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靠,我真的快把這本書翻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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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章 小鬼們翻越過山丘
漫長的夜開始了。
"GRARARARA!!GRARARARA!!"
月亮升起, 斟酌著 "正午" 到來的時刻,哥布林王發出了號令。
像是在嘰嘰喳喳般的聲音瞬間傳達給部隊,哥布林軍開始前進了。
潛行於草如身材般高的草原,他們站起身的同時,高舉盾牌。
那是哥布林們稱之為肉盾的--木板,將捉到的女人和小人綑在上面的,人肉盾牌。
衣服被剝光的俘虜,全部大約有十人之多。
不時發出呻吟聲,或是發生痙攣,其中也有已經一動也不動的傢伙。
然而,徹底被作為玩物的俘虜們的生死,
對哥布林來說是無所謂的。
重要的是,只要舉著這個,
冒險者們在發射弓矢和魔法之時就會試著避開肉盾,這才是重點。
就算冒險者們也活捉哥布林,
然後將他們做成相同的盾牌,哥布林下手也不會有任何遲疑。
他們會毫不猶豫砍了同伴,然後憑藉著沸騰的怒意把冒險者們大卸八塊吧。
冒險者這種存在真是非常愚蠢,哥布林王咯咯的嘲笑著。
視野的前方,有著牧場的燈火。
還有在遙遠彼端閃爍著的,街市的燈光。
那個街市有冒險者的存在--冒險者!
這是多麼令人可恨的詞彙!
哥布林王決定了。
要把他們一個一個,全用木樁活生生的刺死。
要讓他們徹底理解他們過去對哥布林做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再送他們上黃泉路。
就像是襲擊殺手故鄉的,因為還是幼崽,就被野放到荒野的那些哥布林所做的一樣。
首先襲擊這座牧場,奪取牛羊吃個飽,抓住女人強暴她們、讓她們懷孕,增加兵力。
然後以這個牧場做為橋頭堡攻打街市,把冒險者們全部殺光,再一次的增加數量。
最後朝向人族的都城進軍,滅了它,在那裡建立起哥布林的王朝。
考慮著這樣如夢想一般的事情,哥布林王訂定了不折不扣,相當現實的計畫。
上位種族歌布林王的思考,下位種族的哥布林無法理解。
但是,即使如此他們胸中也纏繞著憤怒、憎惡、欲望的漩渦。
先前的偵查中,明白了這座農場有著牛隻和羊隻等肉品,以及其他年輕女子存在的事實。
沙沙作響,一邊撥開長草一邊前進的腳步,也顯得相當血氣方剛。
不久之後,就摸到了牧場的燈火附近,在這之後只要一口氣展開襲擊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
"GRUUUU?"
突如其來的,草原上覆蓋了甜膩膩的濃霧,
作為開路先鋒,持盾的哥布林,就那樣一頭撞了進去。
舉著肉盾的哥布林,身體一瞬間傾斜,然後朝著前方栽了下去。
一匹之後、緊接著是另一匹,站得直挺挺,舉著盾牌的哥布林,相繼的倒下。
正當哥布林王吃驚的瞬間,黑影從牧場柵欄的陰暗處飛身而出。
----冒險者! 放魔法!
"GAAAU!!"
哥布林王用尖銳的聲音叫喚著。
哥布林薩滿一邊揮舞著手杖,一邊不知喊著什麼,
隨即放出了雷電,擊中了冒險者的胸口。
但是若是有一名冒險者倒下,
其它的冒險者就會在轉眼間靠上前去,接下他手上擔著的肉盾繼續向前。
他們毫不理睬哥布林群的糾纏,得手後一溜煙的後退。
薩滿再度揮舞著手杖,詠唱著咒文,將法術對準了撤退中的冒險者。
"GAAA!?"
但他的胸膛,突然插著一根銳利的木枝箭矢。
薩滿的嘴如魚般一張一合,然後就那麼開著嘴仰天倒下,暴斃而死。
夜視相當銳利的哥布林,很快就找出了射手的位置。
在牧場長出的樹木上----那是、是森人。是森人的射手!
哥布林的弓兵連忙搭起短弓還擊,她用鼻子嘲笑了一聲,朝著草木盛繁之處飛躍而下。
帶著肉盾的冒險著們,跨過柵欄退避成功後,
做為輪替,全副武裝的冒險者現身於眼前。
吵雜的、武具發出碰撞的聲響,壓低身形勇往直前的,朝著哥布林軍開始了突進。
"GORRRRR!!"
哥布林王縱然慌忙高聲斥責兵隊,下令迎擊,但是他們的意識卻開始朦朧起來。
Sleep
斷斷續續的 <眠 雲> 騰空著,哥布林在朦朧之間對之不斷放箭。
"真是的,拿那個當 '盾' 呢。 有夠惡趣味......"
臉上滲出嫌惡感,一邊低語著,妖精弓手一邊馳騁於原野間,放出如風一般的箭矢。
對森人來說搭弓射箭,就跟呼吸沒有兩樣,就算閉著眼睛一樣能夠命中。
就宛如稻草一般,哥布林士兵一個接一個接連被弓矢射穿,倒下。
整體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數量。
但是,即使如此也確實的削減著他們的數目。
"咒文使用者的數量減少了!"
"很好上吧!大賺一筆的時刻,衝啊!"
"呀喔~!看在金幣的份上就大幹一場吧!!"
比陷入混亂的哥布林軍重整態勢還要來的迅速,冒險者們開始和敵人接觸。
這麼一來就等於會捲入敵我雙方的咒文,雙方都不能使用了。
冒險者這邊不用說,而哥布林群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被當作人肉盾牌的夥伴、其生死他們雖然不介意,
但是,可以守護自身安危的肉盾,要是減少會很困擾的。
到頭來,就算會使用咒文,哥布林還是哥布林。其本性是膽怯的、是卑劣的。
就這樣,亂戰開始了。
劍戟聲不絕於耳,血腥之臭瀰漫於夜晚的草原,伴隨著悲鳴、疾呼、齊喊聲。
其中混雜著武具交錯之聲,一匹、一人、又有一個,因為死去而消逝的聲音。
"真是的,數量多成這樣、連我都要厭惡起他們了!"
槍使一邊哈哈大笑,一邊一舉掃斷不知多少匹哥布林的腳。
倒下的哥布林群,蜥蜴僧侶以宛如跳舞般的身法接近後一一刺殺。
"哎,雖然不像小鬼殺手殿下那樣卓越,這種程度是當然的。"
蜥蜴僧侶雙手合掌,拔出了牙之刀。
哥布林的數量,仍然相當多。
Deflect Missile
"雖然、是非常好...... <矢 避> 之中,絕不放過,對吧?"
持著魔杖的魔女,那官能的胸口呼吸逐漸粗重,挺立著再度施放了咒文。
在她旁邊,早早就用盡 <酩酊> 的矮人道士,舉起了投石索。
"哎呀哎呀,就如同咬切丸所說,你看,這樣一個人的咒文根本就不夠放。"
繃緊到極限的投石索放出的石塊,描繪著出色的拋物線擊碎哥布林的頭蓋骨。
"喔。我這小玩意也是很需要瞄準的吶--......嗚!"
突然,矮人道士的眼睛銳利的瞇了起來。
最先注意到他異狀的妖精弓手怒喊著。
"你怎麼了,矮人!"
"長耳朵的,騎士要來了!是哥布林的騎手們!!"
兩枚月亮下,草原迴盪著嗥叫聲。
巨大的灰色狼隻,以及騎在他們背上的哥布林,揮舞著劍刃突進而來。
"把他們射下來! 不要讓他們靠近!"
"有夠煩人,佈槍陣! 別讓他們通過!"
槍使一聲號令,附近的冒險者各自組成了隊伍,舉起了各自的武具。
矢雨不顧一切的從狼的頭頂灑下。
瞄準他腹部的,是冒險者們氣勢相當猛烈的槍刃。
尖銳的悲鳴,騷動聲。
"嗚咕、嗚哇哇哇!!"
一名冒險者輸給了狼群的突進,被壓倒在地,咬斷了咽喉。
但是,多數的狼都被突刺而來的武具刺死,背上的哥布林也滾落在地。
"大夥、猛攻啊!!"
蜥蜴僧侶一邊雄叫一邊一刀斬下,落下狼背的哥布林騎手人頭落地。
作為戰鬥民族僧侶一員的他,偶爾,也會吼出在祝禱蜥蜴人祝詞時難以想像的尖銳嗓音。
--從結論來說,戰鬥局勢朝著對冒險者們極有利的方向進行著。
原本冒險者和小鬼,如果面對面,正大光明的戰鬥,
只要運氣不要極差,幾乎就沒有落敗的要素,更何況......。
他說:"善用地形來埋伏。他們習慣對人奇襲,但卻不習慣遭受別人的伏擊"
他說:"放低姿勢,瞄準腳邊。他們雖然身材短小,但是他們跳不起來"
他說:"他們一定會使用人肉盾牌。施放催眠的咒文,趁此空隙將人質救出來"
他說:"那個當下即使感覺有機會殺死他們,也不要出手,
如果他們清醒開始糾纏,會變得很麻煩"
他說:"不要使用直接攻擊咒文,將施法次數留給其他的魔法"
他說:"用劍和槍、箭矢和斧、用武器殺死那些傢伙。無法使用武器之時,才考慮咒文"
他說:"看見在詠唱的哥布林一定要先行擊潰"
他說:"別讓他們繞到背後,保持移動。控制武器揮舞的幅度,儲存自己的體力"
他還說------......。
冒險者們幾乎要咋舌稱奇般,徹底執行了哥布林殺手的戰術。
對不是士兵的冒險者來說,對戰術都有自己的體會。
但是那終究不是 "以小鬼為對手徹底抹殺" 的戰術。
比起身經百戰的熟練武者,對向前奔出的冒險者來說,小鬼是更弱小的敵人。
"真是的~!比起變成金幣,在那個女孩看見我帥氣之處之前都給我死過來!"
因此,像這樣演練過對策後,
將哥布林們逼入一對一的狀況,哥布林就沒有辦法發揮其物量的優勢。
槍使也好、其他的戰士也好,無拘無束的揮舞著刀刃,小鬼的腦袋,接連的飛掉。
但是,在那遠方背負著月色矗立的身影,突然聳立在他們的眼前。
Hob
"出現啦! 大哥布林--等等,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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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AURAURAURAURAU!!!!"
如同嗡嗡作響般的雄叫,迴盪在漂浮著血腥味戰場上。
看上去就像是巨魔的巨大身軀,手持濡濕著血液和腦漿的棍棒,
Champion
小鬼英雄。
一邊應付著哥布林,一邊出現了能夠左右著戰局結果的的強大敵人。
但是,若是目光不會瞥向大獵物的話,冒險者之名可是會蒙塵的。
"太好啦! 大傢伙! 我也差不多,也厭倦以一群雜魚作為對手啦!"
臉上猙獰的笑著,背起武器,重戰士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在他身後,女騎士貌似很麻煩般舉起盾,跟上他的腳步。
"真是的。我正在計算殺死了幾隻哥布林,忙得要死的途中耶......"
"好了啦隨我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沒辦法的傢伙。"
即使碎嘴了幾句,他們依舊愉快的投身到戰鬥之中。
武具的破空聲,血沫四濺,平原上各處重複著類似這樣的景象。
"不過,提議說要來的那傢伙,是跑到哪裡去了?"
短暫休息中,攫起狼的毛皮擦拭著染滿血的長槍,槍使吐了一口大氣。
要說為什麼,草原的彼端,又冒出了全新的黑影。
是哥布林群的增援。
不調整好呼吸就危險了,他旋轉著手上的槍枝,重新擺好架式。
"啊啦。他,是何方神聖,你不是......很清楚嗎?"
妖豔的嗓音耳語著,魔女從長煙管吸進了煙,然後徐徐吐出。
桃色的甜膩氣體乘著風飄散,聞到這陣香氣的哥布林,五感就像受到蠱惑一般。
遠遠望去,可以看得出來,增援的哥布林動作,明顯的遲緩下來。
"嗯嗯,這不是明擺著嗎?"
一邊朝著神智不清的哥布林們振著弓弦,妖精弓手一邊笑著說。
"----他肯定是,去殺哥布林啦。"
--這是怎麼回事!?
哥布林王,連滾帶爬的跑著。
一旦明白此戰不再穩操勝算,他就即刻從戰場逃出。
背後響起了劍戟、悲鳴、魔法的聲響。
雖然也有冒險者們的悲鳴,但是幾乎都是哥布林們所發出的。
原本,這次的戰鬥就是確實鞏固橋頭堡的奇襲作戰。但是卻......。
--我們應該是屬於掠奪者那一側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個集團,已經不行了。
那支部隊被阻止的情況下,久留已經沒有意義了。
只要自己還能活下來就好。
只要一但回到巢穴,使用俘虜來的女人來增加數量,就能再一次挑起戰鬥。
就像起初之時那樣。
被稱為哥布林王的哥布林個體,是所謂的 "渡"。
在幾乎被冒險者剿滅的巢穴中,獨自存活了下來。
說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死冒險者而孕育而生的都不過分。
--這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因為還是幼崽就會疏忽大意,率先拿下露出背後空隙的女性冒險者,作為犧牲品。
用石頭全力的擊打她們的頭顱,
她們在過程中就會變得老實多了,他不知何時學會了這點。
當他察覺棍棒的好處之後,就開始使用棍棒。
當他學會使用武具之後,就知道該怎麼穿起鎧甲。
知道冒險者們採取結黨組隊的方式後,就考慮著出色經營整個哥布林集團的方法。
在漫長、充滿徬徨的日子,他的肉體也好、智慧也罷,都鍛練到勝過人類戰士的水準。
然後在某一天起,他開始被稱作王者。
而這次,也會是這樣。
在雙子之月下,背向戰場,哥布林王沒命般的逃跑著。
不斷劃開大草原上的草,用力蹬著大地,奔往森林。
在森林裡,有著他們的洞窟。他的巢穴。
雖然失敗了。但是,只要自己還能活下來,就還有下一步。
繼續學習、利用捕捉來的人類女人增加同伴,
下一次肯定會順利。下一次肯定會--......。
"-------是啊,你在想著什麼樣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冷徹的、無機質的,淡淡的聲音,阻擋了他的去路。
哥布林王受到出乎意料的阻擋,他的手伸向戰斧,慢慢擺出戰鬥架式。
眼前的陰暗之處,矗立在那裏的。
是穿著便宜的革鎧和頭盔。左腕纏著小型的盾牌,右手握著半長劍刃的冒險者。
全身被濺回的血染成赤黑色,像是要令人做嘔般,全身滴著血水的站立著。
"愚蠢的傢伙。把整隻大軍當成了誘餌啊。"
王,縱使拙劣也能理解些許共通語。
他不知道這名冒險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是,這個男人為何出現於此,他瞬間就理解了。
"你的故鄉,已經沒有了。"
"ORGRRRRRRRRR!!!!"
王伴隨著雄叫,飛身逼近哥布林殺手。
像是要擊碎頭顱揮下的,戰斧的一擊,被哥布林殺手用手上的盾牌給阻止了。
金屬互相碰撞,發出了激烈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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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布林殺手大幅度的揮動盾還,彈開斧頭,用劍放出了銳利的刺擊。
"咕......!"
微微出聲。
劍尖削去了王的胸口,從劍柄傳回手掌的堅硬觸感。是胸甲。
即使如此也毫不動搖嗎,如此想著。
一瞬間僵直的殺手,被橫劈而來的戰斧襲擊。
電光石火的判斷。
他撲向側邊的草地翻滾,躲開了攻擊。
用單邊膝蓋立著,大大的喘息著。
"......"
哥布林殺手站起身,邊轉身邊用手掌迴轉著劍刃,盾牌則高舉起,擺好交鋒的架式。
"GRRRRR......"
王可憎的發出嗤笑,用兩隻手握著戰斧。
筋力和、武器的優劣差距都是壓倒性的。
先前的負傷。一個月的休假。對自己來說都是必要的,儘管那樣......。
哥布林殺手,對自己身手變得遲鈍的事情,十二萬分的理解到了。
但是,那不會成為問題--不能讓這成為問題。
眼前出現的是哥布林。光憑這點對他來說就太足夠了。
"......!"
哥布林殺手對準王,如放出的箭矢般疾馳著。
一邊放低身姿,一邊用左手將一整把被自己撕成細絲的草葉,狠狠灑出。
視線中被飄散的草葉遮蔽,王試著撥開異物的瞬間,他將劍刃挺起猛刺。
飛出的血沫,和尖叫。
"GARUARARARA!?"
王的眉間流出了血,他喊叫著,毫無章法的揮舞起戰斧。
太淺了嗎,連咂嘴的瞬間都沒有,哥布林殺手的身體就受到了衝擊。
飛舞在空中的浮游感。緊接而來的是衝擊和劇痛。
"啊,嗚啊......"
地面狠狠撞擊著背後,空氣一口氣從肺流失殆盡。視線所及的盾牌已經半碎。
就算身體的感覺變得遲鈍,已經習得這些動作的身體,並沒有將其遺忘。
反射性架起的盾牌,又再次救了他一命。
"......從正面而來的攻擊,很棘手啊"
像是吐出般咕噥了一聲,哥布林殺手用劍支撐著,再次起了身。
"GAROOO!!"
不放過這個良機,王再度揮起戰斧,
將腳下的草踐踏的亂七八糟,再次發起突擊。
哥布林殺手微微的點頭。
高高的舉起劍刃、架起已經破碎的盾牌,刀鋒朝向直奔而來的王。
瞬間,哥布林殺手猛蹬著大地,開始了衝刺。
王的戰斧直逼而來,像是要撞開斧頭般舉起盾牌的同時,劍直挺挺的刺出。
激烈的碰撞。
哥布林殺手的盾牌這下完全四分五裂。
王的戰斧隨著餘勢,順著那樣的軌跡,
在斧鋒埋入殺手左臂的途中,再度把哥布林殺手給擊飛。
而另一方面,哥布林殺手的劍,在劍刃交錯時切開了王的腹部。
血開始溢出,飛濺到夜晚的草原之上。
"GAU............"
但是,這離致命傷還差得遠,王緊皺著眉頭,一附不高興的表情。
"嗚、咕......!?"
被撂倒在地面上的哥布林殺手,像是掙扎般想要爬起身來。
但是,他已經無法再站起來了。
即使想要用劍支撐,他的劍也已經折成了兩半。
"GURRR"
王像是覺得無聊般,用鼻子發出聲響。
但是,即使如此也要討回同胞們的血仇。
將他的手腳切下,吊在柱子上,然後活活曬乾吧。
哥布林王描繪著眼前冒險者黑暗的未來,
如嘲笑般哈哈大小,故意煞有其事的挪著腳步接近。
連抽動一下也沒有的,哥布林殺手的頭盔,被王狠狠的踹了一腳。
"............"
要說哪裡不滿意的話,還真是不滿意。
獵物這種東西,在死到臨頭應該要害怕才對。
但是,哎,也好。
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全盤告終。
而發生這般冷酷無情事情的時刻,今夜可以說是絕佳良機吧。
王,慢慢的舉起戰斧--。
--鏘。
在下一個瞬間,戰斧像是被推回去般停了下來。
"GAU......?"
是鉤到樹的枝幹了嗎? 訝異的王確認了自己的身後。
但是,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
盛繁的樹木,位於離自己有好一段距離的地方。
"GA、RRRR......!?"
那麼,這次肯定能順利出手吧,他這樣想著,
王才注意到,他的斧頭居然文風不動。
不,說起來是王的整個身體,即使抽搐著也動不了。
自己的全身,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嚴密的壓著。
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牆壁夾在中間那般。
"GA、GAO......!?"
連轉動身體也做不到,深陷混亂當中的王,視線徬徨著。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 <最深懷慈悲的地母神啊,請對弱小的我們,惠賜大地的守護御力> ......!"
其解答,就是為了引發奇蹟嘹亮詠唱著的,明亮爽朗的祈禱。
纖細的女孩,從草木茂盛之處信步而出。
額頭滲出了汗珠,顫抖的手握著錫杖。
拼上命的向地母神祈求賜予奇蹟的女神官--......。
--是這小丫頭搞的鬼嗎!
"GAAAAUAUAUAUAUAUA!!!!"
哥布林王用他所有能想到的臭罵毒語,朝向女神官齜牙裂嘴的謾罵著。
扭掉她的四肢當成牲畜來養吧。
不,一定要用木樁從屁股狠狠貫穿到她的那張小嘴。
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折下來嗎。
還是要用火去燒她的臉呢。
看上去是那麼瘦弱的小丫頭,只要些許的威脅肯定就會屈服吧--......。
"............!"
但是,那樣的事情沒有發生。
女神官臉頰泛青,緊咬著嘴唇,拼死的持續伸出不斷顫抖的錫杖。
王,開始焦急了。
"GA、RO......?"
--這個小丫頭,該不會是人不可貌相的類型。
隨即態度一變,王開始發出悲哀的聲音懇求著。
絕對不會再幹這樣的事了。是我們錯了。
我們會回到森林深處和平的生活,不會再涉足人類之里。
請原諒我們吧。拜託了。
用拙劣的共通語傾訴著......要是做得到的話,王甚至會當場伏首吧。
他過去,曾經這樣從冒險者們的手中逃出生天,撿回一條老命。
王--當時幫助只是區區哥布林的他的,現在想起來也是女冒險者。
對著還是幼崽的王,她說著 "絕對不可以再幹出這樣的事情喔",將他放跑。
當然,當她背向自己的瞬間他就撲了上去,將那個身體撕成了數枚肉塊。
認為自己是強者的女人,哭著喊著懇求幫助的姿態,在王的心中暗自沸騰著。
只要能夠讓我活下來的話,總有一天一定會有報仇的機會。
--那個時候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凌辱眼前這個小丫頭............!
"你以為能稱心如意嗎?"
冷淡的聲音,彷彿砍過來般響徹著。
"GA、RR......!?"
像是從迎著穿過地底、吹到身上的風般,王的身心在那一刻凍結了。
哥布林殺手,緩緩的站起身。
不斷淌著血,滴落大地的左手抓著碎裂的盾,右手則,緊握斷折的劍。
粗暴的踏著粗魯的步伐,那個男人不斷接近著。
走到連轉身都做不到的,王的側邊,用斷劍緊緊壓住了他的咽喉。
"GA......GO......!?"
斷折的劍無法斬擊、更無法突刺。
但是--足以用來擊潰他的氣管,王的嘴一張一合,用不成調的嘶啞嗓音喚叫著。
"王? 無聊透頂。"
王像是要逃開般,拼命的掙扎。
"你只是,哥布林。"
王為了呼吸,拼死的張大嘴巴試圖吸入空氣。
"只是區區、汙穢不堪的"
但是,那是辦不到的。
"哥布林,而已......!"
面龐逐漸染上黑色的王吐出了舌頭,嘴巴附近也溢出了起泡的唾液,雙目像是要突出般。
"而我是......"
意識逐漸沉入黑暗的王問著。
--這傢伙,到底是誰?
Goblin Slayer
"哥 布 林 殺 手......!"
在這一瞬間,王的瞳孔翻了過來。
被稱為小鬼之王的怪物,在兩三次痙攣後,完全的死去了。
"........................第一個,小鬼的,頭顱。"
伴隨著零碎的話語,劍從哥布林殺手的手中鬆脫。
宛如被切斷繩子的懸絲木偶,在眼前崩落!
"哥布林殺手先生!"
放下高舉的錫杖衝向了他,女神官將他抱住。
渾身沾滿了血跡和泥濘,全身纏繞著裝備的男子身軀,
對於她細細的手腕實在顯得太過沉重。
晚一步消除了 <聖壁>,王的屍體倒在哥布林殺手的旁邊。
她一刻也沒有停頓,開始檢查起哥布林殺手的身體。
左腕的傷口相當深。如果處理的不好的話,連骨頭都會受到影響也說不定。
"請不要,做那麼亂來的事............!"
"......嗚、嗚......"
毫不顧慮雙手的血跡,以及他的呻吟聲,女神官將掌心壓在了傷口之上。
" <最深懷慈悲的地母神啊,請用您的御手,觸碰這位傷者的傷勢吧> !!"
像是靈魂都會受到削減般,拼命的,打從心底的、殷切的祈禱。
--過去那樣的,像最初冒險之時那樣的事情,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地母神,溫柔的接納了那個願望,光輝從哥布林殺手的手腕延伸到他的指尖。
她所保留下來、最後的奇蹟,全都是為了這個時刻。
女神官事先就被告知,趁著殺手做為誘餌,
王產生空隙的瞬間,使用 <聖壁> 封住王的行動。
本來,多重懇求用來防禦的奇蹟 <聖壁>,做為牢籠的作戰--
事到如今已經不會感到驚訝了。
但是使出三重 <聖壁> 的,殺手的指示,她卻沒有遵守。
絕對不能把奇蹟給用盡--這簡直,甚至可以稱之為神啟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個怪異的、乖僻的、認真的男子的性命,肯定會在這裡劃下句點。
"............真是的。我先前,也說過了吧"
"哥布林殺手、先生......!"
嘶啞的聲音,獲得了回答,女神官梨花帶雨的開始落下眼淚。
"不亂來、就能贏,我從來不這麼認為。"
哥布林殺手慢慢的抬起上半身。
女神官阻止了他,放下了他的手腕,接下他的身體。
即使只是抱著也相當困難的重量,女神官也拼命的支撐著。
嬌小、纖瘦的體格一邊辛苦的撐著,一邊像要扛起肩膀般,女神官拼命的站起身來。
"......請不要,太亂來。哥布林、殺手、先生......"
"......"
"請再、多考慮.......!一些、其他的、事......!"
"是嗎"
"......"
"......對不起"
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流著淚,女神官抽噎著,左右搖晃著腦袋。
不斷落下淚珠的同時,少女一步一步,穩穩的踏出步伐前進。
一邊努力的不要把重量全部成為她的負擔,哥布林殺手一邊淡淡的說。
"我可是,信賴著妳啊"
女神官一邊哭著,一邊用那不斷抽噎的臉露出笑容。
"......真的是個,拿你沒辦法的人呢"
她想著了最初的冒險中死去的夥伴。
想著現在可能負傷著,可能死去的冒險者們。
想起了被殺死的哥布林們。
想著死在眼前的哥布林王。
這像這樣,諸多畫面間連浮現在腦海的途中,
女神官意識到了,身旁這個男子的重量。
他憑著疲累不堪的身軀,用自己的身體承受著那份沉重。
她的步伐緩慢,幾乎沒有在前進,戰場的喧囂很遙遠,街市的燈火還遠在彼端。
----但是這會是,一段舒暢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