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真沒出息的大人
◇
──這大人看起來真沒出息。
這是我初次遇到布津野先生的印象。實際上，這人確實很沒出息。
布津野顫抖著。六邊支撐他的肩膀，邊困惑著。
布津野從剛剛開始就不知重複說了多少次「太好了、太好了」，同時完全虛脫了。
他的體重沉甸甸地壓於六的身上。
多虧他，沒辦法從這邊移動，我明明還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情……。
稍微環視四周。警官們蜷縮著身體倒於地上。
但是他們身邊有著穿著黑色的戰術背心，手上拿槍的人毫不大意的監視著四周。
他們是宮本先生留下的特種部隊成員。
特種部隊──基因最佳化部隊《Gene Optimized Armey》略稱GOA，
構成隊員是第三世代最佳化基因調整者，並且都接受了戰鬥特化型調整。
它果然發揮了如預測一樣的實力。
機降突擊開始後十秒內，用僅僅五名隊員就鎮壓了十幾名警官。
再加上幾乎沒有殺掉對手就令他們失去戰力。
這結果大概會成為對次世代國防計畫做出判斷的重要根據吧。
那名隊員對六行了注目禮後，說：
「六，請下令。」
「請繼續宮本先生的命令。」
「了解……要我代替嗎？」他用雙眼朝著布津野先生示意。
「不，沒關係。」揮手拒絕。
「……了解」
我為甚麼拒絕了呢？
將揮動的手掌轉向自己，盯著它。
雖然立刻回答了，但請他代替自己，轉移位置說不定比較好。
不自覺將視線移向身邊的七。
她像是要包覆住布津野先生的頭般，一心一意地緊緊抱住他。
這大概是為了七。她應該一刻也不想離開布津野先生。
傳來車輛停在附近的聲音。轉頭望向那邊。
Grandma──冴子小姐走下車，有數名男性身穿西裝，跟著她從車上下來。
他們八成是檢察官。
這樣就能夠以現行犯逮捕那些警察跟前來交易的外國人，並起訴他們。
作戰非常成功。
既然Grandma在場，就算我不在或許也沒關係。
總之先集中精神，支撐這哭個不停的沒出息大人吧。
我第一次遇到了布津野先生時，正帶著七從純人會手下逃出來。
我們當時正好快通過小公園旁，而七突然大叫。
「那個人一定會幫助我們」
七指向公園，我朝那裏望去，發現有名大人一臉茫然坐在鞦韆上。
我遲疑了一瞬間，但還是跑向那人。七於看人這件事上，連一次都沒有錯過。
「非常抱歉，能不能幫助我們呢？」
我這樣說時，那名男人──布津野先生張大嘴呆呆的看著自己。
這大人看起來真是沒出息。我這樣想著，對自己的判斷有些後悔。
但是就結果來說，七果然沒有錯。
布津野先生跟著我們一起逃跑。
就算很沒用，但有大人在的話對策要有多少就有多少。
計程車、地鐵、購物中心……
於這些隱藏蹤跡的選項中，最後決定於路邊的小拉麵店等對方離開。
萬一被找到，店內也有數人，引起騷動後，趁著這機會再度逃跑就好了。
幸好追兵似乎跟丟我們了。
那時布津野先生不知是不是沒有清楚理解狀況，
還悠閒地提案說來吃拉麵吧，最後甚至說也有炒飯。
這世上居然有大人能夠搞錯重點到這種地步嗎？
因為絕對難以樂觀看待這狀況，所以我很焦躁
──對，我從出生開始第一次體驗到焦躁這種感覺。
這就是『未調整』嗎……
浮現這種感想。
我是於研究所生長的第七世代，布津野先生是我第一個正常對話的未調整。
因為他那不得要領的對話，嚴重打亂了我的步調。
就結果上來說，我們吃了拉麵跟炒飯。
原因是七說自己肚子餓。此外，布津野先生相當頑固也是原因之一吧。
勉勉強強吃下去的拉麵，很美味。
七始終不願離開布津野先生的身邊。
這相當異常。七因為她的能力，從未對人放下戒心。
更何況是親近初次見面沒過多久的人，這應該更是不可能。
七擁有特殊的能力。那大概可說是異能或超能力了吧。
七作為第七世代品種改良素體受到調配，是跟我連號的實驗體07。
除了性別染色體以外的基因情報應該是跟我一致才對。
但就結果而言，顯現的能力完全不同。
我所表現出的能力，是第七世代中最為優秀的。
運動能力、智商、健康指數……
於所有的檢查項目上都刷新了過去的紀錄，
就算是同世代的其他個體也遠遜於我。研究所稱呼我為『人類的最適解』。
儘管第七世代誕生後已經過了十年。
但因為還未合成出比我還優秀的個體，所以並未有個體自稱第八世代。
另一方面，七只展現出於第七世代中最弱的能力，
於幾乎所有的檢測項目中，她所展現出的能力頂多只有第三世代等級。
但是她只有於溝通檢查中，顯現出異常的成果。
她於眨眼間就看穿了對方的想法跟感情。
而且連跟對方會話都沒有，僅僅看一眼，就在那瞬間完全說中了對方的內心。
『人性的色彩知覺能力』
研究者們對七的異能下達的最終結論就是這個。
她似乎可以看到對象的『顏色』。好像跟感覺相當接近，無法以理論來解說。
就七的說法好像是「討厭的人沒有顏色，好人有深色。」
似乎是每個人都會發出獨特的色彩，而她能以那配色來推斷對方的性格。
這知覺能力超乎人類的定義。研究者因而相當狂熱。稱她為『人類的可能性』。
七一眼就可看出人的本質，因此經常跟人保持距離。
但是，這樣的七卻完全不打算離開布津野先生。
她到底看到了怎樣的顏色呢？
七就算移動到公寓後，也不打算離開布津野先生。
用桌上型電腦聯絡研究所，告知我們現在的位置跟狀況，
並且確認有沒有對這件事的報導。
於這短短的期間，兩人似乎又變得更加親密了。
七於床上靠著布津野先生放鬆。
「怎麼會……那個七居然會如此的親近人。」
「小七很怕生嗎？」
布津野先生依舊說些搞錯方向的話。
他身邊有著完全放下戒心睡眼惺忪的七。
「這個人，布津野先生是如此的『好人』嗎？」
「嗯，是我前所未見的」七回答，視線不離開布津野先生
我實在不這樣覺得。
雖然大概不是壞人，但也無法斷言是好人。
說起來，好人究竟是什麼呢？
七的雙眼對連定義都相當曖昧的存在抱有確信。
但是，七的異能是絕對的。
結果，我決定相信七的判斷。
簡單對布津野先生說明我們受到追捕的理由，
吐露我們的真實身分，但關於七的異能先隱瞞住。
「我跟七是品種改良素體。」
布津野先生知道我們的真實身分後，他的反應平靜得出人意料。
明明我先前一直警戒著他會更加吵鬧，對我追問到底的說……
但他就只是不斷撫摸著七，瞇細眼回答「這樣阿」而已。
他真的能夠理解狀況嗎？對此感到有點不安。
從布津野先生的房間裡找到合氣道的段位證書。
「四段嗎？我認為是相當高的段位。」
「只是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罷了。啊，不要想說我可以用合氣道從追兵手下保護你們。
我的合氣道只不過是比健康操好一點的東西罷了」
就結果來說，那是謊話。
但當時的我無法看穿這謊言，在我看來布津野先生是發自內心這樣說的。
他是可以自然而然說謊的人。
雖說七應該是格外討厭這種人才對……。
因為跟Grandma還有宮本先生會合，事態才終於可以說好轉了。
儘管狀況相當急迫，但這進展也可說相當理想。
這是因為成功逼出潛伏於警方的純人會勢力。
基因最佳化法開始實施後，已經過了三十五年。
純人會將舊企業財閥、舊官僚、在野黨，甚至是黑道等作為支持基礎擴張，
最終跟別國的情報組織聯合。
這原因大概是因為日本國可說是異常的經濟成長吧。
最佳化個體所創立的新興公司一瞬間就擊垮既有的國際企業，支配了世界經濟。
特別是於金融方面的成長更是顯著，股票、期貨、外匯、保險，
幾乎於所有的金融領域都創下了無可比擬的成果。
日本企業僅僅數年就操控了全世界的財富跟經濟。
這現象稱為Japanese Gene and Economic Hazard──日本所造成的基因跟經濟破壞，
其加深日本的國際孤立。且活化他國對日本的基因科技間諜活動。
各國的諜報機構跟純人會建立起緊密的關係，持續竊聽國內的重要技術。
然後，發生了大事件。
國家的最高機密，第七世代品種改良素體的實驗體02跟03被帶出研究所。
因為這件事，內閣決定要以包含武力的強硬手段來解決整起事件。
Grandma
內閣委任第五世代中能力最優秀的臼井冴子──別名Grand‧Mother──解決此事。
Grandma將我任命為最高顧問。給予我於現場判斷的所有優先權。
作為最高顧問，我所擬定的作戰是用品種改良素體的實驗體06跟07作為誘餌，
欺騙純人會勢力同時一舉撲滅他們。
作戰現在的經過可說相當理想。
警方高層的純人會為了綁架我們而動員了警察組織，這行為明顯違法。
且我們的所在是目前最重要的情報，但對方並不知道。
我們掌握著推動後續情勢的主導權。到了這邊，要達成目的甚至可說是輕而易舉。
「我認為應當由六來決定。你於第七世代中擁有最優秀的能力。
如果是你，應該比任何人、比第五世代的我都還要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Grandma說將一切交由我來判斷。
就算由Grandma來判斷，結果大概也是跟我一模一樣。
於這種狀況下的應對也於事前的模擬的範疇中檢討過了。
不如說，為了做出這種狀況，我們不知考量並且修正多少次計畫。
但是，我對決斷帶有躊躇。
這個世界非常複雜，就算用基因操作將智力提升得多麼高，也無法求出絕對解。
現實問題有著可說是無限多的多次元交雜，不可能對其推出明確的解答。
若是不借助七的那種異能、超乎人類的能力的話，才沒有辦法抱持確信。
『真正的生而平等』──這應該是最佳化法原先的理念。
但是，就結果來說，其使得最佳化個體跟未調整個體的格差社會惡化。
這是毫無疑問的不平等。未調整所置身的社會狀況惡化，
未調整的失業率‧自殺率‧犯罪率正增加著。
於經濟成長的陰影中，這無可動搖的事實正發生著。
「布津野先生覺得應該怎麼作呢？」
我這樣詢問他。這幾乎是無意識的動作。
「我的意見嗎……
雖然不太清楚，但不是應該要盡全力讓六小弟跟小七能夠安心生活嗎？
我對警察跟大人物不太清楚，但無法讓小孩幸福生活的社會是錯的，絕對是。」
布津野先生這樣說。他的態度一如往常的悠閒，看起來也沒有特別仔細地思考。
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絕對」這種詞不該這麼隨便使用。
「絕對……嗎？」
「大概是。」
布津野先生又難為情的哈哈大笑。
布津野先生的言行總是令我難以理解。
其中最為莫名其妙的，就是他於警官跟國外間諜的交易現場所採取的行動。
說起來，為甚麼我明明對他說不跟來也可以，但他卻還是一起到了這裡呢？
這也令我無法理解。
對他而言，然後對我們而言，他跟事件有更進一步的關聯都沒有任何好處。
接下來甚至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有危險。
幸好，似乎是外國間諜的一行人跟警官正於交易現場交涉，會花上一段時間。
這對我們來說正好，因為我們等待宮本先生的特殊部隊GOA進行突襲。
刑警於這段期間，將違法交易的詳細狀況說了出來。他看起來是那群警察的領袖。
「讓誘拐過來的仿人生下小鬼頭。這樣的話就能夠做出一堆有著優秀基因的自家國民。」
誘拐基因最佳化個體後，讓他們生下孩子……
似乎別國的基因操作技術比我們預測的還要落後。
到頭來，他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跟國內的反對輿論及倫理道德界進行協調。
特別是宗教團體於政治上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國家，要合法化應該極為困難。
但是，要是讓綁來的兒童自然生殖的話，
不用抵觸宗教道德就可以得到跟日本同樣品質的個體。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尊重宗教倫理而無視人權。
這個矛盾以宗教戰爭為代表，從千年前就開始不斷上演，但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這次的主犯國家是哪邊？
為了我們的身體，能夠立即準備好500億圓，這樣的國家數量有限。
交涉對象的外國人乍看之下是亞裔，但這是偽裝的危險性很高。
傳來的英文相當流暢，母語，或是派來的特務有著相當高的教養。
果然是美國、中國……第二候補是德、法、英或是歐盟。
但是應當之後再來特定哪一個國家是這起事件的黑幕。
要是能夠拘束他們，就有可能從對方那裏挖出新的情報。
加上對方於這短期間內暗中動用500億圓的資金。從金融交易履歷中搜索也並非不可能。
「……0.5%。每年，一萬人中有五十人自殺。」
刑警開始說出關於未調整的自殺問題。
未調整的自殺率遽增，這是嚴重的社會問題。也是純人會批判政府時愛提出來的。
但是這只不過是宣傳戰術。其中的統計值受到竄改。
自殺的定義是源自警方所判斷的死因。
警察判定為自殺的數量確實急速增加，但另一方面自然死亡跟他殺則劇減。
嚴格來說，並非未調整的自殺遽增。
而是六十五歲以上的自然死亡率劇減，自殺率急增。
這情報很明顯受到警方所操弄。
因為要是像他主張的一樣，
最佳化法使得未調整的自殺增加的話，應該純粹只有自殺率增加才對。
「我的同事也已經有幾個人死掉了。
上吊、臥軌、也有人是注射沒收的毒品後，用槍自殺。」
注射沒收的毒品後死去，這與其說是自殺，說是警方內部的醜聞跟犯罪還比較適當。
似乎這名刑警於腦中相當強硬地替換了問題。
他的發言已經失去情報傳達這種原本的機能，
就只是令人不快的雜音，將自己的正當性以悲劇的形式演出罷了。
本質是未調整的失業問題。
失業率跟自殺率的關聯性，是政治學領域從很久之前就指出的事實。
警察所主張的失業率是0.5%，儘管這很明顯是統計上的錯誤誘導，
但實際上自殺率於某種程度上確實正在增加。
政府施行生活保障跟擴大雇用保險。
藉由積極投資公共事業來創造雇用機會，並且替未調整斡旋工作。
雖然很努力地這麼做了，但難以說這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
對眾多企業來說，未調整社員成了沉重的包袱。
實際上，歷史悠久的財閥系企業都因為負擔眾多未調整雇員而陷入經營危機，
有一部份的舊企業要求減緩解雇人員的限制以改善經濟狀況，此種意見也漸漸增加。
但現狀是，政府畏懼未調整失業率更加惡化而持續拒絕。
這甚至發展成對政府的批判，說是過於優待新興企業。
「就算是這樣，這些孩子也沒有罪。」
「……嗯，這種事我知道。但是，小哥，我們身上也並非都是罪孽阿。」
如果有部分同情的餘地，就不是完全的惡。
他將這種一般論當成免罪符一樣，為了自己的正當化而能夠不知羞恥地應用。
此人的大腦構造可說相當扭曲。
他是未調整這點大概並不是原因。至少跟布津野先生不同。
布津野先生雖然莫名其妙，但並沒有這種不快感。
「交易似乎談妥了。小哥，雖然對不住但請你去死吧。」
刑警將手槍對準布津野先生的眉間附近。
我對自己採取的行動感到愕然。
為甚麼，自己，會做出這種沒意義的事呢？
就算到了現在，要明確說明這理由也很困難。
要是直率地解釋自己這行動的動機的話，說不定是不想讓布津野先生死去。
我一回過神，就已經從刑警手上奪走手槍了。
這行動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最優先的，是於宮本先生的部隊抵達前拖延時間。這已經快要達成。
如果布津野先生在此處被射殺，就能爭取到對方處理屍體的時間。
且要是有屍體就能成為確保其他罪行的證據。就計算上是好處較多。
但是我從打算殺死布津野先生的刑警處奪走手槍。
很遺憾，狀況無法倒轉。
現狀的最佳舉動是牽制警官們的行動，同時爭取宮本先生部隊抵達的時間。
「不准動！」將槍口指向刑警的心臟。
「射啊！你們也不要發抖，對仿人的小鬼頭害怕什麼阿。」
刑警毫不在乎，攻擊過來，向後跳躍躲開它。
「啊！不要！」
七的悲鳴從後方傳來，正打算回頭時被刑警踹飛。
衝擊穿過身體，呼吸停下。
儘管勉強減緩衝擊，但呼吸不勻。
就算是品種改良素體，但未發育的十歲身體要於格鬥上戰勝跟未調整的大人極為困難。
「不要、不要……不要，住手！」
七的悲鳴刺入耳中。狀況混亂難以掌握。
「放開七，不然就開槍了！」
「射阿，我剛剛不是就一直說了嗎！」
刑警毫不顧忌，打算毆打自己而逼近。
無法全數迴避，被揍了不知多少次。
於混亂的視野中，看得見周圍的警官單手拿著槍逼近自己。
嘖，我砸嘴後，奇妙地領悟了一件事：原來砸嘴是在這種時候做的事啊。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難以稱心如意。
令人不愉快的刑警毆打自己。這時，帶有煙味的呼吸席捲而來，讓我更加火大。
殺掉這傢伙突破狀況。
槍口對準這傢伙的心臟，拉下擊錘，按下扳……
手從旁邊伸來，奪走了槍
瞪向對方，發現是布津野先生。因為無法理解而啞口無言。
明明就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
砰！
這聲音響徹四周，將我的思考完全甩在後頭。
接著那名刑警的身體，嘣，倒在地上。
頭蓋骨受到貫穿，散落著些許大腦的碎片。
──為甚麼布津野先生妨礙我？
──為甚麼明明妨礙我卻殺了他？
接下來的布津野先生變得不是布津野先生了。
踢飛壓制住七的警官。警官的包圍網逼近，他衝入其中。
他一個接一個打倒警官。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當布津野先生一行動，就會傳出哀嚎。
警官們就宛若受到龍捲風侵襲，逐漸被掃平。
那是合氣道。
即使如此，對方有十人以上，布津野先生大概將被殺死。
這種實際的思考對當時的我而言是不可能做到的。
仿若人類曝露於巨大的自然威脅下，
我只能用這種接近敬畏的感情，呆呆看著布津野先生壓倒警官們的樣子。
就算之後回憶起來，也認為那感想太過滑稽且誇張，
但至少我當時專心致志地，看得入迷。
最後，筒狀的金屬從天上落下。鏘，於地面彈跳
是震撼彈。
撲向七，趴於地面上。閉眼摀住耳朵，打開嘴。
咚、咚、咚！
是宮本先生的部隊，跟預定一樣的機降突擊。
於突擊中，人質最大的工作就是趴於地上像死人般靜止不動。
站著的人全都是敵人。
這種單純的作戰狀況於突擊作戰中是最大的協助。
反之呆呆站於原地，更不用說是移動或打算參加戰鬥。
那種人質於作戰行動中已經純粹是最大的阻礙。
宮本先生的部隊壓制住警官們，為了拘束交易對象的外國人集團而移動。
隨後，看到布津野先生站於那裏，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搞不好會被錯認成敵人，受到殺害。
七一起身就一溜煙地跑向布津野先生。我也跟著她。
「你們沒事，太好了」
他一用半模糊的雙眼看到我們，就當場腿軟。
我慌忙靠近撐住他的身體。接著，他用盡全力抱住了我。
「太好了，太好了」
聲音嘶啞，似乎正在哭。
──這大人不還是一樣沒出息嗎？
更加無法理解他。

推推 感謝翻譯最強的未調整人是吧!!

謝謝你的翻譯 <(_ _)>六在這邊還是無法弄懂自己對布津野該有什麼評價 XD

這話太精彩了!

推一下!

感謝！

上啊 自然人

感謝翻譯！

感謝大大翻譯 OTZ

感謝翻譯 ！

喔喔 推推

感謝翻譯！