,我做就是了。」
回答完,我抓住保健室的門準備離開。沒想到,門先被別人打開了。
瞬間,我停下了腳步。
一位少女出現在我面前。
耀眼的陽光從走廊的窗戶灑落,輕風帶來了微甜的化妝品香味。
漆黑整潔的長直髮,亮白的肌膚,纖細的肢體婀娜多姿。
大眼睛和美豔的嘴唇訝異地張開了。
她是一個很適合用女神形容的少女。
當然,這也包含了美麗任性的女神,可能隨手毀滅這個世界的意思。
我知道她的名字,而她並不認識我。我其實沒有特地調查過,只是很自然地知道而已,
那純粹是一般常識,也是這裡多數學生都瞭解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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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千種夜羽,比我小一年級的美少女,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她。
我和千種差點撞到腦袋,彼此都各退後一步。
對方一臉驚訝的神情,我也是嚇到一臉蠢樣吧。可是,愣住的只有我,
她馬上浮現靦腆的笑容,低頭致歉後走過我身旁,我忍不住追尋她的身影。
「啊、姊姊!對不好,害妳百忙中跑過來……」
美沙一看到千種,拋出了上面那句話。
「沒有任何事比妳更重要啊,妳不要緊吧?」
千種輕撫美沙額頭的模樣,就像繪畫一樣美麗。原來如此,美沙是千種夜羽的妹妹啊,
難怪那麼可愛。
偷瞄一眼天使和女神姊妹後,我反手關上房門。
我把後腦靠在門板上。
要是我長得更像雨音,也許會是一張可觀的面容吧。為什麼我偏偏是這種寒酸相呢?
反過來說,如果我再帥上一成……不對,兩成?三成?
也不對,四成……總之,我再帥上四成,應該也會過上不錯的人生吧?
是說,那根本是不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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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不公平造成了歧視和偏見橫流。
這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卻是每一個人都理解的、理所當然的分別。
明知如此,我還是覺得千種夜羽的臉……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離開保健室,四處都是喧囂的聲音。
午休就快結束了,走廊下和教室裡的學生都很忙亂。
我討厭多得跟垃圾堆一樣的人群,人類和垃圾我都討厭。
這兩者合在一起,完全沒有值得喜歡的理由啊。
比較起來,風寒是風和寒組成,看起來超威的,我就很喜歡。
呃,我也曾經努力去喜歡人類或人群喔。
小時候我嘗試過不少事情,例如少年棒球、游泳教室、珠算補習班、書法、鋼琴課等等。
這些課程呢,幾乎是我跟著雨音去學的。不過,那些是專門為雨音找的地方,
我沒辦法融入其中。和花掉的學費相比,我學到的東西少得驚人,
CP值真是太低了。
我學到的教誨只有一個。
『把其他人當成南瓜就好了啦!』
過去我在鋼琴發表會上緊張得要死,教鋼琴的老太婆告訴我這句名言。
這句話也算老生常談了,但人家畢竟是老太婆嘛,沒辦法,敬老尊賢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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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老太婆說的話也有道理。從水份的角度來看,人類和蔬菜沒有太大的區別。
兩邊都是裝滿水份的東西,以這個共通點概括的話,也算是極為接近的存在了。
真不愧是老太婆,果然薑是老的辣,謝啦老太婆。
多虧她的教誨,這些年來我一直把人類視為蔬菜。
想當然啦,聽老太婆哭夭也不可能放鬆心情,我的鋼琴發表會慘不忍睹,
鋼琴也就此放棄了。抱歉啦,教鋼琴的老太婆。
我從走廊的窗戶仰望天空。上面有一朵形狀頗為奇怪的雲,有點像吊鐘。
拍下來PO到網路上,大概會被當成地震雲轟動一時吧。
蠢死了,世上多的是腦袋跟南瓜一樣空的人。被視為地震前兆的地震雲,
多半是很常見的形狀。只是有人隨口胡謅關聯性,利用大家的無知來唬人罷了。
那根本是穿鑿附會,如果大家同意這種狗屁,那麼人類和蔬菜的水份相近,
所以人類等於蔬菜的謬論不就成立了?說這種話的根本白痴。
假設人類和蔬菜還有共通點的話。
那就是,我也同樣討厭蔬菜。只不過,草莓和哈密瓜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